帝受也风流作者:谢亭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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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双眼登时睁开,闪闪发光。
“然雅,你关节还疼吗?”
“有劳陛下关心,微臣已经好多了。”
顾倾不管他,从下面掀开被子,简文奚双腿瑟缩了一下,顾倾按住他,把裤子刷上来。一看,触目心惊,简文奚两个关节都通红一片。
“微臣真的不碍事了。”
顾倾只觉双眼有水汽冒上来,忍住了,笑道:“小奚每次都骗我。”于是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抱着简文奚的腿,将膝盖捂在肚子上,就像小时候冬天顾倾怕冷的没有办法,简文奚将两只冻僵的脚丫子揣进衣服里热着。
简文奚叹了口气,面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柔情,道:“这些日子里,宁王爷和沈大人的动静,微臣一直有注意。”
顾倾很不满简文奚这般煞风景,道:“皇叔果然还是太心急了么。”
“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宁王爷向来天资聪颖,朝中又有沈容帮衬,党羽众多,微臣至今还没有完全查出他到底有哪些党羽。”
顾倾将简文奚的腿抱紧了些,道:“小奚以为,温言玉是不是?”
简文奚半晌没有说话,道:“此人城府极深,微臣也不知道他与宁王爷到底真心假意,只不过,陛下还是不要,不要太信任他的好。”
顾倾听了心口一滞,不知为什么有些难过,道:“我觉得,或许温言玉不是那般人。”
简文奚道:“陛下不是说,不准有第二个徐孟么。”这话平平淡淡,却丝毫没有感情。
顾倾闭上眼睛,抛开纷繁的烦扰,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简文奚起身将顾倾抱到隔壁房间,坐在床沿端详着顾倾的脸,他伸手摸了摸顾倾柔软的头发,迟疑了片刻,抚上顾倾的眼睛,睫毛如小扇子一般,微微打着颤,好像顾倾八岁时午睡的模样,简文奚不禁微微笑起来。他知道,这双眼睛,天下无人能及,即使曾经受过那么多屈辱,也总有一天,会睥睨天下,傲视所有人。
不多久,简大人病好了不少,顾倾心里放下一块石头。
一天顾倾正午睡小憩,半途醒了,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还是福如海那般公鸭嗓,“温大人,陛下正在休息,您要不下午来?”
顾倾一听,哼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烦躁的捶床拍枕,最后拿枕头蒙住口鼻自己憋气。
傍晚天气阴凉不少,顾倾再次出宫晃荡。
不料,刚准备抬脚踏进相公馆的大门和老鸨来个热情招呼,就被温言玉捉到了。
顾倾见他神色自若,哈哈笑道:“这不是温公子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温公子这是要和在下一同进这馆子么?缘分缘分。”说完摆了个请进的手势。
温言玉微微皱了眉,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道:“那日是微臣鲁莽,陛下还在生微臣的气么?”
顾倾听了面不改色,恍然道:“听说内阁首辅大人要将千金许配给温大人了,自然是不能再进这勾栏之地,是在下疏忽了。”
温言玉自知与这人说不过,便拉了他的手离开。
顾倾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几次想摆脱,不料这人明明是个书生力气还这么大,调侃道:“温大人莫不是个弃武从文的?”
温言玉也不理他,一路上只管拉着他的手,引得不少路人围观。
到了温宅,里面却没有半个人,刘伯不在,连个丫鬟都没有。
顾倾道:“温公子把在下这般挟持过来,于这无人之处,想干什么?”
温言玉也是一时心起,这时才想起来,面容有些挂不住,道:“对不起,今天我谴刘伯和仆人回乡探亲了。”
顾倾笑道:“温公子何必和在下说对不起。只是不知道温公子这般谦谦君子如何远的了庖厨啊?”
温言玉心知这话里的无限嘲讽,走近了些,却感觉顾倾身体微微后倾,不禁心头划过一丝酸楚,道:“我打算这些日子,住在璇然家里。”说完又道:“陛下今日就在这里吃一顿晚饭吧。”
顾倾挑眉道:“温大人还真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温言玉过滤掉这句话,牵了他的手来到堂屋,让他坐下,给他沏了壶茶,却是碧螺春。自己就真的走到后厨房忙活起来。
顾倾一口茶没有喝,心里又乱起来,微微闭了眼,镇定几分心神,默念了几句,以去嘲笑几句温言玉不食人间烟火之类的为借口,起身走到了后厨房。
与顾倾期望相反,厨房里一片井然有序。
温言玉刷起袖子,右手拿着锅铲,在大锅里翻来打去,技巧还颇为娴熟。浓烟让他有些皱眉,额头也沁出不少汗水,但袅袅的烟雾中他的侧面隐隐约约,仿佛是名画中的写意,线条飘逸柔软,倒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这般寻常人家才见到的场景,对顾倾来说可能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即使后来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看尽那么多人情冷薄,每每想到炊烟中深皱着眉头为他做饭的身影,也会微微一笑,恍然错觉,或许这世间,温暖多于凉薄。
顾倾突然想起小时候学的一句《诗经国风》里的诗来。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冒泡~~
☆、大将军回朝了
温大人做了六道菜,一一摆在皇帝面前。
顾倾左手拈着筷子,右手撑着脑袋,准备开始挑刺。
温大人突然道:“陛下是左撇子?”
顾倾道:“小时候没人纠正,一直这样,怎么,左撇子不能吃饭?”顾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跟温言玉说话自己就像吃了火药一样,不说几句心里不舒坦。
温大人脾气好,根本不在意,时不时给顾倾夹菜,自己一筷子都没动。
顾倾继续耍赖:“朕不会吃鱼,你说怎么办?”
于是温大人又开始小媳妇儿一样仔细挑鱼刺,挑干净了蘸了鲜汤盛在小碟子里递过去。
“温大人这般细致,啧啧,比得上福如海了。”
温大人淡淡一笑,似乎听着还颇为受用。
顾倾翻了个白眼,明明想吃,偏要装出一副大爷不爱吃的样子。
“这道菜盐放多了。”“这道菜怎么那么酸?”“你放了多少糖?”
温大人微笑,默默看着他。
顾倾心里想,怎么比简文奚还小媳妇。
顾倾打了个饱嗝,去相公馆晃了一圈,索然无味,回到宫里,把自己埋进被子。
“皇上~您别把自己憋坏了~”
简文奚到宫中觐见皇上,福如海对简文奚诉苦道:“简大人,奴才也不知道陛下这些日子怎么了,吃不好,睡不好,一个劲儿的折腾自己。”
简文奚深深皱眉,走进寝宫,发现顾倾躺在床上干瞪眼,手里紧紧攥着一条帕子,帕子上一束兰花。
顾倾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朝简文奚弯眼笑着。
简文奚走过去,叹了口气,道:“陛下,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顾倾抱住他,闭着眼睛,身体轻轻发颤:
“然雅,我从来不敢表露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我不敢娶妻,不敢生子,因为有人会利用我的喜好,利用我的亲人,威胁我。只要我说自己是断袖,就不用生孩子,可是……可是我要真成了断袖,我要怎么办?然雅,我要怎么办?”
简文奚叹息,将他单薄的身体紧紧桎梏在怀里,苦涩道:
“无论陛下是什么,微臣都会陪着您。”
炎炎七月,酷暑难当的时候,却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驻扎边疆抗倭三年的大将军曾宁远班师回朝,此次大获全胜,威名天下传扬。城门外烈日熠熠,百姓欢呼雀跃,茫茫黄沙席卷,曾将军一袭黑袍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福如海给顾倾打着扇子,顾倾看着不断接近的黑点,双眼微眯,哂笑道:“朕的二号情郎终于回来了。”
福如海手一抖,扇子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曾将军大步流星走来,重重一跪,浓眉大眼笑意不止,朗声道:“参见陛下。”
顾倾亲手扶起他,执着他的手,关切笑道:“爱卿不在朕的身边,朕日日思念,夜夜遥想,心心挂切,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曾宁远虎躯一颤,道:“多谢陛下关心,臣无以为报,只能献躯陛下。”
史官感动非常,记下了这难忘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MUA~~不评论的是坏蛋~
☆、物在,人在
第二件,蜀地连降暴雨,河水泛滥成灾,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这次去蜀地救灾,明着是立功的机会,可聪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从未根治,而今灾情严重,这一去怕是无功而返,反增性命之忧。这般苦差事,谁敢要?
顾倾和简文奚商量着对策,简文奚对顾倾道:“这些日子,沈容动作颇大,和工部尚书来往密切。”
顾倾皱皱眉,道:“工部尚书那老头和沈容也搭上了关系?那让谁去治水?”
简文奚道:“工部尚书今天,传话说,中风,在家。”
顾倾倏地抬头看着简文奚,道:“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想让你去?”
简文奚苦笑道:“臣也可以说抱病在家,只怕是,针对温大人。”
顾倾心下一沉,道:“不可能,温言玉不是向来与宁王一党走的极近么……”
简文奚冷冷道:“陛下以为,沈容会容许顺风顺水的温大人,成功进入内阁,再取而代之么?”
“呵,也是,从同舟共济,到同室操戈,能有几步?”顾倾看烂了这些把戏,不禁冷笑。
“怕是还没有这么简单,若沈容度量大一点,这只是给温言玉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木秀于林,若沈容狠一点,只怕是,温大人有去无回了。”
顾倾身体一晃,剩下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次日早朝,一直犹如菜市场的朝堂却鸦雀无声。这次去蜀地救灾,明着是立功的机会,可聪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从未根治,而今灾情严重,这一去怕是无功而返,反增性命之忧。这般苦差事,谁敢要?
“怎么,没有人愿意去吗?”顾倾问道。
内阁首辅沈容站出来道:“臣以为,简大人精通治水,不失为人才。”
顾倾暗里攥紧了拳头,不怒反笑,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然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须发尽白,却精神奕奕,稳坐朝廷几十年,大权在握,独断专横,自己身为皇帝事事都得尊他几分,若不是他老不死,简文奚早已经是内阁首辅,哪里轮得到他来置喙!如今支开简文奚,安的什么心路人皆知!
顾倾冷笑一声,道:“简大人患有风湿,怎受得了蜀地潮湿多雨,沈大人作为前辈,应当多多照顾后生才是。”
沈容听了也不在意,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接着道:“工部尚书大人身体抱恙,温大人作为工部左侍郎,年轻体盛,能力卓绝,不如就派温大人。”
顾倾面不改色,心里焦急起来,若温言玉聪明点,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顾倾看了眼温言玉,只希望他出来拒绝,千万不要答应的好。
不料温言玉道:“微臣原意为陛下领命前去。”
顾倾定了定心神,花了好久,才挤出一丝力气道:
“既然温大人如此说,那便择日启程,前往蜀地。”
送温言玉走的那日,京城轰雷一阵,不多久下起了瓢泼大雨,黑云翻滚,天边一道灰亮的云痕,泄着昏暗的天光。城门处仪仗并不多,因为下雨,顾倾并没有让礼部尚书简文奚来。
皇帝在伞下看着温言玉,隔了半晌,笑了笑,道:“温大人此行前去,治水同时,也要保重身体。”
温言玉淡淡一笑,他看了看城门外寥廓的荒野,转头对顾倾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别无他愿,只愿陛下相信,无论微臣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负了陛下。”
顾倾头有些晕,连温言玉的面容都模糊起来,他努力眨了眨眼睛,递给他一张帕子,道:“见不到此物回来,朕会诛你九族。”
队伍越走越远,大雨挡住了视线,直到连一个黑点都看不到,顾倾笑了一下,突然倒了下去。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扬州一梦
暴雨连续下了几天,顾倾发起了高烧,昏昏睡睡,福如海着急的直抹眼泪。
简文奚服侍汤药几日,也未见得疗效。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在渐渐离他远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情,自己会偶尔猜不到,就像现在这样。
有时候眼前也会恍惚浮现,冬天的小顾倾,穿着厚重的棉衣,裹的像一个棉球一般,在雪地里欢笑着,朝他扑腾着奔来,如滚雪球一般,用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喊道:“小奚哥哥……”
有时候又会想到,夏天的小顾倾,光着身子,在莲花池子里玩水,那时自己生怕他掉到水里去,小顾倾采下一朵红莲,双手递到他面前,两只眼睛清波一般荡漾着笑意,声音软软糯糯,“送给小奚哥哥……”
也会想到,自从九岁那件事情发生后,小顾倾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变得暗淡无光,整天耷拉着脑袋,不哭也不笑,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仿佛是秋天落下的叶子般没有生气。
简文奚看着这个人,面色微红,秀气的眉轻皱,似乎在做噩梦。
简文奚俯下身子,迟疑了一会儿,吻了吻他的唇。
这时候门口传来通报声,“宁王爷到。”
简文奚倏地起身,走到门口,见宁王进来,给他行礼。
宁王爷摆手道:“不用了简大人,我只是来看看皇上。皇上现在如何?”
简文奚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估计很快会好起来。”
宁王爷瞅着他看了一小会儿,笑道:“简大人这几日用心了,一直这么照顾皇上也有七八年了。”
简文奚微微低头,道:“微臣应该做的,王爷说笑了。”
宁王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不要再累着了,回去休息吧,本王来照看他。”
简文奚面有难色,犹疑着不想离开,想了想,还是走了。
宁王爷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潮红,衣裳微敞,眼神晦暗不明。
顾倾醒了之后恢复如常,偶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