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秋飞(完结)作者:第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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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人是太医了?
“终於醒了……”太医欣慰的话才说道一半,却因抬头看到了飞影的脸而瞬间屏住了呼吸,早忘了自己要说什麽。
难怪皇上要将人藏著,连他几日来看诊都是隔著床帐,如此绝色佳人……就是气质冷峻了些。
飞影自从到皇宫,已经昏迷了五日,加上之前赶路和在广寒宫的日子,都算起来晕迷了也有大半个月了,整个人已经瘦到皮包骨头,再被厚重的被子一路捂到脖子,加上皇帝保护的紧,所以太医从打一照面,就彻底的弄错了飞影的性别。
“醒了?”恰就在此时,建文帝下了早朝赶了回来。
而一进门,朱允炆就看到了飞影轻蹙的眉,和眸光里飕飕得冰寒。当然,他也没漏看瞧美人瞧到呆愣的太医,和掀著床帐的德保。
“万岁爷……”德保喜滋滋的转身,刚想回报一下喜讯,就看到他的皇帝主子正在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扫过还没回神的太医。德保一惊,突然想到这几日龙床上的床帐一直是拉著的,就连御医看诊都是悬丝诊脉,而他居然没经皇上同意就擅自拉了床帐……
“奴才该死!”德保当下跪倒,手一松,半开的床帐落下。
太医却是在此时才回过神,看到皇帝陛下在自己身後竟然不知站了多久,吓得大汗层出、跪伏於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该死,竟然没有察觉陛下驾到。”
朱允炆温文一笑,仿若浑不在意地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太医是还好,以为皇帝脾气好,毕竟建文帝仁孝之名流传久已,所以也没当回事,小心退下了事。倒是熟知建文帝的德保,吓得四肢发软,险些站不起来,连滚带爬的退出去後,就在担心自己到底会受到什麽样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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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走过去,挂起床帐,连朝服都不及换,反而先探看飞影的情况。“你怎麽样?”
飞影用力瞪著建文帝,原本想厉声质问一番,张开嘴却发现干渴的喉咙喑哑得说不出半个字。
“渴了吧?”朱允炆回身亲自倒了杯水递到飞影面前,却突然记起飞影根本难以起身,於是又坐下来,亲自喂飞影喝水。
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的飞影只能顺著建文帝的扶持半躺靠在他的怀里,看著已经抵到唇边的茶杯,却平白的觉得熟稔,他的人虽不知道建文帝曾亲自伺候了他一段路程,但他的身体记得,记得那个温度、那个怀抱、那个味道。
飞影有点恍惚,一时怔愣,朱允炆却当飞影是在生他的气,“好歹喝点,润润喉咙。”
飞影回神,乖乖得张口,温凉的水喝进喉咙里去,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却并没有到灼烧难耐的程度,显然这些日子有人时常给他喂水。飞影一边分著心思琢磨,一边喝下小半杯水去。
“好了,等下还要喝药。”朱允炆不敢让飞影一下子喝太多水,他昏迷的时间太久,身子太虚。
“你找人把我弄进宫的?”好不容易醒来,出口的第一句话却并不中听。
朱允炆也知道自己虽然辛苦了大半月,但飞影也不一定领情,但听到这话,难免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不是朕找人,是朕亲自把你接进宫的。”
“……”飞影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禁有点犯懵,“我记得,我带著伤重的主子回返广寒宫,半路上,韩公子来接我们……”後面他就没有记忆了。
“朕是从广寒宫把你接出来的没错!”看著飞影有些迷茫的可爱模样,朱允炆不禁柔和了面容。
“……”这回飞影是真的被惊到。广寒宫守卫虽比不上皇宫大内森严,但因影卫多在暗处,反而易攻易守,加上所有影卫都是飞影亲自教导的,他们的能耐他自是比谁都清楚,如今久居深宫的皇帝都能来去自如,这说明什麽?一是说明这建文帝武功之高绝恐怕还在他想象之上,二是说明广寒宫守卫怕是已经松散很多,三是说明韩公子照顾主子分身乏术没法顾及宫内安全,那主子的伤……
“我要回去。”飞影连身都起不来,说句话都要喘上半晌,却已经开始嚷著要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如果不是朕宫里珍稀药材尚足,你……”朱允炆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废话这麽多。不过有的人可没有听完的耐心,飞影满心焦虑的从来不是自己怎麽样,而是那个人,“主子生死未卜,我要回去。”
主子,主子,这人满心都是那个主子。如果朱允炆这时候还不知道飞影的主子对他怀里这个人意味著什麽,那他就真是傻蛋了。无奈朱允炆从来都不是,他比谁都通透,而往往通透的人,比他人更容易自苦。
朱允炆松手起身,无所依靠的飞影自然无力支持自己而倒入床铺中,看著虚弱如斯的倔强人儿,朱允炆指著鼻子吼,“你看看你都什麽样了?回去?他还没死,你尸体都凉透了!”
飞影狠狠地瞪著建文帝,想要反驳什麽,无奈只这倾倒间轻轻地一震,已经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遑论起身?
“你给朕好好呆著!”扔下这句话,朱允炆甩袖而出。
飞影看建文帝气成那样,以为至少有一天半天自己是见不到他人了,却没成想,不过半刻功夫,建文帝又端著药碗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他只是去给他拿药了?飞影看著端著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禁有点发傻。他们不是在吵架吗?怎的他还给他亲自送药来?他是皇帝吧?怎麽竟干这伺候人的活计?
“想走就把药给朕喝了。”显然建文帝也还在气头上,不但耐心全无,口气也不甚好,“告诉你,你一天好不利落,就一天别想出这宫门!”
我也想喝啊,问题您老人家离我那麽远,我怎麽喝啊?!飞影在心里哀嚎。看皇帝放完话後就像木头一样僵在原地,实在头疼又无奈。攒了半天力气,终於憋出一句轻喘,“我……够不到。”
建文帝咬著牙,终於还是坐上床沿,将虚弱的人儿抱进自己怀里,小心的一点点将药喂进了他的嘴里,怕快了烫到他、呛到他。
第一次被人如此小心翼翼对待的飞影,不禁如身坠云端,整个人飘飘浮浮的仿佛不真实般。他是皇帝,何必如此?
大病未愈的身体容不得他多做耗费精力的事,浑浑噩噩的头脑已经集中不了精神,才醒来没多久的飞影,在喝完一碗药後,又沈沈睡去。
朱允炆看著无意识睡倒在自己怀里的人,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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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拿他怎麽办?朱允炆知道自己爱他,可他爱的人不爱他啊!他的主子?他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个人?
建文帝面色阴沈的坐在桌边,叫守在门外的德保进来伺候。
“皇上,您叫我?”德保进来就跪了下来,通常皇上心情好的时候,他叫小皇帝一声“万岁爷”,而皇帝面色冷峻的时候,他只敢叫皇帝“皇上”,因著皇帝年纪小,不喜欢旁人叫他一声“爷”,不过这个不喜,也只有近身伺候的他才知道而已。
建文帝指指桌上的药碗,德保赶紧收了去,完事回来复又跪下。
朱允炆扫了德保一眼,轻哼,“知道自己错了?”
“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德保赶紧磕头。
“算你有点脑子。”建文帝瞪了这个心腹太监一眼,也不打算再难为他,“去,宣朕口谕,让刚刚那个太医给皇後看看诊,调理调理。”
“奴才这就去。”德保满头冒汗,自己这脑袋可算是保住了。不过也开始同情刚刚的太医,您说您谁不好看,偏偏对著皇上的心上人流口水,这不是找死吗?旁人或许不知,但才回宫不久的德保却摸得透彻,自从皇帝临幸过那个美人以後,对皇後是碰都没碰过的。那女人善妒,又颇心狠手辣,原来皇帝没登基以前,心不在此,也由著她随便处理他形形色色的床伴,总好过他出来一堆莫名的子嗣。等登基後,一是天下事忙,二是皇後阻拦,所以建文帝一直没选过妃。对外宣称的守孝,也不过就是便宜行事,加上博个孝道的美名罢了!而自从那个叫飞影的美丽的不像话的人出现後,这皇帝终於是动了凡心了,竟也痴情的可以,居然没再碰过自己的结发之妻。这下可好,那个女人怎麽能善罢甘休?偏偏她有不知道为什麽?毕竟在皇帝没有接飞影回来以前,皇帝身边是没旁的人的。於是那女人近些日子以来颇有些喜怒无常外加歇斯底里!只是她的脾气当然不能对著皇帝发,於是她身边的那些个下人们倒霉了。而此时皇上将那御医派去伺候皇後……德保咽了口唾沫,御医啊,您自求多福吧!千万管住自己的舌头啊!
而那个御医管住自己的舌头了吗?当然没有。所以三日後,皇後大张旗鼓的带著一众宫女到皇帝寝宫门前来闹事!
“娘娘,皇上在午睡,奴才实在不敢打扰,您看您是不是回宫稍後,等陛下醒了,奴才一定代为转达娘娘的意思。”德保守在门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开玩笑,这宫里除了先帝和当今万岁爷,他德保还真没惧过谁。
皇後咬牙生气,这德保她知道,是先皇亲赐给朱允炆的,从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这德保就在他身边伺候了,比她当太子妃的年头还久远,所以从来不买她的账,不仅如此,此人虽为阉人,功夫却奇高,如果这些年不是有他保驾,估计几个朱允炆也死透了。(可怜的女人,连他丈夫武功比这个阉人功夫还高都不知道。)所以她不敢也无法硬来,但同样的,她知道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样,所以,“本宫不介意在这里等皇上醒来。”
“娘娘,这天寒地冻的,您金体为贵,何苦在这儿遭罪?到时万岁爷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啊!”德保一边说著,一边看了一眼躲在一众太监宫女最後面的御医。看那御医低头抖个不停,估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既然担当不起,那就让本宫进去。”皇後的位置做了一年多,脑子没见长,架子倒是越端越大。
“奴才不敢,惊扰了万岁爷,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请娘娘别再为难奴才了。”德保面上点头哈腰的,但就是不让进,也不给通传。
“外面在吵什麽?”飞影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醒来。几日的调理,他的身子已经有所好转,但到底伤的极重,每日里多半时间还是在睡觉。
“你再睡会儿,朕去看看。”已经习惯了每日中午陪美人小睡的朱允炆起身。如果不是他们吵醒了飞影,他还真是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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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麽都吵到朕的寝宫来了?”朱允炆拉开门,一副睡眼惺忪刚刚被吵醒的模样。
“皇上……”
“万岁……”
第一声是德保喊的,恭恭敬敬;第二声腻得人起鸡皮疙瘩的,是皇後喊的,并且顺著朱允炆开启的门缝努力往里看,可惜隔著个中厅她什麽也看不到。
他才二十出头,喊什麽万岁?朱允炆在心里嗤笑。“原来是皇後,这大冷的天,怎麽在这冻著?”嘴里说著怕皇後冻著,朱允炆却一点没有请皇後进屋暖和暖和的意思。不仅人出来了,还将殿门带上了。“朕送皇後回你的寝宫。”说著,就要先行,却被皇後一声娇喝顿住。
“我不,本宫今天就要在这边把事情弄清楚!”皇後一跺脚,一副不把事情弄清楚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让她如何甘心离开?让她如何不如百爪挠心般纠结?想她从太子妃做起,跟在朱允炆身边也不算短的时日了,但原来就是如此,在他做太子的时候就是,不是去守什麽孝道,就是听政、读书、看奏章的,少有回府的时候,就算回来了,也是和她一人一房的睡。这和守活寡有什麽区别?但至少那时候他们还是有些亲密的,不然他们的儿子又怎麽会出世?原本她以为朱允炆就这样,寡情少欲,就连房事的时候也表现得温文而拘谨,并且极不习惯和人分享一张床,所以才在每次行房过後都将床伴打发了,不仅她没睡过朱允炆的床,就是他任何一个临幸过的人也没睡过。可是看看,看看她今天听到了什麽?她居然听那个太医说,皇上不仅在寝宫里藏了个绝色美人,而且这美人还和皇上一起同吃同住了好几日了!这还了得?她说什麽也不允许!
“弄清楚?弄清楚什麽?”朱允炆装傻。
“那个太医说你在寝宫里养了个狐媚子,本宫今天就要查个清楚!”皇後已经气急败坏,口没遮拦了。
建文帝什麽都没说,只挑眉看了那个躲在众人後面的太医一眼。那一眼并不凌厉,甚至还带著淡淡的询问。但事以至此,那个太医要是还不知道自己闯大祸了,那他这麽多年在宫里就白混了,所以赶紧跪了下来,除了抖,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
“皇後,你在这里这麽大喊大闹,不觉得有失国体吗?”朱允炆端出文人的架子来,温文淡雅的问,却又不论从言辞上,还是气质上,都在提醒这个一国之母,她失仪了!
其实朱允炆才不关心他的皇後丢不丢人呢,他只是担心她吵到了里面的美人休息。
皇後气得直抖,却说不出一个字。这里宫女太监侍卫众多,她在这里发飙确实丢了皇家的脸,也丢了皇帝的脸,但,但他堂堂一国之君,在寝宫里藏著个女人就不丢脸了吗?
“梓潼,这天寒地冻的,呆久了要染病的,有什麽不能回你寝宫再说吗?”指责完了皇後失仪又采取怀柔政策,一边说,朱允炆还一副瑟瑟的模样。
一旁的德保早就趁众人不查的时候,偷偷进屋取来了外袍,此时正巧上前,一边给皇帝披斗篷,一边道,“天气寒凉,请皇上保证龙体啊!”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