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抢狗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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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伢和小九欢呼着跳了下来。
狗剩折腾了一路,不知是累的,还是窘迫的,脸上火烧一般,猛地跳下车,身体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大家都进来!”山官招呼道。
黑斑打了个响鼻,老老实实的跟着山官进去了,在墙下啃仅有的几根青草。
五间成“凹”字形的厢房,前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最让人高兴的是院子边上还有一口不大的井,略微大的两块地已经被刨的松散,只等着种东西,是一个齐齐整整坐北朝南的一进院子。
狗剩走过去揭开井盖子看了看,井水十分清澈,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花伢和小九一个一个房间看了过去,跑进跑出,高兴地叫着。
“怎么样?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抢到这个院子,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口井,里面是挖出来的一眼活泉水。”山官介绍道。
军队真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人都发育的如此早,今年才十六岁的的山官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模样,语音低沉有力,听的人连心里都跟着嗡嗡起来。
狗剩一回头,山官被放大的脸赫然就顶在了鼻尖上。
花伢跑出来正从山官背后看到这一幕,拉着小九飞快的闪到了屋里,两人好奇的躲在屋里偷看。
“我们做什么呢,姐姐?”小九低声问道。
“嘘,我们看大哥和狗剩哥哥关系好不好!”花伢轻声说道。
小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跟花伢一起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我、我要过去。”
狗剩推了推山官,温热一直透过衣服硬邦邦的传过来,人根本纹丝不动。
“你还没叫过我一次,从见面到现在。”山官嘴角带着笑说道。
狗剩觉得自己会怀念那个整天绷着脸的小知己!
“我就知道你会嫌麻烦,进屋里看看,还缺了什么东西……”山官往后退开一步,站直身体说道。
狗剩暗暗松了口气,支吾了一声,快步往厢房走去。
“中间这间是堂屋,朝西的那间做杂物间,下面有个地窖,东头这间是厨房,隔一半出来放柴火,中间三间房都有炕,你想睡哪间?”山官跟在后面介绍道。
“唔,靠西边的那间。”狗剩闪躲着山官火辣辣的视线应道。
“嗯……”
“我去整理衣服。”狗剩说了一声,逃一般的往房间去了。
山官无声的笑了起来。
花伢和小九早就装作对客厅的炕感兴趣,两人故意趴到了上面。
狗剩根本无暇注意到那里,飞快的进了房间。
城里的院子自然不能与屯子里自己建的相比,房间小了几乎一半,炕因此也瘦了身。
山官早先半个月就到了嘉兴城,陆陆续续的添置了不少家具,住人已经不成问题。
狗剩把衣服一件件的叠整齐放在柜子里,山官在外头跟弟弟妹妹说话,顺便把驴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规整在各个房间里。
少了这个随时扰人的家伙,心里总算慢慢清明起来,不由暗笑了一声,慌什么呢,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了,早了结事情早安心!
山官脚长手大,车上十来个坛坛罐罐、包裹并几大袋粮食,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
从两个包裹中间角落里掉出一团布料。
山官单胳膊把两个大包裹夹住,另一只手把那团布甩了甩,赫然就是狗剩早上匆匆忙忙塞进去的亵裤。
看着中间清清楚楚的干白点,已经十六岁的少年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嘴角愈发不可抑制的翘了起来,故意把内裤扔到盆里……
“狗剩哥哥,你收好了没?我们要去上街了!”花伢在外面喊道。
“哦,就来!”狗剩把从怀里摸出来的布包仔细在衣柜里放好,思量着还是该买一个罐子回来放着,省的叫鼠虫把这银票和田契给啃了,那可没地方哭去了,听到花伢声音赶紧应了,走了出来。
“走了,我们今晚在外头好好吃一顿!”山官吆喝道。
狗剩把想说的话暂时压了下去,一起往外走去。
花伢和小九对正经酒楼倒没兴趣,刘打铁和狗剩陪着两人在集市里胡乱吃了馄炖、肉馅烧饼、狗剩引着兴起来的串子、糖葫芦……吃的肚子滚圆,才慢慢往家里走。
狗剩看山官一直嘴角带着笑意,思量着人心情看来极好,今晚就能把事儿说了……
山官晓得狗剩爱干净,早早就买好了浴桶,一到家就张罗着烧水,给一家子洗澡用。
狗剩泡了个澡,只觉得浑身通透,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自动自觉的把外边留了出来。
花伢今年已经不小了,狗剩可不好意思再去跟人小姑娘挤着睡!
一会儿,身边一沉,山官躺了上来。
“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狗剩应了一声。
“家里怎么样?”山官又问道。
狗剩坐起来,爬过山官身上,把藏在衣柜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几年除了那山头,共买了九十二亩地,你拿大头,与你六十亩地契,若不方便,我还帮你打理,除去日常开销,田租和卖兔子的银钱共攒了两百一十六两,这些我们平分……”
山官不说话,也起身摸了一个罐子过来,倒了个布包出来,里面“哗啦哗啦”直响。
大大小小好几十个银锭子被倒在狗剩摊开的包袱皮上。
“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一点银钱,你一并收好,等有空了再去买些地!”
“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用,你看着办,睡了,我明天早上还要去军营。”
山官一拉被子,躺了下去。
狗剩只得把沉甸甸的一把银子并田契都先收了起来,余的话也不好多数,而况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多,昨天夜里几乎没合眼,等吹了油灯,盖好被子,人很快就被困意收了去。
山官挣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心里慢慢就满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哼唧,两人关系还要点儿时间搙清楚!
亲们的留言以后一起回!
求了收,结果昨天到今天只涨了一个!!!!
第六十六章
……
早上狗剩醒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外面传来花伢和小九说话的声音。
“我跟屯子里婶婶们学了针线,以后就可以给大哥补衣服了!”
“好,大哥等着!”
“大哥,大哥,狗剩哥哥还送我去了学堂,老先生可爱夸奖我了……”
狗剩披了衣服出来,冲着小九和花伢两个刮了刮脸。
小九脸就红了,以前还小一点儿的时候还会往花伢个姑娘身后躲,现在好歹把这一点改了。
“狗剩哥,早饭在锅里,你快去吃,大哥要去军营了。”花伢笑着说道。
“我先走了。”
山官说了一句便起身出门,仿佛就在等某人起床,而事实估计也正是如此。
这太不对劲儿了,狗剩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事情说清楚!
“大哥说,等他回来,我们要去报、报……”花伢支吾了一下,大概是那个词想不起来,干脆冒过,“还要给小九找学堂……”
小九听了,脸上就露出高兴的神色。
狗剩去厨房三两口吃完早餐,听花伢叽叽喳喳的说了一早上,小九已经乖乖的进去自己写字了。
“我来洗碗!”
花伢快手快脚的收拾碗筷。
“脏衣服都放哪儿呢?”
“大哥早上起来已经洗了!”
看着迎风飘扬的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亵裤,狗剩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条被胡乱塞在车上的脏裤子,脸上顿时轰的一下热了起来。
花伢洗了碗,寻摸着些针线活儿出来做。
小九坐在窗户前,摇头晃脑的高声念书。
独狗剩里里外外走了几趟,发现居然无事可做!
“狗剩哥,你放着,大哥说等他回来种哩!”
狗剩好容易想到有带了几样菜籽,去厨房挂在房梁上的小篮子里找了出来,准备种下。
花伢拈了拈线头提醒道。
狗剩怕山官有其它打算,只好又收了起来,最后翻了家里有的吃食和白面出来,花了小半天揉面、拌馅,做了十几个包子。
山官出了一身汗,饥肠辘辘的进了院子,就闻到香味。
“你们在烧什么好吃的?”
狗剩把包子转出来放在簸箕里摊着。
山官胳膊直接绕过狗剩,拿了一个塞到嘴里就去了一半,接着才因为烫直吸气。
“你们两个,等冷一下再吃!”
花伢和小九等在旁边,眼睛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也不知听到没。
山官已经三口两口干掉了一个,又伸手拿了一个。
“你来,我有话跟你说!”狗剩把罩在外面的大褂子脱下来,舀水洗手洗脸后说道。
“嗯?”山官一手一个包子,跟着狗剩进了房间。
花伢和小九忍不住,两人拿了筷子一人插了一个包子,坐在厨房里,边小口小口的吃边哈热气。
“闭嘴!”
屋里传来一阵“霹雳拍啦”的摔打声。
小九举着包子,惊异的看向花伢。
花伢眉头一皱,心头泛起了些不安。
若真要论起来,虽然山官才是嫡亲的大哥,,两个小的却是狗剩教养大的,从拾娘不在了,两家就一处吃饭,狗剩教自己弟弟妹妹自然是带着他们两个一起的,再之后,山官出了门,就更不必说,花伢现在这越来越泼辣的性子,与其说是谁教出来的,不如说还是因着狗剩那不爱招麻烦、不爱争抢的疲懒性子影响,小姑娘完全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点,小九不大用操心家里的事儿,心性倒随了狗剩,小小年纪就有一股豁达之意,若没了那几丝打小的胆怯,估计很快就是第二个狗剩了!
若两人吵起架来,或日子过不下去,于两个小的来说还真是天大的困扰。
“以后别胡说,我不爱听那些话,也没有那样的事,等过几天,事儿都办妥当了,把爹娘接过来住几天……”山官放缓语调,接着说道。
“不,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狗剩坚持说道。
刚刚山官激动之下猛地起身,不大的桌椅都被带倒在地上,散落在房间里。
“够了,尽是胡说八道,你也别说什么是为两人好之类的屁话……”山官上前一步,站到狗剩面前高声说道。
狗剩愣住了。
“……我晓得你刚来不习惯,过阵子就好了,你以前不是说就想过悠闲些的日子吗!”山官又慢慢把语调降了下来。
狗剩抬头去看面前的人,这两天满脑子都是这事儿,居然没注意到山官比自己几乎高了整整一个头,如此站在面前,真真是压迫感十足,明明只大一岁多而已,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快有一米八的个头了,而在接下来的几年,人肯定还会长高……
“我去收拾一下,等一下去找文书吏报备。”山官面无表情的说道,又猛地逼近了半步,“以后不许再提今天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没有再个过个日子的事!”
狗剩猛地后退一步,心神恍惚之下,一脚踩在矮凳子上,脚就一歪,嘴里不可抑制的哼了一声。
山官飞快的伸手把人捞了过来。
狗剩只觉得鼻子一酸,接着牙齿猛地磕在嘴唇上,仿佛满面撞到了一堵墙,五官都被挤到了脸颊里。
等山官把人扶起来,就看到狗剩嘴角慢慢的渗出一星血红。
“怎么了?”山官大惊失色的问道。
绍大兴最后一段日子,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咳血!
“牙齿、牙齿咬到嘴唇了!”狗剩“嘶嘶”吸着气说道。
山官不说话,按着狗剩坐在炕上,翻出常备的伤药,仔细把血擦干净后上了一层药膏。
“我与文书吏已经说好了,先去收拾收拾!”
半晌,山官说了一句,大步走了出去。
花伢和小九慌忙躲到了厨房里。
山官沉着脸倒水擦了把脸,“去把你们小哥叫出来,我们要出门了。”
像狗剩和山官这样的关系,花伢和小九是该叫狗剩小哥的,只一直没人去注意这个罢了,两个小的这些年也就胡乱的什么顺口叫什么,之前山官没回来的时候,还一度直接就叫狗剩为大哥了。
花伢和小九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走到屋里,凑在房间门口往里看。
狗剩怔怔的坐在炕边上,心里翻滚过无数念头,却什么也抓不住,嘴唇因为伤口微微的张着,人看上去格外呆傻。
花伢和小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狗剩哥,大哥说我们要出去了哩!”花伢小心翼翼的在门口说道。
“哦、哦……”狗剩皱着眉头站起来,立即就倒抽了一口气,身子朝左边歪了去。
花伢和小九惊呼起来。
山官大步走了进来,扶住狗剩。
“脚、我的脚扭了。”狗剩别别扭扭的说道。
山官蹲下来,握住狗剩的小腿,三下两下把人鞋袜都脱下来,左边的脚踝明显微微红肿起来。
狗剩几年前左脚踝摔坏过一次,旧伤逢阴雨变天总会隐隐作痛,最近两年自己配了药草每天泡脚才算好了,没想到这次又扭到了这里。
“先去看大夫。”山官不由分说把人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放我下来!”狗剩挣扎道。
“你们乖乖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山官单手就把人抱好,将放在衣柜里备用的散碎银子都抓出来塞进怀里交代了一句。
“我自己有药,放我下来。”狗剩又说了一遍。
山官自顾自的就要往外走。
“我说我自己有药!”狗剩用力拉住山官的衣襟一字一顿的说道,心头有股暗火腾腾的往上冒。
花伢和小九平日里看惯了狗剩给一大家子或屯子里找来的人看病,向来是信得过这个小哥的。
“大哥,狗剩哥真的会自己用药膏的!”花伢忍不住开口喊道。
“还是找正经大夫仔细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