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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半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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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们有机会扩展势力,才能让凌峰等心怀叵测之人现行伏诛,才能让渗入云墟的异族露出马脚,才有可能在那个胜利的时刻,让我抢夺武尊所拥有的力量,也继承礼尊手中剩余的力量,来让云墟城,走上我期望它走上的道路。”
  周身一片狼藉,付云中仍未尽兴。
  “你知道吗,还有,青尊……那个青尊,还竟然真是我爹的家伙。阿姬曼说,他是为我布下的剑阵,为我留下的追云。阿姬曼说,他一直想杀我,又舍不得杀我,最后终于放弃杀我,还怕其他人杀我。阿姬曼说,我能好好活着,对他来说,就是好的……好他个龟孙儿!!”
  边哈哈大笑,边不知伤痛地出招,付云中已全无顾惜,亦全无顾忌。
  以飞声势力为壳,渗入云墟城,去揪出云墟城背后真正的人。
  却发现,不是一个人,而是整座城。
  飞声的眉心却紧了。
  面对付云中的攻势,他已相当吃力。幸而付云中可说是一通乱打,几近失了章法。
  但他更看得见付云中手心手背渗出的血迹,感受得到付云中发狂般的进攻里,藏着越发不可控制的颤抖。
  “而我们就像是群在大人看护下调皮玩耍的孩子,玩酸了,哭累了,就歇歇,以为是自己的游戏,却原来什么都决定不了。”
  说着,付云中眸中的笑意已至邪气,唇齿狂狷得带上狰狞。屈膝,俯身,顺手自地上捡了被打落的笔架,指尖三两下,已将之拆做零碎,手腕一紧,执了木杆化作兵刃,急射向飞声。
  付云中的声线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安静。
  安静得似是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或是一个早已知晓,却迟迟不敢相信的事实。
  “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闻言,已侧身避过木杆的飞声忽一愣。
  满目沉邃,骤而翻覆。
  付云中察觉到飞声异状,往前冲去的身形却不变,只双手并出,将剩余的木质小零部件齐齐射出。
  四件暗器攻向飞声,飞声不退,反进。
  付云中不禁“诶?”了一声。
  飞声不但进,还笔直地进!
  哪怕因了这般笔直地进,再好的身法也只能避开三件暗器——任由第四道,划过脸颊!
  鲜红血珠,应声划过半空。
  沉闷肉体触地声,紧接而起。
  付云中直愣愣看着。
  他被突然发难,疯了似的飞声扑倒在废墟里头,看着飞声不知为何汹涌得翻江倒海的双眸。
  飞声扣着付云中双手手腕,死死压在地上,简直真成了只自祁连山走失而来的雪豹。
  孤身踏雪,眼眸凌厉,任性狂妄。
  冲着付云中大声呵斥般吼道:“你不是!我要!什么时候你不要你自己了,就送给我,我全部都要!!付云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但眼眸凌厉,任性狂妄,还紧蹙眉头,带了隐隐的哭腔。
  目光里,满天星斗,倾盆而下。
  对视,喘息,沉默。
  “付云中”。
  付云中只觉许久许久没有自飞声口中听见他唤他的全名。仅有的几次,估摸也是惹恼飞声,被飞声责骂的时候吧。
  而话出了口,飞声呆了呆,自己先自嘲冷笑一声,撇开目光。
  眸子依旧闪烁。面上泛红,也不知是打斗的,憋的,气的,还是懊恼的。
  飞声忽而觉得,他曾好好唤过这个名字吗。
  他可以吗。他能吗。
  能以飞声这个人,来唤付云中这个人吗。
  付云中看着,看着。被飞声扣紧的右手手心,最后一片尚未及发出的小木件,随着付云中怔怔松手,掉落,发出轻轻一响。
  半句言语,刹那悸动。
  听见声音,飞声回过头,付云中一手已挣开禁锢,抬起,抚上飞声面颊。
  方才被木片划开的伤口,泛出两颗血珠,像极一对红珊瑚耳钉,月下,闪着幽然绝美的光。
  被付云中一碰,顿时化作两道红线,自付云中指尖蜿蜒而下。
  新伤附近,还有几道不凑这么近处仔细瞧,便瞧不出来的旧伤。
  昨夜,付云中趁着酒兴一脚踹断长榻榻背一角,飞起的木屑,划过飞声脸颊。
  新伤叠旧伤。他与飞声,哪个不是这样。深浅有别一些罢了。
  只不过飞声身上的,大多是付云中自己留下的,或是因了付云中留下的吧。
  不知想起什么,付云中忽道:“我是,真怕你死了。”
  飞声看着付云中。
  “阿姬曼说,你就躲在她身后的锦被里,可空气里却没有太浓重的血腥味,重要的是,没有你的气息。”付云中仰了脖子,装模作样闻了闻,微笑,“就是这种。你拾掇拾掇干净了,总是一身甘甜清泉似的好闻。”
  飞声愣了愣:“嗯?”
  “但那个房间里没有。要么就是你不在,要么,就是你真死了。那还不如让你被她吃干抹净算了,还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哎不对,应该说,反正你也先被我吃干抹净了?啊,不如一早把你关黑屋里锁起来,据为己有好了。”
  闻言,飞声无奈舒口气。
  眼前这人,大略又发病了。
  付云中轻声笑。
  沾了血迹的指尖抚上飞声面颊,道:“我的小飞声,你一边害怕,一边脸红,一边还固执地口出狂言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
  想起方才言语,飞声略尴尬。
  付云中捏了捏飞声面颊:“你瘦了……是想念为师想瘦的么。一定是想念为师想瘦的。”
  飞声轻叹,抬手抓住付云中不安分的手。
  付云中继续道:“不想念么,‘做做样子’的味道。”
  飞声一僵。
  他听见了。也看见了付云中的笑容。
  笑容不大,不满,甚至不闪亮。
  就是个笑。
  三分清透,三分萧瑟。
  再加些个苦涩,揉些个落寞,溶些个莫名其妙春暖花开的温软,合了个十二分的诚恳、真实,就在眼前。
  付云中执了飞声本要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不做做样子,也可以哦……”
  语间,付云中一缕额发随着飞声手掌贴面,轻轻柔柔,滑落。
  被付云中执了手,贴了面,飞声越加感受得到付云中指尖轻颤,手心微凉。
  乃至付云中混沌与混乱间不安闪动的双眸,眼底深深掩藏着的放肆、舍弃、决意,乃至乞求。
  “你一定会更想念的。”说着,付云中握紧飞声意欲抽离的手,微侧脸,启唇,凑近飞声本就贴近他唇边,此时抽离不得的白皙小指,轻轻一舔。
  滚烫濡湿的触觉,飞声禁不住浑身一抖。
  付云中恰回头,静静看着飞声,深深一眼。
  静谧、撩拨,逼人的诱惑。
  飞声目光震颤。
  付云中,没有在开玩笑
  “因为……”付云中更加用力,死死握住飞声的手掌,也不知是怕飞声逃避,还是怕自己逃避,一字一句,“可以随你高兴哦……”
  慢慢说着,强拖着飞声的手,顺着脸颊而下,探入自己衣襟之中。
  颈项,锁骨,胸口,直到心脏鼓噪之处。
  飞声的掌心被按着,停留在付云中从不那么细腻的皮肤之上。
  指下,不再平缓,失了节奏,愈发有力的搏动。
  只要飞声愿意,此一刻,一个发力,便能要了付云中的命。
  随你高兴。
  这就是付云中的回答。
  飞声眸光闪烁,紧盯付云中。
  哪怕好好打上一架,也不是付云中所要的陪伴、承诺,与救赎。
  可飞声还能给他什么呢。
  而这一次,愿意给的不是飞声,而是付云中。
  付云中略皱了眉,苦笑:“你不是说,你全部都要的么……”
  眸色如水。叫人一个怔神,便误以为是月光般的泪光。
  付云中的笑容,却已不再会流泪。
  只有分明满城飞雪,照样舞作桃红柳绿,一夜春来。
  满眼满眼的烟雨。凭空罩了漫天漫地的星辰。
  飞声刹那动弹不得。
  再一次,仿似被那烟雨星辰引诱,刹那间恨不得更沉沦、更撕裂,更将天地山川迢迢河汉尽皆抛却。
  极近处。
  付云中的嘴角,发丝,和睫毛之上,映了浅浅月光的微亮弧度。
  半垂的眸。半合的唇。半颤的吐息。
  像极一场悬而未决的妖娆幻梦,一叹即碎。
  却已无须再叹。
  碎,便叫它碎!
  飞声猛力按住付云中,狠命吻上。
  付云中想,他一定是疯了。
  他口口声声说要随了飞声的高兴,可一直在笑着的,却是他自己。
  即便被撕裂时候,也在嘶嘶抽气的间隙,半眯了眼,嘻嘻呵呵笑两声。
  究竟是随了谁的高兴。
  十指相扣,仰着脖颈,全心沉沦。
  月华已浓。
  映着满室狼藉,和付云中伤痕交错如锈迹斑驳的躯干上,同样缠绕蜿蜒的红痕。
  甚至更为张扬,更为妖冶,直要以此艳丽盖住过往所有伤痛般,开作繁花锦簇的枝。
  飞声想,他才是真疯了的那个。
  间或喘息,始终沉默。
  目不转睛,紧紧盯着付云中情动至深,波光满盈的半垂双眸。
  待到付云中折腾得累了,乏了,还是困了,飞声抬手,攀上付云中不再胡乱使力,依旧精干瘦削的腰肢。
  压在身下。
  许是真困了,付云中一触到地面,垫着衣物犹觉得冷,还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皱眉低吟。
  正欲出口的“崽子”,发了半声,下意识改作一声沙哑低沉,睡意朦胧,不甚清晰的:“……飞声?”
  声微怔。
  哪怕梦话,也要好好地说出我的名字。
  付云中方睁开眼,已是飞声迅速靠近鼻尖的面容。
  缠吻。紧拥。
  彼此紧皱的眉头,一点一滴柔软、松下。
  一错再错,不如将错就错。
  命中因果,只需自圆其说。
  哪怕必争的寸土,永远成不了农田良稼,壮牛肥羊,流水人家。
  但求苍茫天地,霎时柔情如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山高水远,天青云淡。
  云墟之巅传来,洞若观火的箫声。
  苏夕言与重山各自愣了一愣,顿了涂抹膏药的动作,看向窗口方向。
  花窗半掩。
  即便全开着,这个方向,他们也是瞧不见云墟之巅,玄寂宫中,最适宜观赏冬月迎雪的悬空巨石之上,吹奏者飞云凌霄的目光。
  不多会儿,更遥远之处,琴声相和。
  还是苏夕言先回头,与重山对视一眼,复又低头。
  苏夕言已向重山道了经过。
  二人皆知箫声出自谁,琴声出自谁。
  送别一般的箫声,临行一般的琴声。
  “你,是在难过么?因为她曾是你嫡亲师父?”重山轻问。
  苏夕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当年她待我最好。晚来风里那么多徒弟,我亦不是资质最佳的一个,她却自始至终耐心细致,风雨不改,待我最好。当年父亲有意隐瞒我的身份,我只当她并不知我便是父亲独女,晚来风的少主,是真心待我好,如今看来……”
  重山点头,正垂眸想着什么,忽然瞥见一道晶亮隐约划过视野,惊得赶紧抬头:“你怎的了?为个焚音……”
  眸光含泪,苏夕言瞥了一眼重山:“有脸说我。也不知当年是哪个为了自家嫡亲师父和大师兄,哭得肝肠寸断,几天几夜没吃饭,伤心得脸都黑了,还想擅闯沙关,孤身一人去……”
  “哎哎!”重山哑口,尴尬地挠了挠头,抹了自己一后脑勺的药香,“那不一样!那时候不是还丢了个重明么……”
  说到重明,苏夕言眸光一黯。
  重山当即会意:“你伤心,还为的重明?”
  苏夕言不答。
  “他没事。”说着,重山却也皱了眉头,不免担忧,“都到这儿了,他不可能出事在这种节骨……”
  话未尽,苏夕言长长吸气,忽打断道:“重山,他不是重明。”
  重山一愣。
  “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重明了。”说着,苏夕言抚上腰腹之间。
  只有那一处深重内伤,不是阿姬曼的手下留下的。
  眼前犹是付云中笑意骤冷,指尖忽闪月白,指节回扣翻转,一掌拍向她腹间。
  苏夕言知道,她没那么容易骗过付云中。
  还都是小不点的时候,重明已见惯她使的易容之术。苏夕言当时年幼,技法青涩,但比起寻常易容者来讲,早已娴熟太多。
  被付云中看穿不是青禾而心生提防,甚至出手,都是正常的。
  所以当假扮青禾的苏夕言忍住腹间剧痛,直扑入付云中怀中时,付云中身形一沉,双掌上错,再使力一扭、一夹、一掰,势必将她双手关节全卸,她也忍了。
  可当她带着喉头血腥,艰难气喘,以原声呼唤重明之时,付云中眸光一震,剑气顿收,却并未收力,擒住“青禾”双手制住,只身形随“青禾”力道一退,撞开身后房门,重回房中。
  是真的并未收力。哪怕双双跌坐地面,确信苏夕言的确是苏夕言,没有阴谋,不留后招,是真冒死提醒他而来之前,分分刻刻,都足以致怀中弱女子于死地。
  “以前的重明会为了我,为了你而去死。现在的,不会了。”抬头,抬眸,苏夕言正对重山亦已察觉,目光颤动的眼,又是两道晶亮,花落双颊,“现在的,已经是付云中了。”
  山高水远,天青云淡。
  箫声静寂,琴音百转。
  自天元宫看,似在玄凝宫内。自玄凝宫看,又似在天元宫内。实则地处天元宫宫墙之后,一面环湖,三面环竹,与诸宫隔断之隐秘小院。
  少年人随意靠坐回廊之下,一手搭在膝盖上,漫无目的,瞧向院中。
  身后一人席地恭谨正坐,随时服侍,忽而听见琴箫相和,身形动了一动,瞧一眼少年人。
  少年人面色沉凝了会儿,又如此前一般,只多了赏月听曲一项。
  身后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便继续垂了头。
  不许久,琴声萧瑟,箫音凄凉。
  少年人终于开口:“你瞧,院子后头,葬着阿伯的骨灰。”
  身后人闻言抬头,顺着目光,看向院中,静湖之畔,绿草从中,幽暗角落。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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