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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对你不能太温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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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裕岷又使出赖皮狗的一招。看着他搞笑的样子,金鱼不客气的笑出声,我忍住笑只能无奈的摇头,这个家伙真是…… 
「再弄一盘好了。」他不负责任的说。 
如果我现在手上有刀,我一定会扔过去。 
「你知道弄一盘要多费功夫吗?!」 
先要挑水果,削皮去核,切成大小相同的形状,而且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不然在空气中呆过一段时间的水果会变颜色。 
「我去弄,不是我说的,我玩刀的功夫比你好多了。」 
赵裕岷这点都不是吹虚,只是他这种宰人的功夫能不能用在做水果色拉上,还是个疑问。 
「而且小悟悟的火气这么大,我怕你会把厨房也炸了。」他不知死的又加了一句,随即马上溜进厨房。 
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我跟他走进厨房,所幸我今天买多了一些水果,没有完全用掉,我指着那些说:「你知道怎么弄吗?」 
他大咧咧的回答:「当然!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放心吧!」 
我打开小冰箱,怎么也找不到我下午花了千辛万苦才挖空的十个完整的火菠萝外壳。 
「裕岷,那些火菠萝的壳呢?」 
「啊?那东西?我还说你怎么放垃圾在冰箱呢,都让我扔了--啊,你干嘛打我?!」 
我从柜子里拿出水晶盘,用盘底连敲了他两下。 
「你这个笨蛋,那是用来盛色拉的!」 
居然全给我扔掉了。气死我了! 
「我怎么知道嘛……你今天的火气好大喔。」 
「吴哥,外面有人找!」 
金鱼推门探头叫,及时解除了赵裕岷抱头鼠窜的惨境。 
「谁啊?」我把盘子放下,瞪了苦笑的赵裕岷一眼才出去。 
靠着柜台坐的一名斯文男子,脸上带了一副金丝眼镜,身上的西装一看就知道是非常昂贵的名牌货。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熟客,可是样子又很熟眼,我偏偏想不起他是谁。 
「你好,我是岳文遄。」 
他伸出手来等着我握手,我却愣愣的『嗨』了一声。当他尴尬的收回后,我才察觉自己的失礼。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活泼多了。」 
「喔。」 
我实在是无法把眼前这个岳文遄和以前那个人联系起来。现在这个岳文遄,身上带了一股忧郁的气息。 
「你除了『喔』之外,不会说话了吗?我没有这么可怕吧?」 
「啊?」我马上意识到他的意思,笑了笑,「不是,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一下反应不过来。」 
「是吗,」他似乎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又收回,却说:「给我一杯酒吧。」 
「你想喝什么?」 
他想了一下,「迷恋。」 
虽然觉得奇怪,我还是调了一杯晶莹剔亮的火红色液体给他。这不是情人间最喜欢喝的调情酒吗?他一个人喝,不会觉得很奇怪? 
金鱼在另一端对我挤眉弄眼,我耸肩摇摇头。神经,他岳文遄要是看上我那真是世界末日了。 
岳文遄浅呷了一口,才说:「我想请你帮忙。」 
我想起赵裕岷跟我说过的那件事,我摇头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任何事。」 
岳文遄苦笑的说:「你还不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事情就一口拒绝,赵裕岷跟你说了吗?」 
「没有。」 
我马上否认。 
他好奇的盯了我好一阵子,才缓缓的说:「我说的事和他说的事不是同一件事,看来他还是没有说。」 
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究竟是什么事?」 
他重重叹了口气,垂下头,双手无力的托着前额,许久才听他慢慢说:「我爸爸,上个星期出狱了……他想见你一面。」 
「为什么?」我不解皱起眉头,这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吧? 
「我爸爸,就是失手伤害了你母亲的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吧,他叫岳敬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神的震撼中过了多久,耳边只听到岳文遄的声音说:「这个我家的地址,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来这里吧。」 
他塞给我一张纸条,一口喝下整杯『迷恋』。 
「你调的酒,果然是最好的。」 
说完,他把钱压在杯底,如同喝醉酒般晃出酒吧。 
我知道,他没有醉,『迷恋』是醉不倒人的。 
赵裕岷悄悄走到我身侧,担心的问:「小悟?」 
我回头看向他,猛然挥拳打在他的腹部。 
金鱼吓得拉住我,「吴哥,你怎么了?!」 
我盯着抱住腹部,脸色发青的赵裕岷,恨声说:「你知道的,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赵裕岷抱着腹部缓缓站起来,痛苦的脸上硬是挤出笑容。 
「我不想看你背着仇恨过一辈子,不知道总是比较幸福。」 
我双手紧紧握拳,不知该再揍他一拳还是…… 
「小悟。」 
「吴哥?」 
我看着两人不同的眼神,却都是带着关怀,我摇着头,夺路而逃。 
第八章 
刚听到母亲的进医院时,我还以为只是一些打斗事件,直到我赶到医院时,看见母亲美丽的脸庞被白布缓缓盖上,谷元恒一脸疲倦的对我们说,莱雅走了,她不会再回来。 
我楞楞地看着母亲被推走,所有人都在我们身边走开远离,世界仿佛隔开了一个大格,我们的这全是灰暗无色,被遗忘的角落…… 
我被弟弟害怕的哭声惊醒,连我自己还不能明白死亡的意味,就要去安慰另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一夜,弟弟在我怀里哭到睡着,隔天就发烧了,烧得神志模糊时,他拚命喊要『妈妈』。 
报纸上很快出现了头版头条『情场争风喝醋,酒吧妒夫夺爱逞凶!』母亲的照片被放大又放大贴在新闻旁边,任由千人指点万人叹息『可怜喔,这么漂亮的美媚,刚刚捞了个金龟就见上帝了』。报纸上只是微微提及行凶者是名『事业成功人士』。 
那半年,我们连学校都不敢上,怕被穷追不舍的记者拍照访问,怕被学生们耻笑,怕被四周的人群像看怪物一样对待我们。 
在我对未来彷徨不安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凶手是谁的问题。母亲已经死了,弟弟被收养我们的男人虎视眈眈,我照顾弟弟的同时又要防着谷元恒,即使是所剩无几的时间中,谁是凶手这个问题,也只是轻轻飘过我的脑海,然后被更加重要的事情覆盖了。 
现在却突然被告之凶手是我认识的人的父亲? 
难怪赵裕岷那时总是让我和岳文遄保持距离,时时缠着我,是怕岳文遄找上我吗? 
他找我想干什么? 
他要从我这里得到赎罪吗? 
我恨他吗? 
我该不该和他见面? 
许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突然一下涌上心头。 
经历了这么多年,我本来已经快忘了那个美丽凄切的惨白色夜晚,如今又从记忆深层翻了出来。 
如果有人问我现在的感觉,混乱,也许是最贴切的。 
我低头走着,不觉已经在家的楼下。 
眼光飘向六楼的一个窗户。 
还亮着灯光。 
当我拧开门走进去时,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回来了?」 
「嗯。」 
我无意识的回答了一声,径自走向自己的卧室。 
「你还在那个地方打工吗?」 
他跟在我身后问。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打工怎么养得活自己?」 
他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让我住在这屋子里就可以了吧?吃饭上课都是需要钱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给我零花钱,难道这些钱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我可以……」 
「算了吧,你连房租都付不起,还是留点精神打工吧。」 
我毫不客气的说完,关上房门。 
「对不起。」他隔着门说,「等我出薪时,我一定会还你。」 
我没有理他,躺在床上不想说话。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才见门缝下的影子移开。 
客厅的灯关了。 
我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床上看着无趣的天花板,直到阳光射进窗帘。 
当我刚刚有点睡意时,就被呯呤嗙啷的声音吵醒。 
等了一会,外面安静了片刻,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我实在是忍无可忍,跳下床开门出去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谷元恒穿了围裙,拿着刷子努力清洗锅盖,样子十分滑稽,但我笑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 
我心情不是很好的走过去,一看之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昨天我用来做粥的锅被烧得焦黑,边上还有流出了的粥烧黑后的痕迹。 
他支支吾吾的说:「昨天我想热一热,结果忘了看时间,烧糊了一点。」 
我怀疑的看看锅内的厚厚一层焦糊结物,这哪是一点,根本是整锅粥都焦了! 
我夺过他手中的刷子和锅盖,生气的问:「那你昨天吃了什么?」 
「没……有,饼干面包什么的。」 
我刷了几下,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整个锅内都焦成一片,不锈钢的锅壁都烧得略带彩虹色,可想而知糊得多厉害。这个锅根本不能用了。 
我甘脆把整个锅用塑料袋装起来,扔进垃圾桶。 
「家里哪有饼干面包,你恐怕连冰箱里有什么都不知道吧。」我心烦的说,打开冰箱让他看。「连牛奶都没有,你昨天根本没有吃过东西。」 
「我……」 
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居然在我面前抬不头,我无奈的摇摇头。 
「我去买点早餐。」 
「我去……」 
「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可不想你昏倒了还要我拖回来。」 
我不是故意讽刺他,这是事实,但看他尴尬惭愧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 
你也有这一天。 
我出门时顺便提了垃圾一起下去。 
第一次起的这么早,清晨的阳光泛着金黄,让睡眠不足的我难以睁开眼。 
阳光刺得我眼睛很痛,我揉眼时,指上湿了一片。 
※※※ 
偶尔岳文遄会出现在酒吧里,照例点一杯『迷恋』,然后做在柜台边,被人像傻子一样看。他无所谓,我可不想让他成为这里的特景。 
我对他,依旧没有半点好感,虽然不讨厌,但也快了。 
每次他出现点了酒后,总会有人上前撘谒,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男人,有年轻的有中年的,有秀气的有帅气,虽然他一律拒绝,但这些人依然坚持不懈,勇往直来。我想,『无月夜』里突然多了许多同性恋,他要负起90%的责任。 
直到一天晚上,某位熟客对我说:「他(指岳文遄)也是迷上了你吧。唉,想想我们这些人也真可怜,明知道你是冰雪公主还要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一但尝过了你的酒,就算想走都走不了。」 
赵裕岷拚命捉住我的手,不让我把酒瓶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他贴着我耳朵小声劝说:「他喝醉了,你怎么也跟他计较?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吧,你最近很失常啊。」 
我挣脱他的手,把瓶子放回身后的酒架上,酒架后的壁镜反射出一张冷冽的脸,眼中掩饰不住的忿怒。我微愣了一下,却从镜子上看见走进来的一名客人。 
我愕然的转头,随即狠狠瞪着那人的背影走进最里面的座位。 
「你去哪?」 
赵裕岷问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柜台向那人走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站在他面前,不客气的问。 
他强笑了笑,双手不自在的交迭在一起。 
「我等人,他约了在这里见面。」 
「是那个骗子?」 
他没有回答,我已经从他眼中的犹豫读出了答案。 
「干嘛,你连买烟的钱都没了,还要请他喝酒吗?或者你是想把现在住的公寓让出来给他,好叫他回心转意?」 
「……不是的。我……」 
他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声音截断他的话,一道身影轻盈在他对面坐下。 
「恒哥,我没来迟吧?你点了什么?」 
他好奇的打量我时,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男人来说,长得是蛮漂亮的,头发仿着某个歌星的一头乱草上面挑染了几根鬃毛,一副小头锐脸的样子,居然说很像谦彦。我冷冷瞟向谷元恒,你的眼光真是有够烂的。 
那个小白脸居然放肆的说:「啊,原来你就是这里的红牌,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身材还好,就是脸太冷了。不过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冷冰冰的美人,据说是很性格。对了,每家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酒,你会调什么酒?」 
谷元恒连忙说:「两杯『天使之恋』吧。」 
我没有理他,对那无理的家伙说:「我最会拿手的是『血腥玛莉』,你要尝尝吗?」 
「不会吧,这么平凡的酒,」他想了一下,突然笑说:「好吧,我勉为其难试试吧。」 
我转身时扫了谷元恒一眼,他露出无奈的苦笑,用眼神请求我手下留情。 
我回到柜台时,岳文遄正要离开,他和赵裕岷不知嘀咕了什么,赵裕岷看我时一脸尴尬,挠挠头傻笑了两声。 
「你刚才跑过去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见你主动招呼过顾客。」 
「我突然兴起。」 
我把新鲜的西红柿西芹生胡椒打碎,和上半杯罐装的西红柿汁和小半杯的伏特加,加了海盐,在杯边插了一只冷盘虾,这就是我特制的血腥玛莉。 
我亲自把『血腥玛莉』和『蓝色夜晚』送到那两人的面前。谷元恒面有难色的看着那杯『蓝色夜晚』,小白脸却端起『血腥玛莉』喝了一口。 
我转身时,听见他拚命咋嘴说:「哇,好难喝,这是什么味道嘛!」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会喝就别学人乱点酒,浪费了我的功夫。」 
「你这个人真是的!哪有红牌像你这样服务的!不早关店大吉了!」他气得满脸通红,拍桌子要站起来,却被谷元恒拉住劝说,不服气的坐下。 
「就当我免费送你这杯酒好了。」 
我扔下一句,转身走回柜台。 
赵裕岷奇怪的看着我,想问但不敢问,知道我正在火头上,他还不敢自动撞上来当炮灰。 
看着谷元恒不知和那小白脸讲什么讲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谷元恒苦笑的离开,走过柜台时放了张20块。我照收不误。 
赵裕岷见他走了,才悄声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废话,怎么不认识?认识了都快七年了。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擦拭着杯子,做一个酒保该做的事情。 
刚才我实在是太冲动,不应该的……我这是怎么了?我抬头对上赵裕岷担心的视线。 
「小悟,太累的话,回家休息几天吧。你最近似乎很失常,是岳文遄的事吗?你需要的话,我可以……」 
「不,不是。」我摇摇头,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如果我休息的话,谁来顶班?你一个人能顶得住吗?」 
不只是岳文遄,还有谷元恒……我最近真的变得很奇怪。 
「哇,我听到小悟悟担心我了!」 
他夸张的做出捧心的样子,我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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