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楼主很无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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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好久还是跟着少爷一起进去了,”寒声道,话语带了丝丝释然,“少爷离开那日我也在,齐英王可是在城楼上一直目送着少爷的马车走远。”
流溪闭眼,专注于掌心的内力流走,“齐英王如何都跟我没有关系。”
内力在周身经脉中乱窜,致使寒笙全身疼痛煎熬,隐在丹田处的小虫也跟着闹腾噬咬,即使有了流溪的帮助也花一个多时辰才让乱走的内力在经脉内正常运行,背后流溪收了手,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后背没了支撑,寒笙的身体就直直的栽进了流溪怀中,寒笙在流溪怀中艰难而缓慢的翻了个身,伸出两指点了流溪穴道,人就晕了过去。
还真是谨慎,流溪苦笑,垂眸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少年,腰被寒笙抱着,自己现在又不能动,这种明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无奈。
马车疾行,破开的裂口处吹入秋日的凉风,夕阳从窗帘缝隙处射入,落在寒笙此时苍白的侧脸上,太过安静祥和,总是让人产生错觉,少年会沉沉睡去,至此再不醒来。
流溪被寒笙点了穴道,靠坐在车内全身动弹不得,脑中的画面在寂静的车厢内也边的特别清晰,古逸坊中的故意调戏,温泉池边的含怒威胁,云雾山外的孤傲背影,青李村夕阳下连清寒江水都晕红的话……
黑暗中,应落趴伏在自己身上在自己肩头咬下齿痕,血腥味的鼻尖打转,肩头的刺痛让昏沉的大脑清醒,“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流儿也未必会放在心上,身体会帮人记住疼痛的感觉,牙印也会留在肩头一辈子,”应落道,低头伸舌将溢出的血痕卷走,“流儿的命现在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将其取走,就连流儿自己亦不行。”
应落就是落,落就是应落,当初在醉仙楼时应落就认出了自己,是尾随着自己一起进的皇宫,用言语激自己答应去云雾山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若是自己坚持让他去杀齐英王,落会如何做,要自杀吗……
夕阳沉下,暮色降临,马车刚一进入通都之时,寒笙倏然睁开了眼,冲帘外吩咐道:“不用在通都停留,让人买些东西,我们就继续赶路。”
☆、第七十八章抱走
‘因为汶陵国的那个昏君太弱,无法帮我拿下启明国’,东方寂华进入一处冷宫宫院,看着坐在莲池边石上一身白色锦衣的少年,如烟如雾美得太不真实,那么瘦弱似谪仙的少年,却说出如此野心勃勃的话,还有那单薄身体内隐藏的强悍武艺……
寒笙细小白皙的足踝轻轻的撩拨着池水,残荷断折,凉寒池水荡出圈圈涟漪,“找我有事?”寒笙依旧坐在池边,脚趾点过水面,画出更多动人圆圈。
东方寂华绕过一株花树站在寒笙三米远的石栏边,道:“皇叔想让我放了千流溪。”
“齐英王想要放人,寂华把人给他就是了,”寒笙偏头,笑的纯美,“既然寂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为何还要再来问我,这是你们的家事,最后要如何还是寂华说的算,我只是一个从旁协助的人罢了。”
那笑不管看过多少次,再见还是会失神,“寂华去找过幽冥楼主,我可以知道所为何事吗?”寂华听到问话从愣怔中回神,“夜说那晚来的刺客很可能是幽冥楼主救走的,刚好前几日听说幽冥楼主来了京都,一时好奇就约人见了一面,可惜不是。”
寒笙又将目光移回水面,低声道:“东方寂华,寂寞中绽放的高贵莲华,我们都是孤军奋战的人,命中注定会走到一起,为了各自的目的梦想,不惜一切代价。”
他知道自己在暗中寻找七皇兄的事,寂华将惊异隐在心底,“这个我当然清楚,不需要君寒再次提醒。”微生君寒,原尧国皇室后裔,既然主动与自己合作想要拿下汶陵国,就不可能没有一点暗中势力存在,有人刺杀了幽冥楼主的事情自己也听说了,那些黑衣人可不是暗卫中人。
“寂华知道就好,”寒笙或者直接说君寒从石上站起,白袍被秋风扬起,腰间绦带飘摇,“你那个暗卫好像有些不乖,寂华最好不要太放任他了,若是影响了我们的计划,就不要怪我无情。”
光裸的脚掌踩在青灰的石径无声,寂华任着那抹白衣走远不动,夜难道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否则君寒为何会如此警告自己,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让夜跟踪君寒的事情让他发现了,夜好像说自己见到千流溪跟幽冥楼主在一起,为什么皇叔会突然跟自己要此人呢?
‘咳咳咳’流溪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被朝廷发现、抓住,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关进监牢里,不住店,不在任何一座城池做过多停留,从殷都到日升城仅用了三日的时间,流溪靠墙坐在石板床上,看细细的三两束光线从牢房的唯一一扇窗口射入,照在牢中发霉的稻草之上,让空气变得更加浑浊。
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日了,也不知道现在古伯伯怎样了,刑部的大牢还真不是自己能待得了的地方,‘咳咳’又一阵轻咳,三天的疾行颠簸,刑牢里又是阴暗潮湿,让流溪白皙的脸没了血色,衬着身上红艳的喜服,苍白的脸上也带了不正常的红晕。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刑部监牢内响起,流溪抱膝坐在床上愣神,心跳动的速度却跟着脚步声一起加快,所有的感官都被那脚步声所吸引,连牢内此起彼伏的喊冤声都锁在了意识外。
“把门打开。”流溪闻言挪下石板床,身体有些轻晃的走到门前,锁链哗啦被人抽去,木门吱咛推开,“罪民千流溪,见过齐英王。”流溪跪在冰冷的牢地上,垂着头道,头顶是一双黑色滚金边的缎靴。
袍摆在身周铺开,红色的喜服刺痛了应落的眼,自己急匆匆的赶来不是为了接受你跪拜的,“所有人都下去吧。”应落冷声道,牢门外候着的狱卒看一眼趴伏在地上的流溪欲言又止的离开了,既然是齐英王下了命令,就算上头不准严令探监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违抗。
他把给自己的承诺放在了何处,应落将流溪上下打量一遍,未发现有何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流溪后脖颈片刻后,不悦的道:“流溪还要打算这样跪倒何时?本王若是不让你起来,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跪一辈子。”
流溪依旧保持着跪姿,不紧不慢的道:“若是王爷在这牢里站一辈子,千流溪就会在这里跪一辈子。”
终是自己欺骗在先,流溪会生气也是应该的,若是他不生气自己才应该生气,“起来吧。”应落道,弯腰去扶流溪,却被流溪侧身躲过,“不敢劳烦王爷大驾。”流溪站起身,后退一步,拉大了与应落之间的距离,低头看脚下的一根稻草。
应落向前跨出两步,站到流溪面前,流溪的额头刚好抵在应落胸口,若即若离,“为什么不抬头看着我,难道我还不如一棵枯草了,”应落挑起流溪下巴,流溪却是垂眸看着自己的鼻尖,“我现在以王爷的身份命令你,千流溪,看着本王。”
流溪眨了一下眼睛,拂开应落的手,又后退了半步,直视应落眼睛,眸中无波无痕,暗紫王服,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袍摆的四爪黄金巨蟒,衣袖祥云朵朵,金纹勾连,不是自己熟悉的颜色,也跟自己习惯的性情有所差别,流溪暗骂自己痴傻,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齐英王东方应落,而非身为幽冥楼主的落。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生病了,”应落问,伸手覆上流溪额头,速度快的没给流溪任何躲闪机会,入手滚烫,额上的温度好像比下巴的还要高上不少,“人都发烧了,还在这里逞什么强,这里不是流溪该待的地方,跟我离开这里。”
‘咳咳咳’既然生病的事情应落已经发现,流溪也不再刻意压制,人一放松,咳嗽便起,流溪看着应落伸出的手,轻笑道:“齐英王好像不记得流溪是什么身份了,后日问斩的时候,王爷可以再来为流溪送行。”
“我还没允许你死呢。”应落道,弯腰就将人打横抱起,流溪体弱又发了高烧,如何挣扎也是挣不脱应落桎梏,被应落抱着疾步出了牢房,牢中狱卒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只得目送着应落这尊大佛带着自己看管的要犯离开了刑部大牢。
不管有谁阻拦,自己愿意或是不愿意,应落都准备强行带自己离开,流溪看着停在大牢外的马车心中苦笑,可以无视所有人,所有条令,这就是齐英王,应落抱着流溪直接跳上马车,赶车的却是个陌生人,见应落两人出了牢房,早早的就掀了车帘等候。
应落将人放在车内软垫之上,刚才在牢里挣扎一番,又是一日没有进食,流溪这会早没了力气,头也因为发烧的问题有些失了意识,昏昏沉沉的躺在车内就欲睡过去,奈何嗓子干痒,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看流溪咳的辛苦,应落已到唇边的所有的问题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将流溪抱入怀中,从袖里掏了一个小瓷瓶拔去瓶塞递到流溪干裂的唇边,道:“流儿醒醒,先把药喝了。”
流溪闻言睁开眼,抬眼看上方的俊颜,同一张脸,同一条伤疤,跟以前相同的说话口气,你现在到底是齐英王还是幽冥楼主,流溪暗叹,接过瓶子自己饮尽了瓶里的药液,问:“这是要去哪里?”木槿做的药,效果真的很好,没想到他会一直随身带着,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多余,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回齐英王府。”应落道,将怀中人搂的更紧,“古敬山我已经派人送他回殷都了,流儿不必再担心。”
“我睡一会,到时叫我。”
应落趴在流溪耳边低语,“流儿这次很乖,没有让自己受伤,只是这身喜服看着太过碍眼。”
☆、第七十九章秘密
流溪从牢里被应落带出后就一直在睡,在应落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下午时分才悠悠转醒,一直伺候一边的小丫头走到床边,看着流溪笑道:“邪医公子说的真准,说千公子这个时候会醒,竟真的醒了。”
“绿竹?!”流溪疑问,小丫头点点头,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千公子还记得绿竹……邪医走时吩咐千公子暂时不能下床。”绿竹拦住流溪起身的动作道,“邪医说公子明日就可以下地,您就安心的在床上再躺一日,我去端些吃的东西过来。”
流溪躺回床上,问:“木槿何时来的,是一个人吗?”
“邪医是上午来的,给公子瞧过病后就离开了,身边跟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公子,还带了一只可爱的小白貂。”绿竹轻笑,转出了锦屏。
绿竹说的小公子应该就是木心了,应该跟木槿相处的还不错,流溪看着床顶的锦帐,心底蓦地闪过一丝慌乱,脑中思绪又开始乱飞,如今东方寂华与应落关系势同水火,齐英王私自带走死囚,小皇帝怎么可能会轻易同意此事,今日好像就是要斩自己脑袋的日子……
门吱咛被人推开,绿竹端着漆木的托盘走入房内,“千公子先吃些东西吧,这是刚刚熬好的肉粥。”绿竹道,拿了小碗开始往里面盛粥。
流溪披了件外袍坐起身,接过绿竹递过来的粥碗,却觉哪里不对劲,用小勺吃一口粥才想起自己背后什么都没有,好像有点硬,“这个是谁煮的?”流溪问,用小勺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白色的细碎鱼肉均匀散在松软的糯米间。
绿竹愣怔,看着桌上还剩了大半的稀粥,小心翼翼的道:“府里的厨师做的……不好吃吗?”
看样子也知不是他煮的,“没有,很好吃,”流溪道,又吃了一口粥,“你们楼……王爷不在吗?”
“王爷有事出府了,要过两日才会回来。”绿竹快速回道。
流溪拧眉问:“有说过是因为什么事才出去的吗?”
“王爷只说过几日就会回来,还有就是在他回来前一定要照顾好千公子你。”
“滕公子还在古逸坊吗?”流溪吃尽碗中稀粥,“滕公子人就在府中,上午时跟邪医一起来看过公子,只是那时公子还未醒,”绿竹笑道,取走流溪手中空碗,又去桌边端了药碗,“这是按照邪医的吩咐熬得药,千公子也趁热喝了吧。”
提到了木槿,提到了木心,偏偏漏掉了那人,小丫头在云雾山的时候还总是把落的事情天天挂在嘴边,这会怎么自己不问就只字不提了,流溪喝了药,将空碗递回去,问:“滕公子现在住哪里?”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自己怎么还没习惯这种苦味。
绿竹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知道流溪不愿麻烦人,道:“公子若是有事要问,我去叫滕公子来一趟就是了,反正他现在也是闲着无事可干。”收拾了桌上的碗勺就离开了。
在床上躺久了人都变得麻木了,绿竹走后流溪就穿衣服下床出屋了,微风拂发梢,虽有些凉意,却很舒服,流溪面朝西天静立,瞳孔里是簇簇火红,自己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夕阳,而是夕阳下的那抹红艳火云,一次次的被其吸引,渐渐的陷落,迷途不知返,那抹红云曾经就在自己身边,将自己包围,给自己温暖,把梦魇驱散,如今那抹红云被风带往何处……
“千公子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弱,”流溪转身,衿渮缓步走来,唇边是意味不明的浅笑,容貌依旧俊美的有些人神共愤,“听说是千公子找我,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我很高兴。”
“他去哪儿了?”
衿渮错愕,没想到这次流溪会问的这么直接,“千公子在问谁?我们楼主,还是齐英王。”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滕公子应该比我清楚吧,”流溪微恼,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人骗了那么久,他居然还在这里跟自己装蒜,真当自己是傻子吗,“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小皇帝答应放人的?”现在已是日暮,早就过了午时斩首的时间。
没想到千流溪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衿渮挑眉,“楼主用边关的三十万大军跟东方寂华做的交换,保住了千公子的性命,千连缨的第三子今日午时已在菜市口斩首示众,所以千公子以后都不用再担心何时会被朝廷发现而丢了性命。”
流溪苦笑,“还要再加上一枚玉龙令和整个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