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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醉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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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继续弹,再敢停,小心你的手指头!”
  岸上人暗暗心惊,好凶恶的女子,可怕的是舫中奏琴者似是多有忌惮,再不敢多说一字继续奏琴。奏琴之人琴艺高超,断弦之琴乍听之下亦无瑕疵,辅以上乘功力远远送出,仍是那心碎之音。这么不甘不愿地奏琴尚不敢有丝毫反抗,舫中的女子又是何等身份,竟震慑得他丝毫不生反抗之心。
  “好凶狠的女子,难怪在西湖之上大放獗词言道茫茫人海寻不到半位伯乐,如此悍妇如还有人争抢相聘才叫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厉的一张嘴。莫怪人常云百无一用是书生,尸腐肉烂惟有三寸舌不灿。却不知你巧言善辩可保得住你一条小命!”
  “想杀在下的人多如繁星,待尊驾排到怕是红颜已衰羞于见人。”
  舫中之人倒出乎意料之外的并未动怒,只听“嘿嘿”两声低笑,女子幽幽的嗓音听在耳中七分像催命的鬼差,三分才像人。
  “不怕不怕,红颜易老爱易弛,本宫向来想得通。至于杀人么,本宫也从没耐心等那么久,通常本宫更喜欢——插队。”
  狠辣的威胁比不上飞闪而来的指风来得迅捷,岸上之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防备得再好却也来不及完全避开舫中女子的一指。
  苍天可鉴,女子指间的锋锐决不是传闻中“指如闪电,势如疾风”的葵花点穴手可比,若是不小心被其指刀击中,轻则皮肉见红,重则一命呜呼,岸上之人显是料不到画舫中的女子竟有如此功力,应变虽快仍未能全然避开,脖颈血痕立现,殷红的液体汨汨而出染红了衣领。
  “好身手,恶心肠,在下猜测尊驾定是位非同一般的美貌女子。”
  “何出此言,说不定是个冠绝天下的丑八怪。”
  “不然不然,丑八怪哪修得来如此孤傲的性子,武功独步天下,脾性唯我独尊,在下大胆一猜,舫内是天云宫宫主‘血姬’云嘉仪吧。”
  舫内女子冷哼一声倒不否认。
  岸上男子心里嘿嘿一笑,忍不住腹诽连连。
  天下间似她这般心肠毒辣到连亲生儿子都杀连孩子他爹都害,动辄取人性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正似邪狂妄无比又武功高绝得不把全天下男人放在眼里的恐怖女人舍她其谁。
  “在下今日何其有幸西湖之畔偶遇云宫主,如此想来倒也顺利发展,除了云宫主,谁又有此雅兴趁着薄暮扰得西子湖周遭鸡犬不宁,任性妄为地令在下想不佩服都不成。”
  “错了。”
  “哪里错了?”
  “晨游西湖确是本宫主之意,本宫倒是想听些愉悦心情的曲子,硬要把‘高山流水’弹奏得犹如嚎丧败坏了本宫主兴致,该怪罪的却是奏琴之人才对,怎可赖到本宫主头上。”
  女魔头不知哪儿来的雅兴,一击不中杀意顿减,反起了攀谈的兴趣。江湖上少有人敢得罪她,好容易碰上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倒要听听他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噢,还有此事?”
  “千真万确!”云嘉仪冷冷暼了眼船头颓丧奏琴的男人,无名火再起,“靳蕴阳,你哭的谁的丧,嚎得本宫被人埋怨。还不弹上首欢快的以补前过。”
  船头抚琴的男子竟是“靳眠山庄”的庄主靳蕴阳,天地可鉴,自从知晓了实情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当初怎就放不下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把晴阳拱手送给了皇甫烨。晴阳固然有错,可那已经是上代人的事儿了,若不是晴阳当初犯下的错儿,或许就轮不到他坐拥山庄和江南半壁江山,早早将性命交到了阎王爷的手里。
  晴阳自打来了“靳眠山庄”,非但以自身功力救了他,更为他扫清前障,铺平道路,除去宿敌,打理内外事务,做了一切能为他做的事,换来的却是他冷面相对,几乎郁郁而终,即便跟着太子回了宫也没落得好下场。
  可怜红颜未老近迟暮,他竟今生都无缘再见他一面。此愁此恨,此哀此悲,岂能不尽付琴音中?
  “云嘉仪,你我皆是帮凶,害死了晴阳的帮凶,终此一生我都无法原谅自己,你怎能全然不在意,还逼我奏那些个靡靡之音。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要他强言欢笑,不如引径就戮!
  “本宫主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非但不杀你,还要你活得好好的,活得有滋有味。别忘了,是天雅盼着你活下来的,我这当母亲的这一辈子都没为他做过什么,他对你的好我自然要记着,不但记着,还要记得牢牢的,免得一个不小心你死了到了地下还要告我的恶状。”
  云嘉仪恶毒地冲他嫣然一笑,再美的容颜映在靳蕴阳眼底也一如嗜血修罗。她一反常态说了那么多话,全不似从前冷漠无情的“血姬”,更像是为冤死的儿子立意报复的母亲。
  “本宫主知道,你就是想死,一死万事休,本宫主偏不让你如愿,你内功修为渐深,我‘天云宫’武功有驻颜延寿奇效,你练得越好越是死不掉,待你七老八十蹬了腿,他早就转世投胎去了,此生不相见,来生亦难逢。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以“血姬”的性子而言,狠毒无情有之,却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她答应了皇甫英臣不杀皇甫烨,便当即离了京城,让万钧江山把那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省了她亲自动手;她深知天雅从未遗忘过这结拜的义兄,希望他娇妻麟儿幸福渡日,她毫不犹豫来了“靳眠山庄”,在靳蕴阳未曾得到“幸福”之前想死也难。
  做尽了恶事手上染满了至亲至爱的血,她依然故我的倔强,哪里看得到深埋内心的痛楚呢?或许她连想都不曾想过为何要如此信守承诺,即便再厌恶,她不还是放过了皇甫家,留在了杭州,留在了“靳眠山庄”。
  “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洲同。现在说这些,不嫌迟吗?”
  缥缥缈缈空空荡荡的一句话,忽悠悠似星尘洒落,三人却同时精神为之一振。
  “晴阳晴阳,你终于肯理睬我跟我说话了,晴阳,我真的好后悔啊晴阳,你出来见见我,见见我可好!”
  顾不得船上尚有丫环仆人在,靳蕴阳全无形象地涕泪纵横,哭得嘶声力竭,惟恐方才的幽幽怨言是自己的幻觉,惊鸿一暼之后还是空欢喜一场。
  云嘉仪嫌恶地瞪着靳蕴阳,强迫自己压抑住一掌拍死他的冲动。尽管一语不发,以她的眼力仍未错过岸上男子同她一般刹那间的惊惶之色。
  看来,并不是幻听。
  “相见不如不见。对你,无言。”
  “晴阳……”
  “少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云嘉仪水袖微动,靳蕴阳已被点住了几处大穴扫进了画舫舱内,早早封住了口还了她耳边清静,更重要的是,以她的功力竟听不出那神秘声音源自格处,飘飘忽忽,似无处不在处处都在,真要寻起来又无处可寻无影无踪,她怎能不暗暗戒备以防不测。
  “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母亲,你可满足了?你的心为何垂泪不止?”
  “胡说!我报了十八年前无辜被弃之仇,何等畅快淋漓。我纵横江湖二十载,从来有血无泪,早忘了哭是什么滋味!”
  “红颜薄命,自古皆同。你从未有过欢愉,却是我的过错。”
  “说的什么鬼话,现出形来!”
  即便是妖孽也有原形,寻常妖孽见着她也得乖乖伏诛,胆敢如此放肆摹仿天雅,抓到后定叫它灰飞烟灭。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你的,定当偿还。”
  低低柔柔像极了天雅的喃喃自语始终不曾现身来见,伴着日出东方薄雾将散,岸上之人倒是一揖为礼,似欲离去。
  云嘉仪心中不豫,又是一道气劲避得那人不得不回头应付,方才看清那人相貌平平并无出色之处。
  “看了半天好戏,一声不吭便要走未免说不过去。”
  “云宫主海涵,旭日东升,我等见不得人的肖小之辈自当识事务退走。”
  “哼,巧言令色。滚吧。”
  “多谢宫主手下留情。”
  岸上人又作了一揖方施施然离去,从容潇洒得看不出半点“肖小”的特质。可恨他此时倒客气得很,寻不到半点早些时候指摘她煞了西湖风景的不羁,真真也是个见不得日头的妖精不成。
  游湖不成反惹得一身晦气,还有适才……绝非错觉!
  “回航!”
  要是被她查出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意图不诡……云宫主眼底掠过一丝肃杀的冰寒,摆明了不会放过戏耍她的人。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青墙碧瓦,红杏出墙,掩不住满园的春色,盖不住透绿的嫩叶。
  天青的身影懒懒地依着园内嶙峋的奇石,嫩白如玉的手摸索着近在咫尺的柳枝,调皮的树精灵们纷纷围着他起舞,盼望他舒展开眉间的忧愁。他指尖散发着晕白的光芒,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天青色的衣袍不若白的的纯洁无瑕,却隐约中给他披上层忧郁的薄纱。
  良久,精灵们扇动小小的翅膀凑近他,为他舔去不小心滚落眼眶的泪珠,他紫眸流转幻过万千心绪,终归于暗淡失了神采。
  他凝立园门外,脚下生了根沉重得半步都迈不动。他慌张失措地自西湖边赶回来,他心疼他的决绝他的残忍,本有千言万语想说,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天下间又有何人能对着有如仙境中的一幕暴跳如雷,再大的火气也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伤感只是无奈,他,实在太任性了。
  “想见他们可以跟我说,何苦为难自己的身体。”
  “不为难。”天青色的身影奇异地绽开朵笑花儿,微曲了指尖逗弄可爱的精灵们,惹来他们纷纷扬起翅膀不依地撒娇,似是全然无心的话语下一刻几乎震碎了那人的心,“天眼已开,这些个小事就不必劳烦梦华了。”
  “什么时候?”
  元梦华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拿刀子剜自己的心头肉。他跟着缇雅一路出京,两人的相处也变得极其微妙。缇雅言行举止并无二致,依旧那样对他笑,依旧与他娓娓交谈,他却觉得两人之间越发疏离,缇雅愈来愈像他记忆中的精灵之王,戴着冷漠的面具,把客套挂在脸上,真心藏在沟壑容不得人接近一步。一路上颠簸了月余,缇雅的身体忽尔转坏,好容易到了杭州落了脚,还没定下神来好好休养,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一声不响。
  “忘了。”
  变化自不是瞬息间发生的,星辰转移日复一日,问他哪天看见的,他记不清了。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忘了,缇雅,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怨我怪我没关系,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离你元神归聚之期尚远,现在就开了天眼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缇雅……”
  失控地冲过去拽起缇雅的衣襟大吼大叫,哪怕现在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他还是控制不住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绪。
  被晃得头晕目眩的缇雅费力掰开元梦华的手以图自救,捂着胸口深深喘口气缓过神来,他狠狠瞪过去一眼,小精灵们紧紧围在他身前虎视眈眈,摆出了随时与元梦华拼命的架势,生怕这疯子又哪根筋搭错扑上来伤害他们的王。
  “我若回归不了神职便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会为我心疼?”
  “你说呢!”
  元梦华被他问得一怔,随即恨得牙痒痒。
  缇雅用迷离的眼仔细“看”他,忽尔一句话险险将他活活气死。
  “我若知道还须问你。”
  花费无数心血到头来却换来故作天真的一句“若知道还须问你”,元梦华真想剖出心来给他看看上面刻的哪一处不都是他的身影,好个没心肝的精灵王。
  气急反笑的某人挥散尖叫着用小爪子攻击他的小精灵弯下身一把捞起精灵王,随手布下界阵隔绝被打搅的可能。既然无法用言语打动冷心冷情的精灵王,就换种更直接的办法好了。
  闻到空气中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小精灵们不顾一切地撞击界阵,弄得伤痕累累依然不知疲惫不知放弃。它们用精灵们才听得懂的声音不停不停地安慰他们的精灵王。
  '王啊,我们会永远爱您,请忘记悲伤,重新振作起来!'
  很少体会到不安和恐惧,很少看得懂人间的喜怒哀乐,做了一回人,七情六欲尝了个遍,有爱,也有恨,为人的一生算是不枉了。
  离元神回归之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天眼却逐渐明朗清晰,他所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除了看不见与自己交缠甚深的那些人的命轨,随便一颗树一朵花儿未来的命运都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身为精灵王的缇雅自是不惧于拥有强大的力量,然而对于目前脆弱的以灵魂勉强构成的躯体而言,力量回归得越快,他离崩溃也就越近。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死了吧。连转生的机会都将失去的那种彻彻底底地化为世间烟尘飘散,永无归聚之期。
  身为精灵之王却奢侈地一心一意地追求本不属于他的小爱,那样的惩罚也不算过分。只是真到了那一刻,还是会遗憾,心还是会痛的对不对,尝过了欢乐,品过了幸福,学会了留恋之后再要洒脱地放手,他,再做不到了。
  好冷,身子冷,心,更冷。
  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挨近温暖的怀抱,元梦华,他仍停留在少年时代的躯体蕴藏着成熟男人的气魄。他口口声声爱着自己,却连承认过去的勇气都没有。棠所下的是禁咒,天地间的创世之神独有的禁咒,连虹大人都无从破解的禁咒,所禁的无非是元梦华给自己设下的囚牢。
  人人心底都有属于自己的囚牢,有些牢笼上了锁,有些却是敞开的,有些进出频繁有时空场,有些往往客满有进无出。梦华画地为牢固守了两千年,他经常梦间自己的手上沾满了亲人们的血,他的心中依然存着他所不承认的慈悲和亲情,否则他不会为此而痛苦。
  既然当年立定决心报仇就注定了没有回头的路,苦苦执着于过往只会从此裹足不前。这些道理梦华不是不懂,却摆脱不掉心魔的纠缠跨不出那一步正视自己,做回“华梦缘”。
  精灵之王从来都是孤独的,他独自一人守护着精灵王国,又有谁知道他也是最怕孤独寂寞的那一个,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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