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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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宽心,有我在还怕小雅出意外?我设道法阵,搬来‘浮游无间’的天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棠不以为意,看来是铁定了心思要赖着不走。虹暗暗叹口气,心道自己已是仁至义尽,皇甫小王爷,您自己瞧好吧。
“虹,元梦华他回去了?”
棠向来不喜欢元梦华,倒不是轻视他凡胎肉体之身或是力量微薄,总觉得那人与生俱来的有种随风飘零随遇而安的气息。他不是神,却可以有着神都难以具备的随缘,明明是个不知何朝亡的凡夫俗子,硬是把天命之数看得比谁都轻。他与虹太相似,而自己除了拥有与虹一般无二的外壳,什么都比不上他,往往虹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元梦华就能明了他的意思,这种心灵相通的默契是自己最为期盼的,也是最缺乏的,仿佛怀中心爱的人,忽然之间,离得好远好远。
棠是无所畏惧的,在他的意识范畴内只有不想做和不想要的,从来未曾出现过得不到和失去的。惟独元梦华出现之后他变得患得患失。于他而言,世上少了这么个人才是天大的好事呢!
“嗯。似乎除了放心不下缇雅之外,心情也平静了。相信假以时日他自然想得通。”
提到被他“拣”回来的孩子,虹竟有些无奈。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成全他的一番痴心?我觉得他对缇雅是真心的,他能一心一意地为缇雅着想,呵护受过心伤的缇雅,可以不在意缇雅的过去。比起希烨毁灭般令人窒息的爱,他的情显得更为真诚。棠,让缇雅忘了那段往事重新来过好吗?”
“遗忘谈何容易。缇雅有自己的心思,总不见得由我们刻意抹杀掉他的记忆。那对他并不公平。别急,我的虹儿,别急,正如你所说,元梦华更适合陪伴在缇雅身边的话就慢慢劝服他,我们的精灵王是聪明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必我们过于担心了。”
不必过于担心吗?
虹眉目间总含着化不开的轻愁。如水晶般剔透的眼瞳紧紧锁住他心底的至爱,贪心地汲取来自棠身上能让他无比安心的气息,默然半晌才轻启柔唇。
“棠,我是怕,怕千年前的悲剧重演,怕缇雅会再度离开我们。”
犹如他们的孩子般存在的精灵之王呵,他所受的伤害令他心疼。
“不会的,这次有我们在他身边,决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保证。”
棠笑嫣如花,搂过情人偷来一吻后如是许愿。却在心底暗暗念叨,要是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害他的宝贝儿伤心难过,哼,定要他生不如死,只觉得后悔被他娘生了下来。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他们一个劲地讨论他人的终生大事都快上了瘾,另一间牢房里的缇雅可没了悠闲的心情。他所拥有的力量都被棠封在了原先的身体里,仅仅以灵体承载了元神的他对外界的反应处于微妙的情况下。寻常人明显觉察得到的寒意加倍勤袭他的身体,勉强以灵体承载元神果然还是太脆弱。
唉,突然间怀念起元梦华那个小混蛋来,倘若他在的话,倘若他在的话,就能名正言顺地抱着他取暖了。
“缇雅觉得冷吗?”
把精灵王的瑟缩看在眼里,碍于彼此的高傲不便多说什么,可时间久了又如何支持得下去。昕宁凑过身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精灵王,不意外地发觉对方冻得脸色惨白。
不论多么强悍的存在,当其本身出现缺憾时就不再无坚不摧。哪怕此刻换作是棠神座虹神座也一样,他们固然维持着命运之轮的运转,他们的力量与世间元素同源,然而一旦他们本体出现问题,仅仅依靠元素自然的修补依然无济于事,精灵王的元神无法回归原身,仅仅以灵魂的灵体作为容器的话,恶劣的生活环境无疑是招致容器提前破裂的催化剂。
精灵王是远古的神,不会不了解天地力量的潜规则,两年的时间,精灵王拖得过两年的时间吗?倘若再次受创,轻则元神受损,千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他不得不重入轮回修生养息重新来过;重则……神魂俱灭,永无重生之日。
到那时,天地间便没了精灵王,精灵王国没了支柱,哪怕到不了天怒人怨的程度,塌上半天边的效果是绝对有的。
“精灵王殿下,请一定要保重身体。”
“在牢房里还有什么可奢求的。昕宁,我现在只想睡一觉,睡着了也就不觉得冷了。”
缇雅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无心掩饰身子的衰弱。堂堂精灵之王走到这一步,真可谓是不折不扣的失败,千年前一次错误的爱恋造成千年后随时随地都可能降临的覆灭之祸,如果还执迷不悟下去,他与时光同在的指挥岂不都白白喂了狗。
皇甫烨与希琰之间必定有着某种联系,否则棠神座早将他的存在自命运之轮中抹去。尽管细细计较下来天雅的死更多的源于血亲之间的纷争,他无非是不负责任的两人的炮灰,这笔帐依然被算到了皇甫烨的头上——因为他仍旧活着。
现在,回过头来看往事,他也想开了许多。为什么不做回原本无情无欲无求的冷血精灵王呢?情啊爱啊的经历过也就罢了,受过的伤害也只当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次当叫教训,上两次当就是太笨。
就如此刻,摆在面前的是天牢大狱,四壁皆徒,寒气逼人,再去想些有的没有的的才是整个一混球。他们身体完好,区区寒气自是不放在眼里,自己身子羸弱,一个不小心便要一命呜呼,莫如多想想如何取暖才是正事。
“不如你给我抱着暖和些。可好?”
“不好!”
不待昕宁说句话,自诩为其保护者的玄凝早早打了回票。管你是不是精灵之王,敢打我心上人的主意便是没门。
“玄凝好狠的心肠。果要眼巴巴见缇雅受冻么?”
缇雅笑眼如丝,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若有若无的水光在眼底徘徊,勾得人不由心软。
玄凝大感无力,怎么不过转世一圈而已,精灵王的脾气改了这么多,连媚惑装可怜的本事也见长,瞧方才的神态加上几许心机,换作自己不在的话昕宁早被骗得照顾他去了。哼,仔细想想还是原来的大冰块更好些,至少不会勾引人哪!
果然如此,好在还有人能证明天下仍有真情在。
“玄凝莫恼,缇雅开个玩笑,不会当真要抢你情人。我累了,先睡一会儿,要是有事再请叫醒我便是。”
明明撑不住了还要死死咬着牙保持清醒的事他现在不会做,过去死心眼的精灵已经死了,新的缇雅决定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
扯上身上的厚袄就地而卧,微微的寒意沁入心脾,冻得他不禁发抖。忽然身上一重,睁开眼竟是玄凝把自己的厚袄盖在他的身上。他不是还在生气嘛,怎么就……
“别误会,冻着了你我们也不好受。再者说了,我这不就有借口跟昕宁同被而眠了嘛……啊!我又没说错!”
就是没说错才招打!
感动归感动,缇雅还是对某人肆无忌惮不怕死的脾气佩服到了极点。你便不声不响占了便宜去,昕宁还能狠下心让你受冻不成。自己口快,惹得昕宁恼羞成怒了,又有他什么好果子吃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袄子,昕宁也别害羞了,难得玄凝干了件好事,莫让他以后失了做好事的勇气。”
“好你个精灵王,转世了一回好的没学会,倒学会消遣人啦!看我不捶你!”
昕宁从来不是白白被占便宜的主,自然不会放过奋起反抗的机会,扑过去和缇雅抱成一团,大的动作不敢有,净是呵缇雅痒处。要知道精灵王一身肌肤被小精灵们照顾得粉嫩无比,最是怕痒,没几下就被搔得直喊救命,玄凝还记着他方才落井下石不肯上前帮忙,另两对则是乐得看好戏,谁都不出来帮忙,任缇雅道了千般错都没人搭理,倒把牢头给招来了。
“嘿嘿,看看什么人哪,坐个牢都坐得那么开心。成!关你们个十七八天看你们还有谁笑得出来,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牢头是受了皇甫桦嘱咐看管他们几个的,皇甫桦也曾仔细吩咐了他不得随意动刑伤了这几个人,不得旨意他哪敢乱来,吼上几句也无非是立立威吓吓人,可惜他遇上的哪个不是祖宗,怎会把他的威胁放在了眼里,倒把他吹胡子瞪眼的怪模样又嘲笑了一番,把个牢头气得半死偏又无计可施。
“牢头,看看你痴肥的模样就知道是嫉妒我们几个。哼,皇甫桦有胆子关我们进来,定要他自己请我们出去。坐几天牢算什么,就是整天对着你这张丑脸,天皇老子也要呕出隔夜饭来。”
好好好,你们几的伶牙利齿的,老子说不过你们,一个病焉焉的老子还摆不平吗?
大牢里头呼风唤雨作威作福惯了的牢头哪里容得被人挑衅鄙视,思忖着暗地里整治一下他们中的某些人给自己出口气。反正折磨人看不出痕迹的方法多的是,在他们身上弄上个一两样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牢里在老子面前称爷的人还真不多,几位没见识过新鲜手段吧。成,今儿个给你们开开眼,小的们,去把机关打开,好好伺候下几位天皇老子。”
牢中的看守们自然看得懂头儿的脸色,巧就巧在王爷吩咐过要看牢了几人不可放走了一个,特别交代了他们中藏着武林高手,这才开了这间特殊的牢房出来给他们关着。寻常的牢房都是砖石所制,固然坚固却着实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特殊的牢房则以精钢所铸,加之建造之时为“别出心裁”还留了一手小花样,比别的囚室略高了半丈,下头中空,可以放些别的东西增添些情趣。
牢头既然看他们不顺眼,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待遇,牢中的衙役早把些个龌龊手段练到得心应手,眼珠子一转自然想出了讨好头儿的主意。不是说王爷下了令不准动刑吗?不留下伤痕的整治法子多了去了,只要小施手段,自然是事半功倍。
班上的衙役们分作两拨,赶着晨昏时分在牢下动手脚。太阳一起便在底下堆柴烧炕,把个牢底烤得发烫,待得午后火势渐熄,黄昏美景下又赶着把冰块儿往里塞,弄得整夜整夜的囚室里寒气逼人。旁人倒不觉得难受,如今连个凡人都不如的缇雅可遭了罪,白日如火中烧,夜间冰寒彻骨,第三日上就支撑不住发起了高烧。整张脸烧得嫩红,漂亮得令观者惊艳。
看的人是赏心悦目了,存心报复的自然也痛快得很,愁的人还是愁啊。本以为可以用神力来治好缇雅的病,却不想他的元神寄于肉身之中已脆弱得很,再加上来自神的力量只会更快走向崩溃。想要让他退烧,还得依靠凡人的药石之力,可恨牢头也不请个大夫来,他们勉强以最为微弱的方式输给缇雅神力以为支持,也熬不过三五天的工夫,为今之计还是得想个办法,怎样才能让皇甫桦先低头请他们出去。
唉,没办法呀,谁让棠也是个倔强到极点的人物呢。
“虹神座就不能劝劝棠神座吗。让一步大家都好说话,缇雅病得不轻,越拖越不妥。”
摇摇头,想到情人偶尔固执起来八头神兽都拉不动的倔强虹就万分无奈,谁说他没想过办法呢,偏偏这次棠硬是认死了要皇甫桦先低头才肯放人,该死的牢头又存了心思不让他们好过,抗着没向王府禀报牢中有人得病的事儿。双方都不肯先退上一步,倒可怜了缇雅夹在中间活受罪呢。
“实在不行你们带缇雅离开,我陪着棠继续守着,想来棠总不能为了呕一口气不管精灵王的死活。”
“算啦,要不派个小精灵去把皇甫桦迷晕了弄来给棠赔个礼也就是了。”
依照澄罗天生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当然是希望事情越热闹越好,不过……呜,凤华在瞪他了。好嘛,最多他去抓人好了,别用看呆瓜的眼光打量他啦。
“不许去,谁去了我就禁他一万年的足不许离开属地。”
棠拿出创世神的威严为自己的固执增添本钱。这个时候他的面子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靠边站。
混蛋的皇甫桦,不就是要他自己来认个错服个软,就这么难嘛。哼,他不心甘情愿地来,他们还就不出去了!看谁比较狠!
朝棠投去“温柔”的一笑,弄得棠心里发麻的虹传达着某种不赞同的意见。为了面子的问题置缇雅的生命于不顾,绝不是作为创世神应该有的态度。是,一时的气愤,斗勇斗狠过了,赢得了面子又如何,倘若缇雅因此有了什么不幸,精灵王国因此而又一次失去了他们的王,传出去不更令人耻笑吗,棠的名声就此沦为笑谈,这些他有没有想过呢。
“如果我去呢?你也要禁我万年?”
“当然不会啦。虹,别去好吗?我会难过。”
“乖,你若不舒服我来安慰你。但这次算了好吗?‘精灵王国’不能再次失去他们的王,看在我的份上,看在缇雅的份上,不要与皇甫家的人一般见识了好吗?”
棠向来禁不起虹温言软语的恳求的。尽管心里并不那么情愿,不过要是事后虹能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来安慰他的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只要虹到时不失言就好。”
“定不食言!”
君子协定,小人带着无比奸诈的笑容与君子达成了一致。
让步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呀。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号称牢不可破的天牢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不可思议的越狱事件,关在铁牢中的犯人无缘无故地从人间蒸发了。牢头绝对不是单纯推委责任才用“蒸发”作借口的,以他多年来看守牢房的经验,这类越是平静越是合作的犯人,越是危险,大吵大闹的犯人心里更多的是绝望,无法从险境中脱逃的绝望,反而不会出事。
加派了三班牢卒日夜监视这些来历不明稀奇古怪的王府要犯,连江洋大盗都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啊,偏偏还是出事了,当班的卒子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眼珠子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牢房,前一刻里头的人还都有说有笑的聊得开心,下一刻里头的人就少了,一个个隐没在闪烁的星光之后,凭空消失了。
根本不是寻常人!是妖怪,妖怪啊!
惊恐万状的狱卒们争先恐后地飞逃出牢,七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