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晴天右手永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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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童乐贱兮兮的笑着,看到有座赶紧拽唐律过去让他坐着。“你坐我不累。”童乐笑着说。唐律瞪他一眼站起来,让一旁的老爷爷坐下。尊老爱幼的唐律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了。
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童乐笑的很开心,仰望着身旁的男子。他们的距离这么近,这么近。
下了车,童乐没有去图书商城,拽着唐律进了百货商店。“你随便挑吧,我买双鞋送你。”童乐拍着胸脯像个款爷似的。许多年以后,童乐庆幸当初没有买鞋,因为那预示着爱人将要离开。
“不要!”唐律两个字回绝了童乐。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他真的有本书想买。
“别啊,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本来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卖给你的,这次就当赔罪提前送了。”唐律没听出童乐的逻辑,转身就走。
童乐一把拽住他,“那就当我给别人买的,你替我试试还不行吗。”唐律可不听他的。大跨步的往前走,童乐后面紧紧的跟着。“那你不想要鞋,我给你买块手表吧。你不是早就想要一块电子表吗。”
“谁想要啊!”唐律突然一个回身,童乐险些撞上去。“我一个月没吃早点存钱就是想给你买个礼物。那不要电子表不要鞋,你想要啥。”童乐执着着。
“想要啥我自己会买,不用你。”唐律没搭理他,转身就跑。
童乐自作主张的去商场精挑细选的买了块电子表,然后乐呵呵的跑去书店找唐律。看到他正埋头翻书,就知道他除了这哪也不去。
唐律买了书,出门看到童乐蹲在门口。没搭理他,童乐追了上来。拽住唐律,献宝一样拿出那块手表。怕唐律反对赶紧给他戴上。
“真合适,你带啥都好看。不许摘下来,要不然你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那个傍晚,童乐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他们的过节结束在了那块电子表之前,童乐又恢复到以前的聒噪。追着唐律的脚步往车站走,满心的幸福不知来自何处。童乐就像那个周敦颐,别人爱菊爱牡丹,唯独他爱莲花。
“唐律,高中咱俩准能上一个学校。要是大学也在一起那就更好了。”童乐幻想着,他能一直陪在他。
班里传出了一阵风言风语。说童乐的爸爸肯定是贪污了,要不然他怎么能买得起那么贵的表,还是电子的。那个时候,带电子表的都不是一般人。唐律虽然收了童乐的礼物,可是从来没有带过。这话不是他传出去的,本来心里闹腾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童乐解释。可是那人似乎根本没在意,照旧每天乐呵呵的跟在身边。
初三很紧张,唐律恨不得把一分钟摆成两半来用。他想要考上县城最好的一中,那样才有机会考进大学。才有机会离开这个并不让他喜欢的小地方。下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打闹声,回来的同学说看到童乐在和别的班人打架。唐律心里紧张了一下,他还会跟人生气?等着上课问问他怎么回事,可是连着两节课都没见他回来。直到快放学,才看着童乐挂着一脸的指甲印子回来,衣服被人扯了一道口子。嘴巴上没有擦干的血迹。
班主任咆哮着下了禁令,要是在发生这种事就开除。童乐被记了大过,快毕业的人了,带着一个处分。恐怕没哪个高中敢收他了。更别说一中!据说被童乐打得那个是政教处主任的侄子,那人唐律见过。虽然不高可是肥的跟头猪似的,童乐那豆芽菜的小身板能打得了他?可是,人家是主任的侄子,所以只能是受害者。
放学回家,一路上童乐都不说话。平时话唠似的,突然安静了让唐律有些不适应。“你没事吧。”这一问可糟了,童乐的眼泪像开了水阀似的。嚎啕大哭,趴在唐律的胸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曾在了唐律的身上。“我肯定不能上一中了。我还想跟你一个学校。”
“你别哭了,不能就不能呗,又不是家也搬了。”
童乐吸着鼻涕,似乎是灵光乍现。心里虽然没那么难受了,可是还觉得不舒服。唐律看着童乐,这小子不哭了就跟关水龙头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唐律掏出兜里装的卫生纸递给他,童乐擤了擤鼻涕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以往。
“那死胖子又在哪胡说八道,我妈说我爸是被冤枉的。再说了,我买表是我自己存的钱碍着他啥事儿了。”那天童乐去买表的时候,刚好被主任侄子看到,所以有了今天这一出。
唐律心里挺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童乐也不会去买表。也不会有今天,再往前推,如果自己不跟他赌气,如果他不打小报告————说来说去还得怪童乐。少年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又那么容易忘记。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那个大过,时间飞逝,童乐似乎觉得自己已无希望,便把所有的精力用在了照顾唐律身上。除了上厕所不能替他干以外,其他的全抱在了童乐身上。班里有些人嚼舌头根子,说童乐像个小媳妇,唐律虽然听了很生气可时间紧迫谁搭理这些有的没的。童乐倒是挺开心,小媳妇听着真顺耳,唐律的小媳妇。
中考在一个火辣辣的六月天降临了。唐律答得得心应手,一中是十拿九稳了。童乐灰着脸进考场灰着脸出考场,他们不在一个地方考。最后一科考完,唐律出了考场就看到童乐在校门口蹲着。他总喜欢蹲着,走到哪都喜欢。
“唐律,你考咋样啊。一中没问题吧。”对于这样的问题,接受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孩子们总喜欢回答:“谁知道呢。”谁知道呢,回答说是,显得太骄傲,回答不是又觉得太亏。
童乐一蹦一跳的跟在唐律身边,“你肯定没问题。从小学习就好,我妈说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唐律没敢问他的成绩。两个考场离得挺远,童乐这么早就等在哪了,肯定是提前出来的。卷子虽然不难,可是唐律这样的也不敢提前交卷更何况童乐呢。
“我妈说让我去县城一个技校上,反正我这样的估计也考不上大学里,不如早点学门手艺。等我三年技校毕业,你考那个城市的大学我就去那个城市找份工作,到时候咱们又能在一起了。”童乐说着他的未来,唐律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跟着自己,似乎每个计划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而决定的。
初三的暑假是这些被压榨了半年的孩子们最好的礼物,就算是没考好的也会痛痛快快的玩一场再做打算。毕竟在一起呆了三年,即使是没说过话的人到了分开的时候也觉得这是一种缘分。班长的号召下,初三五班的人决定举行一场郊游。惟独没有通知童乐。
唐律带着愧疚的心去了郊游,班里似乎是女生不太喜欢童乐。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从来不会得罪女生,因为那些人的嘴里掌管着自己的人品。这是男人的天性,即使还懵懂的男孩都喜欢听女生夸自己。
唐律在班里除了学习好,长的好以外,没啥大特点。如果不爱说话也算的话。骑着车子到了一座叫不上名来的山下,估计是要爬山去。唐律有些后悔了,虽然跟他们当了三年的同学,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听他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唐律有些融不进去,偶尔想要答话,可是看到女生和男生不一样的眼神后,让他不想再说。说来说去,自己还是和童乐关系最近。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是个恒古不变的定理,每个人都喜欢窥探别人,然后用来和内心的自己作比较。童乐无疑是初三这一年最大的一个热门话题。他们说,童爸被判了十多年。于是此起彼伏的想起了附和,然后就有了上次童乐买电子表的事情,然后有些人不甘寂寞的把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拿出来说。童乐经常一个人留在班里不出去,有人看到他翻过别人的书。
“唐律,有一次我看到他还翻过你的桌子。”
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唐律愣了一下。“哦,是吗。”
“你没丢啥东西吗?”几乎所有人都宣称自己丢了东西,这时候没丢东西的那个不是贼也是贼的同伙。
唐律依然摇了摇头。“没有。”似乎是为了守护内心的一份信任,童乐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有时候他很烦,可是他不是那样的人。让唐律去为了童乐舌战群雄他做不到,但至少不同流合污。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唐律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这天的郊游并没有多开心,或者说唐律从来没有像童乐那样大笑过。车子咯吱咯吱的在路上晃悠,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吓得唐律差点摔倒。看清楚人,唐律这才骂道:“你干嘛,大半夜跑出来吓唬人。”
童乐鼓着脸,豆芽似的小身板上挂着他爸爸的白背心。脖子下的锁骨一起一伏的,唐律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们去玩了。”童乐的控诉毫无根据。“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在背后说我了。我就知道,你跟他们一样,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童乐很生气,非常的生气,他的战友抛弃了他。心里那朵莲花掉进了泥水里。
“他们说的我不信。”唐律说了一句,然后推着车子没搭理童乐就回去了。童乐的脸瞬间晴了,有个小人在心底拍了拍那朵莲花,弹了弹上面的泥水。
“我今天本来找你去县里逛逛的,等了你一整天。”童乐话还没有说话,门砰地一声从里面关上了。碰了一鼻子灰,童乐擦了擦脸撅着嘴回到家里。
唐律钻进房间,盖着被子。心里有根刺一样的东西擦着皮肉扎进来,那感觉很恐怖,很诱惑,很————唐律发疯一样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恨不得所有五官都停止运作。月光下的童乐像个小妖精,泛着白光的皮肤带着牛奶的香甜。那晚,唐律作梦了,第一次做那样的梦。让他后怕的梦,为什么是童乐!
一整个暑假唐律都躲着童乐,避而不见,躲到开学。一中的通知书如期而至,唐律拿着行李去了县城,以后要住校了。虽然离家还是很近,可是至少不用每天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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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那些发生过的事总透着一股子不真实的感觉。童乐有的时候甚至会想,那些是不是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
如果的事
天蒙蒙亮,童乐就起来,推着车子出了门。修理铺离的挺远,在一条沿着镇子修的高速公路边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一点儿坏的迹象都没有。镇上就那么几辆小面包和夏利,加上童乐也顺便修自行车,倒也够维持童乐的生计。
童乐的自行车有些年头了,除了铃儿不响外哪都响。早晨的天雾蒙蒙的,隐约看见一个影子,身形熟悉的让童乐有些窒息,本想拐个方向,可是那人影已经停在了不到两米地方。童乐的手攥了攥车把,骑过去。勉强的笑了笑,说了一句:“回来了。”没等对方回话就蹬着车子一脚冲了出去。
就这么三个字,已经是童乐的极限了,心跳的像要从嘴里跑出来。哐啷啷的自行车声音,多少掩饰了一下童乐的心跳。他似乎都没有看清唐律的脸就跑了。
太阳光冲散了雾气,童乐把修理铺的门打开,把一个旧自行车轱辘立在路边,摆上几把工具。然后又把一块写了“修车”的牌子立在门口,让来往的车辆能看清楚。
童乐坐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初阳照的他眯缝着眼,有些昏昏欲睡了。今天这样子看来开不了张了,童乐倒也不强求。得过且过的,过完一天又一天,起初童爸还骂他没出息,后来就没了声音。认命了,就像童乐一样。
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觉得照在眼睛上的阳光弱了弱,以为天阴了。童乐睁开了眼,不是云遮住了太阳,而是有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童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僵住了身体看着他,他以为是时间停止了。其实,只是他脑子转不动了。童乐从小就笨,脑子转不过来,有时候一紧张脑子就会一片空白。
“你回来了。”童乐逼着自己说了这么句废话。低下头,手不自觉地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唐律低沉嗯了一声,童乐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问他:“有事吗?”
唐律摇了摇头,把立在门边的马扎打开坐了下来。童乐紧张的手足无措,想要移移地方,可是他做的是个大木椅,动作小了根本搬不动他,动作太大又有些尴尬。
“你爸昨天去找我了。”唐律开口道。童乐的脸红了红,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终于受不了在唐律身边的气压伴着椅子挪了个地方。
“你不用理他。”童乐避开了唐律的眼睛,捡了块石头把玩在手里。可是眼睛看到唐律干净的手指后又把石头扔了。在裤腿上擦了擦手,继续道:“你回来了,还走吗?”童乐想要表现的像老同学见面那样,故作轻松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道。
“我没别的意思。”童乐又补充了一句,却有点显得欲盖弥彰。越说越错,童乐干脆闭了嘴。
唐律黑亮的皮鞋上沾了些灰,这乡间小路到处都是土,走几步鞋子就脏了。童乐缩了缩自己的脚,浑身不自在的看着唐律说:“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我还得开门做买卖呢。”
唐律看了一眼童乐,没有说走,也没说留。“你每天就这么闲着吗?”唐律问道。
“没有,就今天生意不好。”童乐说的自己都有些没有底气,脸滚烫滚烫的看着从远处开过来一辆车子,本以为有生意了,可那车子也就是速度慢了下来,却没有停,呼呼的从眼前飞驰而过。
“我回去了。”唐律终于走了,童乐也松了一口气。望着他的背影走在那条来时的水泥路上,童乐的心口像被扎了跟绣花针似的,隐隐作痛。
童乐擦了擦哭丧下来的脸,笑着说:“真没出息。”怎么就不能当个普通的发小呢?除了那段乱七八糟的感情外,他们俩是真正的发小。
这一天真的没有开张。童乐收拾了铺子,骑着他的自行车回了家,巷子口的宝马七还在,童乐像是躲瘟疫似的绕开了那辆车,拐进了巷子,鬼使神差的又扭头看了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