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钩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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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吵啊!表演结束了,焦赞正在过来,孟良不耐烦地直接关机。他原地不动地站着,目睹焦赞把车摔在地上,解开头盔,甩了甩头。发梢的汗水在高高的聚光灯下芒蚊一样飞溅了出来,有几滴落在自己脸上,又热又凉。
只有祈祷,焦赞不会去留意报亭的财经杂志了,这个几率应该还是满大的。
丁峰兴奋地跟焦赞击掌:“ZAP哥!很棒,几乎都没失误哎!恭喜你又向中国的Danny Mac迈进了一步!”
“去你的,多隆!”焦赞用手揉着膝盖,笑骂了一声,明显非常受用。
孟良把水递过去,焦赞一饮而尽。
“感觉。。。。。。怎么样?”
焦赞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很飞。”
好,刚才的不快看起来似乎烟消云散了,孟良放松下来。
“来。”焦赞站起来冲两人招招手。孟良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丁峰搭住,焦赞已经连人带汗地扑了过来,三个人紧紧抱成一团,然后倒在地上。他们是最后一场,周围的观众慢慢散了开去,工作人员开始拆布景。新落成的商厦大厅里传出来华丽的钢琴声,三个人都伸长了手脚,大字型躺在广场一侧,听街上的车辆经过,行人的脚步在远去前短暂驻留。
“我想喝一杯。”焦赞扭脸对着丁峰。
“我想去唱歌。”丁峰也扭脸对着孟良。
孟良躺在最外面,只好面无表情地回瞪。他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来,好歹提醒一声啊混蛋!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但也唯有如此,才会拥抱得如此蛋疼。
“我想。。。。。。”
我想你消失。
把车送回店里的路上,焦赞买了啤酒,大家一人一听,丁峰高兴地唱起歌来,孟良只好在心里合掌。果然灵验,走到一半焦赞就让丁峰回去了。于是,谁的愿望也没落空。
两个人并肩默默走了一会,孟良直觉气氛有些诡异,焦赞频频看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焦赞低着头:“。。。。。。没有啊。”
“那干吗老看我?”
“。。。。。。没有啊。”
孟良的心得意地微笑起来,那一定是传说中的入戏容易出戏难。
“是不是还沉浸在当我BF的感觉中,一下子回到朋友,拔不出来了吧?”
焦赞诧异地看着他:“你让我进去过吗?”
孟良立刻脸僵了,舌头过于灵活真是双刃剑。
也是啤酒的关系,焦赞难得地眯起眼睛:“要不,你先让我进去试试,咱们再谈拔不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孟良下巴高抬,一言不发地闭上嘴。
可恶!被。。。。。。被调戏了!
远远看见店门前站着一个戴鸭舌帽的客人,双手插在仔裤后袋里,正在无聊地用鞋尖刮门。
“喂!别踢坏了我的墨宝。”
孟良大声阻止他,李小龙一样竖起手指摆了摆,径自去奶茶店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卷闸门只抬起了一点点,里面灯火明亮。他弯□想去抓门把手,“啪”一声,视线的角度正好看见地面上多了样东西,不由得定住了。这杂志他背包里有好几本。
“不用于商业用途?你自己看。”深沉的男低音,听起来隐隐有怒气:“你还留着什么?我以前给你拍的,你是不是都还留着?”
焦赞蹲下去伸手拣起来,不敢置信。
孟良心想坏了,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应该赶紧消失,这么想着,耳朵却更加往前凑了凑。
“学。。。。。。学长,我。。。。。。我真不知道。。。。。。”
“敢上封面博出位,就别没胆承认。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今非昔比,现在我的图都是要钱的。冲着这个杂志的知名度和发行量,你用了就用了,给我的工作室转个账,冠上我的名字,我就不跟你计较。剩下的,你要么删了,要么还我,让我来删。”
在孟良的角度,看不到焦赞的脸,但那逐寸逐寸捏起来的拳头,却连青筋的凸起都看得分明。
“都这么多年了,你醒醒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能提醒我跟你有过交集的缅怀物,听明白了吗?”
口气实在嚣张,别说焦赞,连孟良都听不下去了。
他再不及多想,冲动地伸手向上拉门,只抬到视线触及焦赞闻声转过来的脸就反应过来。
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焦赞两眼发红地大喊:“就是你!”
四目交接,孟良僵硬了一秒,迅速把门一拉到底,扭动锁头,转身就跑。
“站住!”焦赞扑到门上,使劲晃动:“你给我开门你!”
孟良惊魂未定,身后的破口大骂和砸门声不断传出,但随着他闷头向前,渐渐地就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和心跳声了。
怎么办?这次好像真地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猛地停住脚,手机叮咚一声。
焦赞的短信:“你跑什么?赶紧回来假扮我BF解围啊混蛋!”
什。。。。。。什么?手机差点飞出去。
骗人吧?孟良对着屏幕使劲揉眼睛。
可再出乎意料,最基本的敬业精神还是有的。他转身以原来的速度镜头倒放一样,原路飞奔而回。妈的,早知道这样,刚才就悠着点跑了。
开锁拉门,弯腰钻入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过去,把那个所谓的学长就手推到一边,按住焦赞肩膀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这个吻势如长虹,深入地理直气壮。以至于焦赞使劲推他的手,也被他抓住举高,连人带手一直向后,贴靠在墙上。
焦赞的反对声都被陌生的舌头顶回了口腔,逸出来的鼻音,在目瞪口呆的旁人耳中,直如调情。
孟良转过头逼视唯一的观众:“你还要看多久?照片是我留着欣赏的,杂志上的这张也是我让发的。别担心,现在他没空怀旧。钱会给你的,你可以滚了。”
他等着那愤然而去的脚步声走到门边,才恶意提醒着:“其实你拍的不错,比陈老师好那么一点点。”
这话的代价是肚子上重重挨了一下。
孟良痛苦地下蹲:“念。。。。。。念完经打和尚。”
15、15 。。。
焦赞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拳头举起来,毕竟没有真落下去,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敢说,是谁给我捅得娄子?”
“我我我。。。。。。”孟良为之词穷。
“还有,我让你随便假装一下,你干吗要来真的?”焦赞抬起手臂使劲擦嘴。
孟良冤枉地说:“不是你的指令吗?我可是收到了一点都没耽误,一路狂奔。。。。。。”
两个人对视着都狐疑起来,赶紧各掏手机。
“那!”焦赞把屏幕对准他大叫:“你不识字吗?”
孟良没理他,低头读了几遍,充满了对自己的绝望。这怎么可能?我的理解能力啊!!他懊恼地脱口而出:“奇怪!我就想着。。。。。。”视线抬起来,盯着刚才亲密接触过的部位,立刻住口,都是。。。。。。都是粉肠惹得祸!
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现在挽回应该还来得及。
“你早说啊,我这个人要么不演,要演就激情澎湃,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咱们只追求效果不追求借位,我就自我牺牲了。快,去拿个杯子给我漱漱口,报答我一下。”
我勒个去!
焦赞再也忍耐不住:“我现在就爆打你!”
孟良在桌椅车辆间抱头鼠窜,边躲边喊:“喂!你有这力气,刚才不留着对付学长?你打我?以怨报德啊。”
“他是他,你是你!”
焦赞骂归骂,到底听进去了,停下跑酷疑惑着,是啊,虽然肇事者和补救者都是他,但自己毕竟在学长面前怯懦无比。他把孟良强行推出门外,背包远远扔出:“你走吧,图片的事你去搞定。”
孟良险险接住:“我要是搞不定呢?”
焦赞把大门拉下前恶狠狠地恐吓:“那我就搞定你!”
“我好害怕呀!”连孟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脸上露出了“欢迎来搞”的表情,过了一会把手举在嘴边:“舍不得删就不要删啦!我有存哦。”
焦赞在里面手一抖,滑鼠掉在地上,这。。。。。。这人有读心术吗?
孟良在门外呆了一会,始终不见灯灭,磨磨蹭蹭地走到街角去拦车,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买了包烟,看看手表,已经接近午夜12点了。他把烟叼在嘴上,斟酌着敲短信。写了删,删了写。
“别回头,向前看。”太象鬼故事。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太唏嘘。
最后还是放弃了中文,写了句经典台词:“I see you。”
刚发出去,焦赞从巷子里连人带车箭一样地冲了出来。一身专业行头,在几乎无人少车的机动车道上骑得飞快,尾灯拉出一道S型红影,没拖多久就消失了。
孟良跳起来拦车,暗自骂了一声,靠,心情不好你就出来烧胎,大晚上地玩什么漂移呀。
这一路追来,技术难度很高,司机幽怨地看着他,孟良掏出一张红色太祖像递过去。一直到郊外一个起伏很大的土坡前才停,孟良慌里慌张地下来,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堪堪赶在最高点把车死死拽住了。
“你疯了!晚上速降很危险!”
焦赞正在看短信,抬起头来。借着手机的一点微光,孟良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为了那么一个人渣,值得吗?”
“学长没有错,他只是。。。。。。不是我的同类而已。是我太傻了,第一次喜欢上,以为直的也可以掰弯。嘿,好哥们变基友,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孟良愣了一下,初恋情结吗?气往上冲:“那你就要否定自己?”
“怎么会?”
焦赞把头盔系系紧:“就象大家看玩车一样,有偏见,我就证明给他们看。事情本身并无好坏,关键看做事情的人。”
孟良想,他会记住这个明亮月光下的夜晚,草地上笔直挺立的影子,倔强的声音和湿漉漉的眼睛。
“我要当中国最伟大的车手,搞最快乐的基。”
戴着无指手套的手握上车把使劲攥了攥,焦赞跨坐鞍上,扭头冲着孟良吸血鬼一样龇牙示意:“闪开,you should not be here。”
果然接得上。
孟良松开手,伸出大拇指,然后眼睁睁看着焦赞俯冲了下去,象一道流星,划过黑暗的地面,和沉睡的内心。
“I will fly with you。”
无意识的追加呼唤,脱口而出后才让他惊得呆住,一手叠一手地紧紧拍在嘴上。
下面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轮胎摩擦地面,滑出了一段才停。
夜色如烟,仿佛巨大的食梦兽,可以消融一切。
好静。
孟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远远一个红点持续着定位。
我的妈呀,他回过神来,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仓皇逃走了。
16、16 。。。
焦赞再看见孟良是差不多一个月以后。
天气冷了,生意清淡,他见缝插针地去深圳参加了一个比赛。丁峰说,孟良来找过他好几次。可等他回来发了短信报备,却如石沉大海一样,再无回信。焦赞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心里七上八下,难道我跟孟爸揭发我们根本就是假扮的事,被拆穿了?纠结了几天,又到了该去医院探视小岳的时间,就用这个理由吧。他难得地主动打过去,只听到一阵嘈杂忙碌的背景音,几句话的功夫里,孟良还被同事打断了好几次。
“你这么忙?那算了吧,我自己去。”
孟良手忙脚乱地阻止他,握着听筒小声解释:“其实我可以偷懒的,大胖子自不量力非要加入‘光伏产业联盟’,帮人帮到底,回头走人也好多个筹码。”
焦赞松了口气,看来孟爸遵守诺言,根本没跟儿子提这个茬,大概是自己过分紧张了。
“你先去,我今天不加班了,下了班就过去找你,”孟良顿了顿:“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上次那种话?”焦赞想要是这样,最好还是别说了,故意误解他意思:“想学车,没问题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跟着“哧”一声笑了。
“我就烦你这个不懂装懂的样子。”
焦赞没好气地说:“我不懂车?”
你不懂我。孟良挂了电话在心里说。不用问,这家伙跑到外地去肯定是心虚了,现在又假装没事人一样。误会了吧?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了吧?靠,有也不会让你猜到。
到医院,焦赞看样子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正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抽烟。不知道谁家的小孩举着白纸缠他,焦赞没办法,猛吸几口扔掉,蹲下来变魔术一样折了只尖头的滑翔机,扔出来能飞大半条走廊,就掉落在孟良的脚边。
孟良拣起来扔了回去,两个人在等待飞机抵达目标的期间有了20几秒的对视,互不相让。
再低下头,是小孩拽住了他,也举着纸:“叔叔,你也给我叠一个吧?”
孟良把领带拉拉松:“谁是你叔叔?叫哥哥。”把纸拿过来揉成一团,朝正走过来的焦赞扔去:“哥哥不会叠飞机,只会打飞机。”
焦赞头一歪躲了过去,一脚踹出:“你他妈就会教坏小孩子。”
孟良往后弹开:“我实话实说嘛。”
两个人一边打闹着,一边对骂“你这个不力不力”,好像又恢复了往常一样。直到孟良看过小岳,歪过头问焦赞:“有没有趁我不在跟他说爱情大魔咒啊?”
焦赞才不自然起来:“当。。。。。。当然有。”
“噢,那我要扳回这局才行哦。”
“你。。。。。。你不许说!”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孟良把头凑过来,眼睛盯着他:“你确定吗?”没等焦赞推开他,孟良自己缩了回来,严肃地点头:“行,我听你的,那就不说。”
从医院出来,焦赞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明显暴躁了许多:“你到底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孟良心里满意极了,强自压抑:“哦,就是我跟你说的团队拓展啊,计划书我带来了,你准备一下吧。”
几天紧张忙碌的筹备,等真正出发的时候,一行人穿起定制的大红文化衫,齐刷刷的“聚能。亮剑”字样还是闪瞎了焦赞的眼。
孟良看见他猛地皱起来的脸,立刻心领神会地双手一摊:“别看我,大胖子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