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见浮生不若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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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了?”我托起格雷双肩,将他在适才挣扎中歪斜的身子扶正,在床间睡定。格雷紧紧闭起双眼,既不作答,也不看我。
我怔了一怔,欲说话又止住。语言在此时唯现苍白无力,我劝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我不会为他留下来,这结局,我知,他也知。
雪白的枕上,格雷双眸紧合,薄唇倔强抿起,退去素日的冷厉,他的面容在此刻竟隐约有几分稚气。
“很久以前……你还是个孩子时,每天都是要我看住才能睡着的,还记得么?”
格雷长睫微微轻颤,仍不出声。
“你说,你要做什么,是决不会放弃的,是不是?”
无言。
“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命?你可知,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绝望?”
格雷的唇明显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沉默。
……
我突然冷冷一笑:“好吧,既这样,你不要怪我,只当你已死了罢。”
不给格雷反应的机会,我蓦地掀开他睡衣的下摆,粗暴扯去他的内裤,伸手在他的大腿间游走。格雷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直觉地想翻身坐起,才挺身便遇上我俯盖的双唇,呼吸被封,连一句话也未说得出来。
我学着格雷以往对待我的方式,先以舌细细扫过唇间,再挑开齿列,卷缠住他的舌尖不放,格雷的下体瞬间在我手中坚硬起来,一双手臂紧紧勾住了我的颈项,唇舌也主动迎上前,翻卷着我的。
我一手自格雷的肩滑至胸膛,轮番在两朵突起处挑弄,另一手不紧不慢,揉搓着他的下体,感觉出它越发膨大。不知何时屋中已布满格雷的喘息声,碧眸早已睁开,水汪汪地透出股氤氲情欲,俊美无俦,一双手紧捉住我的双肩,用力将我拉下,放肆地重温在我身上取乐的滋味。
从未有过这般柔顺,我任由格雷的指掌插入我衣间,在我肌肤上摩娑徘徊,他的唇在我颈肩游走,神志已以些恍惚,发出模糊的,似呓非呓的呻吟:“……快……我要……你……快些……”
时机好象差不多了。我唇角挑起恶意一笑,置于他下体上的手突地退后,俯下身在格雷耳畔低语:“想要么?来,挺起你的俏臀……”
格雷的脸布满嫣红,也不知是羞是热,额上碎汗晶莹,更映衬着绿眸玉肌如画,这美景,即便是向来厌恶他的我;竟也不由心中奇异地一荡,低头在格雷耳边又密道了几句,格雷的脸更红,下身却下意识地开始了尝试。我的手时不时抚弄他一下,随即后退,这些挑逗似快要叫他发疯,不多时,格雷的眼神已是一片朦胧,全身肌肤都染上一层欲望的粉红,连本已瘫痪的双腿也竟颤巍巍有了些动作,我看在眼里,心中大是安慰,手中的揉弄自然也更加刁钻。
“……你这里真滑……快不行了吧……”我刻意低声在格雷耳畔细语,暧味的调笑,制造出一波又一波迷乱的情氛。格雷的面上密覆了层微汗,双颊因而更显艳丽,意识到我的注视,格雷的眼神露出少见的羞赧,呻吟愈发破碎不成声:“啊……哥哥……你……”
“我怎样?”我轻笑着,右手指尖抚过格雷欲望的顶端,这具男性躯体显然快濒临崩溃的边缘,火热的坚硬不住向我手中冲撞,渴求我的给予,甚至无须揉弄,只轻轻一按,便有液体迫不及待地润湿我的手指,热情之极。
可惜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他满足。
抽回手,不意外地听到格雷失望的一声呻吟,动人之极。我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心神,凝视着面前这张布满情欲的美丽容颜,突然一笑,不无恶意地将被体液染湿的手指送进格雷口中:“尝尝看……你的味道……那时你总逼我含着你,现下也轮到你自已了……”
我的离去让格雷逐渐清醒,事实上他的自控力毫不下于我,只不过方才正值心神恍惚,又被我突然偷袭,才轻易得手,现下一旦脱离迷茫,眼中虽情欲未退,却缓缓升起一抹愤怒,不假思索,恨恨对着我插在他口中的手指便咬了下去。
我早有防备,迅速抽手,指尖却仍是被格雷咬到,微微有些痛楚。哼了一声,我沉下脸色,就要站起身:“既然你不喜欢,那么……”告辞的话还未说出,我的身子再度被一股大力抱住冲倒,被褥虽软,我仍跌得一阵晕眩,回过神来时,格雷已压在我身上,饥渴地撕扯着我的衣服:“哥哥,我……我爱死你的挑逗……”
我按住他的双手,眼光顺手臂滑至他的腰,再下移到分跨跪坐在两侧的长腿,虽仍虚弱,却是确确实实地支撑着,格雷的腿,所谓的心理性瘫痪,竟当真好了!
不由笑道:“恭喜你,你的腿恢复了。”
格雷不耐烦地挣脱我的手,继续与我的衣物奋斗:“管它呢,现在要紧的是你——”声音然停住,格雷抬起头,瞪着我,声音里全是狐疑,“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你是为了这个,才和我……”
知道格雷终会明白,却料不到他会在此时便明白过来,我微微一笑,伸手下拉过他的颈项,悄声道:“你也差不多了吧?”
格雷不知是被我的笑,或是我的主动迷住,一时失神,无暇注意我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他未曾疲软过的下体再度落入我掌中,被毫不留情地揉弄,胸前的一侧娇嫩粉突,也遭我狠狠捏住——格雷最易受到刺激的几种方式,实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格雷早已绷紧如弓的身子再经不得如此玩弄,低吼一声,颤抖着,迅速在我手中释放出快欲的白液,人也随之伏倒在我的前胸。我感受着他在我手中的抽搐,柔声安慰:“行了,现下没事了……”
“第一次看到你笑呢。”
“什么?”我一愣,不知他突然在说什么。
格雷抬起头,痴痴盯住我的面容:“在床上,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好看极了……”
我可以不理他的呆话,却无法不在意手中那重又昂然的器官,见鬼,格雷这么快便又有了欲望,正在暗惊,手腕已被人握住,格雷笑吟吟地凑到我耳边,低低道:“刚才,辛苦你了,这回,由我来罢。”腰一挺,灼热的坚挺已重重抵在我的股间,顺势摩擦了数下,俊朗的面容现出一缕迷醉。
再纠缠下去,势必越牵越乱,我一咬牙,半式防身术就此使出,格雷猝不及防,加上双腿才愈,肌肉无力,轻轻松松便被我制住,翻压在身下。
格雷一怔:“哥哥,你要主动?”
我哼了一声:“我什么也不动。劝你也节制一些,对身体有好处。”挣脱格雷的阻拦,跨下床,对着衣镜,整理我被扯乱的衣物。
或许是无力追赶,或是知道现时制服不了我,格雷只是苦笑,从镜中瞧着我:“哥哥,你好狠的心。”
你有何资格指责我。我冷冷一晒,打起领带:“你的腿已能动了,还想自杀么?”
“如果我说想,你是不是可以让我抱?”格雷倚在床头,满怀期望。
“我的枪里有子弹。”我示意他看向屋子一角,之前被击飞的掌心雷,“第一次是一时迷惑,我可以拉你;若还有第二次,那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果然是你会说的话,”格雷看着我幽幽道,“你总是那样——算了,不提也罢,哥哥你过来,领带我来替你系。”
被他控制的那一段时日,有时我被格雷折磨到人事不知,第二日的衣物便由他一手包办,打根领带,也不算稀罕。我盯着格雷的眼眸,略一沉吟,向他走去。在床边微弯下腰,我将自已的咽喉毫不设防地展现给他。
格雷的两只手搭在我颈项中,只要一用力,我的命就消失在他手中,当然若控制得宜,也可只将我打晕而不伤人。
我的眼光与他的对视。
留下来,哥哥。
我不能。
我可以用强。
眼神的交会暗潮汹涌,我蓦地笑了起来,不再沉默:“是的,你可以用强,所以我给机会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可以选择是放手,还是再次毁灭我。”
“有没有第三条路可选?比如说,让我爱你。”格雷的手指轻轻在我喉结上摩挲。
“你我都知道,那不可能。”我淡淡道,“我的性子,你也清楚,过去的便是过去,我从不回头,也、无法回头。”
格雷的手指一转,灵活地为我系起领带,完成后在我唇上一吻,随即放开:“如你所愿。”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令我有些狐疑,然而格雷从不说谎,我也素知,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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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淡淡,远山的轮廓缓缓融入暮色,风里有熟悉的烟草气息。
江上天正斜靠在车身上等我,望着黄昏里他坚实的身影,沉静的眼神,我突然有深深的倦意。向他伸出手去,我简单道:“烟。”
江上天什么话都没说,将手中抽了一半的递给我。我哼了一声:“小气。”还是接过来,深吸了一口,辛辣的气味立刻灌入肺部,充斥全身。
好劲道。可惜我这付身子,有江上天管着,以后只怕再也吸不多。
“回家吧。”江上天揽住我,拉开车门,“你该好好休息了。”
我恍惚的神情必定全落在他眼里。
“你为什么不问?不想知道格雷是死是活么?”
车队在山林间疾驰,我懒散地倚在后排座上,问身边的男人。前后车座隔音板的设计使我无所顾忌。
江上天轻拉我肩头,让我靠在他怀中:“你回来了,不是么?至于他是死是活……你不会杀他的。如果你下得了手,当年就不会被逼走异地。浮生,你不够绝情。”
“所以也给了你可乘之机?”我半合着眼,将坐姿调整到舒适,轻喟道,“有时我会想,你究竟是爱上我,还只是想攻占我?”
搂住我的手臂紧了一紧:“结论是?”
我伸臂回拥住他的腰,结实的腰身予人莫名的充实:“这问题只怕你自已都不知道,我怎想得出。不过不知也没关系,相厌时,分开便是。”
“是么?”江上天拂开垂落我眼上的长发,象是有许多话要说,却终究只是一叹,“你累了,先睡罢。”
这一睡便直睡了十几个小时。中途有迷糊醒过数次,换车,换飞机,起起落落,一睁眼,近在咫尺的总是江上天沉稳的身影,竟象是不知疲累似的。
踏上德国的土地,江上天并未将我送回居所,而是径直将我带到他下榻的酒店。我颇觉不便,却也懒得多说,任他安排罢。
“浮生,明天跟我回国吗?”当晚的餐桌上只有我们二人,烛光流转,小提琴悠悠扬扬在空气里回荡,无酒也醉人。
我想了想:“不成,公司还有很多事没交代,你先回去吧,过几日再说。”
江上天面上微露失望,却不再勉强我。晚餐快结束时,他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照顾得到你,你会怎样?”
我是第二日清晨才真正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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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江上天已不在身边,若非被衾犹温,昨夜真有如一梦。
我披衣下床,发现整间屋里都没有人。起居室内,咖啡还冒着热气,却冷冷清清只在桌上摆了张晨报,还有一纸便笺。
江上天今日将动身回国我是知道的,只是眼前这般情形,却未免让人心生疑惑。我伸手拿起晨报,隐隐有些不安。
全球财经中文版上,黑色粗体的标题大字鲜明跃入眼帘,我呆了一呆,再看一遍:
“亚洲风云再起,江氏财团一朝易主!”
“昔年无名柳姓特助,神秘获取多方支持,今日发表新总裁演说。”
“……”
“……”
图文并茂,闪光灯下,柳五微笑的神情一如往昔,叫人想疑心错认也不可得。我慢慢地坐回沙发,怅然的感觉竟然大于对柳五夺权成功的惊讶。
无论如何这是件好事,对所有男人来说。何况柳五是我好友,也确有过人才具。成者为王败者寇,我理应为他一贺才对。
权势之争,原只有目的,没有对错。
只是,若不是江上天对他信任,将调度大权一并交之,只怕以柳五的实力,就算有石磊相助,也不足一夜颠覆整个江氏。
心中似有什么正在失去,一点一滴。
半晌,拿起另一张便笺缓缓展开,江上天的字迹潦草狂乱,破纸而来,显见临行匆促,情绪起伏:
“生,原谅我最终还是骗了你。柳五之事,我昨日便知,却在今日才告诉你,不可否认,自是我不愿错失拥有你的机会,哪怕只得一夜。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爱,对你来说或许已是禁忌,你需要的是全然的安宁。在以前,我不介意这些,因为我给得起,且给得心甘情愿。但现下已不同。
我名下还有些产业,不属江氏集团,这是我早年间就给自已留下的退路,此时,我就要去拿回它们,以作基石。我不怀疑我的能力,但很多事需要时间,我再无法象从前那般庇护你,让你平静憩息。
你曾问我对你究竟是爱还是攻占,其实我都有。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渴望攻陷自已的爱人,渴望独自占有。我用了很久才认清自已的心意,所以有三个字在我心里,一旦确定了就不会更改。
但现在,是我将你的照顾权让出的时候。我并不是伟大,而是不愿强留你在身边,由爱生恨,最终成怨偶。如果有一天,我回来时,你还没有爱上别人,我会再将你抢回。
你很聪明,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已。
又及:我不信命运,但从我见到你那一眼起,我的人生确实因此而改变。
天 即日”
咖啡已凉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