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话晴秋-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阮陌臣略微抬了抬头,发现对面的座位是空的,这才想起江韶矽依旧下落不明,他继续低下头吃饭:“这事儿惊动了胡万七,闹得挺大,后来被韩苏给压了下来。听说沈家人和韩参谋来往不是一般的密切。”
阮富山提起韩苏就嗤之以鼻,他这些时日算是看透了,只当韩苏不是个什么正经人物:“他韩大参谋倒是挺会摆谱,每次见他,架子都要端到天上去,我还当他是个什么人物,哪知是那样的货色,外面人传他是个小白脸,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他和沈琴维那点儿破事儿,说不出去不怕别人臊他。”
老二和老三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这俩人显然更担心五弟的情况,阮陌杨尤其心急火燎,饭没吃上几口,听得父亲又扯到别的话题上去,顿时火了:“爸爸,五弟至今下落不明,你倒还有心思说别人的闲话!”
一提到江韶矽,阮富山的心口就犯疼,他沉重的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韶矽的事,急也急不来,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我何尝不想快点把他找回来,可眼下这种情况,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阮陌臣默不作声,专心吃饭,他的心情两极分化,堪称矛盾。没了江韶矽,日后阮家的财产他阮大少爷雷打不动尽数继承,可同时他要在身体上委屈自己,对女人没兴趣,至于男人,又只能接受江韶矽这一个,真真是麻烦透顶。
吃过了晚饭,阮富山在小厅里喝茶,周佟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附在他耳边唧唧喳喳起来:“老爷,事情有谱儿了,咱们的人查到江团长刚刚去了杜爷那里,大闹了一场,听说还伤了人。”
阮富山十分错愕:“竟有此事?难道是杜靖棠那老混蛋把韶矽抓走了?”
周佟又附在耳边一通汇报:“五少爷不在杜爷府上,我叫人买通了杜府的下人,说是江团长打伤的那个人亲口供出来,胡司令身边的一个参谋长做的。”
阮富山一双眼睛猛然就亮了:“韩苏?”
得到确切答案之后,阮富山在小厅踱了几步,立刻派人备车,抄近路拦截江韶年。
夜色愈发浓重,街上的行人渐少,江韶年已经找了两处宅子,韩苏的府邸甚多,这跟他的无度敛财有关,韩苏虽不刻意挥霍奢侈,可也绝不亏了自己。
江韶年坐在汽车上咬紧了牙,早该想到,韩苏既然借刀杀人不成,一定会找到把柄予以威胁。他一拳敲在车窗上,吓得司机猛然回头询问:“团座?”
江韶年满身戾气,目光如刀:“他还有几处宅子?”
司机想了想答道:“韩参谋长城南城西的住处最多,加起来一共七八栋洋楼,咱们才去了两个地方。”
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兵紧跟着也回过头来:“韩家的下人不肯说出韩参谋今晚的去处,这就难办了。团座,我们得一处一处的找了…”
正在江韶年焦急之时,韩苏却待在沈琴维的办公室里,脱了军装外套,一件简单洁净的白衬衣随意的穿在身上,衬衣下摆露在裤子外面,扣子的前三颗懒懒散散的开着,锁骨和前胸若隐若现,引得沈琴维心猿意马。
韩苏一手捧着账本,一手拿着一杯沈琴维喝过的茶水,毫不在意的送到嘴边饮了一口,眉头微蹙,仔细的查账。
沈琴维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韩大参谋长,劳您大驾抽个空想想我的感受。”
韩苏抬头茫然的望了沈琴维一眼:“恩?”
眸色清澈,一脸无辜,又因着办公室里有些闷热,漂亮脸颊泛着一层红润,看在沈琴维眼里简直就是粉面桃腮分外惹他垂涎三尺。沈琴维克制又克制,还是没克制住,起身上前轻轻揪过对方的衣领在其耳边哈了一口热气:“自打你进门起,衣服脱了一层又一层,是想考验我的定力么。”
韩苏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就将人推开了,正经八百的又把衣服穿了回去:“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可一点想法都没有,你这房里太热,我脱件外套也要引来你这老东西的猜想。”
沈琴维坚决不给对方机会了,一把拽过外套扔到一旁,拦着对方的腰身带到了怀里:“你这小闹人精,我老不老你还不知道么。”
说完就要急切的把韩苏压在桌子上,韩苏今晚没有心情,房里热,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此刻沈琴维又腻腻歪歪的贴了过来,他不免有些烦躁,当即从枪盒里摸出手枪抵上了沈琴维的腰:“你敢再进一步试试,我让你肠子开花。”
沈琴维压在韩苏身上不动了,微微挑了下眉,口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当真?”
韩苏坚定的把枪口对准沈琴维的腰眼又戳了戳:“当真。”
沈琴维一把撕开了韩苏的白衬衫,迅速抽离了对方的皮带,韩苏的裤子被褪到腿弯处,沈琴维戏谑似的说道:“韩苏枪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好事儿终究没有到底,韩苏居然真的开了枪,不过这一枪是打在墙壁上,算是给沈琴维一个警告,身上的人果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颇为不悦:“你这样有意思么。”
韩苏冷冷的瞧着对方,枪口缓缓上移,对准了沈琴维的太阳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琴维似乎真的生气了,起身把军装外套甩到了韩苏的身上。韩苏一言不发的穿戴好,把手枪放回枪盒,开门欲要离去,听得沈琴维闷声说道:“我不怕死,我只怕你生气。”
回到住处,韩苏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迈步去地下室看那可恨之人,因为那人生了一张可恨之脸。
江韶矽颗粒未进,饿得头晕眼花,瞧见韩苏进来,只懒懒散散的哼了一声。韩苏捏住江韶矽的下巴:“江韶年从来没想过他是饿死的吧。”
只听得那人有气无力的嗤笑:“妄想也该有个限度,我是江韶矽。”
韩苏坐在下人搬来的一把软椅上,欣赏江韶矽的丑态,因为心有代入,所以很是愉悦,他有一刻恍惚生出,折磨弟弟,等同折磨了哥哥。
江韶矽瞧见韩苏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样,觉着很是好笑:“怎么,准备拿我当个替身?我可不是他,虽说是兄弟,我们早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我是阮家的五少爷,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江韶年不见得会心痛。若他在乎,早就来找了,我用得着被你绑着挨饿么。”
这一刻他真心实意的想念阮富山,期望对方快些来救他。他想,阮富山一定急疯了,这个父亲居然还登了报。
韩苏手握成空拳支着脑袋,双腿交叠,在软椅上歪头望着江韶矽,忽然来了兴致,笑道:“说说你们俩的故事给我听吧,哄我开心,我给你一顿饭吃。”
江韶矽也歪了头看他,韩苏忽然觉得对方这样子怪可爱的,像只灰溜溜没了力气的小白鼠。江韶矽眨了眨眼睛:“我讲故事可是要收钱的,你听得起么。”
韩苏哈哈大笑,声音十分爽朗:“你的嘴巴可比你哥哥厉害多了。”
江韶矽晃晃脑袋,他实在是晕,可他要拖着时间不让韩苏伤害他:“哪个哥哥?我有三个哥哥呢,大哥阮陌臣,二哥阮陌杨,三哥阮陌寻,他们都挺能说的。”
韩苏伸手隔空点了点他:“不要跟我装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这时,一名士兵进来对韩苏耳语一番,韩苏脸色随即绽放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么快就找来了,你对他还真是重要啊。”
江韶矽一怔,他脑海里率先浮现了阮富山的身影,除了这个宠他的养父,他想不出谁还会这样日夜白昼的找他。他的亲哥哥?江韶矽暗自自嘲一番,他实在没有这个把握确保对方会把他放在心上了。
韩苏跳上汽车去了城南的一处宅子,老远就瞧见一片红光,一队士兵举着火把。韩苏嗤笑一声:“江韶年,你玩儿得可够大的啊。”
江韶年找不到韩苏,便扬言若韩大参谋长两个小时内再不出现,韩苏名下的洋房他一栋一栋的烧。他调来了几百名士兵,把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下人听差被围困在院子里,院内院外统统浇了汽油。
城南偏郊区,这事儿传到阮富山的耳朵里时已经晚了,胡万七则在司令部里早早睡下,旁人不敢去惊,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张副官最后一拍大腿,带着人先赶去劝架。
韩苏从汽车上走下来,一张玉白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江团长,好兴致啊,深更半夜要烧韩某的家宅,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江韶年吐掉嘴里的烟,狠戾的盯住了韩苏:“我不想跟你废话,阮家五少若在你那里,就尽快把人交出来。办得到一切好说,我立刻撤兵,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否则…”
韩苏的目光也随之凌厉了起来,厉声打断:“江团长。你带人要烧我的房子我的人,一句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么。你是在用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谈条件!”
江韶年走近,迅速把枪口对准了韩苏的眉心:“老子不管你是谁,今天就是来要人的,把他还给我。”
韩苏的表情丝毫不见一丝波澜,手枪也缓缓举了起来,同样对准了江韶年的眉心,与其对峙:“不过是阮家的公子,与你有何干系。如果我说不呢。”
江韶年的手指扣上了扳机,而韩苏的手亦然,两个人似乎只要稍稍勾动指尖,便可同归于尽,一了百了。身旁的士兵吓得腿软,一个团长,一个参谋长,到底是谁都得罪不起,若两个人火拼起来,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听命的下属。
阮富山的汽车终于开到了,他躲在暗处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心里急成了一团,他只怕江韶年惹怒了韩苏,害苦他的宝贝养子江韶矽。
张副官的到来显然如同救星一般,顿时便有小军官迎了上来哭诉,张副官愈听愈诧异,紧皱了眉头,这个阮五公子他倒是听说过的,先前军中有人传说江韶年曾在某医院里占了阮家少爷的便宜,抱着亲了个嘴。起初人人都当江韶年是起了玩心,胡闹罢了,倒万万没想到对这位阮公子上了心。
他与江韶年交好,自然帮着自家兄弟说话,可韩苏在胡万七面前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言语之间也不敢多有得罪,思索一番,措辞上便拿胡万七做了借口:“二位为了一个别家的少爷这样针尖对麦芒真真是划不来啊,这样闹起来,彼此脸上都不好看,还叫外人看了笑话去。司令尚且不知这事,老弟我做个情面,权当这事小打小闹一场,不在司令面前提及便可。你们两位趁早撤兵收手,免得日后司令问起来,不好交代啊。”
韩苏冷冷瞥了张副官一眼:“你的情面?一个副官,在司令面前有什么情面可谈。”
这话一语双关,既不给张副官脸面,同时也暗讽了江韶年曾经的职位。张副官实在难堪,又不好发作,好言好语的劝道:“是是,我自然在司令面前说不上话,可您韩参谋长可是军中一言九鼎位高权重的人物,这样子跟同僚抢一个男人,司令要是知道了,传了出去,不但您的面子受损,就连司令的脸上也无光啊。”
江韶年嫌弃张副官啰嗦,一脚就把人踹开了:“你他娘的别跟着瞎掺合,老子就问他一句话,人,他是还还是不还!”
两张俊脸遥遥相对,彼此充满了肃杀之气,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拆骨毁个干净,韩苏答应过胡万七不动江韶年,可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对方还在军中继续待下去。于是起了借此机会将其一脚踢出胡家军的念头:“江韶年,他究竟是你的谁我已经一清二楚,对你是否重要我心里也有了把握,若真想让他平平安安的从我这里走出去,那么请你明天一早放弃军权,卷起铺盖走人,我决不为难你。”
江韶年嗤笑:“韩参谋明面上真是个君子,其实不过是个善妒的小人罢了。”
韩苏挑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火光之中一张脸堪称明艳,看得旁人不由出了神。他说:“随你怎么想吧。如果你觉得他值这个价,此事就算谈妥了。”
江韶年似乎有了一丝动摇,拿他拼死得来的一切去换江韶矽,从情感上来讲,他绝对不顾一切的答应,把那人要回来牢牢的拴在身边。可他今日的名望财富军权将全部付之东流,那人又要跟着他受苦受穷,他舍得手上的这把枪么。
张副官眼疾手快,老好人一般从两人手中压下枪来,示意旁人拿得远远的。韩苏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权当退了一步,他暗自叹道,若是知道一个江韶矽这么管用,当初何必费事,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
而江韶年却在下一刻挥拳打向了韩苏:“去你妈的!”
韩苏一个趔趄栽到了地上,江韶年抬脚便要去踹,被张副官惊慌失措的拉住:“小江,小江!别再起事端了!”
随即又高呼着命令旁人把枪支收好,万不可让这二人夺了去。韩苏毫不示弱的跳起来,予以反击,江韶年挣脱了张副官的束缚,一时间江韩二人居然近身肉搏,打成了一团。
两位长官打架,各自手下的兵也不甘落后,渐渐演变成了群架斗殴。附近的居民伸长了脖子如同看了一场好戏
52、【 打 架 】 。。。
,这可新鲜了,军爷打架,不看白不看。
不知是谁的枪走了火,这一声简直成了导火索,士兵不敢真的下手去射击昔日战友,只得朝天开枪,比起了声势,顷刻便有密集的枪声响彻天地。
忽然有人高喊:“不好!火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队手持火把的士兵来不及熄灭火种,掉落在地上,迅速引燃了院子大门上的汽油,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烧到院内,里面的下人听差不消片刻便鬼哭狼嚎。
外围的兵迅速撤离百米,有几个不幸的也被点燃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