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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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英抬起头,看着我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回家。”我很利索地吐出两个字。
“办不到。”卢英很利索地还我三个字,大概想想态度不太好,解释道,“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什么都没有做成就回去?死去的兄弟们也不甘心啊!”
吴一翔托起下巴,漠然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卢英和廖杰沉默了,房间里只有挂钟嘀嗒作响。过了一会,廖杰从沉思中醒来,道:“我知道症结在哪里了?”见我们洗耳恭听,他继续道,“我们一直在打大规模阵地战。对付小右翼组织和小黑帮,我们自然占着极大的优势。不过对付大黑帮,比如倭奴皇民党和他们后面的山口组。我们就处于劣势了。”
我不得不承认,廖杰分析的有道理。尤其是山口组的名号,喜欢看动作片的人都不会陌生,日本的第一大黑帮,没想到居然就是皇民党的后台。看来日本真的是黑色“一条龙”,从社会底层的暴力团,到窃据高位的国家首相,一环环都写着“右”。
“是呀,袭击者用的是火器。火力猛不说,我们的战术也无法适应。到底是血肉之躯,怎么抗得住?很多战士都牺牲了,回来的都是些法师和浪人。”卢英补充道。
“所以,我们该改变策略,在日本国内搞游击战,化整为零地骚扰破坏。若是要打击一个组织,到时候再聚拢起来。”廖杰似乎为找到了一条新路而兴奋。
吴一翔直起腰,吸了口气,道:“好极了,就这么办吧。以后分小组,小规模行动。大家也别分你们我们了,都是战友,分派系总不好。”
我前面也表达了这个意思,不过他们没有表态。吴一翔现在明说了,铁血党的两位领袖,总算开口道:“好。不过……”
“就叫狼骑兵吧。狼这种动物,夏天分散独居,因为食物充沛。冬天食物匮乏,它门又会集结起来,合力攻击大的猎物。和我们很像。”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先把话头抢掉,看他们怎么应对。
卢英和廖杰相视颌首,同意了我的提议。卢英特意又道:“那国内就还是维持现状,我们在外面,先合起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们都知道铁血党在国内扩充实力,拉以前的伙伴下水。不过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彻底拉他们回来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事实上,我们这次是被他们拉了过去,不过就是一个新名字,好歹还算留下点脸面。
“好,现在我提一个意见。”吴一翔道,“所有人,必须加紧学习日语。要去了解日本社会,不能抵触。因为打游击战最大的前提是人民力量,在这里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人民力量,所以只有自己掌握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创造环境,适应环境。”
吴一翔说的有道理,我们三人都同意了。卢英和吴一翔去像客厅里的伙伴宣布这些消息,我本想去睡觉的,不过廖杰提醒我,该向国内通报一下。我只好等在他后面,打电话回西安。
钱凝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声音,不合拍地应着。当听到我说今夜牺牲七人的时候,钱凝彻底醒了。
“什么!你们到那边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损失过半!”钱凝估计想顺便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二十四小时大概到了吧……”
“乔林!还有告诉吴一翔!我等一下就宣布要对你们提起公诉!”钱凝的声音很凶,在我脑中,她已经成了一个穿黑袍的老巫婆,叫嚣着要煮了我们。
“我们迫不得已……”
“借口!谁用枪逼着你们去了?”
从高清晰的话筒里,我听到钱凝身边有点嘈杂,估计她真的把所有人都吵起来了。我想她是不会冷静地听我说了,匆匆道:“让他们都上MSN,我告诉你们经过。”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廖杰在旁边对我笑笑,是同情?是嘲笑?刚才他向国内通报的时候,只有哀悼,没有咆哮……
我翻开电脑,上了MSN,他们已经都在上面了。刚加入他们的聊天,钱凝就发了一通炮弹,指责我们好杀、不安分、惹是生非……我刚回了一个“不是的”,又过来一通,指责我们没有坚持立场,没有贯彻出发前的决定……
我无言以对。廖杰在后面已经开始发笑,说了一句:“民主啊。”吴一翔和卢英回来了,看来他们那边事情很顺利。卢英看了看我们的聊天内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吴一翔倒是看得火冒三丈。
钱凝之后是秦丝颖,张佳倒是没有参与。我只好把前因后果全部打完再发出去,最后说了一句:“当时若是我们不带他们参加铁血的行动,他们也就是铁血党的人了。”
钱凝没有声音了,秦丝颖还在那里唠叨。吴一翔一拳捶在我肩上,道:“真想揍那个‘唐僧’……”
我拨开他的拳头,单独对杜澎道:“生意怎么样?”
杜澎:“今晚亏了七百万零七块二。”
我:“怎么回事?”
杜澎:“牺牲战友的抚恤金,钱凝刚才说一家一百万。”
若是一百万能买回来一条命,那实在太赚了。
我:“那个七块二是什么???”
杜澎:“钱凝说要枪毙你们,好像决议通过了。一颗子弹三块六,所以是七块二。”
我苦笑,道:“砍头好了,还可以示众,还不要钱。”
杜澎:“你等等。”
……
杜澎:“提议通过。”
我和吴一翔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那边的气愤和悲哀也可以想见。我多少总觉得钱凝他们在推卸责任,当时我再三反对出兵日本。不过,若是他们来一句“那你就让铁血党把人领走嘛!”,那我和吴一翔真的只有买块豆腐撞死了。
张佳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让我大感欣慰。她说:“不是你们的错。”的确,我坚信自己没有错,不过这个悲惨的结局,谁该承担责任?
“都怪你们啊。你们不来日本,什么事都没有。偷鸡不成,还陪进去这么多兄弟。”吴一翔开始埋怨铁血党。我觉得他们做得不对,但也不能说大错。的确端掉了几个小黑窝,就是这个代价太大。刨根到底,他们的基本理念就太偏激。
卢英和廖杰应该可以体谅我们此刻的感觉,刚刚经历血战,送走同伴,却得不到组织的安慰。
我懒得再和那两个女孩说什么,索性拒绝了她们的一切消息,对杜澎说:“现在我们合并成‘狼骑兵’了,搞游击战。你那里资金怎么样?宽裕吗?”
一会儿,杜澎回复:“她们让你们回来,决议通过了。我这里资金也不宽裕。”
真是麻烦啊,我转告了吴一翔。吴一翔显得有些尴尬,对卢英和廖杰道:“他们让我们回去……”
卢英和廖杰显然有些不悦,他们本以为我们能够做主。卢英有些生气,道:“走就走吧。本来也不指望你们来,侯梓强硬要扩大战线。”
吴一翔又看看我。我知道他不想走,他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民族大义,也不是为了杀戮。他的桃色目的还没有达成,怎么舍得走?我避开他的目光,道:“去问一下伙伴的意见吧。”
这是我找的一块挡箭牌。我知道那些热血青年宁可离开血莲会也不会离开日本。这里葬着他们的战友伙伴,他们还有无穷的怒火要发泄在这里……
吴一翔不是笨人,我一点,他就通了。我发现自己真的不能算是一个理智先行的人,这么做的结果又是什么?帮吴一翔?未必,很可能他还没有见到老婆就先死了。其实只是憎恶钱凝和秦丝颖罢了……
伙伴的死谁不伤心?她们却把所有的过错推给了我们……肉体上的疼痛总能熬过去,一个精神上的枷锁或许一辈子都要戴着。这些在万里之外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这些拼命的人?有什么资格品论我们这些抬着兄弟尸体入葬的人?何况,还是她们把我们送来的……
我手指不住颤抖,敲下一段文字,发了过去。文字中,我写道:“我,乔林,宣布退出血莲会。”
很快,杜澎回道:“真的要走?”
我又确认了一遍。说来奇怪,本来对这个组织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不过现在却有些不舍。我感觉离开的决定并不比当初答应老伯加入组织的决定要小。
吴一翔跑回来了,道:“他们都不肯回去。”
我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吴一翔,道:“你来吧。我已经宣布退会,再也不回血莲会了。”
吴一翔呆呆地坐下,像是不相信似的,看了看我MSN上消息,道:“有什么稀罕的,我也不回去了。”说着,打下一段和我类似的话,敲了回车。
卢英和廖杰在旁边,对这一幕十分欣然。卢英道:“欢迎你们加入,同志。”说着升出了手。吴一翔略一迟疑,握了上去。廖杰也向握伸出了手,不过我没有加入铁血党的打算,我要回家去过平凡的日子。
惊涛拍岸 第二十章 初遇山岸
我没有伸手,淡淡说道:“谢谢,不过我不参加。明天一早我去买机票回家。”
廖杰讪讪收回手,道:“嗯,我们送你去机场,以后见面还是兄弟。”
我笑笑,不再参与他们的讨论,回房间睡觉。
等我从浴室出来,吴一翔已经躺在床上了。见我回来,道:“你真的要金盆洗手了?”
“是。和那样的人共事真不舒服。”
“我感觉铁血党好像还不错。不过血莲里面有些人的确很讨厌,不知道当初老伯怎么想的。”
“也别说人家了,说不定人家还在抱怨有我们这样的同事呢。”我翻身上床,准备睡觉。明天回到家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了,不过这也就是说——我失业了……
“你真的明天就走?”吴一翔突然问道。
“难道还假走?”
“难得来一次日本呀!你想啊,下次再来,就得自己出钱了吧。”吴一翔想用钱来说服我留下,“那很亏吧。这次来都来了,玩玩再走吧。”
我已经开始迷糊了,没有回答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吴一翔的床上已经没人了。我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看看表,已经十点了,难怪看不到吴一翔。匆匆理好行李,快步朝大厅走去。现在想想能回到家里,扑在电脑前看小说,不必再过打杀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
“你们在干吗啊?”我一进大厅就看到一群人围着看什么,好奇之下,也走了过去。
吴一翔从人群中抬起头,道:“我在教他们怎么使用这些电子仪器呢,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没兴趣,以后一辈子都碰不上了。笑着摆摆手道:“呵呵,不必了,你们忙吧。我走了。”
吴一翔从人群中挤出来,道:“你真的走了?”
“当然。我去跟卢英他们说一声就走。”
“机票买了?”
“去飞机场再看。”
“我送你吧。”吴一翔有些不舍。
看着他不舍的样子,我也有些鼻酸,道:“不必了,我自己叫出租车就去了。你自己保重,回国后来看我……”
“我会的。等我回国前,我会先打电话给你的。你来机场接我,不许偷懒不来哦。”吴一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卢英和廖杰也走了过来。卢英伸出手道:“再见,朋友。一路顺风。”
我和卢英握了握手,说:“再见。回国通知我,我来接机,呵呵。”
廖杰也和我握手道别,见我要叫出租车走,劝道:“这里很难叫车的,我们的车送你过去吧。我和卢英还要上日语课,走不开。要不,你明天再走?市区里逛一圈吧。”
“真的不必了。我急着回家呢,呵呵,离家太久了。”我婉言谢绝。
卢英道:“这怎么可以?别客气了。小张,你来,跑一趟,送乔哥去机场吧。”
那个小张似乎有些不太乐意,不过没有违抗卢英的命令,下去启动车子了。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既然人家已经都发话了,再拒绝似乎太不通情理。笑着道谢,然后朗声对那些伙伴道:“兄弟们,我走了。大家保重,等回国再见了。”
稀稀落落有些道别的回应,我很尴尬。卢英和廖杰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一路笑着把我送到了车上,还帮我关了车门。
我拍拍司机小张的肩,道:“辛苦你了。”
小张冷冷回了两个字:“没事。”然后一路无话。
我坐在车上,想着回家后的种种。不过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今天和伙伴们道别的情景,这让我无比失落。他们一定都把我看作是贪生怕死的人了,不过自己也的确有贪生怕死的嫌疑。真的要说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谁会信呢。
“到了。”
车在机场停车坪停稳,小张淡淡地对我说。我装出十分热情的姿态向他道谢,他只说了句不客气,一踩油门就走了。看着汽车的背影越走越远,我觉得和这些人之间似乎有根丝线,一端在我,一端系在车上……然后就是“啪”地断裂。
最后检察了一下护照和钱包,还有里面的钱。这还是出发前钱凝帮我们兑换的,每人五万日元。我的钱原封不动,也没有要用的地方。宾馆的钱是银行账上扣的,连门童侍者的小费都是吴一翔付的。我盘算着这次“旅行”得了多少“偏财”。
正当我得意满满朝机场里走去时,脖子后面有种冷飕飕的感觉。心惊之下,回头朝后看去。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带着墨镜,应该是在向我挑衅。他们放出的煞气,如此阴冷,估计是和我一样的高阶黑暗职业者。
我不甘示弱,也放出了自己的煞气和他们抗衡,我们就隔着百米的距离对峙着。周遭走过的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看着我们。
终于有一个保安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劝散围观人众,那两个黑衣男子款款向我走来。厚底的皮鞋踩在硬实的水泥地上,那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一样。我突然有种想隐身逃跑的念头,或许我真的该这么做,黑暗职业对危 3ǔωω。cōm险的感觉敏感而不乏正确。
“先生,你是哪家的巡游者?”说话口气很冷,但是没有挑衅,暂时也没有恶意。
我知道刚才在气势的争斗上我已经输了,对方能走过来说话,说明他们比我强。更何况,刚才我有逃走的念头。不过他们的问话很奇怪,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魔剑》日服的传统或者什么习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十分抱歉,请原谅我们的无礼。我们是山岸家的巡游者。在下是山岸青仪,这位是我师兄,忽滑骨彰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