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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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已经杀了不少人。草原上杀了四个劫匪,希望城外又杀了一个日本人。五条人命,就在我手里消失。尤其是那个日本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后悔。抢钱也就算了,何必杀人?我一直试图给自己找点借口,比如他们是右翼分子,他们骨子里是我们民族的敌人,甚至是人类的敌人。但是从人性出发,我无权审判,也无权处决。我也是个罪人……而且,虽然“血莲初放”中我没有直接沾血,但我的的确确也是刽子手之一。更可怕的是,人民憎恨贪官,却未必喜欢地下审判组织的存在。
“你说的有道理,原谅我这个老头吧。”老伯合上书,幽幽地叹气。
“老伯,找个地方隐居吧。我们的组织可以转向商业,适当做个奸商,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呵呵。”
“哈,你又来了,你的这套论调我都听过几次了。你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消极?”老伯笑了笑,又道,“那你日本还去吗?”
我毫不犹豫答道:“我不想去,没有去的必要。”
“或许还是有必要的。阻止那些嗜杀的人,让他们也像你一样反思。我也要反思,我们都得反思。”
“这个不是我能做得到的。所谓反思,需要自觉。他们不会听我的。”
老伯最后放弃了对我的教育,道:“随你吧。你的路还是得你自己走。再回到你的那个问题,你的信仰,应该是对人性的反思的执着。”
我一笑,道:“老伯,太夸张了。我又不是耶稣基督,你让我背那么沉重的十字架?或许我会去找一个宗教作为精神寄托,比如佛教。”
老伯扬了扬手里的书,我看到是《阴符经》,不过没有听说过。老伯道:“去看道家吧,或许你不相信,道家文化其实是我们的根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儒也好,佛也好,都是参考了道家的东西才立足的。”
“或许,我也不知道。你指望我这样年纪的人,对文化能有多深的了悟?呵呵。”
老伯也笑笑,我想他总归会放弃人为改变人类发展规律的念头。在我理解中,所谓“道”,就是宇宙天地间亘古不变的真理,或者是规律。“德”就是服膺这规律的所作所为。有时候真的有点佩服自己知道不少。不过也许,我只是王朔说的那种“知道分子”,知道不少事,脑子里却还是一团糨糊,思想混乱。
莫名其妙地拜访,然后就是莫名其妙地告辞。和老人聊天,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老人总会从一个问题过渡到另一个问题,却那么自然,想扳回来都困难,事先准备的提纲一点都用不到。
告别了老伯,回到地上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偏西。打了个电话给杜澎,约他一起吃晚饭,其实是想搭他的车回宿舍。
“你来公司等我吧。我还要开个会。”杜澎在电话里一共说了三句话,还有一句是“喂”。
挂上电话,叫了部出租车到了公司,好像已经很久没来了。我的办公室还没有新的主人,不然一定会有人把我桌子上的照片换掉的。那是我自己拍的一张风景照,当初觉得可以获奖。给父亲看了,换来一通批评。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珍惜这张照片,那是第一次用父亲的照相机,也是第一次自己学着洗相片。
看着照片上的远山和水发呆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应了声“进来”,原来是莫远君。
“乔总,您几天没有来,同事们都很关心您呢,您身体好点了吗?”
那天开完会,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回城郊的宿舍了,大概是杜澎说我生病了吧。虽然和他们接触没几天,甚至连大部分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不过知道他们如此关心我,我还是很高兴。
“小感冒,趁机偷懒休息,呵呵。劳烦大家费心了。”
莫远君很出奇地在我对面坐下,道:“其实同事们都看出来了,当时您走的时候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大家都说您不会回来了。其实,在社会上做事,不如意的事情很多很多,想开点就好了。您不会真的辞职吧?”
原来有人误会了。那天走的时候我是有点憋气,不过也不至于生气。至于辞职,似乎不会吧,我们还要以公司的名义办签证呢。
“别瞎猜了,不过就是偷懒休息了几天而已。哪有那么严重,我过段时间可能还要去日本出差。辞职更是无稽之谈,我是这里的股东,谁能逼我辞职?呵呵。”
莫远君像是松了口气,道:“我们都说您是个好上司,若是您不做了,大家都觉得是公司的损失呢。”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收买人心的事,难道躲在办公室里发呆就是好上司?不过我也有过工作狂的记录,拖得他们晚下班。算了,也不必深究那么许多,有人这么说,总是一个心理安慰,至少不能说自己失败。
“其实公司是个团队,少了谁都一样转。”
“话是这么说,不过若是有一个……”
正说话间,杜澎推门进来,吓了莫远君一跳。涩涩地和杜澎打了招呼,逃一样地跑了。
“不是说吃饭吗?怎么这这里和美媚调情?”
“注意用词,我什么时候和美媚调情了?我们是在交流工作。”我站起来,顺口问道,“去哪里吃?”
杜澎头也回,道:“对面牛排。方便点,吃完饭我还有事。”
“啊?我是想搭你的车的。”
“打的回去吧,我晚上有约会。”
“那么远,很贵的。你什么约会啊?”
“两人世界你不能参加的那种约会。晚饭我请,你自己打的走吧。”
“嘁,一客牛排才二十八块,打的要坏我多少分啊。”
“别那么抠门,谁让你自己不去考驾照的。钱凝买了一本驾照你知道吗?你要不要?我也帮你买一本,不过最好是自己去学,别拿命开玩笑。”
“我就是坐她的车出来的。等我日本回来,你帮我弄吧。学车,我去,考试就免了。”
这顿晚饭真的是吃了大亏,到最后结帐的时候,杜澎居然说自己的钱包留在了办公室。在那位服务小姐的白眼中,我只好帮他把钱付了。更可恶的是,杜澎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我和谁约会。他走的时候我还有一半的牛排没吃完,所以也就放弃了跟踪他的意图。
闷闷地一个人走在西安街头,拦了三辆车,却因为我的目的地偏远司机不肯去。刚好看到街角有一家酒吧,心血来潮,钻了进去。
这家酒吧和上次杜澎带我去的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针对的是反主流的群体,时不时有稀奇地纹身在你眼前晃过。我的衣着走在马路上是再平常不过的,不过在这里,实在太另类。不少稚嫩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留下两个字:“老土。”
受不了空气里的烟味,我明白自己走错了地方,拨开人群,循着来路返回。
总算又回到了正常世界,空气中的柴油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我一惊,一时难以分辩是因为烟对我的大脑造成了影响,还是这个人是高手。在此之前自己居然没有一点感知。
“哥们,聊两句。”
背后的声音不是很友好,不过我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做了两个深呼吸,道:“聊什么?”
“来。”
说着扭头就走。他很大方地把后背卖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怀疑什么,微微迟疑了一下,就跟着他在西安古城的小道上绕来绕去。最后,我们走进一片民居,上了一个阁楼。
“哥们,对不起了。”阁楼里突然串出两个伏在暗处的人影。窗外月光混着灯光照到他们的兵器,一米来长,是剑。
还是那句话,生育忧患,死于安乐。我太久没有动手了,从蒙古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在修养,好不容易减下来的体重又升上去了几公斤。
不过再迟钝,也不至于到了让他们就这么简单摆平的地步。就地顺势一滚,我迎着他们的剑头冲了上去。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会不避反就,一把长剑砍也不是刺也不是。虽然奇招可尤,却于敌无损。我手里没有兵器,只有用法术才能制敌,可我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血气,他们可能是普通人。
带我来这里必定有什么意图,若是打劫,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一路上那么多地方可以伏击。我微微一分心,一把剑就划破衬衣,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创痕。几秒钟之后,手臂微微有些麻木,被血浸湿的衬衣紧紧贴在皮肤上,剑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周围没有一件顺手的兵器,我很后悔自己的匕首居然放在卧室。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人一样不能立刻取我的性命。他们的剑法类似剑舞,在黑暗中划出的剑的轨迹让人炫目,但是他们没有剑舞的空灵和诱惑。回想当初在异世,莫远君的剑舞动时,让我有种放弃抵抗的念头,那才是杀人的艺术。
现在的局面是三对一,幸好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三个人在这样的空间里攻击一个人是多么吃力。若是他们聪明一点,一对一地搞车轮大战,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安定。的确,虽然我已经中了一剑,右手越来越乏力,不过我还是有信心再支撑片刻。我已经决定,再过片刻,只要剑的空隙足够我发一个魔法,我不会手下留情,虽然他们是普通人。
当有一把剑刺向你喉咙的时候,我会有一丝恐惧;当有两把剑同时刺向你喉咙时,我的恐惧会加倍;当有三把剑同时刺过来,呵呵,那时我就会像现在一样偷笑。他们的剑居然会碰到一起,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机会发出暗影闪电。
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理由打不中目标,事实上也的确打中了,但是他晃了晃,没有倒下。我怀疑他是另类,与其研究他为什么没死,还不如先解决了另外两把剑。又是两个黑色的闪电,但是他们三个都还站着。最不济的一个也不过就是吐了口血。
我的头皮发麻,原来闪电的威力并没有印象里的大?还是他们三个的体质特殊?抑或是我的能力下跌了?居然一个都没死……
“住手!”我趁着他们重伤,喊了一句。他们也意识到单凭他们三个要杀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统统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双手护在胸前,像是抱着一个篮球。在异世,这是法师准备战斗的姿势,如果他们和异世有什么关联,应该明白其中含义。
“畜生,不说是牧师吗?”那个吐血的人缓过神,嘟哝着骂了一句。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明确是盯着我的。对付一个牧师动用三个剑舞,那要是知道我还是个法刺,他们要动用多少人?
“你们到底是谁?”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们是血莲会的同伴,应为他们太差。若是会里的同伴,我连一个剑舞都未必能解决,何况三个。
“我们是铁血党的。我们不想杀你,只要你肯和我们合作。”伤得最轻的那个缓缓放下剑,以示友好。
我也缓缓放下双手,问道:“什么组织?你们和血莲会有什么关系?”
“我们会里很多人以前是血莲会的,但是我们是独立的。”
我听说过那些分裂出去的伙伴组建了一个新的组织,大概就是这个铁血党。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理由对自己人动手,我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民族激进主义者打击范围内吧。
“你们要我怎么合作?最好乖一点,我要杀你们很简单。”我等他们都将剑收回剑鞘,示意他们再退远到墙壁,施用了一个回复术,右手总算不必担心坏死。
“我们要和你们合作,出征日本。”那个受伤最轻的该是他们的头,十分严肃地说出了他们的条件。听得我傻在那里。
“我不管事,你们找错人了。而且,你们刚才万一杀了我,恐怕对付的就不止是日本人。”
“我们没有想杀过你,我们只想制服你。你是我们的谈判筹码。”
想用我做人质,然后胁迫血莲会也参与他们的“东征”,真是天真……我忍不住骂道:“蠢货!你们怎么想得出这样的主意?光明正大和血莲会商量不行吗?没有脑子!还有,你们几级的?”
三个人被我骂得有点蔫,半晌,那个领头的回过神,喝道:“呸!汉奸!和你们商量你们肯吗?那叫与虎谋皮!我们只要你们有人在我们手里,投鼠忌器就可以了。对于你们这样的败类,我们也不指望你们能为国家民族而战!”
汉奸?居然有人骂我是汉奸?我想分辩,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分辩,这事从何说起?强按耐住性子,道:“凭什么说我们是汉奸?我们做了什么?别粪口喷人。”
“你们那么多人都是哈日狗,说你们是汉奸哪里冤枉你们了?”说着,那个愤青的剑又举了起来,“学倭语居然组织给报销,你们不是倭奴狗是什么?”
看来他们对我们的观察很细致,估计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样的说法完全没有道理,我搜肠刮肚半天,反骂道:“你们这些倭奴狗腿子,汉奸,有种来,今天我就大开杀戒!”喉咙难得发这么大的声音,到后面居然有些气竭。
惊涛拍岸 第十六章 东征!东征?
显然,有理不在声高未必正确。我的吼骂让他们一怔,剑又缓缓地落了下去。知识分子最不能容忍别人骂他们文盲,运动员最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们是“病夫”,同理,这些人一样不能容忍被叫做“汉奸”。
我见反骂策略有点用处,开始说教,或许现在他们能让我说话了。盯着那个领头的,我道:“我们已经要东征日本了,本人就是此次东征的领队之一。”当下,三人流露出诧异的目光。我没有理会,继续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过去了什么都听不懂,看不懂,那是东征还是送死?”
一阵沉默,那个领头的上前一步,怀疑地问道:“你们真的要东征?”
“废话!否则我们何必去那么辛苦学日语?你们擅自离开组织,擅自发动武装行动,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只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丢人不丢人?炫……書∧網”我完全是用上级喝骂下级的口吻,不过他们三个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打不过我呢?
见他们一时无语,我也不想逼得他们太紧,现在杀人对于我已经越来越反感了。柔声道:“你们几级的?”
领头的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三十六,他们两个二十五左右。”
我大惊,这怎么可能?组织里除了张佳怎么可能有低级别的伙伴?连忙询问道:“怎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