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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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的确是自杀的。”杜澎一笑,“恺撒和布鲁图斯你总知道吧。”
恺撒大帝在三月十五日遇刺,当他力抗刺客等待救兵时,发现自己委以重任的私生子布鲁图斯也在刺客之列,用希腊语叫了一声:“你也杀我!我的孩子……”随后就放弃抵抗,任由乱剑刺透身体。
“不过,恺撒活了五十八岁,布鲁图斯才活了四十多岁,想开点也就好了。呵呵。”
“哼。当时我的心已经死了,连我唯一爱的人都要杀我。她说我是民主政治的大敌,因为我说在生产力低下的时候不适合民主……”
“呵呵,有个性的女孩。共产党员?”
“呵。”杜澎苦笑,“你说风凉话吧,那时我真的是生不如死,只要我稍微用用力,死的就是她,但是我还是让她杀了我,你说我算不算自杀?”
“呵呵,我到死都不知道你什么职业呢。”
“五十九级战士,五十六级元素使,强吧?”杜澎还是流露出了得意。
我很意外,原来这个家伙居然是魔武双修。
“难怪,不过你回到现实中还那么消极……似乎不太好吧。”
“我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你说我算什么?”杜澎流露出少有的孤独,“唯一一个觉得还看得过去的人,就是你。我们以前却是敌人,死敌。”
我能明白他为什么找我,开解道:“人们常说往事如烟,恍如隔世。现在我们是真真确确的(炫)恍(书)然(网)隔世。忘记那个世界的事情吧,我们可以是朋友。”
杜澎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也不止我一个。你知道岳宗仕去哪里了吗?”
自从蒙古回来之后还真的没有见过他,事情不少,一时也没有想起他。
“怎么?他也跟着一起去搞恐怖主义了?”
“最先分裂出去的就是他,不过他不是去搞恐怖主义。”杜澎的眼睛射出笑意,“他说他要找回逝去感情,即便走遍大江南北也在所不辞。当时很突然,人们都在为组织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呵呵,他真的是语惊四座,然后就那么飘然离去。经他提醒才有人跟着走的。”
原来如此。我可以理解,也不是很惊讶。当初他为了报复武炳坤,可以不动声色地潜伏那么久,一定要等到武炳坤新婚之夜给仇人最大打击。在此之前甚至能不惜昧着良心出卖兄弟,受自己良心的折磨那么久……
“唉,我真好奇,那是份什么样的感情?”杜澎凝视着窗外的点点星灯,吐出一口热气,糊住了面前的玻璃。
惊涛拍岸 第十三章 英雄救美
当我们都在沉思时,有人柔柔地敲门,是杜澎的秘书。
“杜总,明天开会要用的文件都打印好了。还有什么事吗?”女孩的表情有点像是解脱,也有点担心杜澎真的会再安排给她什么任务。
“嗯,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去了。”杜澎的声音很冷。
我怀疑杜澎因为死在爱人手里,心灵受到巨大打击,对这么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都这么冷漠。所以,我笑着对女孩补充了一句:“晚了,路上小心。”
女孩对我婉然一笑,急急忙忙去收拾东西回家了。
“其实你不必那么好心的,她会叫车的。”杜澎似乎对我不是很满意。
“到底是个女孩子,你多少给人家一点心灵的安慰,否则手下谁给你真正卖命啊。”
“不需要他们卖命,干好该干的就可以了。你看她,若是白天手脚麻利一点,也不至于拖这么晚。”
“呼,冷血。”这样的问题也不值得花时间讨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想呆一会。”
“可是我想回去了,该睡觉了。”
杜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还早呢。要不我们去体验一下西安的酒吧?”
“我不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我是正派人。”
我极其厌恶空气中充斥着烟酒的气味,不过还是被杜澎拉到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的环境还算不错,虽然小,但是很精致。出入的都是一些身着套装的白领,没有看到什么小混混。一个女歌手在小小的舞台上忘情地唱着某首经典名曲,我虽然没听过,也没听懂,但是那个韵味倒是宜人。
杜澎直直走向吧台附近的桌子,正对着门口。透过明亮的玻璃门,可以看到路上往来的行人。染有一络黄发的调酒师对他笑笑,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了。
“干吗拉我来这种地方?”虽然不是乌烟瘴气,不过庸俗的小资也不见得让人舒服。我抱怨着。
“我没有拉你来,是你自己跟来的。”杜澎一脸坏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内心发出的笑很恐怖,比那种虚伪的笑更骇人。
“你知道我没有车回不去。”
“哈,你可以打车啊,又不必你自己付钱。”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否认。我这个人就是心软。我怕你没有我的节制,烂醉在马路上让人送去遣送站。”其实,我也想和他换个环境聊聊,杜澎若是做你的朋友,也不是坏事。
“哈哈哈,多谢你用心良苦哦。”
一个穿着保守的女孩送来两杯鸡尾酒。杜澎很老道地品着,又对那个调酒师竖了竖大拇指。
鸡尾酒总是有稀奇古怪的名字,我对此一窍不通。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喝鸡尾酒。若不是在蒙古的磨练,我还是一个滴酒不沾的好学生。
过了九点,人开始多了起来,杜澎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我们聊得很投机,第一次那么投机。我仗着酒兴,数落他爱耍小聪明。他大着舌头,说我是色中饿鬼。一杯酒,分三层,把原先一对死敌拉得那么近。
“哈哈哈,你也不是一般的倒霉。”杜澎听完那夜我和那个斥候的搏斗,吐着酒气道,“第一次晚上出去玩居然碰到只猴子,哈哈哈,还是剑舞武士。哈,能活下来的确是你命大。”
“哈哈哈,那个回去向你汇报的人怎么说的?我强奸女孩?”
“呵,你不知道,当时我高兴死了。”杜澎打了个酒嗝,“原来你是个废物。是敌人最好对付,是战友也不会和我抢功。”
“切……”
当我们的酒意正浓之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瘦弱的女孩被撞了进来,力道之大,差点弄翻我们的桌子。杜澎的酒气一扫而空,两眼眸中闪过精光。
女孩的身后跟着五个壮汉,一脸横肉,看上去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气质会影响相貌,所言不虚。现在的西安还是春寒料峭,我穿着四层衣服在夜空里还觉得冷。不过这些人只有薄薄一层单衣,仔细看看,脑门上还冒着热气。
“先生……”
一个侍者前去阻拦,不料被为首一人推了一把,踉跄着跌出老远。
“你个小娘们,敬酒不吃,啊?给我站起来,装什么死狗?……”
我很看不惯这么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倒未必是怜香惜玉,只是对弱肉强食有些抵触。刚从那样一个世界回来,看到赤裸裸的恶性,却找不到一丝人性上的借口,很恶心。
周围的白领的目光汇聚到我们这桌,因为我们的位置处于前线。那个女孩哆嗦着站了起来,扶着我们的桌子。
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架,谁都知道不要殃及池鱼就是最好的结果。我看看杜澎,虽然他也很不满那个壮汉的所为,但是没有出声,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你们给老子让开!”那个壮汉果然把怒火烧到了我们头上。本想动手呵斥,不过看那一脸赤红,我也懒得和一个醉汉较真。
杜澎想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拎起杯子,拉了拉我。我们不是都市执法者,上次打劫贪官的活动即便在组织里也被不少人诟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虽然见义勇为值得提倡,但是显然对于我们不很合适。
转身的时候看到女孩求助和绝望混杂的目光,我差点忍不住拉她一起换张桌子。杜澎拉了我一下,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你他妈的臭小子敢管你虎爷的闲事?”那个自称是虎爷的壮汉一个健步冲上来,打落了杜澎手里的手机。同时,桌子也被他带翻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不少人,胆小的匆匆结帐离去。
我怀疑杜澎是有意让这个莽汉打落手机的,那样就有了理由插手这件事。
“手机摔坏了,赔钱。”杜澎捡起手机,看也看地塞入西装内袋。
果然不出我所料,杜澎就是想管这件闲事。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新出的手机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摔坏。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子想讹我呢。”壮汉回过脸去对那些喽啰们笑着,“小白脸还不知道你虎爷是怎么起家的吧?外地人?”
这个莽汉居然伸手去拍杜澎的脸!我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扫视着那个女孩。她正惊恐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杜澎的确是小白脸,我一直觉得可以用“俊秀”来形容他。不过他也是个饱尝鲜血的战士,对他来说,反思人性是偶然,杀人不眨眼才是正常。那个虎爷的天下可能是打杀出来,或许他真的杀了不少人。'炫。书'不过,他杀人需要勇气,因为在这里,杀人是要偿命的。他面对的是国家力量的制裁和社会主流的谴责。
杜澎和我以及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杀人不会受到社会的谴责,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最多就是仇家的报复。异世的生活让我们觉得杀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即便是没有杀过人的低手,见惯了杀与被杀,让他们动手的话也不会带丝毫迟疑。
或许这个就是老爹说的杀气和血气。我们可以不发杀气而流血,若不是天生的杀手,或者经过血雨洗礼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杜澎轻轻拨开他的巨掌,声音放得更低,吐出两个字:“赔钱。”
我感觉到了杜澎发出的煞气,缓缓变强。他还是想不战而屈人兵。
小喽啰们站得还远,不过已经开始打颤。这个笨老虎终于发现了危机,退后一步,酒醒了大半。
“这位兄弟是混哪里的?”
“血莲会。”
显然,这些混混不听新闻不看报纸不上网灌水……
“操,少哄你大爷。哪有这号堂子?”
“我就是这个堂子里管事的。”
“算你走运小子,大爷我心情好,不跟小辈一般见识。”道上混的多少都要点面子。他知道啃不掉杜澎,索性放点狠话走人。
杜澎既然没有动手,自然不会计较他那几句话。不过,笨老虎错就错在出门的时候拉住了那个女孩。女孩的性格属于比较犟的那类,咬着牙拼命抵抗。
原本杜澎插手就是因为这个女孩,此时他居然还不识时务地对这个女孩下手,不是找死?
“我说你赔钱。”杜澎低吼一声,震得他抖了抖,放开了那个女孩。
“吓,我看出来了。小白脸对这个娘们有意思啊。老实跟你说,她是出来卖的,老子付了钱,凭什么不能带走!”老虎发威了,在手下面前落了他的面子是最要不得的。
杜澎完全当他是只病猫,不动声色还是两个字:“赔钱。”
我已经做了很久的观众,不由地有些寂寞。配合着杜澎的低吼,我也放出煞气。只要不是很迟钝的人就能分辨出,杜澎的煞气是阳刚的,那是战士的炽热烧灼敌人。我的煞气是来自……黑暗的气息,冰冷,死亡,绝望……
从威吓角度来说,我的煞气更适合。
“人留下,你们走吧。”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我不想被请去聊天,估计他也会想。
警笛声越来越近,老虎显然还是忌惮那些穿着真“虎皮”的人,恨恨丢下几句话,骂骂咧咧地走了。
三十秒后,两个警察进了门。和全世界笑话里的警察一样,他们迟到了,迟到得刚刚好。两人看了一眼现场,找侍者说了两句话,水也不喝就走了。一场风波顺利落幕,舞台上留下一个惊魂甫定的女孩,两个气势逼人的“英雄”,数个有苦难言的酒家,以及若干胆大妄为等着看戏,现在满怀失望的酒客。
“谢谢你们救我。”女孩喃喃一句,转身想走。
刚才那个流氓说她是出来卖的,不必说也知道是卖什么。不过灯光下,这个一脸淡妆的女孩并没有什么风尘味。
我是个乖孩子,在这方面的知识局限于书本。有经验的同学告诉我,夜总会和发廊里,那些内衣外穿,整张脸好似戴着京剧面谱的,就是“鸡”。以这条评定标准,她和妓女实在扯不上关系。
“过来喝一杯吧。”杜澎出言留她。不仅是这个女孩,我也很愕然。回到现实里的杜澎消极得近乎颓废,对除去赚钱的任何事似乎都不抱兴趣。今晚出手救人已经让我诧异,现在居然要和她一起喝酒?
“我不是卖的!”女孩误会了什么,几乎叫着辩明自己的身份,不过似乎更像是在印证那个流氓说的是事实。
“你现在出去很容易碰上他们。过来喝杯饮料,压压惊。”杜澎给她拉过一张椅子,很绅士地让座。
女孩的确惧怕再碰上那些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入座。女歌手的歌声再次响起,陆续又有人进来光顾。整个酒吧回复到事件发生之前,刚才的一幕被冲入这个城市的下水道。
“你喝什么?”杜澎虽然这么问,但是已经替她点了一杯橙汁。女孩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他们为什么抓你?”我只是随口问问,结果杜澎瞪了我一眼。
女孩沉默半晌,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道:“我是出来卖的……”
气氛异常地诡异,我甚至都想隐身躲避由我创造的尴尬。
“哦。”杜澎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但是我后悔了,我不能那么做。”女孩说得很坚决。
“人即便只走错一小步,也得为此付出代价。”杜澎说的也是他的亲身经历。
“是。我今天差点付出极大的代价。”女孩还是心有余悸,“真的谢谢你们。”
“为什么会走错这一步?”杜澎问道。
女孩呆了呆,道:“母亲下岗了,父亲一个人支持着家已经够累的了。结果上个月出了车祸,若是再不动手术,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弟弟又不争气,吃喝嫖赌,欠了大笔的债……”
说到最后,女孩已经泣不成声。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实不幸的家庭也不外那么几种。占当今社会主流的,大概还是“下岗”外加子女的堕落,可怜的人,两样全占了,还有车祸……
“父母的事情他们可以想办法解决,亲戚朋友那里总有点办法。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