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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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不起。”我很厌恶这群人,连人都能玩?所以恭恭敬敬鞠躬道歉,然后说,“我道歉过了,很诚心的。你们可以安心去死了。”
两个人突然哭着扑向我的脚,或许他们只是想求饶,不过却被我误会了意思,狠狠一脚踢在冲在前面的那个人的头上,他立刻就不再动弹了。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控,忙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只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给他一个回复术。因为差点失手杀人,我也不敢管了,全部交给武炳坤算了。
“我觉得,卖情报和绑架,来钱都不慢。”武炳坤对我说。
我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闲杂人等拣回了一条命,高高兴兴地跑了,我甚至看见两个笑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剩下三个太子党,兄弟们用绳子捆住了他们的双手,放在面包车后面。
晚上八点整,在某主任的别墅里,三位哭泣的母亲相互安慰着,三位父亲则铁青着脸看着我们这些“绑匪”。
“几位先生,你们的现金准备好了吧?”
“你就不怕我报警?”那个主任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是我们的名片。若是报警上面还有在下的指纹,请收好。”我递上一张黑色卡片,上面有朵红色莲花,莲花下是魏体的“血莲会”三个字,卡片反面是我们组织的宗旨。这是今天下午张佳赶印出来的,因为机器问题,还不能大规模发放。
主任愤恨地接过名片,被红色如血的莲花震了一下。
“我很抱歉,因为我们的技术还不成熟,所以没有激光防伪,呵呵。”我想缓和一下气氛,不过他们明显不领情,“现在先从职位最低的开始,是你么?”我指了指那个带着眼镜的瘦高个。听说他是某长的秘书,不过不知道他居然能贪那么多。而且听说他的上司倒是一位清廉的好官,看来俗话说灯下暗,不是胡吹的。
“你们要一百万。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这里就五十万,是全部家当了。”眼镜哭丧着道。
“嗯。现在两条路。第一,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去变现,当然,令郎留在我这里。第二,我吃亏一点,留下令郎的左手左脚,然后五十万换个残废回去。怎么样?”我根本不相信他只有五十万现金,据他儿子招供,他亲眼看见过家里有张百万元的存折。
“你先考虑一下吧。你呢?先生。”我对一个头发油光的中年人说道。虽然他打扮得很没品,但是在陕西省农业厅也算是个人物,国家每年的扶贫扶农款项不少,恐怕他也没有少贪。听他儿子说,就家里过年来送礼的,最少也要五千元打底。
“我们给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壮士就放他一马吧,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说着,推过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果然都是一叠叠的人民币。我知道他们一旦下了决心付钱,绝对不敢给少给假。不过看到一箱子的人民币时,我也傻了眼,那么厚,那么沉,那么多,这就是五百万啊!人民的血汗……
克制住自己的失态,一个手势,两个兄弟押了他的儿子进来。在询问的时候不小心让他的脸有点走样,不过我想作为父母的应该还是认识这个儿子的。
他的样子明显对另外两对父母有所打击,他母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他的头开始哭。从她的喃喃中,我知道她在骂我们没天良之类,不过我不想和她多纠缠。倒是他父亲,一把拉过这个逆子,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恨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母亲见儿子被打,满腔怒气都撒在孩儿他爸身上。一时间客厅里只有女人的吼叫。
我实在嫌吵,直接施用了眩晕术。这个疯狂的女人像麻袋一样软绵绵地倒下了,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我收了五百万,就当是售后服务,给这个小子稍稍治疗了下伤口,好让他看起来还像个人。
在他们的惊愕中,我缓缓道:“诸位,其实绑架我妹妹的十几个人,我都放了。为什么问你们要钱你们很清楚。你怪你儿子害你损失了五百万,若是你安分守己,起码官声清白,你儿子也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若是你能把他管教得像个人,我们大家都不必这么麻烦。你说是谁害的?家庭纷争不要在这里解决。签了字走吧。”
吴一翔递上一份文书,抬头是收据,上面写着:
今日支付给血莲会五百万元人民币整,赎回儿子一人。两不相欠。
下面是日期和签名。
这纯粹是防止这些人事后报警,吹牛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但是只要有这份“收据”,他们就会忌惮中纪委,多少有点收敛。
我看着他签了字,和儿子两人扶起那个骂我的疯女人,对那个主任道:“你呢?钱准备好了吗?”
“你们冷血。你们就看着一个母亲受这样的煎熬,你们也有母亲!”这个主任到底事当官的,不论三七二十一先数落我们的不是,还妄图软化我们……
“废话少说。因为你们这样蛀虫,不知道害得多少母亲哭干了眼泪。北京信访部门口那些带着铺盖一天一个馒头的老乡,他们没有母亲?没有子女?我现在看到蛀虫就恨。”我的确有些动气,一赌气,道,“你们的儿子涨价了,翻一倍!”
“两……两……”说着,那个浑身珠光宝气外加庸俗肉气的老妇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个主任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我,道:“我行得正走得直,没有那么多家当。”
神情之严肃好像是真的一样,就当我差点以为自己搞错了的时候,吴一翔说道:“你这栋别墅不错啊。多少钱买的?申报了吗?我听说党员干部的财产要申报的,是不是真的?”
那个主任霎时泄了气,不再说话。
我小时候看电视,总是钦佩共产党人为了祖国的新生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如果这些烈士看到今日的贪官,他们会不会后悔?他们的血染在国旗上,国旗放在这些高官的办公室里,天天都能看到,为什么这些人就没有感触?
“把他夫人叫醒。”武炳坤大概想从女人那里下手。
那个老妇人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叫儿子,定了定神,道:“钱我们给。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再宽容一天,我们给钱,别打他了。呜呜……”
“你确定?两千万啊?你用麻袋装了我还不一定能背得动呢。”我已经越来越不想要钱了,有种杀人的冲动,这在异世也没有过几次。
“给,我们给。钱再多也买不回命啊。”老妇人甚至把手上的戒指都撸了下来,舔犊之情,这是天理。但是那些被贪官害得家破人亡的家庭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权利享受天伦之乐?
“别急。我们只收现金。你丈夫冥顽不灵,我很想给他个教训。我收你今天带来的所有的钱,你儿子我也还给你,但是我要他的左腿右臂,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当然,眼睛耳朵你可以自己选左右。”
夫妻两都愣住了,这帮匪徒的确没有人性。
“快点,再晚下去我就不要钱了,不过你们的儿子也就没机会活到明天。”
扑通……那个主任跪在了地上,哑着嗓子道:“好汉。我错了,你们拿我的手脚吧,我儿子还小啊!”
“都二十四了,不小了。国家都同意过了十八岁可以判死刑。”武炳坤阴阴地说。
后面有人拉了拉我,一个点过几次头的朋友,我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乔林,是不是松一点,何必弄这么紧?”
我对他点点头。到底我们是民主组织,我没有权力硬是按照我的思路走。
“算了,放人吧。少点就少点算了。”吴一翔看到我的态度,也就给我们各自一个台阶下。我本来想杀人的,不过又实在狠不下心。或许我在异世的磨砺还不够。
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以前若是有人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会告诉他,满满两个皮箱。在上海,最低工资是每月五百多元。用一千万来除,这些月收入五百元的工人要工作两万个月,也就是一千六百多年。一千六百多年啊,我们的民族从强盛到没落,也不过就是这点时间。
现在这个小子,不管用我四只眼睛中的哪只看,他都不及那些拿最低收入的人万分之一。可是他就值那些人一千六百年的工资。
老样子,母亲搂着猪头儿子痛哭,父亲在一边心疼。他们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有幸看到我处理最后一家人。
“你们的性质不一样。我们说好的一百万。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比你付得多。我的伙伴说你官小所以要得少,这在我看来是没有道理的。全中国都知道,现在是越基层越腐败。”
“我们是真的没有钱了,不信你可以去我家搜啊。”看来我前面的让步给了这家人一个错误的信号。唉,即便是我的错误,最后要付出代价的还是你们自己啊。
“主任,那我们先告辞了。收据收好。”我说着站了起来。又冲着那个脑子没转过弯来的家伙道,“去你家。我们自己搜,既然你提出了这个要求。”
如果不是我们,新闻媒体或许永远不会得知有一起恶性案件在古老的都市发生。一名政府工作人员,被强盗残忍地杀死在自己家里。一家三口,死在一起。整套房子被打劫一空,更嚣张的是,强盗们居然留下了一张损失财物清单。
不知道这起恶性案件造成的社会影响到底坏在哪里。是一个某长秘书居然有数百万的不明收入,还是有一个叫“血莲会”的犯罪团伙敢入室杀人。
当我回到慈恩寺基地,我发现很多人都看着我,然后是鼓掌。几乎人人都觉得我们昨天的行动是正确的。既然我们是左派组织,当然可以按照我们宗旨上写明的,凡是阻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人或集团,都该被处理掉,哪怕流血。
“你成了英雄。可是我们成了犯罪团伙……”钱凝无奈地看着我。
“你们杀了人家全家也就算了,足够给那些贪官震撼了,为什么要捅到媒体里去呢?报纸上是昙花一现,可是网络上吵翻天了。有人认为我们只拍苍蝇不打老虎,还有人认为我们就是为了给行凶编个借口……”
我打断张佳的长篇大论,道:“我们本来就是地下组织啊。等我们的网站搞出来了告诉他们。不过我也不想发生昨天的事情,只是既然发生了,就充分地利用一下罢了。我的‘血莲初放’本来想放在日本人那里的。”
“我觉得乔林没错。攘外必先安内。”
“倒,什么叫‘乔林没错’?昨天你没参与?应该是我们没错。”我不得不纠正一下武炳坤的语病。
“唉,反正我们的组织在什么都不成熟的时候开始了它的征途……”秦丝颖把头埋入双臂。
这句话对极了,的确是我的错,未来的路更难走……
惊涛拍岸 第六章 奸商老哈
“乔林,我提醒你。你现在把我们组织带入了一种很被动的局面,若是下次再这样,我就弹劾你。”钱凝恨恨地对我说完,甩门出去了。
我也开始反省,这个组织原本的设想是一个左派组织,充其量做个鹰派,但是现在反而像是一个激进的恐怖主义组织。或许在宗旨里带了“血”就是我们走偏的第一步,可又如何纠正呢?这么多人聚集一堂,放弃自己的事业,牺牲自己的自由,并不是为了参加一个恐怖主义组织。
“乔林?你好,我是……”
“哦,你好,我认识你,我们见过。范澜,呵呵。”有人走过来和我说话,我顺便卖弄一下自己超强的记忆力。
“是,呵呵。我……就是想问一下,我还没有毕业,下个礼拜开学了怎么办?”范澜的这个问题应该很广泛,当初老伯挑选二十到三十岁的人留下,很多大学在读的朋友就面临着退学和退会两难的选择。
“我觉得,只是我的看法,学业为重。”我的确这么看的,即便这里再忙,我也不会放弃文凭。不说社会上势利小人的唯文凭观,父母投资了子女那么多年,除了希望子女有个不错的生活外,不可否认还带着一点点虚荣。
“那……这边……”
“我认为这个不成问题。我们要大规模行动显然还不成熟,你们完全可以继续学业,只是不要断了和组织的联系就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组织帮你解决。如果有必要,在你同意的前提下,我们会召你回来的。”
“太好了,多谢你了。你也知道,我爸妈比较保守的,要我放弃这个学位他们受不了,呵呵。”
“孝敬是为人之本嘛。不过,刚才那么好听的话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你也知道我做不了主。呵呵。”
“呵呵,我们都觉得若是你同意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呵呵,我先走了。张佳那里还有事。”
范澜很满意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更进一步地反思。我的确错得很厉害,我只是一个掌管经济的小头目,但是居然给了别人这样的感觉,自己居然没有觉察到。我们组织不能一头独大,也不能搞小团体,否则就是消亡。不知道那些同僚是不是也这么看我,这样不是在自己孤立自己吗?
“钱凝,先停一下,有事问你。”我找到正在鼓弄机器的钱凝。
钱凝停下手里活,见我一脸严肃,道:“怎么了?有什么指示?”
看来我的顾虑没错,即便他们内心没有想,但是潜意识已经开始了对我的反感。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独裁的人?”我鼓起勇气,开门见山地问她。
“是呀,怎么?”
这个回答对我打击很大。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不被人理解,其实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无心之举。
“你弹劾我算了。”我在她身边坐下,“我发现我走得太远了。或许我不适合参与领导层。”
钱凝彻底从机器下面钻了出来,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其实刚才和你开玩笑的,和你合作满开心的。”
我把刚才的疑虑告诉了钱凝,也看到了钱凝的支持,顺便拜托她处理上学的朋友的问题。钱凝赞同让杜澎顶替我的位置,我作为经济财务部的顾问,说穿了就是我和杜澎换个位置。
钱凝有种凝聚力,或许这就是生长在皇城根上带的王气。晚上我们召开了第二次全体会议,宣布了人事变动,也鼓励学生们回去继续学业。当然,为了维持住大家,凡是读书的,组织都报销学费,还口头建立了一个“绿色莲花奖学金”。凡是已经工作的,辞去过去的工作,暂时都编入“人天物业”。不过光是一个物业公司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