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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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
“不,不必。麻烦冯兄弟去回了人家吧。就说有人买了,委托的事情就算了,再请人家吃顿饭,当道歉。陆兄是少有的君子,怎么能放过你啊。呵呵”杜澎对我笑笑。那句不放过我,让我半惊半喜。喜的是总算可以开始任务,而且表面上安定下来了。惊的是,万一穿帮,他说他不放过我,我也的确没有信心能逃掉。
下楼和康广一说,康广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只是说我的运气太好,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好被下来的杜澎和陆彬听到,两人都问怎么回事。我当下把染病荒城,又路遇沙尘暴的事随口说了。杜澎的反应让我反胃。陆彬脸色几变,神情关注,让我大为感动。这里大概也只有陆彬可以完全信任。
异世血雨 第二二章 边关风急狼烟起 塞上孤云奏雷霆
“冯兄弟,麻烦你带陆先生四处走走吧。看看茶坊和酒楼。”我们一起用过午餐,杜澎找人办好了合同,现在我名下已经有了一家茶坊和一家酒楼。不过那只是大家以为的,合同本该一人一份,但是一签了字,杜澎就喊着上菜,顺手把我的那份也收了回去。
以后,只要我稍有异动,我还是一文不名。
出了门,陆彬对康广道:“康兄如果没事,一起去喝杯茶吧。”
我一直为某些人的以退为进大为惊叹。陆彬说得彬彬有礼,看上去是极为稳妥的邀请,实际上是在提醒康广,他是陪客。康广也十分知趣,马上告辞。我倒是诚心挽留了一下,不过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强留。
一路上虽然没有人,不过陆彬没有和我表现得很亲密。我们看不见别人,不敢说别人看不见我们。
出了老城门,过了马路,陆彬径直带着我上了一座大木屋。昨天我一个人逛的时候路过这里,还多看了几眼,不过没有认出这是家“酒楼”,今天它却是我的了。
里面只是浅浅地分成两层,算是应了那个“楼”字。至于酒,服务生只是端上来一瓶比果汁重不了多少味道的饮料,实在没有多少酒精成份。不过也好,我本来就是烟酒不沾的。
等服务生出去,陆彬把包房的门从里扣上。我也放开神识,感应了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们。
陆彬在我对面款款而坐,面带微笑,道:“吓死我了。你个臭小子,我以为你死了呢。”
“你才吓死我了。我当时差点就真的要死了。还好,真的是侥幸啊!你什么时候到的那个城?后来有场沙尘暴知道吗?”
“那天在路上,都走了一早上了,我估计下午就能到你在的那个城。结果杜澎的女朋友,说是一串项链落在翼城了。翼城是我们去北海城当中补给的最大一个点。我没办法,人微言轻啊。大家只好再回翼城。那个恨啊,现在好,他女朋友生死未卜,活该,差点连累我也死了。”陆彬有点激动,和往常大不一样。
“呵呵,你怎么受伤的?”
“听我说嘛。那个娘们真的没脑子。我们往回走到一半,她又说找到了!你说恨不恨人?”我笑笑,给他满上,他一口喝尽,继续道,“这段路走得冤枉啊。你也知道,在沙漠里那个赶路不轻松啊!她的坐车多高级?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床都在里面,站着都不用弯腰。我们的呢?白天那外面就是火炉,车里那个闷啊,就别提了。还陪她白走那么多冤枉路。”
我见过那种高车,就像移动的房子,要六头骆驼拉。和我坐的那种简直就是天壤云泥之别。
“到了晚上,我们到了你那个城。没办法,她说颠得睡不好,只能在那里休息了。但是我找来找去找不到你。我当时担心死了。你如果一个人跑到沙漠里去了,那只能死了。但是我又没办法拉你。哦,对,先把精神契约牵了,以后有个照应。”
我们签了契约,我有点着急,问道:“那你只比我晚一天吧,怎么会受伤的?”
“听我说。我们那夜碰到一伙人。大概十来个。都是黑衣蒙面的。在大漠上行走蒙面是很正常的,我们也没起疑。当时我们发现床铺是在教堂里的,害怕木屋不安全,所以就住教堂。在教堂里点了火,那床当然是让那个娘们睡了。我们守夜。”
“到了半夜,那些人不对了。他们没有生火,说是要过来凑凑。我是队里领头的,看看人数都差不多。我带出去的也不是庸手。就把伙伴集一个半圆,让了一半位置给他们。”
“他们就突袭你们?”我问道。
“没有。人家千谢万谢,说是没有带木头,想用盐和我们换点木头。我当时就发现他们不是土匪就是私盐贩子。哪有不带车的行商啊。看那样子,更像土匪。用盐换木头也是公平交易。结果我和他们谈价,没有谈拢。双方也就算了,我告诉他们,离这往北大半天路程就是翼城,他们可以去那里买,人家也谢了,说绕就绕点路,他们的盐也不多了。”
“结果那个傻女人醒了。先是抱怨把她吵醒了。后来又出言挖苦人家。你说这有必要吗?那群人当即也火了。我们都觉得自己理亏,就劝那女人算了。人家看我们都说话劝自己人了,也不跟个娘们一般计较。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我看他气乎乎的样子很有趣,完全忘记了他早上那刀伤。
“那女的骂我!还骂大家,骂得极狠。又指桑骂槐说那些人。我们可以忍,人家能让吗?当下,他们的头领就站起来说了:‘兄弟,你们也算上路。我们不为难你们。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向来劫财不劫命。你们先走吧。我们去翼城补货。十天里面,碰不上,就算是我们还你的火,碰上了,我就要这个女的。’说完,他们的人就走了。”
“好像是你们不对哦。呵呵。”我说得很客观。
“我们哪里不对了?是杜澎他女朋友不对!”
“呵呵,后来碰上了?”
“是呀,我们走了几天,前面有沙尘暴了,又耽搁了半天。后来眼看就要到卡尔塞克特了,我们想,进了城就好了。结果问题就发生了。”
“他们拦截你们了?”
“嗯。远远地就看到一片飞尘,我当时就想,不会是冤家路窄吧。结果还真的是冤家路窄。他们也没有料到是我们。开始也没有认出来。刚喊了几句,说是留下一半货,然后走人,两不相伤。结果,那傻女人自己跳出来,骂他们。这下有趣了。人家全在笑。”
“那个头领走过来,对我们说,把女人留下,然后货也让我们全带走。若要反抗,格杀。那人说得冷冷的,那杀气啊,就像刀一样。你也知道,我是德鲁依啊,真的打仗也只能靠在后面。当时看到这么个死神样的人,我们都在犹豫,是不是要把那女人交出去,呵呵。”
“结果我们被那个女的害死了。”
“怎么了?”
“她是个元素使,等级还不是很低。拿着法杖就是一个大闪电。那个头领已经看到她念咒了。转身想跑,你说人能快过闪电吗?当时就被打倒在地。若要是死了也好了。我们一鼓作气杀退他们。结果还没死!我们也愣住了,敌人就冲过来了。他们单兵作战很强。我们一下子就被杀散了。”
“我当然要逃。用刀砍死一个土匪,跳上骆驼就往卡城这里跑。”
“老大,你到现在还没说你怎么受伤的……”
“别急。就是这里。后面有人射了一箭,正中我后背心。当时眼前一黑,就像是死了。后来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醒了过来。扶着骆驼,我死命地把箭拔出来,施用了一个疗伤术。”
听到他把拔箭那段,我想起地精射我的那箭,痛得我撕心裂肺。不由和他一起出了身冷汗。
“然后,我看见有两个土匪朝我走来。拿着大砍刀。我知道我这次死定了。我连站都站不稳。其中一人,举刀,朝我砍下来。你没有经历过,绝对想不到,我就看着那刀举起,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劈开风,呜呜地落在我胸口。我当时就感觉好像听到“嘶”的一声,那是肉被划开,血喷出来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麻袋沙子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睁开眼睛就在杜澎家了。”
我从小想象力丰富,听他说得这么入微,好像身临其境一样。到最后,他说到自己醒来,我才发现,自己的眉头皱得发疼。不禁又想起刚来的时候,第一夜,中箭中刀。那时也觉得自己要死了,现在想来,死亡的威胁才是最难以忘怀的。
“你临死前想到什么了?”我的问话好像就是两个死人在聊天一样。
“我想到了老婆,我对不起她。我有个女儿,才两岁。别这么看着我,我晚婚。”陆彬笑了,“我当时真的只想到我老婆。我也爱我女儿,不过我认识她妈妈比认识她早了十八年。”
“十八年?”我几乎惊呼,“你早恋!”
“去,我们是邻居,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当然,后来是我们说好了的。”陆彬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黯淡下来。
“可我莫名其妙地就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一开始,真的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后来麻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估计也逃不掉这个鬼地方了。再后来,我们有一次来卡城赶集。沈休文想留个人下来,消息也好灵通一点,当时也没有特别说要收集情报。我留下以后,发现有人就是那么无聊!打打杀杀的。总想着自己兄弟活得好点。慢慢就发展成一个间谍网了。呵呵。”
我听呆了。我没有感情的牵累,不过我父母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痛。古语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我身在何方都不能传告他们。死了或许还能托个梦,难怪陆彬说生不如死。哀莫过于心死,人总得有点希望才能活下去。
“老大,知道吗?这里的时间和那边的时间。……”
我把我路上想出来的妖怪理论一股脑全灌给了他。陆彬的瞳孔里果然也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花。不过很快又熄灭了。
“唉,其实我都不相信我们能回去……”
我也不相信,不过活下去就有了希望。真的要抛弃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命,谈何容易。难怪亡灵要喝下孟婆汤,那是上天的仁慈,让你的新生命如同一张白纸,了无余恨。
“那你对救你的人有什么眉目吗?”我问道。
陆彬摇摇头,道:“完全没有。我问过杜澎,他说是卫兵被人惊醒,然后发现了我。当时天还没有亮,来人一身黑衣。是飞走的。”
“飞走的?那不是元素使就是男巫了。范围太宽了,很难查。”我说道。
“查?查什么?何必去查?人家未必和你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敌人,不忍心救你一下,下次就轮到杀你了。”
陆彬说的也没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正义和邪恶,也没有对与错。人人都在迷茫中啊。
“人人都在迷茫中啊!”陆彬突然这么说,吓我一跳。
“你看,小乔。”陆彬指了指窗外两个正在吵架的人,“看到那个大块头了吧,一脸横肉那个。”我点点头,何止看到,我还认出就是昨天我撞的人。
“他一直在这附近闲逛,是右相的门客。你别看他一脸横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当时他很和气,是卖巨蚁长牙的,辛辛苦苦打猎为生。你以为他甘心?他以前是北京的一个高级白领。一年五十多万收入呢。后来,每见一次他就变一次,直到现在,给右相当打手,平时找找人家麻烦。你说他活着是什么滋味?”
我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把人揉散再重拼起来。我又想起那个一起猎龙的伙伴,混迹卡城,看他能说会道的,不该混不下去,结果造化弄人,辗转成了奴隶。
“唉……”我一声长叹,“我的工作怎么开始?我是说我间谍的工作。”
“很简单,你酒楼和茶坊,每十天就查一下帐目。赚多少亏多少去和杜澎说一下。他不是也说了吗?赢了算你的,亏了算他的。他的真正身份我还没有搞清楚,不过不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你别和他客气。我后天就要在老城上班了,每天下班,我都会去茶坊。不过你别特意去那里等我。一般三天四天见一次。如果有重要消息,我会点茉莉花茶,那个不是有钱就能喝的,服务员会来请示你,你就出来见我。”
“那万一你有重要情报又传不出来怎么办?”
“行政大楼三楼厕所一般没人去。我在那里召唤你,然后你隐身离开就可以了。”
“对了,这里的职业怎么都被垄断了?早上他们找一个牧师都找不到。”我有点奇怪。
“玩游戏的时候,像你这样为别人作嫁衣的傻子有多少?自己掏钱帮别人玩?所以牧师本来就少,难得有几个,都被权贵包了,你现在也是杜澎的人了,嘿嘿。”听陆彬的笑声,我觉得他很幸灾乐祸。
“猴子呢?”我说的猴子就是斥候,具有反隐身的技能,是刺客的天敌和克星。
“嘿嘿,怕了吧。汉唐一共有四个猴子。据登记在案的哦。野猴子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陆彬笑着,“喜欢斥候的人也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好。呵呵。四个人里,卡城有三个,还有一个被派到传送门那里去了。他们的待遇可以说是国宝级的。一天到晚吃饱喝足了,没事就放‘反隐术’玩。”
我有点慌,以后万一有事碰到了,可能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我要杀掉他们。”我第二次主动想到了杀别人。第一次是想杀薛嫣婷他们。不能否认,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只有牺牲别人了。
“我猜也是。本来沈休文说你来之前最好干掉几个。不过我干不动。我手下的人级别都不高。”陆彬压低声音。
“我来,你给我点他们的情报就可以了。”我这次下了狠心。虽然离动手还早,不过我的心跳却快了,“不过我近期要回去一趟。我要拿点东西。能安排吗?还有,你的人我是不是要接触一下?”
“情报交给我。明天我就要回去,我拉你过去就行。你保证半夜时分单独一个人就可以了。”陆彬顿了顿,“不过我的人,你不要接触。太危 3ǔωω。cōm险了。他们也不知道你。其实我已经被盯上了。再走两次,我就不走了。以后你能不走也不要走。夜路走多了要撞鬼的。嘿嘿”
最后那句话轻轻地吹在我耳边,弄得我心都慌了。
陆彬坐坐正说:“以前走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