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鹰击长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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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说：“对方的雷达系统很强。”
顾惜朝轻轻冷哼一声：“坐好了！”
猛然拉动操纵杆，双手飞快操作，救生船做了一个类似副翼翻滚的动作，船舱内警报声骤停，显然对方的锁定已经被这个动作摆脱。
飞船毫无犹疑地飞射出去，向着星空远去。
先不说救生船狭小的空间里，戚少商淬不及防一头撞在了船壁上，红肿了一片，此刻盗贼母舰内目睹这艘弹射出来的救生船用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副翼翻滚摆脱身后星际战机的盗贼团首领更是目瞪口呆，空战史册记载以来，用一艘肥肥胖胖，如同包子一般的救生船做出类似战机动作的，眼前可以说是第一艘了。
顾惜朝显然很不满意：“动力不够，机型太差。好的机动没法做！”
戚少商揉着头上的包：“已经够好，你是王牌机师吗？”虽然已经认出眼前人就是那个让自己念念不忘、横扫空战网的机师“G”，但是刚才那犀利的操作、奇迹般的摆脱，让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所处的不是一台肥短救生船，而是在一架战机之中。因此原本觉得可能只是二等机师的对方现在看来还是要重新衡量了。
顾惜朝的回答令戚少商几乎要吐血：“哦，不是，我是机械师。”
戚少商第一次有种世界真奇妙的感觉，这世间的机械师都这么强悍吗？
机师和机械师，相差只有一个字，但是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两者间完全没有可比性，人人通过学习都能成为机械师，但是一万人内往往才能有一个成为机师的，而能成为王牌机师的人，一颗宜居星内也未必能出现一个！
现在，一个机械师告诉戚少商，自己横扫了整个空战网！戚少商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常识完全不足以解释眼前的所见所闻。
耳边再次传来了警报声，救生船没有雷达扫描系统，虽然有个导航仪，但是要发现周围的敌机只能透过驾驶窗肉眼分辨。
顾惜朝神色凝重，一边操作一边说：“戚少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懂驾驶吧？左面有一个救生船唯一的武器系统，你来操作，我们要冲出对方的包围圈，再想办法。”
戚少商看一眼自己左腕上配着的腕表，应道：“好。”
盗贼母舰的护航战机，此刻已经分离出四架，向着救生船包围而来，对于速度慢，动作呆的包子型救生船，分出四艘战机来阻击已经是看在刚才那惊艳的翻滚机动了。
而之前脱离而出的救生船，只用了一架战机，一发导弹便已经解决。
救生船忽然做了三十度角一个转折，出乎意料地向着最近的一艘战机撞去，令那几个盗贼机师都是一愣，被这么个庞然大物撞上也够喝一壶的了，对方如果打算鱼死网破，自己却犯不着赔上一条性命。战机机师也不是庸手，战机调整，约翰戴立旋转令战机迅速接近光速，等笨拙的救生船撞到，它已经飞越到救生船的左后方，完美避开了这一撞，只待转过头来锁定就可以一发击毁这古怪的救生船。
只是，对于戚少商来说，这方位也是正好，无需顾惜朝多费口舌，宛如两人原本就配合好的一般，戚少商恰到好处地发射机炮，由于救生船的攻击系统乏善可陈，因此没有雷达系统锁定，也只好肉眼估计方位距离了。
对方的战机显然非常不幸，在太空里被弱的不行的救生船机炮击中机腹，爆成了一朵绚烂的火花，将气势汹汹而来的另外三架战机挡在了一端。
在场的盗贼机师和舰上人员都目瞪口呆，看着这有史以来第一架被救生船击落的战机燃起的死亡之花。
青狼佣兵团的团长终于瞪大眼睛站起身来，半晌之后，狠狠地道：“追击！狼牙小队追上去，其他人登陆飞船，将物资收缴！”
几个母舰内的头目都噤若寒蝉，看着窗外还在燃烧的火光，心里哀叹这次亏大了，一架战机的价格只怕已经高过这民航飞船中能得到的物资的总价了。
橘色的飞船用最夸张的速度在宇宙中疾奔，戚少商已经能听见动力系统不堪重负而发出的噪声。
飞船后几架战机衔尾急追，两者之间的动力差距造成了距离很快拉近。戚少商摸着手腕，眯起了眼睛。
眼前的星光迅速移动，左侧前方是一片错乱的陨石地带。
顾惜朝将方向一转，救生船向着陨石带扑去。
戚少商大骇：“你干什么？”
顾惜朝说：“从那儿走，应该可以甩开战机。”
“见鬼！”戚少商：“这简直就是自杀！”这样的陨石带即使一等机师也不敢随意进入，陨石那不规则的飞行特征，是大多数飞行器的致命杀 手。
但是等不及戚少商后悔自己为何会跟着这家伙上了这疯狂的救生船，飞船已经一头扎入了陨石带。
戚少商不想自己大好年华就死在这混乱的陨石带，在这里自己手腕上的战机收纳器也无甚用处了，一旦放出来，战机在陨石带内也一样危机重重。
戚少商欠身去握操纵杆：“我来吧，在这里减速的话，还可以安全穿过的。”
顾惜朝大是不耐，一掌拍开戚少商的手：“减速？后面的战机很快会追上我们！”
戚少商向后一望，果然，那些战机在陨石带外略一犹疑，就闯了进来，虽然速度有所减慢，但是还是比救生船的速度要快。
顾惜朝冷静的声音响起：“你抓好了！”
戚少商下意识将安全带绑了起来，紧紧抓住了扶手，救生船轰鸣一声，猛然又提速了一些，巨大的推背力将两人背部震得发麻。
戚少商没有想到顾惜朝在这种地方还敢提速，任何一个操作失误都可能丧命。
追击的狼牙小队只觉得今天是见鬼了，那架肥胖的救生船居然用异样灵活的动作在陨石间穿插，眼看就要脱离雷达能够跟踪的范围。
全力关注救生船的狼牙队员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座驾在对方的牵引下，速度也正在加快。
戚少商终于感受到自己和机师“G”的差距，在无数的陨石间，毫厘之差就是生死的差别，但是顾惜朝却一直表情平静，凝视着前方，手速绝对没有戚少商快，但是那种随着环境不断变化的灵活操纵却如同神来之笔，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顾惜朝光洁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戚少商简直以为面对的只是一款逼真的飞行游戏。
在陨石带中，橘色的救生船如同一个小丑，鲜艳、滑稽、肥胖笨拙却异样灵活，看着它忽而高忽而低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战机里的追击者简直有见了鬼的愤怒。
再深入一些，陨石的密度更大了，顾惜朝居然还没有减速，而救生船被操纵着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移动，大大小小的陨石迎面而来，却一块块擦着船边而过。
戚少商有头晕目眩的感觉，但是脑子还算清醒：“那些战机死定了……”
顾惜朝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戚少商分明听出了他的自信和骄傲。
很快，身后的太空又耀出橘红的火光，虽然听不见爆炸的声音，但是可以料想，那些战机中必定有躲不过陨石而撞击爆机的可怜虫。
陨石渐渐稀疏起来，飞船后的战机也完全失去了影踪，从导航仪上看，很快就要飞出陨石带了。
飞船却忽然一震，慢慢减速，似乎正在失去动力。
戚少商说：“怎么了？”
顾惜朝一下子松懈下来，伏倒在操作台上：“超负荷运转，发动机已经烧毁了……”
戚少商手腕上带着自己的收纳器，里面是自己的专用座驾逆水，心里因此也有底气，挤一挤，两个人坐没什么问题，看导航仪，离最近的可航空中转站也不过十二光年，逆水用超光速前进的话，半天也可以到达。
戚少商说：“你休息一下，我把救生船找个地方降落下来再说。”
前方不远处是一颗直径几十公里大小的中等陨石，戚少商和顾惜朝交换了一下座位，降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救生船原本就造成防震抗摔的样子，利用陨石迎面而来的势能和飞船残余的动力，史上最传奇的救生船降落在了这颗不知名的陨石上。
飞船停稳，戚少商说：“你看上去并不担心？”
顾惜朝转过头笑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带着疲惫的笑容让戚少商心里有些不安却又沉迷。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的手腕上有军用的收纳器，如果我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有飞行器吧？”
被顾惜朝一言道破了自己的底牌，戚少商也有些讪讪：“你认识这款收纳器？”
“呵呵”顾惜朝轻笑：“开始时没留意，你伸手过来夺操作杆时，我看见了，你才是飞行机师吧？看你的收纳器，你的水准应该不低吧？”看戚少商不否认，顾惜朝略微好奇地问道：“既然你是机师，为什么上船时让我来驾驶救生船？你不怕被我带进死亡吗？”
戚少商凝视他半晌，这青年颜色略浅的瞳仁正倒映着自己的脸，非常美丽，如同窗外的星。
戚少商清了清喉咙，伸出一只手：“正式认识一下吧！北斗空战师，一等机师戚少商！”顾惜朝还有些懵懂地将手伸出来和他相握，被戚少商握在掌心。那种紧握的力度似乎有些过于重了，似挑战又似亲密。
“另外，还是你机师‘G’的手下败将！”戚少商如是说。
☆、an angel
陨石表面的引力非常小，穿着防护服走在陨石表面有种踏地飞天的错觉，仿佛用力一些蹬地，就会飞入茫茫星海。
戚少商通过无线电对正在查看救生船的顾惜朝说：“别看了，那玩意儿修不好了，我们坐战机离开。”一边说一边将收纳器打开，令人赞叹的紫色牵引光线暴露在天穹，一架线条流畅的深黑色战机出现在陨石表面，带着一种莫名的杀气，如一头远古的凶兽。
那是戚少商真实的座驾“逆水”。全身用特殊宇宙合金打造，表面覆盖着隐形涂层，除了个别大型母舰装载的特殊雷达外，普通雷达均无法正确跟踪它的动向。可以携带八枚制式核弹或者四枚反物质导弹。
查看救生船的顾惜朝转头过来一看，不由眼睛一亮：“超级定制战机！用的是达穆那斯发动机吗？”
戚少商一翘大拇指：“正确，果然是行家啊！”
顾惜朝走过去仰头细细看这战机，能看见战机上的细微修补地方，可见这并不是一架只供观赏的飞机，而是一架真正的战斗凶器。
戚少商说：“陨石带内危机四伏，我们赶快走吧，回头到了中转站再给你时间慢慢看吧！”
顾惜朝点头，继而又说了句：“果然眼熟，我想起来了，是之前空战网那次平局之战里遇到你过吧？叫什么id来着？记得就是这样一架黑色战机。”
戚少商有点郁闷，顾惜朝明显记得飞机却不曾记得他，他却不知道顾惜朝为了挣点数卖钱，只要级别够高的对手一律接收挑战，那有功夫去记人id和相貌？
顾惜朝说：“这飞机更合适星战，在大气层内战斗，颜色就失去了意义，优势也就不明显了。”
戚少商趁机邀约：“那回去后我们把地图放在太空再比一次？”
顾惜朝也是眼前一亮，对方可是坐头等舱的有钱人啊！当即答应：“好啊，我们玩彩头游戏好了，多少一局？”
戚少商以为对方有些赌注会更感刺激，连连赞同：“这样好啊，三万点数玩一局吧！”
顾惜朝微笑着：三万点啊！不愧是冤大头啊！因此心里也充满期待：“我都迫不及待想找地方上网了。”
两个目的完全南辕北辙的家伙，隔着防护服的透明面罩相视一笑，都觉得找到了知音……
顾惜朝查看了一下，戚少商的座驾内前后两个座位，后面那个平时可以收起，必要时可以放出来，但是这样座位就显得狭小了，一般这样设计都是为了带飞行学员熟悉真机操作而设定。
顾惜朝觉得两个大男人，长手长脚坐在里面不见得会舒服，但是仔细考虑一下，自己收纳器内的战机如果拿出来用，燃料费、维护费，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于是决定还是缄默不语，挤挤算了。
等两人将救生船内的食物和水都转移完毕，即将登上“逆水”时，顾惜朝看看遗弃在陨石上的救生船，这艘橘色的救生船似乎……修好了也值不少钱呢……
顾惜朝于是问：“戚少商，你的收纳器反正空了，把这救生船装走，回去我可以修理一下。”
戚少商一边将收纳器打开，调整了波幅后将这艘注定要载入空战史册的救生船装入，一边问：“你会修理救生船？你专攻飞行器修理？”
顾惜朝说：“也不是，我平时的工作是设计浮空车，修理和设计战机、飞行器是我的业余爱好。”
戚少商默然：业余爱好……他不甘地追问：“你空战技术很强啊？也是业余爱好么？”
顾惜朝一边将自己安顿在座位上，一边拍着戚少商的肩示意他可以起飞：“是啊！空战网实战游戏吗？我读书时军训中玩过，但是视力没有达标，教官说我不能成为飞行员，但是说我手速还行，所以后来也玩玩，要理解飞行器的各个功能，做好设计修理，当然也要会操作了。”
戚少商觉得自己脑后一定有一滴汗：“莫非刚才驾驶救生船是你第一次驾驶真机？”
“被你看出来了？”顾惜朝有点遗憾，“的确，操作起来和游戏相比不够流畅吧？”
戚少商无语半晌：哪个教官如此愚蠢？放过了这样一个可以成为王牌机师的强者？
戚少商发动战机，“逆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喷出的气流将陨石上的灰土扬起半天高。带着焰尾，星际飞行使用的喷气动力系统启用，战机一飞冲天，融入了星芒漫天的虚空。
这次的行程算是无风无浪，在星空里时间长了也就有些厌倦，外面雄奇壮丽的星空美景看多了也叫人呵欠连天。
顾惜朝之前消耗过大，毕竟不是飞行机师出身，体能素质要差上好些，这会儿就觉得四肢酸软疲乏，救生船内超负荷运转的不仅仅只是发动机，人的精神和体能都受到了考验。
戚少商凝神专注飞行的时候，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轻微且均匀的鼾声，非常轻，如同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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