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离逢尘世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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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祭是安达列士家族的传统,每年的第一场雪后,所有在法国的亲属都会聚在一起,完成这个古老的仪式。虽然经历了好几代人的革命,这种仪式渐渐被娱乐性的舞会所取代,但每年他们仍以这个作为借口聚一聚。
门外已经停满了马车和轿车,一屋子亲朋好友都在谈笑。只有一个人虎着脸,怒气几乎把她的脸烧成朱红色,因为她找不到她的侍童了。那个本该在这种场合非常老实地待在自己身边的侍童,此时却没了踪影!沙织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不太淑女地提着裙子到处走动。虽说淑女课程第一讲就说明,做为门流社会的好姑娘是绝不能在公众场合有过大并且不雅的动作。但对于沙织·杰昂小姐来讲,有个随意使唤的侍童会更像个名流社会的好姑娘。可惜她的侍童从不让她如愿,正在人流最多时,可以让所有亲戚见识到她的专属侍童时,米罗却在祖屋后的树屋上和安达列士两兄弟嬉闹着。
正如撒加所料想的,米罗喜欢那个树屋。他兴奋地摆弄着里面的摆设,扎满粉色蝴蝶结的小靠枕、牛皮弹弓、半个手掌大的鞋子……而这也是米罗第一次清楚的弄明白撒加和加隆的身份,不过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指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石喷泉说,“你们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我没猜错。”而撒加和加隆也同样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这里太可爱了!让我想起了格瑞斯,以前我也经常爬树,不过常常为了不受罚而要故意摔下来。”
撒加和加隆相视笑了一下,“我们常为了不受罚而躲到这里来呢。”
“后来想想,受罚也只是关在房间里思过,而躲在这儿吹着冷风更可怜。哈哈!”两个人都大笑起来,躲避大人的惩罚就是这样,只是一味的不想受罚,如果逃过了便是成功,不用理会过程也许比受罚更辛苦。
“撒加少爷,加隆少爷,你们该回去了。”树屋下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好了,我们真的该回到屋里去了,否则又要受罚了。”撒加向下面看了一眼,扫兴地拍拍屁股站起来。虽然米罗不太情愿,但也只好跟着站起来。其实要不是跟着沙织,他还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安达列士的地盘上和两位少爷轻松地聊天呢。所以出于他心情愉快也好,或出于感谢也好,应该回到屋里去尽一尽侍童的义务了。
三人爬到树下,正有个男子恭敬地站在那儿,紫色的长发束在身后,带着温和谦恭的笑容,穿着笔挺的套装。
“是你?你……你!”米罗看着他惊乎了一声,拼命在脑子里搜索一个印象。
“怎么了?你们认识啊?”撒加看着无比惊讶的米罗,再看了眼没什么不妥的穆。
眉端点着漂亮的朱砂,及腰的长发。
很久以前的一个夜里,米罗早以为那是个梦。走在昏暗里的温柔身影,莫明其妙地安慰过他,还有留在他肩上的一点点触感。原来不是梦。然而他马上觉得自己是认错人了。在他的记忆里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有二十五岁的样子,而眼前这个人,最多不会超过20岁。
“他是爷爷的亲信,他叫穆。”撒加看米罗呆呆地用手指着穆,只好帮他们介绍了一下。
“你会出现,那就说明爷爷又不来了!哼!”加隆在边上哼哼,很不满地跨上马。穆站在一边优雅地轻轻弯腰,表示加隆说对了,通常这种聚会总是由穆代替威廉前来,包括传达指令等一切。
撒加也跨上马,然后照例轻松地把米罗拉到马上,让他两腿都侧放在一边,正好依靠在自己的怀里。加隆则翻了个白眼,拍拍他的维多利亚,假模假样地对马儿说,“嘿!老兄弟!我们算是一对。”
回到祖屋时,蒂曼正含笑招呼着各路宾客,也无暇顾及她的两个孙子。穆走上前恭敬地在蒂曼身后说了几句,撒加和加隆赶紧溜进人群里,借着女士们宽大的衣摆很轻易地混到前排去老实地站着。剩下米罗一个人,只好无聊地东逛西逛,有趣得打量着那些自称名流的人们,小心地咀嚼食物,优雅地掩着嘴笑。自然是不会有人注意一个佣人打扮的男孩子,他倒反而落得清闲。
“米!罗!”一个尖尖的女声传过来,紧接着一头烫得打卷儿的紫发女孩立到了米罗眼前。“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站在你的主人,也就是我的身后才对呀!”沙织煞有介事的教训起来,她巴不得吼得再大声一些,让所有亲戚都看到她在教训她的侍童时那份威风凛凛。
只可惜没有哪个成年人会在意这种小事,做为孩子们之间竟争着的游戏他们自然没有兴趣欣赏。然而那声不轻不重的“米罗”还是让一个人注意到了。
“米罗?”那人听到这个名字后立刻一惊,环顾着四周搜寻着。直到他真真切切地看到米罗站在不远处,也正用同样惊讶的神色盯着自己。
现在米罗看到了他——卡妙·艾伯特少爷。他真的已经成了一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看上去拥有一切值得骄傲的资本。那些米罗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上好衣料,被精心地裁剪成巴黎最时髦的样式,穿在卡妙的身上更是非常完美地衬托出他的高贵气质。就连那头独特的石青色长发也似乎不一样了,在米罗的记忆里它们总是乱糟糟的,虽然很柔顺却因为陪着他到处爬树捉鱼而变得又脏又乱。而此时,那种光洁的造型简直是为了竭力表明他那高尚的血统而生就的。
米罗曾经无数次得想着他们会不会再见面,直到他认定和卡妙已经成为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他就再也不敢想这种可笑的问题了。然而就算不能相信命运,也至少应该相信现实,一别七年,在这个名流川息的豪华宴会上,他们终于相遇了。
卡妙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被努力隐藏地很好的记忆在见到米罗的一瞬间像山洪一样爆发出来。他就站在眼前,活生生地站着。这不是梦。虽然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在做一个梦,梦见米罗突然地出现在他眼前,斥责他的无情,嘲笑他的怯弱。每次惊醒他都浑身是汗,而米罗的身影终究还是淡漠下去,直到被现在的生活完全取代。毕竟这是他最初七年不能想像的奢华,没有人可以抵挡的享受,至少对于一向不愿过多反抗生活的卡妙来说,的确是这样。
两个人都默然,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就一直互相看着。没人敢先去打破这种微妙的状态,是开口打个招呼,亦或是一侧头把七年前那封信上所说的一切延续下去……
“米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沙织可不管他在看哪里,更不管此时他心里翻滚着多少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矛盾。她只希望自己的侍童能像现在这样老实一些,并且在训完话后给一点唯唯诺诺的反应。
“喂——!”沙织受不了他的木讷,索性用力扯住他的一缕蓝发,把耳朵拉到自己跟前大吼一声。
米罗只是皱了一下眉,半张着惊讶的嘴,目光仍停留在卡妙身上。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沙织懊恼地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噢——!你在看他吗?”沙织笑盈盈地一指卡妙,卡妙立刻把头转向别处,把手里的果汁凑到唇边。
“哼!他可是我的表哥!”沙织说着跑向卡妙,虽然卡妙并不想搭理她,而且满心的混乱更让他不愿意招架,但还是礼貌地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卡妙!我让你看看我的侍童!过来,过来呀。”沙织找到了炫耀的好机会,夸张地搂着他的胳膊,把非常不情愿的卡妙拉到米罗面前。
已经到了无法不面对的地步了,此刻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一米。耳边是沙织喋喋不休的夸耀,米罗倒还真不知道原来沙织能把自己评价地那么高,不过再高她也不忘在最后加一句,他是个侍童。虽然站在同一个屋檐下,身份却是不容忽视的悬殊。
妙妙。
米罗真想这样叫他,但是他能看出卡妙有一些颤抖,眼里甚至含着惊慌失措。这是多么可笑啊,孤儿就是孤儿,只不过是孤儿!这又有什么不好,这有什么可掩饰?怎么会有人鄙视自己的童年?这的确是可笑的。
只是,米罗不忍心,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视那双眼里的慌乱神色。
“艾伯特少爷。”米罗轻轻鞠了一躬,把头低下来时,他看到了沙织得意的目光,他看到了卡妙脚上锃亮的皮鞋……
见面就是如此吗,卡妙觉得很残酷,不知是现实残酷,或是自己更残酷一些。他捂着嘴跑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屋子。扶着一棵树拼命喘着气。
“卡妙?呵!这不是清高孤傲的卡妙表兄吗?”一个男孩痞痞的声音。卡妙回头看他,认出是某个家族的表弟,似乎几年前见过一面,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只是令人厌烦到连名字都懒得记住了。
男孩子绕到卡妙跟前仔细地打量着,虽然脸色苍白的卡妙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却掩不住生涩之中的清纯气质。男孩肆无忌惮地搂住他的肩膀,“不要在这里发呆,要不要和我去玩?卡妙表兄?”
“不用了,让我独自坐一会儿。”卡妙勉强在他的钳制下动了动身体。
“哼!独自独自!臭屁又清高的家伙!不要以为长得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就真的了不起了!”男孩吃了软钉子,懊恼地用力推他,“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听说艾伯特伯伯的儿子以前叫加百列,而且早就死掉了,为什么后来就出现一个活生生的叫卡妙的人?你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野孩子!”男孩咄咄逼人地用手指着卡妙。
卡妙被推坐到地上,后脑勺撞着树干,昏昏沉沉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脸上的血色褪得更尽。
“怎么啦?不敢说话吗?你一定是个巫师吧,把加百列表兄杀掉然后变成他的模样……嗷!”那孩子充分发挥奇特的想像力,还在那儿满口推论下去,肚子上立刻被狠狠挨了一拳头。他惨叫一声跪到地上,哼哼唧唧地一时间站不起来,就差没飚出眼泪来。
“你……好大的胆子,敢踢我!”
“踢你又怎样!马上向卡妙道歉!”米罗一边吼着一边又在他身上加上几脚,直到揍得那小家伙放声大哭着跑开了。
米罗冲着那个狼狈的身影嘲笑了一下,立刻蹲到卡妙身边。卡妙双臂圈着膝盖坐在地上,目光停留在不知何处,苍白的脸色……
“妙……妙……”米罗忍不住用手圈住他的身体,轻轻地叫他。有一瞬间,他觉得回到了过去,当他们还非常小的时候,总是拥抱在一起,亲昵的叫着对方,什么也不可能分开两人。那些一起携手成长的记忆,一点一滴涌出来,米罗只想把他搂得更紧,“妙妙。”
“卡妙——卡妙——亲爱的你在哪儿?”米罗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正是当时到孤儿院接走卡妙的妇人瑟琳娜·艾伯特夫人。自从那天起,卡妙便成了她最珍视的宝物,曾体会过失去至爱的疼痛,她再不愿意经受一次。因此她的照顾入微几乎出了名,儿子十分钟不在自己的视线内就会焦虑万分。
卡妙有些紧张地转了转头,发现他的母亲就在不远处。再看看近在咫尺的蓝发,勾起无数童年的气息,那样熟悉的拥抱,还有七年不曾听到过的一声“妙妙”。他紧紧闭了闭眼睛,还是推开了米罗。
“妙妙……”米罗沉浸在无限的回忆里,被突然推开只能茫然地无法思考。
卡妙说不出一句话,无声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起身向母亲的方向跑。米罗明白他的决定,再相见也好,他只是从一个孤儿变成一个侍童,而卡妙……永远成了艾伯特家的少爷。
他的手扔然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僵在空中几乎忘了放下来。一切都有些麻木,嘴边还挂着一贯的笑,连脚下的雪都不能让他感到冷,只是,本以为早就愈合的伤口似乎被刀狠狠地割开了。
再次回到祖屋里,宴会还在继续着。只是在一个角落似乎有些不寻常,几个大人围在一起拼命安慰着一个哭得完全没了形象的男孩。撒加眼明手快地一大步冲上来,抓住米罗的手往外拉。
米罗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听到严厉的声音穿透所有噪声传了过来。
“撒加!你想干什么!放开那个野孩子。”蒂曼命令着,她身边的两个人立刻上来一左一右把米罗架了起来,拎到那群人中间。
“就是这个蓝卷毛!妈~你要教训他!”
米罗总算有些弄明白什么事,认出那个满脸眼泪鼻涕的孬种正是刚被他教训的人。虽然两条手臂都被扯得很疼,他还是不屑地笑笑,好笑地看着这个一脸糗样的小鬼却还在撑着面子。
“这成何体统!亚维!你怎么可以允许你家的下人如此胆大妄为?”
亚维老老实实地缩在一边不住地点头,目光凶狠地盯着米罗。直到蒂曼觉得在亲友面前教训够了,才离开哭闹不止的孩子和众人,重新走回人群里。
“米罗!你到底干了什么!我要好好惩罚你!”等蒂曼离开,亚维完全活学活用了她的那一套。
米罗很老实地看着亚维夫人的脸,而余光却准确地落到躲在众人后面的卡妙身上。如果说是为了保护正受欺负的卡妙,也许事情会简单一些。只是,把自己和他扯上关系也许会让卡妙担惊受怕呢。米罗垂下眼睑,有些黯然地想 。
“我觉得他欠揍。”
之后亚维夫人的表情可想而知,围观的众路亲戚的讶异神色也可想而知,只是米罗都没看到,他甩下这句话便跑得无影无踪。
撒加也无所谓,加隆也无所谓,杰昂更是无所谓。他想要离开,他早想独自一个人了。无论去哪里都好,最好去一个没人能看到他流泪的地方。
米罗混乱地想着,从午后一直走到傍晚,踩着深深浅浅的雪地,满目的白都渐渐被昏暗取代了。到底走了多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