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离逢尘世间-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艾!照顾好他,别随便移动他,这种时候摔下来就不得了了!我去找奥沃曼先生帮忙!”艾尔玛甩下这句话,再次提着裙子飞奔而去,甚至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完全被忽略掉了。可怜的她为了孩子们早就顾不得什么叫淑女风范。
直到艾尔玛完全走远,米罗一口气活了过来,大力地拍着小艾,“嘿!又成功了!说真的小艾!你真该好好读个口语强化训练课程。”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嗖地跳下树。
“行了行了,有你在我还用演什么戏码?不过今晚我们的晚餐可就真的泡汤了。艾尔玛夫人一会儿就会带着老花农过来,然后……”
“米——罗——!我发誓今晚你不会有晚餐了!”米罗尖着嗓子学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笑倒在草地上。
“哈哈!好吧!今天是去抓老花农的鸡还是到河里去抓鱼来充饥呢?”小艾提出两个建议。
“当然是抓鱼了。今天的奥沃曼一定会和艾玛窜通好了等着逮我们,笨蛋才会送上门去。”米罗带头站起来朝小河的方向跑,小艾立即也跟了上去。
“也对啊。哎!米罗,为什么你会叫她艾玛?我一直想问。”
“哈哈!我七岁那年告诉她,艾玛是个很可爱的名字,只有美丽温柔的女人才配用。她乐得当即给我和……给我们加了布丁做为餐后甜点呢。”
“哇!七岁?”
“切!其实我只是懒得发中间那个卷舌音,多累人哪!”
两个人一边扯淡一边直扑清洌的小河……
直到夜幕垂到大地尽头,两个人才打着饱嗝满足地回到孤儿院。他们能躲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人能找得到的,所以只管痛痛快快地烤鱼吃。
两人站在大门口各自猛掐一把,调整好小鸡待宰的可怜模样,然后才推门进去。
然而屋内却赫然坐着一位客人,约摸40岁左右,深色的西装刻板而严肃,整张脸找不到一丝柔软。屋内的气氛都被这个黑套装男人弄得很僵。不用说,他应该是来领养孩子的。谁会愿意被这样第一眼就没好感的不近人情的男人收养,孩子们都躲得很远。
艾尔玛夫人看到两个晚归的孩子,碍着客人在场的面子不好发作,只好用眼光狠狠地瞪。嘴里却不失礼仪地柔声说,“杰德先生,这两个就是孤儿院最年长的孩子了。”
被称做杰德的人露出黑帽沿下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两人,米罗觉得那眼神简直剥光了他们的衣服,还用极度挑剔的标准看透了他们每一块骨头。
“很好,艾尔玛修女,就要他吧。”杰德冷酷地说着,将手指向棕发碧眼的男孩。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以为在菜场选小鸡吗?谁会愿意认你这样的人做父亲?”米罗终于激动起来,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不客气地吼。
“米罗!你太无礼了!”艾尔玛厉声阻止他的行为。
“米罗先生,”杰德却非常冷静,完全没有一丝心情起伏,他摘下黑色阔边的帽子放在手里,犀利的目光完全直射入米罗的眼睛里,“你误会了。并不是要收养他,而是杰昂家族的老爷要为他的女儿找一个侍童。”
平静的语气完全震慑了米罗和艾欧里亚。是侍童,而不是被领养,也就是说,仍然将没有父亲和母亲,没有属于自己的家……虽然被领养会面对许多不适,全新的环境和陌生的亲人,然而做为孤儿的命运,那也是他们期待的。
“杰德先生,他叫艾欧里亚,是个乖巧而且勤劳的孩子。”艾尔玛把手搭在小艾的双肩上,勉强将他推到杰德面前。小艾迥迥有神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杰德,初显刚毅的面庞有着全然的不卑不亢。
“等一下!”被撂在一旁的米罗再次插到几人中间,“我要去!让我代替小艾去!”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米罗身上,年纪较小的孩子们都缩在角落小声的吵闹着。
“这不是由你决定的,米罗先生。”仍是那种刻板到毫无感情的语气,最让人懊恼的就是他总用上最无可挑剔的礼仪。
“如果你还是执意带走小艾,就来试试看!明天天亮后就算翻遍整个法国也别想找到我们两个!除非你现在就把我绑起来!否则我发誓我会这样做!”米罗把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说得一字一顿。
杰德终于皱了皱眉,但是很微妙,两人对视了很久的时间,终于他又戴上那顶守孝似的帽子。
“明白了,沙织小姐也许会喜欢这种安排的。艾尔玛修女,麻烦您了。明早我就来接米罗走。”简单的说完几句,他便起身离开了小小的格瑞斯孤儿院。
开门的瞬间吹进来一缕风,确实已经是秋天了,夜风居然带着如此深刻的凉意。米罗定在那儿很久,所有人也都无声地进行着动作。小艾和艾尔玛站在离他不远的后面,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甚至没有上前拍拍他的肩头的勇气。
“艾玛……”米罗回过头来,让大家吃惊的是他竟然在笑,“总算还是被你说中了哦,果然我这样的小孩不会有人要收养……”
又是一个面临分别的夜晚,只是这一次离开的换成了米罗自己。不过反倒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可以留恋的,早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即使艾欧里亚,也是个不必过份担心和牵挂的兄弟。米罗完全坚信,他们两个没有了彼此仍能过得很好,并且永远不被彼此忘记。也许在很久以后,可能久到聋了耳朵瞎了眼睛,他们还能用心灵感应遇到对方,然后无声地叙叙旧。这种可爱的理想真的受用,至少分离变得不那么悲伤,只是他从不敢这样的奢想和另一个人如此再相见。
清晨,还是浓雾未散的时辰,杰德和他那辆黑色吉普车就已经恭候在门口。米罗回头向众人挥手时仍然笑着,灿烂地和平日毫无区别,就像是抽中了大奖要去免费环游欧洲一样。小艾最大力地挥着手,直到车子开远了仍然在喊——“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相见!”
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相见。
米罗窝在副驾驶座上分明地听到了这句话。“呵,艾欧里亚这傻小子。这么不一般的话从你嘴巴里冒了出来,真让我……想笑。”虽然他并不怎么想笑。
他们都没有承诺在何时何地做一次会面,就连通信、保持联络都没有互相客套一下。米罗觉得没有必要——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相见啊。
车颠簸在郊区的土路上,避开了市中心,米罗完全不认识这里的一切,但着实迷上了周围的景致。不同于格瑞斯附近的景色,那里永远只有起伏不定的小山丘,从四周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绿色,他熟悉每一个坡头,从不同的方向可以听出小河水流的急缓,那一毕竟是过于单调的。
而此时映入米罗眼里的是让他应接不暇的美丽,梦幻般的大湖衬着远处青色的山和红色的树,车每行一段路那湖就像是在不断变色似的给人完全不同感觉,或秀丽雅致,或神秘奇幻。邻着湖还有零星的一些别墅,典型的欧式古老设计,远远的点缀着,彰显这一带的土地是属于富人的身份。
“很美的景色对不对?”杰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一直察觉到米罗陶醉在美景之中,虽然这一切都不是杰德的财产,但也莫明的自豪起来。
“的确。”米罗不否认。
“这些都是安达列士家族的土地,包括你将去的杰昂家族的一切也都是安达列士家族的分支而已,或者可以说是远亲。他们的富有和深广的历史是你这样的小子完全无法想像的。甚至可以说你连提及他们的名字都是不配的。”
“呵!”米罗完全不屑地哼了一声,“除非那些人的屁股大到能坐死一头象,否则买这么多的土地根本没有意义。还不是和所有人一样睡半边床吗。对于这样的人居然要恭恭敬敬的,真是有趣啊。”
“安达列士家族是非常了不起的!这无庸质疑,而你的见识浅薄才真的令人发笑。还有你的粗俗言行,在杰昂的大屋里还不收起来的话,会被严厉地惩罚。”
米罗投过去一个拭目以待的眼神,随即继续沉迷在美景之中,这才是他该享受的一切,而不是听一个没有表情的生物说教。
米罗不得不承认,安达列士家族真的非常有钱!他们绕着那个童话一般的森林开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停下来。眼前出现的建筑就像书上所见的皇族宫殿无异,喷水池果然是建在正对大门的地方的,而行道则在两旁,车放慢了速度,像个优雅的绅士般缓缓滑行在行道上。
“杰德,你办事的效率越来越差了。”立在门口的正是杰昂的女主人,一身华贵的舞会打扮,银丝质的披肩搭在她的两臂上。米罗赞叹着她的奢华装束,而她的年轻貌美的确比艾尔玛有风韵许多。只可惜那一脸的戾气完全削损了她的气质。
“现在我要用车。”亚维说着已经钻进车里,几乎没有看一眼米罗。似乎那样都会失了她的身份,可悲的观念使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真正变得有身份。
杰德只好匆匆将米罗送进门,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的郝威恭敬地鞠了一躬。
“先生,就是他,我从巴黎市郊的格瑞斯孤儿院带来的。”
“嗯——。”郝威拖长了鼻音,上下打量着米罗。那样的眼神,八分鄙夷,两分挑剔。看主人没有什么反应。杰德又匆匆地退了下去,门外那辆老式的黑色吉普车又响起了一天未停的噪音。
“你叫什么?”郝威傲慢地扬着胡子,随时要表明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米罗。”
“只是这样?哦对了!孤儿当然没有姓氏,天哪,我从没有遇到过没有姓氏的人,所以你要原谅我。”郝威唱作俱佳地表演着,只用半分钟就描绘完了他嚣张傲慢的嘴脸。
“好的,郝威·杰昂先生,我原谅你,但下次请别这样无知了。”米罗微笑着回答。
郝威一愣,红色和白色交替着出现在他脸上,非常可笑的一幕,米罗愉快地忍着笑。
“米罗!你这个下贱粗俗的孩子,竟敢在我们杰昂家的大厅里如此放肆!你现在的身份是这个家的侍童,你必须要完全认清!”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先生!我这粗俗的小孩吓着了您!不过,难道你还指望孤儿院养大的小子可以高贵到配得上你貌美的千金?”米罗说着的同时故意轻佻地用眼神勾着站在高高楼梯上的沙织。
一个响亮的耳光立刻落到米罗的左脸上,雷厉风行的速度直接把他打到甩了出去。
“下流的杂种!杰德是怎么办事的!来人,给我把这野小子赶出去,永远离开杰昂的范围!”郝威怒吼着,嘴角的胡子都气得抖了起来。
“等一等!父亲。”沙织尖着嗓子从楼梯上一溜跑下来,“留下他,让我来好好管教这野小子。”沙织昂首挺胸地站到米罗身前,完全像是主人看待下人的眼神,再次把米罗上下打量个遍。虽然她的个子只到米罗的胸口,极高的气焰倒是一点不输人。
米罗用舌尖舔着口腔内壁的一丝血腥味,噗地向地上吐了一口。这个很帅气的动作惊得连立在一边的佣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更别说是郝威,他简直想捂住女儿的眼睛,因为这种画面在他眼里简直和□镜头一样糟糕。
他看了眼沙织——所谓的他的主人可笑的表情,再看一眼仍在吹胡子瞪眼睛的郝威,终于满意地又笑起来。
“莉娜!带他去卧房!”郝威怒喝一声便带着沙织转身离开了。米罗看着两人踱着方步的背影,上流社会,哼!
莉娜带着米罗走上楼梯,拐个弯再上一层,然后穿过巨大的长廊,到达尽头。她一伸手指向最靠里的一扇门,“就是这间。”
那其实是个斜顶的阁楼,也许冬天会挺冷,夏天会挺热,因为半朝着天空的窗子是破的。而四壁的颜色已经不能辩认了,露出墙纸的部分也不多,到处堆满了杂物,大概早被人当做储物室之类使用了。
“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会帮你拿换的衣服来。”莉娜是个似乎已被训练得毫无情感可言的女佣,说话的语调简直就像机械人。米罗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非常简朴但很整齐干净,并没有什么不妥。这还是因为艾尔玛说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他才向花农奥沃曼的儿子借了这一套体面的衣服。不过他还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倒真的很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等莉娜出去了,米罗站到歪斜的窗子底下,虽然造型很古怪,积得很厚的灰尘也全无情调可言,但开心不需要特定的模式。至少这是他14岁人生的第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用再和一群说着梦话磨着牙的小家伙挤在一间房里睡了。要是用艾尔玛的语气来说,那可真是没有个人隐私呢。当然,米罗没什么个人隐私可言,如果记忆中那些浅蓝色的信笺可以算的话,那就是唯一的,只是那些只需用心收藏就行了。
窗外的天,仍然是蓝的,就像他的头发,跳动的湛蓝无限美好。虽然他离开了一个不算家的地方,到达了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屋檐下,但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悲哀。
米罗仰着脸冲飘过头顶的云笑。
“再见了,我的故乡。”
天使野兽
米罗躺在杰昂豪宅的后花园里,茂密的草丛完全把他隐藏了起来。曾经无数次逃避艾尔玛的文学课程,对于这种程度的躲藏游戏早已是驾轻就熟了。沙织还在挫败地吼着他的名字,米罗几乎能想像那张被高傲蹂躏得多么难看的脸,带着杀父之仇似的气恼到处跳脚。这就是所谓的淑女?米罗吐了吐舌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