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离逢尘世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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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说!在圣玛莉安娜学院里我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就请你们去石牢好好反省!”
石牢。
这是名副其实的学生监狱,许多有名望的学院都设有这样的地方,用于最严厉的惩罚以示学生应恪守的规条。不同于一般的学生反省室,这里除了潮湿和黑暗,完全看不出是为贵族提供的住所。即使肉体上的折磨不至于击溃囚禁者,精神上的耻辱也足以让他们感到绝望。
米罗和卡妙被分别关进了两间石牢,两人都只是沉默地走进这暗无天日的石穴,那是一种嘲讽的态度,因为这被监禁的理由如此可笑。
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米罗才看清石牢的样子,角落里有一大块平整的石头,看来那就算是床了。边上放着一盏不可能会亮的油灯,还有一个放着半块干面包的盘子。周围没有任何光线能从石缝里透进来,足见石牢的坚固程度。
“呵!妙妙!这回就算是我,也逃不出去了。”米罗对着空旷的石壁大声说,一遍遍的回音撞击在黑色的空气里,这就是没有自由的滋味。
卡妙靠着墙坐下来,他知道那堵墙的后面就是米罗,这样想着反而觉得在这种无人的黑暗里很安全。他可以想像米罗正在身边,世界只有两人,所以让人安心。这样就不用理会修女们嫌恶的眼神,更不用理会贵贱的身世。
“米罗!米罗!你在里面吗?米罗!你怎么样了?”石牢外隐隐透进来一丝声音,米罗贴到墙上努力地听,总算听清是加隆的声音。从语气和语速上可以判断加隆正在对那堵墙拳打脚踢。
“加隆,你冷静一点,这样没有用的。”沙加无力地在边上劝说着,担心地看着他捶打石壁的双手渐渐渗出血来,“这里是传说中的石牢,没办法救他出来的。”
“该死的老女人!米罗你给我听好!在里面不许死!”加隆又一记重拳落在墙上,冰冷的石头纹丝不动,冷冷地面对加隆的控诉。
加隆,还来不及向他说声对不起,可惜再没机会说了。米罗想着,愧疚地靠在墙上,回想着雨夜里加隆最后的话。
“如果没有卡妙,你也不会爱上我吧。”
“……。”
“米罗……我只要你幸福。所以,这场雨结束后你就去找他吧,不要有任何顾及。要相信我的放手是因为我要你幸福,因为我爱你。我一直会这样做,只要你幸福。”
“……。”
“只要你幸福。”
居然会白痴到以为是加隆干了那些事,居然怀疑那样的加隆!米罗自嘲地对自己笑,真是全法国最无情的傻瓜啊。
“老女人!”加隆一脚踹开院长室洁门的大理石门,径直冲到古尼修女面前,“把他们两个放了!他们犯了什么法必须关进牢里?”
“安达列士先生,”古尼修女不动声色地摘下挂在脸上的眼镜,那张食古不化的脸上依然找不到一丝愠怒的表情,“虽然你是法国安达列士家族的嫡系少爷,但用这样毫无教养的口气说话,我仍然可以把你赶出学校!”
“是吗?怎么不把我关进石牢试试?”加隆挑衅地盯着古尼修女,“是不是要我在你这间所谓威严的办公室里点破真相?”
“安达列士先生!请你住嘴!你已经够无礼了,请你立刻出去。”
“如果站在这里顶撞你的是米罗,他可能早被你关进石牢十次了吧!”加隆继续不依不饶地讽刺着。
“安达列士先生!”
“可是对我就一脸谦卑,为什么?就因为安达列士家族每年都巨额资助着你这间破学校!你得罪不起!”
“够了!”
“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高贵上流的真面目!一群虚伪的毫无王法的老家伙!”
“住口!”
“住口?你现在除了像街上任何一个妇女一样对我吼叫,还能对我做些什么?在权势和钱的压力下你还能高贵得起来吗?”
“加陇安达列士!你!”
“如果不想我把刚才的话在校园里重复一遍的话,立刻放掉米罗和卡妙!”
“你!居然威胁我?”
“是的,修女,即然你做得狠,我可以陪你玩得更狠!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感谢自己生在安达列士家。”加隆用力将手掌撑在桌案上,威胁地靠近古尼修女,“我说最后一遍,放!人!”
“放了他们可以,但是……”
石牢里居然露出一丝光亮。就在卡妙以为自己就快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时候,那扇厚重的大门打开了。无法适应光线的卡妙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莫名其妙地流出泪来。
“艾伯特先生,你可以回房间了。”负责监管的修女机械化地交待。
“米罗呢?”卡妙站起来,觉得这样的结果让人错愕。
“他也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卡妙摸不着头脑,但至少能确定他们又重获自由了。沙加担心地等在门外,看见卡妙完好无损地出来,脸上还带着笑,终于松了口气。
“卡妙!没事吧?”
“沙加?我看有事的是你吧?”卡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子,疲惫和略显零乱的衣服使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卡妙还不知道自己被囚禁的两天两夜,沙加一直坐在石牢外默默地守着,默默地,一如他一直以来选择的方式。
“先回房去休息吧。”沙加扶着虚弱的卡妙,“身体刚恢复却又被关进石牢,整天把自己弄得那么惨,为什么我非要和这么倒霉的人同房,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摊上你这样的室友,为什么……”
卡妙一路听着沙加的罗嗦,仿佛有种久违的平静温暖着自己。也许哪一天,该好好对他说声谢谢。
米罗的房间,空荡荡地蒙着一层薄灰,只有蓝色的信封躺在桌上,它正等待着某个人来开启它。
古尼修女的条件很简单,为了学校的影响和风纪的贯彻,其中一人必须退学。这一次,无论加隆如何威胁都无济于事。离开院长室的加隆,看到枝头忽然振翅的鸟儿,了然地笑了。果然这个世界无法束缚住米罗自由的天性,也许是上天早已注定了他将展翅的这一天吧。
卡妙抚摩着那只蓝色的信封,淡淡地留下了米罗的味道。
妙妙:
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经历分离实在让我难以承受。我不想再看到
你茫然失措的眼神,所以原谅我用一封信作为暂别。虽然退学是作为古
尼修女的条件,但这并不是妥协。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我,离开反而让
我感到高兴。唯一不想离开的只有你而已,可是妙妙,你要留下来,不
要让人认为你会轻易逃开。你是艾伯特家族的一员,幸福和磨练都应该
相同地承担。那是做为一个孤儿无法享受的责任,是漂泊的人无法体会
的另一种幸福。我不要你草率地陪我流浪,我要你带着自信从这里毕业,
等着我回来。妙妙,我会回来见你,绝不会让你孤独一生。
这一次的分离不会孤独,因为我们可以拥有重逢的理想。记住我的
这双眼睛,禁忌的石青色,是只为你而存在的标记。
卡妙,只要生存着,就一定会再相见。
米罗
“如果你也跟着退学,就辜负米罗了。”不知何时加隆出现在米罗的房间外,看着卡妙轻颤的背影。
“米罗……”卡妙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了?”
“……。”
“什么时候?”
“……卡妙……”
“什么时候走的?!”卡妙猛然回头,双手死死抓着加隆的肩膀,让人难以相信那是卡妙的力量。
“零……零晨……他不希望我们送他……”
没听加隆说完,卡妙飞快地擦身而过,他不要这样的结果,无论是什么理由,他只是不要这种结局。就算是流浪,两个人本来就该在一起。卡妙冲出学生公寓,第一次卷起袖子翻出高墙,跳上街边的马车直奔港口。
马车的银铃激烈地跳动着,在清晨浓雾的街道上发出格外清脆的声响。卡妙听着刮过耳边的风声,听着啪啪的挥鞭声,听着自己狂燥的心跳声。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留住些什么,想忠于自己的感情。
“车夫!请快一点!请再快一点!”马鞭不断挥舞在卡妙的眼前,有一丝模糊,一丝不真实,马车就这样冲破浓雾疾驰着,卡妙觉得快乐,非常心焦却觉得那竟是一种自由自在地追求。
无人的港口。
送行的人们早已散尽,地上留下散落的花束和彩带,显得更加寂寥。远远地还能看到起航的客轮,还能听到起航的气笛,然而卡妙伸出手,重叠在掌心的却只有那小小的远去的船影。
“年轻人,不用太执着眼前。这一次的分别,正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人世间的离逢不过是场让人坚强的游戏,你的人生,你的际遇还远远没到终点。”车夫靠在他那匹精疲力竭的马儿身上,拿出随声的烟斗为自己点上烟。
卡妙回过头,看见老人刻满沧桑的脸。
分别不过是人生的历炼,而不是终点。卡妙看着海面,客轮越驶越远,金色的阳光正努力穿透浓雾,将自己的灿烂献给那片美丽的蓝色。海风舞着石青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卡妙潮湿的脸颊上。这样的动人,正是米罗所爱的那个卡妙。海天交接的地方,卡妙仿佛看到了米罗蔚蓝色的笑容。
卡妙,我永远在你身边,在你眼前。
卡妙,只要生存着,就一定能再相见。
丰羽欲翔
纽约的冬天比巴黎寒冷。
米罗提着很少的行李站在百老汇的街角,看着那些身穿低胸裘皮大衣、挽着高贵发髻的女人们匆匆擦肩而过。他的脑中只留下深深的迷惑。究竟是什么牵引他来到如此陌生的国度,面对陌生的人们和陌生的未来。米罗拿出口袋里的木片看了看,那是在某个不真实的午后,渡轮上的男子留下的。那充满魅力的姿态和言语一直困扰着米罗,像个难以遗忘的梦般催促他寻找答案。
天渐渐暗下来,已经接近黄昏时竟然下起了雪。人们裹紧身上的大衣快步赶着路,脸上除了冻得麻木的神情外,再也没有什么可形容的。
米罗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身后的豪宅便是木片上的地址。就这样坐着一整天,等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等的人出现。米罗圈起手指放在眼前,看着每个走进自己视线的人们,像走上一个狭小的舞台般,虽然只停留一秒却也十分精彩。
“小乡巴佬!你已经在这儿坐了一整天了,不要妨碍了我们,快走快走!”一个类似管理员的老头走向米罗,嘴里叼着烟斗横着堵在他面前,一脸打发乞丐的神情。
米罗扭着僵硬的脖子转头看了他一眼,再支着酸痛的腰站起来,在原地跳了两下,这才发现身体早因寒冷而发麻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老头见怪不怪地看在眼里,别开脸故意大声嘀咕着,“像你这样疯狂的戏迷我见得多了!不要装可怜,赶快走否则我要叫警察了。”
“老头,首先我不是什么戏迷;其次我坐的不是你家地毯,警察也管不着。”米罗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继续专心地活动着胳膊,拍着头发上细碎的雪花。
“你这个小乡巴佬!我是这里资格最老的看门人,那些个名演员大人物见了我都微笑点头,你敢跟我撒野?我说要赶你走你就得给我乖乖地躲远,这里是百老汇,是上流人待的地方,可不是你那些摸鱼种地的乡下。”老头说着抄起手边的铲雪铁锹往米罗身上戳。
米罗一边躲闪着一边假装苦恼地挠着头发,嘴里念念有词,“看你一副老得发臭的样子,居然这么大火气,下雪天可真适合你,哎哟!”话还没说完,米罗已经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身后的马车。
老头兴灾乐祸地扯出一抹笑,但嘴里不敢再发出声音,恭恭敬敬地盯着马车。同样的,米罗也盯着那辆马车。眼前这辆交通工具,的确是少见的拉风。车窗及后座的顶篷都被镶上了耀眼的金边,刻着繁琐的花纹,两匹并驾的高头大马也同样威风凛凛。让人不禁猜想坐在里面的会是何许人物。
在老头和米罗的注目礼下,车门开了,走下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那人全身上下几乎都被厚重的天鹅绒斗篷包裹着,看不见脸,只看到露出一角的衣服下摆,华丽的深红色加上闪亮的金饰点缀,映衬着白色的雪花,不难想像如此美艳的场面。
“什么事?老杰克。”华贵的斗篷男人问老头,他的声音从斗篷中透了出来,融进寒冷的空气里,相同的冰冷。
“没什么大事,希望不要惊动您,阿布罗狄先生。这个乡巴……这个男孩在您的公寓门口坐了一整天,我怕他妨碍了您,所以正要打发他离开。”老杰克尽量挑着敬语回答他。
“又是戏迷吗?让他离开,我对你说过不希望在私人住所前再次被人打扰。”被老头称作阿布罗狄的斗篷男人冷哼了一声,快速推开铁门往里面走去。
老头立刻如获圣旨般扯起米罗的手臂准备强行把他拖走。贵族马车加上华丽的衣着加上冷傲的声音加上藏在阴影下的脸,一切都让米罗好奇极了。而现在他的不可一世,却又让米罗气得发抖。
“阿布罗狄先生!”米罗没用多大力气就挣脱了老杰克的钳制,大声对着铁门后面的背影喊,“你凭什么可以随便赶人走,凭什么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是什么愚蠢的戏迷?”
“你是说你不是戏迷?”阿布罗狄着实一愣,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米罗。
“废话!我根本不知道那家伙是干嘛的!我只是来找他。”米罗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木片,“我想他可能住在这里。”
阿布罗狄接过木片,看到上面用上好的墨水写着一排漂亮的流体字:Death Mask; Broadway 624#; New York。
“找迪斯?”阿布看看木片,再看看米罗。突然凑到米罗眼前,露出斗篷里的脸,盯着理直气壮的米罗看了很久。终于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他……欠你钱了?”
“啊?”米罗尴尬地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不是……这样的……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