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离逢尘世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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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卡妙进了房间,冰河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还不太敢相信眼前的就是卡妙,那有着一头石青色长发的男子,有着冰冷的表情,孤寂的背影,和温柔的抚触。冰河发着呆的同时,卡妙终于也看到了他,露出了一个更深的笑容。
“冰河?”卡妙轻轻地叫他。
最简单的问候,平凡不奇的叫了他的名字。却让冰河有千言万语的思念都无从说起。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正是像梦一样存在在脑海里的卡妙吗?
冰河带着卡妙走到一棵树下,三下两下地爬了上去,卡妙也二话不说跟着爬到树上。两人肩并着肩坐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习惯性地持续着沉默。
“从这里看风景很漂亮。”冰河说。
卡妙放眼望向远处,没有回应他的话但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啊,他当然知道。这棵高大的梨树不知被他和米罗爬过多少次,这高处的风景不知被他在心里温习过多少遍。
“……,卡妙,你好像变了。”
“也许吧。”卡妙不否认地点点头,“当我总算下定决心要弥补以前的过错时,我觉得轻松了很多。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我以前走过的路,和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对将来的希望。我虽然算不上越挫越勇的男子汉,但至少决心对一生做过的事情负上全责。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也是为了自己才要做的事。”
冰河静静地听着,他还不能完全明白卡妙说的话,但却由衷地祝福他的决定。他隐约能明白一个人开始正视自己的那份喜悦,看到卡妙柔和的侧脸他就明白了。
人们说,不要相信流言,因为那样不真实的东西总会令人失望。就像没有到过巴黎的人,总在幻想她有多么美丽浪漫。而在米罗的眼里,踏入巴黎的瞬间所看到的,空气是灰色的,心情是灰色的。就像天边的云压得那么低,无力的心跳也同样重得让人无法喘息。这是他生长的地方,被爱的地方,受伤害的地方。有着一切曾被他竭力遗忘却始终不能磨灭的回忆。
“米罗,怎么了?”拎着行李的加隆腾不出手来,只好用肩头撞了撞他。
“唔,没事。只是回到巴黎难免又想起很多事情。”米罗老实地回答。
“至少你愿意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不是去逃避,说明你已经开始习惯了现实,不是吗?”加隆鼓励地对他笑笑。
“我想回孤儿院住……”米罗突然说。
“什么?你不打算和我回家去?”加隆惊讶地盯着他的脸,发现米罗并不是在开玩笑。
米罗苦笑,“家?我的确很想回家啊。”
“米罗!你可以丢弃安达列士这个姓氏,可以恨这个身份,可以恨这个没有亲人的家,但你该去见见撒加。”加隆正色道。
“……。”长久的沉默后,米罗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的确很恨安达列士这四个字,恨自己的身份,正是这种无谓的身份害死了撒加。但撒加是无辜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罪。
当两人回到安达列士的祖屋,迎接他们的却并不是一贯的安静沉闷,而是艾伯特夫人有些失礼地“拥抱”。
“米罗,米罗!卡妙和你在一起吗?你见到他了吗?天哪,为什么你和加隆都回来了,他却还是没回来?”瑟琳娜激动地抓着米罗的双肩摇撼着,目光还不愿放弃地盯着大门。但除了米罗和加隆以及接他们的司机外,再没有人进来。
“艾……瑟琳娜阿姨,别激动。卡妙出了什么事?”米罗惊讶地反握住她的双手,尽量让这个情绪失控的女人平静下来。
“卡妙失踪了,桑恩去接他却没见到,我以为……他临时改变主意会和你一起回来……结果……”瑟琳娜绝望地倒向身后的沙发,憔悴的脸上仍旧挂满了泪水。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桑恩只好当做毫不知情,跟着他的女主人一起着急。
“他不是前天一早就坐船回来了吗?”加隆跟着疑惑的说,却只换来瑟琳娜更加痛苦的低吟。
“是不是该报警?一直等着不是办法。”不知是谁提议。米罗和加隆这才发现,一向空旷的客厅现在挤满了亲戚。
“不!这会引起很大的舆论,家族不能传出被绑架之类的大新闻。”
绑架二字无情地震碎了女人的心,他不顾一切地向外冲,毫无形象地哭泣着念叨卡妙的名字。
“卡妙!卡妙!我亲爱的孩子,我不能接受第二次失去你!”
幸好悲哀的气氛让在场的众人无暇考虑这句哭诉的含义。
米罗把一切看在眼里,这样的母爱令他酸楚,却让他突然有些明白卡妙的处境。一个可以活在溺爱中的孩子,凭什么不愿意放弃曾经没有温暖的记忆呢。
“瑟琳娜阿姨!冷静一些!让我去找找!”米罗以最快的速度拦到她身前,意味深长地递给她一个眼神,“希望他在那里。”他低低地说,像是对她,更像是对自己。
一屋子的人都不明就里地望着米罗跑远的背影,除了瑟琳娜。她终于安静了一些,梦呓般地呢喃,“那……那里吗?我竟然没有想到……”
“卡妙!”没等马车停稳米罗就跳了下来,直冲着小教堂大喊。
“米罗?你怎么……”艾尔玛打开门,来不及看清米罗的脸就感到他一阵风似地刮进屋里。
“艾玛!卡妙呢?你来了这里对不对?卡妙!你出来!”米罗仍然满屋子搜索着,大声喊着,看得出来他很气愤,但更多的是急迫和紧张。
“他在他在,你怎么了?他和冰河去了山坡上面……”没等艾尔玛把话说完,米罗又像台风过境似的飞速擦出门去。
五月的美丽景色米罗都来不急欣赏,心急火燎地一口气跑上山丘,卡妙就坐在树下。
“卡妙!你这混蛋!”不等卡妙反应过来,米罗拎起他的衣领帮他站了起来,又毫不迟疑地揍上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卡妙的小腹部。
“你疯了吗?米罗!”冰河惊恐地大吼一声,急忙扶住差点摔倒的卡妙。
“马上跟我回去!不要忘了哪里才是你的家!你知道你的母亲有多担心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挥霍一个母亲的爱!卡妙!可不可以不要一再的对人这样无情?”
家、挥霍、无情……
每一个字都比腹部传来的疼痛更让他感到晕眩。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追寻着希望而来,而最终等到的答案吗?
“你在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卡妙!他的家就是这里,他愿意回来这里,你这样对人出手,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卡妙!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无情?”冰河理直气壮地挡到他面前大吼起来,激动地浑身发抖。
“冰河……”卡妙扯了扯冰河,把他拉到自己身后,让自己和米罗面对面站着,“米罗说的是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我该回家去了,再见,冰河。”
有一瞬间,三个人都觉得二月的寒流又回来了。
“艾尔玛夫人……我真的不明白……”冰河靠在窗边,困惑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怎么了?我的孩子。”冰河一向很少言语,虽然她明白这个孩子的心里装满对人生一切的疑惑,但他从来不会轻易问出口。
“为什么你说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米罗曾经在我面前侮辱卡妙,用很犀利的语言中伤他,还扔了我最宝贵的……而这一次才刚见到面他居然就打了卡妙一顿!”
艾尔玛但笑不语,虽然她也无法解释这些事,但她坚信她的这两个孩子,永远有着牵扯不尽的情意。那样独特的灵犀一线,旁人又怎能猜透。
马车里的空气沉闷地让人窒息,米罗紧绷着脸不发一言。直到马车驶进安达列士的土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那片神奇的大湖。不断变换着奇特的颜色,像梦境一样不可思议。曾经触动两颗小小的心灵,也曾经都一心想着要和对方一起来这里,一起享受梦境。而今愿望终究实现了,却只是让两人徒增惆怅。
米罗叫车夫停下来,自己跳下马车。
“米罗?”
“我想你的父母现在应该都在自己家里等着你了,他们应该不会傻到留在祖屋里解释为什么我们一起出现这种无聊问题吧。”米罗一边关上车门,一边向车夫挥挥手示意他继续上路。
“那你要怎么回去?”卡妙伸出头向后面喊,但声音很快散在风里。
“我吗?散步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重要的回忆啊。”米罗把手插在裤袋里,唇边勾起一丝惬意的笑。
过去的情节还在不断地涌现,河边有蓝色的幻像,有牵着白马的王子,有温柔的交谈,有午后令汗水挥散的风……米罗只能一再地用微笑承受。
撒加,我回来了,还是很想念你,但似乎不再痛了。
逆风五月
“回来了?”加隆合上装模作样摊在面前的书,装作不太在意地仔细盯着米罗。
“唔。”米罗踱进客厅,客厅里已经恢复了死寂的气氛。
“以为你假借找卡妙的理由,直接溜回孤儿院了呢。”加隆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语气里掩不住地有些开心。
“我迷路了,顺着湖走只好回来这里啊。”米罗尽量顽皮地开了个笨玩笑。加隆和他一样明白,面对这片昔日的景象难免有些恍惚。
“对了,本来30号我只希望和你两个人一起,还有撒加……可奶奶居然不经我同意就邀请了很多兄弟姐妹来参加什么派对。”加隆愤怒地提到了这件事。
“她一定没请我吧?”米罗倒是仍然平静地笑笑,“看来那晚只有我有空去陪撒加了,你负责帮我偷瓶酒出来,让我和撒加喝个痛快。”
“说什么傻话!要逃我们一起逃!要留也一起留,你想丢我一个人应付这么可怕的场面?奶奶居然连沙织都请了!”
“她摆明了让我难堪,让我自动离席吧?我看我还是去墓园的好。”
加隆皱着一张脸无力地摇头,“我真感谢学校里实行男女分开的管理制度,至少一年里起码有九个月不用看到那丫头跋扈傲慢的脸。”
米罗跟着无奈地耸耸肩表示绝对赞同。
人们总是乐于淡忘悲伤,只要眼前有惬意和快乐做伴。有了身份和地位的人,整日思考着怎样展示自己的资本,就算是一场本不该隆重的生日派对。满场的亲戚搞得加隆头晕目眩,而米罗果然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其实在这样的夜晚,他和米罗都一样,只希望安静地度过,因为这一夜并不属于快乐。
不远处的一堆人发出尖叫和嬉闹声,加隆皱着眉往那个方向看。沙织正在滔滔不绝地夸赞她的侍童,而那侍童就像个小丑一样点着头,任人嬉笑指点。
“加隆。”一个声音在加隆身后响起,是和整个气氛极不相衬的安静低调。
“哦,卡妙?”声音的主人正是卡妙。加隆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这个表弟很少主动向人打招呼,他总喜欢一个人闷闷地待在角落里。所以才让人觉得他冷漠而难以相处。
“这里好吵。”卡妙不悦地扫视着整个客厅,漫不经心地搭着话。虽话对今晚的男主人发出这么不礼貌的抱怨,但他自己反而并不觉得不妥。幸好加隆也是,他表示同意地耸耸肩。
“到外面聊聊吗?”加隆提议。卡妙犹豫着却也觉得没什么可推辞的,轻轻点了点头就跟着加隆逃离了噪杂的派对。
屋外终于安静很多,露天的长廊和石柱边都装饰了美丽的蜡烛,两人仿佛突然逃离了地狱置身幻境。五月的夜风吹得人很是舒服,加隆和卡妙都没来由地长长叹了一声。
“原来你也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卡妙侧头看他。
“嗯,从小就被安排好了的,不喜欢也要适应。”加隆无所谓地摊了摊掌心。
“……。”
“陪我去个地方。”加隆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拿出一瓶香槟,朝卡妙神秘地笑笑。趁他还没反映过来就被拉着跑了起来。
撒加安睡在祖屋后花园的一处墓园里,夜色深寂没有一丝生气可言。虽然今夜也是他的生日,但没有人会为死去的人献一杯酒,甚至停留片刻。
离开久了,就不值得被人记起。
米罗一早就溜出喧哗的大厅,很没义气地扔下加隆独自来到这里。墓地非常干净,显然每天都有人精心打扫。撒加的周围安息着的应该都是他的祖辈,他无疑是最年轻的……
米罗抚过周围每一寸土地,恋恋不舍地靠着石碑坐下来,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后背传遍他的全身。寒冷的悲凉让他不能自已地想到过去,每一点每一滴静静地回忆。
他还记得穆曾经摇着头叹息,这么年轻,就离开了。
“撒加,这里真冷……”
回答他的只是无声。
“撒加,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一定很寂寞。”
依然无声。
“撒加,你欠我的……该怎么还给我呢。”米罗用双唇亲吻着石碑,痛苦地喃喃自语。
而这一切却被刚到的加隆和卡妙看在了眼里。卡妙的诧异就像加隆的怜惜一样刹那间在心里翻滚起来。
“米罗!别这样!”加隆冲过去搂住他的身体,让米罗在自己怀里无声地颤抖着。
“加隆?你总算逃出来了?”米罗靠在他的臂弯里流着泪苦笑起来。
“该死的!真不该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我没事。”米罗很快逃开加隆的怀抱,余光还是不自觉地扫到一旁的卡妙,“卡妙?!”
“他也是受不了地狱式派对的其中一员,在撒加面前就别再闹脾气了好吗?”看见卡妙眼里的一丝无措,加隆只好尽量温柔地劝慰他。
米罗有些不太自在地别开脸,让目光停尽量留在碑石上。
“米罗……”卡妙轻轻地叫他。
“……。”
“谢谢你。”
“闭嘴!”米罗紧张地瞄了一眼加隆,后者盯着碑文似乎并没太在意卡妙的话。
“你在生我的气,我明白。”卡妙不顾他的制止接着说。
“好了别说了!”米罗警告似地瞪他。
“喂,你们在耍什么花腔。卡妙,你不用理他,小孩子喜欢闹别扭。他并不是生你的气,今天这样的日子难免让他难受,他只是在牵怒。”不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