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之小哥的面包by山土天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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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把吴邪扣在手臂上的手扯开,然后推了他一下对黑眼镜郑重地说,“带他走。”
他从始至终都没看吴邪一眼,吴邪忽然想笑,就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一样。
黑眼镜还在拽他,他看了黑眼镜一眼,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天边忽然炸出一个响雷,黑眼镜心里一颤,松了手。
黑眼镜一放手,吴邪重新蹲坐在小哥面前,盯着他的脸,咬了咬下唇,认真地,像是对某些事做一个了断一样,缓缓开口:
“小哥,这问题我这辈子问你最后一遍,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小哥转过脸,看着吴邪,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眼睛里是空洞的,焦点不知道有没有落在他的脸上。
接着,吴邪看到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吴邪真的彻底明白,小哥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他没有想要让两人成为同一个世界的人。
吴邪慢慢站起来,笑了笑,笑得很难看。
黑眼镜又来拖他。
周围忽然暴动起来,枪响连城一片,昏暗的傍晚,不远处火光闪闪,黑眼镜大力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警告,“小三爷,再不走,可要进局子了!”
吴邪僵硬着双腿,他该往哪里走呢?如果他现在选择留下来,是不是就能成为跟小哥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话不就是这样说的?——山不向你走来,你向山走去。
那么……他真的要这样选择吗?
小哥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直接给了他一条远离自己的路,“快点带他走!”
吴邪浑身一震,明白了,山根本不让你向他走过去。
黑眼镜来拖他,周围的枪声更加密集,吴邪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拉着,绕到大楼后面。
胖子像个永远忠贞的后援者,居然把车开了过来正在等他们。
上车前,吴邪看到雨幕里隐约有个人在朝这边奔跑过来,不停地挥手,雨太大,看不清身影。
胖子正要开车,吴邪拦住他,看着那个奋力奔过来的身影说,“等一下!”
他潜意识里其实是希望小哥能过来吧。
可,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吴邪认清的时候,吓了一跳,那是他三叔!
吴三省身后还跟着一批人,似乎一直在追着他,模糊不清的叫喊声传过来,“不许跑!再跑就开枪了!”
吴邪急得远远朝三叔伸出手。
吴三省完全当身后的声音不存在,吴邪伸出来的手像救命稻草一样,眼看着马上要奔至车前,吴邪奋力往前够了够手臂,马上要和吴三省的手握上。
在接触的前一秒,吴三省却忽然拍了一下吴邪的手,重重拍开了他,他看着吴邪突然急切地开口,“远离张起灵!”
身后忽然想起一片枪声,吴三省轰然倒地。
吴邪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同一时间,黑眼镜把他拉进了车厢里,猛地关上车门,然后胖子猛地把车开了出去。
☆、第 40 章
吴邪是被黑眼镜押回他的餐馆的。从车里踏下来,看到店门口的一刹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盟从店里冲出来,腿拄着拐杖,胳膊上也打着石膏,一看到吴邪料理机想起了自己在吴三省那里遭到了非人对待,几乎要哭出来,大叫着,“老板,您可回来啦!您再不回来我都要死了!”
吴邪这时候有点儿像丢了魂儿,看着王盟,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了?”
王盟显然没料到自己老板会是这副面貌回来,不过想想吴三省对他自己都是那么凶的样子,也知道吴邪这次出去恐怕是惹了不小的麻烦,他又瞄到吴邪身后站着的黑眼镜和胖子,两人像恶鬼煞神,正盯着他。
王盟没看到小哥,没有眼色地伸着脖子问吴邪,“小哥怎么没回来?”
吴邪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王盟赶紧缩回脖子,什么也不敢问了。
黑眼镜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然后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小三爷安全到家,所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小三爷,好好享受你的生活,以后不要再掺和到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了。”
听到这话,吴邪忽然特别生气,好像是他自己愿意掺和进来的一样,从一开始他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人家说结束就结束了,他连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而且关于那个人,还有那么多事情都没搞明白,现在莫名其妙还被人说不要掺和,要是可以,他娘的,有本事告诉他他掺和什么了!
“黑瞎子!”吴邪怒吼,“我掺和进什么了我?是你们莫名其妙地跑来跟我说小哥杀了霍玲,现在我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你们就告诉我事情结束了,你们是不是都耍着我玩?!好玩吗?啊?!”
黑眼镜看着近乎暴跳如雷的吴邪,慢慢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胖子看不下去了,一把揽过吴邪的脖子说,“天真,胖爷是看你人真不错,才提醒你,你跟我们都不是一路人,你现在的生活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你看厉害如小哥使劲了手段,最后也不过是这样的结局……”
胖子话说了一半,黑眼镜突然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打断了他,然后笑着对吴邪说,“小三爷,好好过你的日子!”说着挥了挥手,“我们先走了,再也不见哈,小三爷!”
他说完,勾着胖子的脖子就转身上车,吴邪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真的有种永别的感觉,再车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冲到车边上,紧紧扒着车窗不让它关上,瞪着眼睛看着里面的黑眼镜,“如果……”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我要见小哥,我可以去哪里找他?”
黑眼镜掐断了自己的烟,丢出车窗外,然后抬着眼皮看着吴邪淡淡地说,“他不会想见你的。”
吴邪愣住,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你说什么?”
“他不会见你。”黑眼镜盯着吴邪,一字一顿地说。
或许是吴邪脸上的表情让胖子于心不忍,胖子终于爆发,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嚷道,“天真,你跟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你就把这次事情当成噩梦,梦醒了就啥都没了,你从来不认识我们!”
“胖子!”吴邪扭头看着胖子,也许是知道从黑眼镜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他只好能期盼着从胖子这里得到点什么消息,“我可以去哪里找小哥?”
胖子摇头,显然也对吴邪无奈了,看了他两眼后叹着气发动车子,黑眼镜慢慢把车窗摇上,吴邪紧紧盼着车窗,手指夹在车窗和车门之间,几乎要夹断,疼痛锥心刺骨,可他就是不拿开,他以为他这样就能阻止这两个人的离开。
黑眼镜无奈,慢慢放下车窗,吴邪一激动,以为他们终于愿意告诉他点什么,立即凑上去。
车子却在他放开的一瞬间,像箭一样冲出去。
他们最终还是绝尘而去。吴邪看着远去的车,终于觉得,他和小哥彻底成为最开始的状态,两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王盟站在他身后,轻轻地喊,“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开张?”
吴邪笑了笑,是啊,他还要开张呢,他们不是希望他要回到自己的生活吗,他一定会回去的很好,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脑子里幻想的而已。
小哥,也只是他寂寞了,横空想象出来的一个人而已。
吴邪看了会儿远方,转身进了餐馆。
王盟学着他,也看了会儿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不出来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吴邪的怒吼声,“王盟!你还想不想干了?!这菜都发霉了!”
日子又回来了,真好啊!王盟仰天长叹了一声,还是只有自己跟老板的生活最舒服了。
王盟转身进了餐馆,看到吴邪蹲着缩在角落里,他跛着脚冲过去扶他,紧张地问,“老板,你怎么了?”
可吴邪一直蹲在角落里,怎么都不起来,王盟急了,连手臂上的伤也顾不了了,忍着疼用两只胳膊顶吴邪。
拉了很久,吴邪终于抬起头,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看着王盟说,“王盟,我累了,你让我歇会儿。”
王盟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儿像那个小哥。
吴邪蹲在那个角落里,一直到餐馆打烊,站起来的时候可能因为脚麻了,居然摔在地上,十分狼狈。王盟指着他笑了好一阵子,他坐在地上也仰着头傻笑。餐馆一个客人都没来,王盟觉得这才是他们的生活,之前那种人声鼎沸根本不适合他和老板。
日子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吴邪在一张报纸上发现了关于吴三省的新闻。
介绍的是人民警察如何联手策反人员英勇缉拿大毒枭。报纸上那位英雄警察胸口上戴了一朵大红花,笑靥如花,旁边写着一个名字:解雨臣。这个警察长得还真是帅。
吴邪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可是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就不想了,很多东西他都懒得想了。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期间,吴邪他老爸让他回家参加一个葬礼。这个葬礼死的人不怎么好意思对外张扬,只有自家人知道,吴邪当然知道是谁。
吴一穷看上去精神十分不好,吴邪看到老头子第一眼就觉得心里很难过,不管三叔做了什么,他们都是亲兄弟。
吴三省最终被葬在吴邪爷爷的身旁,吴家祖坟里。葬礼结束后,吴邪一个人沿着吴家祠堂乱逛,老头子和老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开始在催他结婚了,吴邪心想,是时候需要交个女朋友了。
他走到一个池塘边上,看着一池塘的水发呆,忽然从池塘水面上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吴邪大惊,抬头一看,居然是潘子。
潘子脸上尽是沉痛的表情,吴邪知道他对三叔衷心,这次葬礼,根本没人邀请他来参加。
吴邪正要说话,潘子抢先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吴邪伸手接住,居然有点儿沉。
潘子说,“小三爷,你好好保管着这个,这是三爷托我交给你的,你要好好收着,我走了。”
不等吴邪说话,潘子就跟突然出现同样的,突然跳进草坑里失踪了。
吴邪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然后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鬼玺。
可是他要这鬼玺干什么?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这个时候又出现这么个东西是想干什么?还不如拿给老头子做历史研究,吴邪想。
☆、第 41 章
吴邪最后真把那只鬼玺给了吴一穷,当时他二叔吴二白也在场,看到鬼玺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瞧了一眼吴邪,什么也没说,而吴一穷,看到鬼玺眼睛都直了,扑上来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啧啧好东西什么的感叹个不停,吴邪搞不明白老头子,一历史学家怎么对考古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趁着吴一穷的魂儿尽在鬼玺上,吴邪闲着无聊,在老头子的房间里东看看西摸摸。老头子的房间打扮的跟收藏家似的,一个高高的古色古香的收纳柜,每层小隔间里都放着各种小饰物,有青瓷花瓶,有质地古朴的玉佩,居然还有女人用来盘头发的发簪。
这些东西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吴邪猜肯定是假的,不然他家岂不是发了,还用得着他天天守着一个破餐馆。
吴邪随意地看着,视线忽然被悬挂在收纳柜上一大团破布条吸引。
布团灰扑扑的,显得很脏,乌突突挂在收纳柜的正中央,低垂着,偶尔随着屋内空调吹出来的风摆动一下,很显眼。
吴邪不自觉伸手摸了一下,居然发现布团中央是硬的,这是个什么怪东西?他心中好奇,就小心翼翼地把这东西取了下来。
光看着还不觉得,这一拿在手里,差点没折了吴邪双手,东西沉得要命,他几乎拿不住直接扔在地上。
吴二白好笑地看着他。
吴邪被他看得不自在,觉得不能丢了男子汉的面子,咬咬牙硬是稳了稳手心,没让手里的东西掉下来。
他隔着布团,能感觉到这东西长条形的,于是小心地用一端放在地上,扶着这么个东西,慢慢拨开外面裹着它的布团。
等里面的东西完全展露在吴邪面前,他才大吃一惊,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只装兵器的盒子,当然里面应该有兵器,不然不会那么沉。
兵器的把手竖在他面前。他慢慢握上把手,尝试着从盒子里抽出兵器来。
可这东西沉得吴邪咬紧牙关才抽出半截来,等好不容易整把都抽出来,吴邪的胳膊已经在打颤了。
吴邪的视线顺着兵器上下来回打量,它通体乌黑乌黑的,单刃,应该是一把刀,看上去并不锋利。他朝刀口吹了轻轻吹了口气,立即产生了一种兵器的嘶鸣声。
吴邪盯着它,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小哥,忽然觉得,这刀跟小哥特别像,就好像是小哥另一个翻版一样,都是一把不露锋芒的利刃。
吴一穷欣赏完鬼玺,抬头看到吴邪居然抱着自己的刀,忽然大喊,“兔崽子!放下我的刀!”
吴邪吓了一跳,偷偷翻了个白眼,把刀放回去,但还是好奇得很,凑到吴一穷身边问,“爸,这是什么刀啊?”
“你干嘛?”吴一穷警惕地看着吴邪,他感兴趣的东西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警告你,别打我宝贝的主意!”
“切,”吴邪哧了一声,“那么宝贝干什么,还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敢说我的黑金古刀是假的?!”吴一穷开始吹胡子瞪眼,“你知道什么!这东西是……”
吴一穷突然住口,不说了,这让吴邪更加好奇,不怕死地继续凑上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