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葵花宝典-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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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他心中更加不舒服起来,大力掰过对方的脸,“涂点儿药来。”
“你别烦我,我忙着练功呢!”
“哎,讲点儿理,我给你涂药,你嫌我烦?”
入夜时分,李严看着仔仔细细拍上香粉似乎正等着教主前来的女人,面上露出一丝怜悯的笑意,“夫人。”
瞧见镜子里映出的黑衣人,女人顿时惊异地转过身来,“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教主的人。”李严面色温和地道。
听得此言,她惊色稍敛,“那教主呢?”
“教主他不会来了。”
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嘲讽之色,她顿时怒上心头,“难道教主又去那个男宠那里了吗!”
李严皱眉道,“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见对方实在不像有什么好意,女人摇头道,“教主叫你们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送夫人上路。”
“你说什么!”女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起身紧靠着身后的梳妆台,不可思议地摇头道。
李严若有所思地笑道,“夫人觉得自己受宠的原因是什么?”
女人见他一副了然的神色,一时直觉那些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如今正无所遁形地暴露在旁人的眼中,她受宠的原因吗?她当然清楚,不过是眉眼与教主的心上人有几分神似,名字里又多出一个听起来差不多的字罢了,但是教主对她很好,即便只是错觉,她也仍旧愿意相信那男人是喜欢她的。
“夫人若是安分守己,教主念及那些,兴许还会饶你一命,可惜你这一巴掌竟然打到了教主的心肝上……”
“你是说……不,不,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教主是喜欢我的!一定是喜欢我的!”
“教主恩典,请夫人上路吧。”
女人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地摇着头,“恩典就是要杀我吗?”
李严神色怅然地耸耸肩,“叫我等送夫人上路,夫人应该千恩万谢了。”他口中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怕那人知道后不高兴,相信我,教主会把你千刀万剐的,一、定、会。”
说罢再不理会身后那女人崩溃的模样,李严冲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好好送夫人上路,其他几位夫人也不可怠慢了。”可惜啊,不是他不怜香惜玉,实在是小徒弟刚回来就被人甩耳刮子,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很没面子不是?
摊在眼前的东西,就像一颗裹着糖衣的致命毒药,真的要这么做吗,为了活着?当真做出自宫这种事情,他要如何在世间立足?若是以前,为了成为天下第一,或许脑子一热,做便做了,可现在的东方玉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连自己都无法面对,又有什么脸面面对天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TM疼了
好吃好睡一整月,看着镜子里终于养出几分人样的自己,杨昭也不觉露出一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见过平一指的事情瞒不过东方玉,他们说过些什么,也会一字不落地传到对方耳朵里,现在的那人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掌控一切,杨昭强迫不了他,任何人也强迫不了他,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功力被封,浑身发软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东方玉早就清楚他的意图。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平静下来,他无法帮东方玉做决定,也不会勉强对方接受自己的意愿。杨昭看得出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东方玉对成为天下第一已没了当初的疯狂执念,所以如今的他对待《葵花宝典》会比任何人都慎重和冷静,而他没有任何立场请求对方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活下去。
“把解药给我。”
东方玉看着站在门外神色如常的人,也收起了以往的轻率:“你听话我会给你的。”
杨昭大步走到他跟前,郁闷至极地道,“卑鄙无耻,堂堂日月神教教主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怎么不直接毒死我算了!”
东方玉伸手将人拉到身前,“别忘了,我可是魔教头子又不是什么正派掌门,使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换回一身黑衫的人双唇抿得发白,抬眼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我向你发誓,你不同意,我不会擅自给你疗伤。”
正犹豫间,面前人脸上浮起一个很是难看的笑容,“你不相信我吗?你要《葵花宝典》,我不论多么不愿意,还是会把它给你,现在你不要命了,我同样不论多么舍不得,也不会自作主张,做出什么叫你难堪不满的事情。”
似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东方玉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迟疑半晌,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将一颗不知名的药丸塞给他。
面前人二话不说张口吞下,两人一时相对无话,东方玉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又成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会听我话吧?”
杨昭点点头,他接着道,“我死后,别把我葬在父母边上,我没脸见他们,我都为你安排好了,好好做这个教主,往后快活地过。”
“好,没事了吧,没事我出去了。”说罢,也不待对方答话,他几乎落荒而逃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东方玉看着对方失了方寸的步子和眨眼就消失的门外的背影,忍不住问自己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正花大心思反省,还绞尽脑汁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甚至还想过,如果那小子实在舍不得他,跟小时候一样眼泪汪汪来求他的话,自己就勉为其难试试那《葵花宝典》好了,再怎么说掉块儿肉也比丢了命划算哪,不就是不能动女人了吗,他的女人难道还少吗,反正也算够本了,若是再混个天下第一来做做,反倒还是自己赚了呢?谁知道那小子根本没半点儿难过的样子,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北方的冬天一向来得很早,窗外山川一片素白,近来怄得要死的东方教主,心烦意乱地披衣起身,推门朝外走去,那个小没良心的,真是白疼他了,不替他难过就罢了,白天竟然还兴高采烈地跟他商量墓地选在哪里,棺木用什么材质,他还没死呢!
气闷地走到对方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谁料房里传出的声音似乎不只杨昭一人的样子,东方玉站在门外,看着虚掩的门内,好不漂亮的一男一女,顿时气得一阵眼晕。
“少主,尝尝,我新做的点心。”
“嗯,好吃!碧荷姐,你手这么巧,以后我做了教主,一定娶你当教主夫人!”
“少主,你莫要开我玩笑了。”女子赧然娇笑道。
“哪里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
沉默地转身而去,东方玉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明明最担心的就是他家的傻孩子伤心难过,离开他将来过不好,可是现在见到他开开心心的,心里反倒更加别扭,他自知时日无多,日日忙着教务,基本也没有时间陪他,杨昭自己过得却也自在得很,每日跟张允他们打牌玩闹,跟阁中的丫鬟侍女逗乐调情,偶尔下山逛逛集市,亦或是呆在崖上打坐练功,他的生活中有东阁里的每一个人,却唯独没有他东方玉,他还没死呢,就这样,等他死了,这小混蛋还不立马将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渐渐取代他抹杀他,终有一天他会将他彻底忘记,可是凭什么啊?他风里来雨里去半辈子,得到了什么?机关算尽才坐上教主之位,可惜屁股都没坐热,他就要滚进棺材了,放在心尖上疼的人要不了多久也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跟别人长相厮守,相依相伴了,大爷的,凭什么啊!怎么越想越凄惨呢?
见门外的人影走远,一身碧衣的美貌女子,一脸无奈地看着对座的人,“少主,教主他会被你气坏的。”
杨昭咽下嘴里的糕点,面无表情地道,“这不是他最想看到的吗?不亲眼看到,他永不会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少主好。”碧荷叹息道。
杨昭摇头道:“你家教主可没这么伟大,你跟了他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自私自利,自尊自大,心眼小得像针鼻儿,占有欲却强得可怕。”
碧荷“噗嗤”一声笑出来,“少主,这话可千万别被教主听去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不留任何痕迹地从这世上消失,古往今来,多少人一世追名逐利不过是为了名垂青史,被后人铭记,我是他最后的亲人,如果连我也把他忘了,东方玉这个人就真的从这世上消失了。”
“难怪教主最近情绪这么低落。”碧荷若有所思地道,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男人,她轻声问道,“少主,教主不会有事的对吗?”
杨昭没有说话,“欲练神功”算不算有事?
“碧荷姐,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允哥要杀到我这里掳人了。”
闻言,面前娇美的女子脸上一红,笑嗔道,“少主你又取笑我。”
送走未来嫂子,杨昭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垮了下来,要说纠结,或许他比东方玉更纠结,他知道这样刺激他实在很坏,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到,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耐心等他做出决定,看来是时候给他一个台阶下了,如果他仍旧纠结不出个结果来,杨昭不介意亲自动手阉了他。
却说教主大人回到房中,翻来覆去没半点儿睡意,他觉得太不甘心,太生气,太失望了,小白眼儿狼,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能这么气他吧,难道对他这种将死之人,正常的做法不是应该千般依顺,万般呵护吗?哪有这样的!
摸到枕下的丑鱼,东方玉看着它万分郁闷道,“小混蛋,别想撇开我逍遥!”说着翻身下床,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对方吵一架,最好是打一架,否则他内伤发作前就会被自己给怄死。
再次来到他房外,听闻那人去了后山,东方玉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跑后山去做什么?犹豫一瞬,还是脚下不听使唤地往后山走去。
飘着雪花的悬崖上,一轮明月高悬,坐在崖边的人仰头看着月亮,身边蹲着一只黑黄的小土狗,东方玉没好气地轻哼一声,真是有闲情。
坐在崖边的人像是在跟身边的狗儿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往后,我也跟你一样了。”
小狗呜咽两声,不知是感同身受的附和还是不明所以的回应。
“你快走吧,离我远点儿,我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被人硬生生地安插在这里,就像一个天生的灾星,小的时候把婆婆害死了,后来去了阿玉他们家,又把阿玉的父母害死了,现在又轮到阿玉了……”
心头一阵难言的酸楚,紧接着便是令人狂躁的暴怒,东方玉大步走上前去,提起那人的后领在人猝不及防下,将人大力甩在松软的雪地上,“你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那些事情跟你有甚么关系!”
一边被吓呆了的小狗,看见自己的朋友被欺负,立刻露出一口小嫩牙,猛得扑跳过去咬住他的衣袖,被咬的人下意识的就要把这烦人的小东西一把捏死,谁料正瞧见这小畜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明明怕得要死,却倔强地死咬着他不松,心尖一颤,眼前恍惚又出现家乡村外的小镇上,那个可怜兮兮从来只会受人欺负的奶娃娃,在他危急时,也是这样傻笨傻笨地扑过去一口咬住那个一把就能捏死他大汉,那时的眼神,也是这样吧,明明怕得要死,却义无反顾……
地上的人爬起来,把那个咬着他袖子被吊在半空的小东西解救下来,搂在怀里顺顺毛,小东西这才跳回地上一颠一颠地往雪地深处跑走了。
东方玉死死拧着眉头,将神思从记忆中拉回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襟,“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准你有那种荒唐的想法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去了。”
直到被他抓在手里的人推开他,兀自离去很久之后,他仍旧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没有人生来就是坚不可摧的,那么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无数个时候,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东方玉忍不住问自己,对方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又给过他什么?因为自己跟人打架斗狠,害得他差点送了小命,因为自己吃了官司进了大牢,却害得小鲢子倾家荡产,本以为把人接到自己家里能够对他好,却最后还要他来辛苦赚钱供他挥霍,是他识人不明招来横祸,却要杨昭来替他收殓父母面对官差,到了日月神教,更是因为他自己的权欲利欲私欲,生生把曾经最干净善良的孩子逼成了一个城府深重满手血腥的魔头,他总是自诩自己是这世上最疼他的人,可是他又为他做过什么呢?直到现在也只能留给他一个日月神教的烂摊子,还有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背叛的手下,甚至没问过他,你喜欢吗?你稀罕吗?现在好了,因为那些毫无关联的事情,竟然让他产生这种荒唐可怕的自弃的想法。
杨昭步子一顿,回头看眼月光下神思恍惚的人,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是又在想什么呢?抬手揉揉眼睛,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早知道东方教主这么好骗,就不叫碧荷给他准备辣椒粉了,嘶,真辣。
明明已经意动了,却拖着想叫他开口求他,教主大人似乎想得也太美了,如此一来,自己还不一辈子被他死死挟制住?他才没那么蠢。
……
他知道是《葵花宝典》成就了东方不败,也知道是东方不败给那个虚构的武侠故事添上了最诡谲邪异的一笔,可是当他亲自经历目睹这一切的时候,才清楚这其间有多少惨痛和不堪。
听见房中渐渐弱下来的喘息声,杨昭深吸一口气,步履沉重地跨进房中,榻上的人面如纸白,长发散乱,额上冷汗涔涔,被咬在嘴里的纱布已经晕开了淡淡的红,掉在榻下的匕首沾着刺眼的血色,顺着榻沿流下来的血水带着无尽的难以言说的羞耻和隐痛。
“我说,你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嘶,娘的,太他妈疼了!”榻上人看见来人,吐出咬在嘴里的纱布,惨呼道。
杨昭面无异色地走上前去,一手扶住他的后背,一手掀开人身上染血的袍子,“还好,血已经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