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统亮-龙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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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冲的赶往他们的目的地。
对于刘备在西川屡战屡胜的消息,
其实老百姓是不关心的,可能茶余饭后会谈论那么一两句,刘家的人自个打的起劲,怎么不见他去打曹操之类的。
但是军营里早已热火朝天,欢呼雀跃。每传来一个胜讯,关羽张飞便要大摆宴席,说迎接大哥和庞军师得胜归来。
孔明避开喧哗,一个人站在风口,焦急的望着远方。
一匹快马绝尘而来,孔明知道,他等的东西,到了。
“报军师——西川军情到——”
无法形容孔明的神情,有些高兴却又有些担心,抖抖索索的接下军情,一眼瞥见军情封口,一只画得极为精细的火红凤凰。
孔明苦笑,打赏了送信的军士,顺便追问一句:“主公还好吧?
那军士点点头,说主公和庞军师同桌而食,同床而眠,这几天又天天胜仗,自是开心的不得了。
孔明没再说什么,屏退四下之人,展开竹简,细细看了起来。
都说冷风如刃,孔明年少时还不以为然,至少十六年前在德公书院外罚站时,风也像这般冷冽,然而彼时心却暖如温泉。
而现在,冷风吹在脸上,竟像生了根般,从皮肤里渗透进去,顺着咽喉,冰凉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开去,胃里隐隐开始作痛,自从三年前那次伤病后,就落下了病根,想来这一切之源便是因为那人,在自己的汤药里下了毒,不料却永远在自己身体里留下了印记,想忘也忘不掉,想抹也抹不了。
最近子龙,子安都说自己笑的多了,实际上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如若不笑,随时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一切都该结束了。”孔明对着虚空轻轻喃呓。接着习惯般的又笑了出来。
“先生——先生”子安气喘嘘嘘的跑过来,一脸喜气“主公又从西川捎东西给你来了,这次是……”
“子安,这三年,“主公”给亮的东西有多少?”孔明打断了子安的话。淡淡的反问。
“名贵药材,高档蜀锦,古董瓷器再加上各种稀奇的物件一共……”子安板着指头正在数着。
“都扔了吧。一件都不要留下。”不等子安说完,孔明便甩下这句。
只见孔明将竹简卷好,自顾自的走开,子安原以为孔明是怪刘备三年前的凉薄,但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只得回头按孔明吩咐的去做。
欢呼声嘈杂声响彻军营,孔明兀自转入自己屋内,将房门锁紧。
取出一个火盆,摸着火折子,点火。
这天本就寒冷,就算有走过的士兵将军看见,也会以为他孔明是生火取暖,根本不会做他想。
实际上,孔明真的很冷,很冷。
冷的浑身颤抖,冷的牙齿打战。
冷的孔明把双手伸到火盆里,那火苗灼着自己的手也毫无暖意。
案上整整齐齐的排着一打军情竹简,每一个简上都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红通通,亮闪闪,竟比火苗更加璀璨。
这些是他给他的军情,整整三年,他完全信任了他,而他,只是利用他,借此帮助他的主公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颤抖的摸过一卷,打开,
“孔明,统已经料到刘备定会顾忌人言,不会直接对刘璋下手,所以他必定会驻扎在葭荫关,本来今日刘璋送来玉琼美酒,统想在酒里下毒,借此又可以除了刘备,又可以制造统攻打刘璋的借口,临了想起孔明来信说,刘备此人对人敷衍,虽面上对统信任,也不可小觑,万一到最后这事牵连到孔明,终归不好,还是按孔明说的,先帮他打下几个城池,争取他更多的信任再说…………孔明你的伤势如何?那副方子有没有按时服用?哎,又想说没事是吧,
看你笔力漂浮,想必伤重力虚,你这性子也该改改,凡事顷注精力,虽号卧龙,可别真把自己当神仙……统差人带了几副补参给你,若孔明不自惜,统又是为何人冒死在这西川做内应?……”
竹简从指间滑落,落入火盆之中,噼里啪啦的火苗乱窜,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也被烧着,竟如凤凰浴火,妖艳异常。
孔明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笑……
“士元啊,你平时总是数落亮,真心所托非人,但是你瞧瞧你自己做的又是什么事?亮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眼见竹简成灰烬,孔明复又拿一卷
“听孔明的暂时按兵,以待时机,不想今日混账刘备又说恶心话,统胃里难受的很,将早饭中饭吐了个干净,……中午溜去蜀中瞎逛……见这里的锦缎真是非比寻常,质地柔软,透气干爽,统穿了居然还有人说好看……想起孔明那件白衣好像一直都没换过,差人给孔明带几套,你本就俊俏,一定穿着体面……”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孔明慌不及的用袖子擦拭,强迫自己继续笑着。
“少来了,还会有人说你庞士元好看?不是奉承你就是挖苦你的,你个笨蛋!”
再不看一眼,转身也将其丢入火盆里。
第三卷,第四卷……
“孔明你知道么?张松这小子平时对我死心踏地,想不到居然想背叛我……居然想到刘璋那里告发我……幸亏统聪明,提前向刘璋泄露了他的身份……结果,他死,我活。呵呵,这回不仅逃得大难,刘备还莫名奇妙的给了统一些古董玩意,这就给孔明收着……等统干完事,再回来取……”
“依孔明给的三计,刘备果然选了第二计,捉了杨怀,高沛,一路鏖战……,无奈这和统之前的策略有些偏差,将领偏弱本是用来内起而不是攘外,若不是统指挥若定,早就一命呜呼了……今早右臂中了一箭……,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统真的觉得好寂寞,统身边的每一个人,统都不能和他们真心说话,都不能和他们成为朋友,统的朋友只有你孔明一人而已……”
任凭孔明如何擦拭,泪珠还是渗过指缝滚下,擦了又有,有了再擦,无休无止境。
剩下的军情文书孔明不敢再展开,直接拿起,一股脑儿的全丢进火里,自己终于支持不
,瘫坐火盆旁边,掩面低低的呜咽……
士元,对不起,若是不把你对亮的好都忘掉,亮,……亮实在下不了这个手去。
旺盛的火苗里,依稀可以那最后一封军情的内容是
“眼见西川已攻下大半,刘备对统也愈加信任,此时除去刘备,时机已到,明日攻打雒县,统和刘备分两路进攻,统会抢走小路,而刘备会走大路,届时孔明需差人给张任放风,说刘备峁时会从大路进攻,待刘备被袭而死,统会回马佯救……切记切记。……此事若成,龙凤相见之日不远矣。”
☆、凤落(4)
噩耗是第二日傍晚时分传来荆州的,传令兵百里加急,快马加鞭,所过之处尘土一片。
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密诏上的白色布条,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张飞更是还没问清情况已经大叫起来。
“主公他没事吧?”孔明镇定自若的接过,平静的问道,当对方说是军师庞统不幸损命落凤坡,孔明轻轻的哦了一声。
“庞军师怎么死的?庞军师怎么会死!!!”张飞怒目圆瞪,一手把传令兵揪了起来,可怜那小兵,本来千里传令已经辛苦,此番双腿离地,晃晃悠悠的荡在半空,被卡的透不过来气,结结巴巴的说道:“昨日庞军师……和主公分兵两路进攻雒县,庞军师非要……走小路,主公还把……座骑的卢送与他……没想到小路有张任的埋伏…………,庞军师和他带去的几百兵士活活被射死……据说是万……万箭穿心……死的凄惨……”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暗自垂泪,刚刚还在摆庆功宴迎接刘备庞统归来,现在像是从天堂直接堕到了地狱……张飞更是把那小兵抓的翻出白眼来了……大家乱糟糟成一团,像无头苍蝇一样手足无措。
“翼德,子龙,随亮入川。云长守好荆州。没有亮的吩咐,勿要轻举妄动。” 孔明收起刘备密诏,回头冷静而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
张飞听了这话火冒三丈,扔了那小兵,反手就扯住孔明的衣襟。
“你这人当真没有感情?庞军师死了,我看你是高兴的很吧,你终于可以出头了是吧?
依我看,庞军师就是你害死的也说不定!
孔明任由张飞拉扯,脸色惨白,嘴唇紧闭,双眼微阖,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出一句:“别闹了,主公陷在西川危险非常,现如今庞统既死,亮就是主公唯一的军师,违军师之命忤逆军师之命者,斩!”
张飞听了更气,挥着拳头就要打下去,被赵云拉着,“三将军息怒,庞军师归天大家都很难过,但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支援主公,军师说的对,我等赶紧准备,即刻出发。”
张飞转念一想,这才松了手,只见孔明像断了线的傀儡般,站也站不稳,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勉强扶着墙根,这才没倒下。苍白的脖颈处已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也罢,待此事了了,飞必要讨个说法。西川,我等自会去,你连庞军师都比不上,你去也无用。”说完张飞闷声闷气的提个矛冲将出去,赵云两头尴尬,踌躇了会,也提剑追上。
孔明苦笑一声,按着胃腕,一咬牙,也欲快步跟上,临走,见关羽对着庞统以前的座椅发呆,便停下来吩咐道:“云长,切记亮言。荆州乃要地,不可失。”
关羽没转身,嗤笑一声:“这些庞军师早以嘱咐过我等,不劳军师费心,还望军师此去西川早日帮庞军师报仇。”
孔明刚想说点什么,一时之间喉头像长了根刺,一张口绞心绞肺的疼。
“好,将军放心,亮……一定……会帮庞军师报仇。”
西川,孔明他们到的时候,刘备已经等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的探头的张望,见到孔明,双眼放光,衣服也不披,鞋子也不穿……从庞统灵位前哭着飞奔出来迎接……
“…孔明,你可算来了………士元死的惨啊……呜呜呜……备誓要踏平西川之地,为士元报仇!!孔明你智如天神,算无遗策,还请教备该如何做?”
这种画面,刘备激动的眼神,依赖自己的神情孔明之前好像见过,
不过,那大约已经隔了很多时日了。
被刘备抱的很紧,差些喘不过气来,从刘备肩膀的空隙,孔明看见了一副新灵位,凤雏先生庞统几个字直直的扎入自己眼眶。
“主公节哀,亮知主公和大家舍不得士元,如若真要帮士元报仇……此役之后亮愿服罪……”孔明怔怔看着远方,喃喃自语,目光似失去了焦距。
“孔明说哪里话啊,要是士元肯听你言,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看来士元果然还是太急功近利,也该得此祸,孔明你深谋远虑,处事谨慎,才是大将之风……”
出乎意料,刘备一点没听到,或者说一点没关心,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奉承之言,孔明没有半分喜意,只觉的胸口有些闷,胃里丝丝拉拉的痛的越厉害了。
“主公,难得你如此想的开,这个锦囊是接下来的部署,亮……”孔明拿出一个锦囊,还没说完,被刘备一把抢了去,只见刘备如获至宝,对着孔明点头道:“备得孔明,真的是如鱼得水也,备先去升帐……孔明你也快过来。”
孔明见刘备走远,摇头笑了一声,扶着墙一步步的走向庞统的灵位……
“士元…如你怨灵有恨,就报复在亮身上,是亮残忍,是亮不堪,是亮负义,是亮痴傻,这一切都与主公毫无关系。凤雏既去,从此天下,再无卧龙!”
☆、终章
我是子安,丞相的书童,追随丞相二十余年,直到上个月丞相病死在五丈原……。
现在,丞相的遗体已经埋进黄土,我本来也想辞行,无奈后主要我写一些先生的琐事,以便写进史书,留给后人看。
可是好多事子安已经不记得了,即使记得也没心情说,就像昨日写到的先生出使江东,也是寥寥数笔,大抵和史官记载的差不离,今日子安想写写那些在荆州的日子。
荆州,在先生心里,那是永远的痛楚吧,不知道多少次先生悄悄喃喃着荆州,荆州。每当这时子安就会想起一个人,他在蜀汉史书上只是寥寥几行字,死因是他急躁冒进,贪功争利,在汉营一共不到5年。现在要是你去问,军营里几乎都没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其实说到底,这要怪先生,自从那人死于落凤坡后,先生就不准任何人提起他,有一两次,有人说漏嘴说当年凤雏先生庞统怎么怎么,子安就看到先生的眉头皱起来,面上瞬间就有痛苦之色。不了解的情况的人会说这是因为先生憎恨庞先生,憎恨他总是那么锋芒毕露,憎恨他总是要和先生抢风头。还有的人说这是因为先生是替庞先生遗憾,说若是庞先生能不那么贪功,或许现在也能多个好帮手。但是子安不这么认为。
庞先生,怎么说呢,子安起初一直对他没有好感,他生的真是丑,这点史书上还做了美化,关键是他还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前头把先帝骂的狗血淋头,后头就卯足了劲的对先帝献殷勤,有庞先生在的日子,先生根本无人问津。
有一件事,子安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因为这件事先帝都没教人写进史书里,在确定谁进西川这件事上,先生和庞先生发生分歧,先生被先帝重责,伤病交加,几乎丧命,那时子安心里怨恨,曾经把整整一坛子汤药泼在他头上,要知道,那个时候是人都知道庞先生是先帝身边最得力的军师,本应该风光无限,得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