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同人]烟花易冷为谁冷(完结 番外闲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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徂徕山的这一泊湖水水面宽阔，当心有一八角小竹亭，翠顶金尖，红木亭柱，大理石围栏。自湖心亭向四周成幅散状停了数百叶核型小船，头尾一银链相接，左右用铜环相扣，竟将不小的湖面覆盖无遗。每条小船上都摆了一张桃花木桌，上有香茶好酒，几碟精致糕点。已有不少人跃身船上，品茶饮酒，赏景闲聊。
顾惜朝自东向西扫视一圈，半晌冷冷叹道：“这要是放把火，啧啧。。。”
一旁的戚少商恰巧将这叹喂收入耳中，当下后背冷汗涔涔：这可得看好了，一不留神。。。那就青山埋忠骨了啊。。。
“听说主会的是个无名小派？”顾惜朝若有所思。
“嗯。。。嗯？”戚少商随口一应，忽然想起了什么，抓着顾惜朝的肩膀叫了起来，“你不会打算咔嚓了他吧？！”
顾惜朝看白痴一样看了他戚大当家，不屑道：“有那么多嫉恶如仇的武林豪杰在场，我顾惜朝就是想杀也没那个本事。我在意的是，这清明节开武林大会，未免太不吉利。”
戚少商松口气，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吉利不吉利的，与你何干？只要你别逞英雄就成。”
“逞英雄倒是不会，装小人可是没准儿。”
“惜朝，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嘁——”顾惜朝声音发闷，“死包子。。。”
戚顾二人鸳鸳相抱间，铁手等人四散了视线，心里不住暗骂这两人也太不注意影响。
其实真不爽的就只有铁二捕头一人。
冷血陪着他的小女友虽是有点不爽，但念在相惜之 人俱在，一时间除了脸红心跳倒也没别的，可怜铁手，他家追宝还不知哪儿喝酒去了呢。
——难道我的魅力还不如一坛好酒？
他苦着一张脸四处张望，终于在远离湖心的一张小船上看到了熟悉的白影。
红衣白裳的人正坐在桌旁，一杯一杯倒着坛里的酒液。这叶小舟上只有他一人，脚边却摆了三五个贴着红纸的酒坛。
铁手在岸上皱着眉摇头，脸上却抑制不住地绽开笑容。
他本想跟余下几人告别一声，却见那四人两队正盯着他看，笑得不言而喻。
于是他轻轻点头，提气踩上一条条小船，奔着白衣人的那一叶几掠而过。
“略商——少喝点——”
白衣崔三爷听闻手下一个不稳，些许清液滑出盏外。
他对着酒盏漾开笑容，眼底泛着醉意，声音却清亮无比。
“二师兄，你来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来的人已渐多。
冷血带着习玫红找到了铁手追命，戚少商则跟着顾惜朝早挑了一块不很显眼的地方安坐，不多时他二人的船一沉，一白一蓝两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抬头，便对上了某个四条眉毛的人的笑靥，还有蓝衣人微微无奈的俊颜。
“你们这是？”
陆小凤双手抱拳，小胡子随着话音一跳一跳，“久闻九现神龙戚少商大名，今日特来一见啊！请问这里没人吧？”
戚少商哭笑不得，哪有这样搭讪的？
顾惜朝到没说什么，心里对这两人却有些欣赏，虽然某一方面来讲是因为那两人的脸面。
陆小凤见没什么异议，拉开凳子让蓝衣人坐下，自己才坐到他身侧。
“在下厉南星，多有冒犯，在下先赔罪了。”
“南星南星，哪冒犯了？他们没说不行啊，嘿嘿，你别太拘谨嘛。”陆小凤趁机摸摸厉南星的手，后者咳嗽一声，脸有点红。
戚顾二人有默契地对视，这俩人也太。。。哦不不，这陆小凤也太。。。
两桌人相隔甚远，各喝各茶，各聊各天，一晃又一个时辰。
接近酉时的时候，天空依旧是蓝白相间，只是比来时黯淡不少。
顾惜朝杯里的茶刚刚饮尽时，自湖心小亭传出浑厚的钟鸣，总共九响。
第五响刚起时，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出现在亭中央，没人察觉他是怎么来的。
第六响时，他身边闪现四名黑衣人，分跪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第七响，第八响。
第九响，顾惜朝没再看他，只是侧目环顾一周，并没发现那一紫一红的两个 人影。
——莫非他们与这次大会无关？
顾惜朝觉得不合情理。
虽是隐匿了十年，但毕竟是名声大振的杀手组织。
但他转念便想到——既然是杀手，自是不能轻易露面吧。
钟声已落，不惑之年的孤派掌门孤雨安清清嗓子，内力将他的话传遍山谷。
“各位武林豪杰，正派英雄风尘仆仆、不惜远道参加这次大会，孤某不胜感激，在此谢过了！”
说完抱拳一鞠躬。
原本聒噪的人群已安静下来，经他一说此时纷纷起立抱拳，朗声叹谢。
“哪里哪里，孤掌门多礼了！”
“我们秉承正义而来，不过是要还江湖一个清净！”
“就算孤掌门不说，我们也会择日相聚！”
“是啊，只要那魔头一天不除，谁都不会踏实安心——”
“便是如此，孤掌门不必客气！这是本份——”
如此这般，顾惜朝听了叱鼻冷哼。
孤雨安扬声盖过众人：“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言。我想各位一定知晓此次前来的目的，不错，正是为了连月来的血案！这些杀人者不顾江湖道义，手段残忍，实乃天理不容！”
“等等，孤掌门，你怎知这杀人者不是一个人？”出声的是霹雳堂堂主雷震天，弟子被害他心如刀割，说话也多少有些冲撞之一。
孤雨安似是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便不急不缓地道：“这些血案有很多是几乎同时发生，但却相隔两地，仅凭一人之力实属困难。”
“或许是那大魔头顾惜朝雇佣的杀手呢？”
众人的视线转向说话之人，见是老字号温家的“毒手”温三娘，心下一想，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那大魔头心狠手辣，什么事干不出来？”
“区区几个杀手，他搜刮强掳手底下不知积存了多少金银财宝，雇几个人问他卖命又有何难！”
“我看他连钱都不必出！光名号一打就能吸引不少人为他卖命！”
“兄弟你别这么说，杀人不出点血不行！只是。。。嘿嘿——”
忽然有人笑得很是猥琐，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几阵邪笑，更有不少人摔碗砸坛，大骂顾惜朝恬不知耻。
戚少商心中着急，怕顾惜朝怒极生事，伸手悄悄握住他的手，发觉已是冰凉一片。
他手脚冰凉，脸上却还是那万年不惊的笑容，“我顾惜朝要杀人，还用假别人之手？！”
他说得不在意，戚少商却心慌起来，赶忙瞄了瞄同桌的两人，见他们不为所动，这才放下心来。
——开玩笑！这要是让 陆小凤听见了，还有安静日子过吗？！
其实陆某人看上去闲适，暗地已将青衣卷发之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收入耳中眼中。
只是他觉得眼前这柔弱书生相的顾惜朝并非那杀人之人，便想等等再作打算。
“各位请安静下来，我想请问温三娘，你是如何得知，这杀人的人便是顾惜朝无他呢？”
“嗯？这。。。”
温三娘闻言沉思片刻，没答。
倒是有人抢着道：“不是他还能有谁！我们这些帮派与世无争的有的是，却被他灭了满门！除了那个大魔头，还能有谁？！”
此言一出，应和声此起彼伏，但都没说出个确凿的证据来。
孤雨安轻笑，声音洪亮如钟，他环视四周，有意无意地看向戚少商的方向。
顾惜朝忽然手指一僵，戚少商疑惑地望向他，却只见一抹了然的轻笑。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知道。顾惜朝若真是凶手，今日便不会出现在会场之上！”
戚少商心惊，“痴”瞬间入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
“顾惜朝居然也在？！”
“那大魔头害了我们这么多人！居然敢来！！”
“他是成心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在哪儿？我要杀了他——”
“对！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顾惜朝想站起来，戚少商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他笑笑，轻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然后眨眨眼。
戚少商会意，隔着桌子将内力传给亲亲爱人。
顾惜朝缓缓站起来，脸上是轻柔却挑衅的笑意。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压过吵闹的人群，传入每个人耳中。
“顾某在此。”
周围几条船上的人见他起立开口，瞬间急红了眼，飞身便想杀过来，却被戚少商的眼神气场吓退。
他只说了四个字，四字说完是一片寂静，一时间只听风声。
原本嚷嚷着要杀了他替天行道的人群也像齐齐被被点了哑穴——不，是全身大穴均被点上般，不仅一声不吭，更是一动不动。
顾惜朝斜睨着众人，此时所有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
迷惑，愤怒，惊艳，不解，犹豫，震撼——
他挑着嘴角开口继续：“若血案真是顾某所犯，那今日，便是顾某的死期，我甘愿受死，决无怨言。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心里不住冷笑——事实上他已冷笑出来。
“凭空栽赃的人命，我是不会背负的。”
作者有话要 说：话说觉得写第二卷时心情很不爽。。。So。。。
熟
忽而他笑得柔软起来，如三月春风般温和。
“或许有人会说，你身上已是血债累累，还会怕多担待几条吗？于此，顾某只能说，血债血偿，但是冤债有主。各位既没有证据证明是顾某所犯，还请口下留情。不然，别说顾某不答应，便是在座的几位捕头，也不会放任这栽赃诬陷之人不管吧。”
他说完先是望向铁手那桌，又侧头看看同桌正在隔岸观火的陆小凤，最后低头看向苦笑着的前任神龙捕头戚少商，这才轻撩下摆，坐下继续品茶。
这番话撂下后很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看看他们口中的大魔头顾惜朝，又瞄瞄几位无奈挂满脸的名捕神探，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
“别听他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这大魔头作恶多端，在座的捕爷绝不会任你逍遥法外！”
“戚大侠，铁二爷，追三爷，冷四爷，你们千万不能放任他作恶不管啊！”
铁手终是耐不住众人的起哄架秧，起身拱手扬声道：“还请各位不要一意孤行，若真是顾惜朝所为，我铁某第一个不会饶过他！只要证据确凿，六扇门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众人安静下来，窃窃私语。
“你说，真不是这顾惜朝所为？”
“说不准，可谁也没证据啊。”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嫌疑最大。”
“可是，铁二爷都这么说了，你看——”
“看什么啊，他是说没证据，又没断定人不是他杀的。”
“那会是谁呢？”
“说的是啊，手段阴狠，居然还下毒！怎么看都只有顾惜朝会干的出来。”
“那可不一定。。。”
忽然一阵轻笑传入众人耳中。
那声音飘渺虚幻，踪无定所，似是在角落发出，又似一群人同时发笑。
众人开始惊慌，四处找寻发笑之人踪影。
“在那儿——”不知是谁先喊出来，遥手一指，竟是岸边一棵青松之上。
“你笑作甚？！”众人看了虽心神荡漾却略显不平，想他们也都是各路英雄豪杰，却被一个小女子耻笑？
“是那自称刁凤的女子！”戚少商轻声对顾惜朝说，后者微一点头，视线却不是那紫衣女子的方向。
忽然他眼前一亮，挑眉示意在座三人，道：“不只如此，你们看那儿。”
就在三人回头之际，众人耳畔响起一个戏谑的男声：“她在笑，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正派人士，竟也有忠奸不辨贤愚不分的愚蠢时候！不过，确实如此，该笑该笑！ ”
冷血本看着那女子，听到声音时却猛然一惊——
这声音？！
齐刷刷地回头看向湖心亭，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究竟何时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悠闲坐在湖心亭亭顶，手中竟还捏着一只酒盏。
“啊！我的酒杯——”方才首先出口诋毁顾惜朝的人惊觉手中紧握的琉璃酒盏竟然到了那人手中，心下惊惧万分。
只要他想，他的性命早就在他手中了。
原来，此刻斜倚在亭顶金尖旁的，正是戚少商等人出客栈时撞见的那个红衣年轻人。
他依然带着斗笠，即使距离最近的人也无法窥视他的相貌，只略见他尖削的下巴，便足以冷人吞咽口水。
他指尖把玩着翠绿的琉璃盏，说话时就像自言自语，但在场的人无一不闻。
“你们这些所谓正派啊，其实也不过如此。连杀人的是谁都没分清，就想记着报仇？就不怕仇没抱成，反成了毒下冤魂？”
冷血镇静下来，仔细倾听那人的话。
某一时刻确实令他耳熟，但听多了却觉得越发陌生。
他的声音虽和那人有着差不多的音调，但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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