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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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受惊费？挺大方的么。我笑眯眯地接过来，嘴里道：“你等等哈。”
我迅速到一边工地上拿了块砖头过来，一下子就把那车窗给砸了，然后把那叠钱递到他瞪大的眼睛前晃了晃，说：“一路回去，吹吹风，清醒清醒，别糊里糊涂害人，你丫买不起人命！这钱给你补个窗吧！”说完，把钱往他身上一丢，我哼着小曲儿冲酒吧走去，心里那个舒坦啊！
这小曲儿一路哼到包厢。亮笑着看我：“哟，有兴趣往乐坛发展？”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赤西仁就插嘴道：“就他那公鸡嗓？搁家里，啼个晓就罢了，别拿出去丢人现眼。”
山下跟亮一下子就乐了，他们当赤西仁是开玩笑，我可不这么认为，他丫是嘲笑我来着！这不前些日子才被他撞到K歌么，你说他随口说说，鬼信！我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面不改色地踏着赤西仁的脚背走过去。
“嗷~”他猝不及防，本能地叫了声。
我往他身边一坐，指指他，冲山下和亮道：“听听，啥叫公鸡嗓，这才标准嘛！我可学不来。”
山下跟亮笑得更厉害，样子差不多抽风了，衬得赤西仁的脸尤其黑，因而我的脸尤其灿烂。
“对了，和也，怎么辞职了？”山下递过来杯酒，问道。
“这年头跳槽不是很流行么。”我搪塞，他丫赤西仁在呢，我能说啥，说那个黄毛高我一等，我甘拜下风？
“那现在是在··”亮犹豫地问。
我把酒喝了，说道：“哪有这么快，才几天呀。”
“呵，乌龟，你那不叫跳槽，你那叫待业！”
就数他赤西仁说话最难听！我白了他一眼：“不出一个礼拜，你就知道什么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丫到时吃我的前饭碗，很香，哦？”
“你们吞火药啦？”亮的目光在我跟赤西仁身上扫来扫去。
“就是啊，随便聊聊，顶真个什么劲呀！”山下笑着看我，“和也，你以前不是挺顺着赤西仁的么，现在··”
我怒目瞪过去，山下立马卡壳，尴尬地笑笑后，转而看赤西仁：“仁啊，你前几天不还向我要号码找和也来着，现在见着了，怎么这样说话呀？”赤西仁也冲山下看过去，目光似是也不善。
我瞧把山下弄得挺尴尬的，于是就势勾住赤西仁的脖子，摇了摇，打哈哈道：“哪有，不就拌拌嘴么。孩子叛逆的时候，跟亲爸亲妈都拌嘴呢，我就不能跟他丫赤西仁叫板几句啊？”
“这样，我就说么。”
待山下跟亮聊什么新造型，不再关注我们这儿的时候，我轻笑地在赤西仁耳边说：“匿名变态就是你丫赤西仁啊？”
“去！”赤西仁把我推开，挺不乐意被冠上那称呼的模样。
“找我啥事啊？该不会听说我失业了，赶紧来打击我？”
“是啊，是啊，鄙视你。”赤西仁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
“去死吧！”我拿了背垫就去按他自以为豪的美脸。
“你丫松手，我不让你了啊！”赤西仁挣扎。
“放马过来吧！！”我虽然没他高大，但力气可不小！
结果，他居然揪我头发！最终，以他揪下我几根头发，我把他踹下沙发收场。
他坐在地上，居然就不起来了，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膝盖道：“乌龟，你变了。”
我伸了个懒腰靠沙发上说：“你也是啊，变胖了。以前是个纤细美少年，现在最多算个性感大叔。”
“呵呵，本来就是快大叔的年纪了么。”
“对了，你多大来着？记得你丫好像是晚上学的吧？”所以才散发出一种头头的磁场，让懵懂的小孩都跟他屁股后头混。
“二十六了。”赤西仁把曲着的腿伸直，然后微扬头看我，脖颈弯弯的还挺美的，“比你大两岁。”
“等我到二十六，差不多该成家了。”我用膝盖顶顶他的肩，“对了，谈女朋友了没？”
他默了片刻，起身往我身边一坐，嬉皮笑脸地说：“太多了，不知挑哪个好呀。”
“瞧你得意样！”我嫌弃地推开他。
“你呢？有啥艳遇？”他挡了下，又坐回来，挺八卦的表情，都不像他了。
他这么一问，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貌似就从没谈过女朋友！这话说出来也太逊了，我横了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他先是扑了灰的神色，然后又乐道：“乌龟，你就一个也没瞧上？”
“瞧都没瞧，怎么瞧上？我又年轻又纯情，慢慢来呗，总能找到的，你操什么心，你怕我娶不到老婆？”他丫要是这样想，也太看扁人了！这世道，要想找人谈恋爱有什么难的！难的是找合拍的对象，但也没见几人最后跟理想型成家的。
“女孩是要哄的，瞧你现在说话跟个刺猬似的，我还真蛮担心你的。”
“得了吧你，尽说有的没的。下次不跟你出来喝酒了，无聊！”
没等赤西仁回嘴，亮冲我挥挥手：“和也，帮个忙成不？！”
我见山下回过头，有些复杂的神色，便问亮：“帮什么？”
“我有个新任务，你做我model行么？”
“干吗不找山下，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我对此兴趣缺缺，心里也清楚，这事让山下做，就是肥差儿，亮的作品推广，也是在帮山下打广告，他两合作不是双收么，扯进我干什么？
“山下不行。”亮回答地干脆。
我瞄了山下一眼，他脸垮得厉害。亮就一个说大实话的人，不懂得绕圈圈，往往这种人的嘴巴最毒。
我觉得有意思了，问道：“那我到底哪里行了？”
“这次主题是‘蜕变’，我觉得你能给我我所设想的效果。”
“蜕变？”赤西仁看我，摸着下巴点点头，“再配上乌龟以前的照片，准能有震撼效果！”
好好的一事儿，被赤西仁一插嘴，我就觉被人浇了盆水似的。我捡起背垫就砸赤西仁身上，然后扫视三人，吼道：“我最讨厌什么丑小鸭什么白天鹅了！我丫从小就是天鹅，谁不知道谁丫眼障！这事，我不干！”
山下没什么表情，拿了杯酒喝了下去。赤西仁呆了，神情迷糊似是还没回神。亮有点儿急：“和也，生什么气呢？别理仁，这事你不帮不行呀！”
“那么多好底子的人，你爱找谁找谁去！”我这人挺扭的，说不成就是不成。
亮看着我，忿忿地抓了下头发，不再说话。我想我怕是把亮也给招惹了。
“和也，甩大牌呀？”山下突然开口，语气不冷不热。
“我还没牌呢。我又不是你那圈里的人，那么多癖好！”我貌似一下子全得罪了，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也知道这性子不吃香，可我这性子似乎破了二十就成型了，现在还真回不去了！
山下本就没跟我特别亲近，现在看我的眼神更疏远了。
他们三个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很僵，我再呆下去估计谁都不痛快。
“我走了，今儿破坏你们兴致了，不好意思了。”我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带上门后，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龟梨和也你这何必呢，为数不多的朋友似是都要告吹，老来谁陪你解闲呢？哎！
我把手机丢家里了，现在又不想回家，于是在吧台那儿借了个电话。其他人号码我记不得，只有丑丑的号码我最熟了，拨通后，有人拍了我后背一下：“乌龟。”我回头，是赤西仁。
“打给谁呢？上次··KTV那个？”
我点了下头，见赤西仁还想说什么，但电话接通了，我冲赤西仁“嘘”了声，然后道：“丑丑啊？忙么？嗯···我请你吃宵夜···嗯，好的，待会儿见，拜拜。”
“谢了。”我把电话还回去，歪着头看赤西仁，“我没事，你们继续玩。”赤西仁会追出来，让我有小小的受宠若惊，当意识到我自己这么想的时候，我狠狠地鄙视了自己。
“乌龟，多交朋友，是好事。”赤西仁往我身边一靠，手臂搭上我脖子，手抓了抓我的头发，“但是我们四个儿，多少有点不同吧？”
“哪里不同了？”我顶嘴。
“你个小白眼狼。”赤西仁笑道，“我们不会生你气，下回再一起出来玩。”
他又当自己头头，代表那两说话！但不可否认的，他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赤西仁走开几步，又转过来说：“对了，面试什么的加油，找到了新工作，请我出来吃饭，或者k歌也行，我唱歌很不错的哦。”
“再说再说。”我摆摆手，往酒吧外走。方才有一瞬间，让我觉得，他丫挺温柔的。
我没想到，我估计机会最小的一个居然最先给我寄来了面试邀请。我想了好久，都没弄明白，这馅饼怎么会砸我头上。这也是个大企业，甚至国际上名声比之前那个还要响，况且，我直接就是冲着那人事主管的位子投的简历，实话说，就是凑数，好死不死撞一撞的那种，结果还真成了。我一高兴，翻出之前那个匿名号码，标记为赤西仁，然后打过去：“喂？！我明儿面试，如果成了的话，去K歌啊！”
☆、第五章
我不知道为啥那么多应聘者面试时爱穿西装打领带，这样是比较正式没错，但会给人你想从着装上加分的感觉，有能力不加分也能上位，不是么？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是觉得衣服穿得整洁不花哨就行。挑了个深色格子衫，配条牛仔裤，我挎了个包也就去了。
“嗨！请问，哪一层是A&K？”这楼又高又气派，要是这公司在顶上几层就好了，俯视街景挺不错的。
那小姐生得水灵，笑得甜美，声音也挺好听：“先生，这整栋楼都是A&K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不改色地问：“那··面试是在第几层？”
“面试？”小姐一愣，拿了个簿子翻了下道，“面试是在下个星期。”
啥？耍我呢？！我可不会看错日子！“谢了！”我扯了扯包的带子，挺郁闷地转身。
“等等先生！您是来应聘人事主管的龟梨先生吗？”
听见叫我名，我有点儿惊讶，点点头道：“是啊，请问在哪一层面试啊？”
“顶层，总经理办公室。”
“哈？”不上道呀，总经理很空吗，管什么人事！要是让我上位，第一个建议他不要干涉人事部的事。
“预约的时间是半个小时，龟梨先生那边电梯请。”
“诶，谢谢你了。”
电梯是透明的，感觉特华丽，我按了顶层，看着越缩越小的人，人看不见了，就看越缩越小的车，等车成小墨点后，电梯门开了。我走到挺显眼的挂着“总经理”牌子的门前，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进来。”
我推门进去。那人埋头看着东西，我坐到他跟前了，他都没鸟我。
“咳咳，能见您也是机会难得，不管结果如何，我有话先说了，人事部的事你没必要插手，招聘都要您亲力亲为的话，这公司人事部也真差劲了。”我坐他对面，一点都不紧张，我习惯性地把他当待宰者来着，职业病。
他动作一顿，这才抬起头看我。长得挺斯文，戴着银边儿眼镜，我不得不说，蛮像斯文败类的。最主要的是，还眼熟，然后，我记起来了：“看来，贵公司不但人事部有问题，连总经理也有问题。上次一别，你还活着，真是万幸万幸。”我几乎不抱希望了，准备跟他聊两句就走人。
出乎我意料，他也不恼，看着我道：“龟梨和也是吧？多亏你，我一路吹着冷风回去，才侥幸存活。”
他那样说，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一定是裙带关系上位的，正经的总裁能这样说话？又不是电视剧！
“你怎么谢我呀？”他反语，我就装傻，厚脸皮道。反正成不了他下属，不靠他吃饭，我也没顾忌。
“我录用你。”
“你说什么？我刚走神来着。”其实我有听到，只是不敢相信，所以归结为幻听。
“你来上班吧。”
我盯着他眼睛看，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你确定？你丫该不会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到大没人说教过你，所以被我说了几句，觉得我很新鲜。你想清楚了，招人可不是这样招法！”
他笑了，看得我寒了下，他说：“冲你这句话，就觉得你挺适合干人事的。另外，你以为上次那点钱够补那扇窗么？宾利雅致RL Mulliner限量版，配什么窗我都别扭，只能换车了。你么好好工作还钱吧，每周从薪水里扣。”
我深呼吸，然后尽量平静道：“你如果是开玩笑，还能证明你不是无赖。”
“无奸不商，都奸了，还能不无赖么？呵呵~”他说完，又看起东西不搭理我。
我坐在原位，心里算了好久，在这样的大公司，周薪中上，干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他要我还债，就不能抄我鱿鱼，铁饭碗啊！我干嘛不做？！
“成！我走了，明天来报道。”我起身，走到门口。
“等等！”他叫住我，“我叫Derek，往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D总！”我笑眯眯地带上门。屌！丫一黄皮肤黑头发，取什么英文名！
扬眉吐气的工作找到了，可我不怎么开心，总觉得自己一定程度上作弊了。管它呢！没老婆没孩子就没顾忌，走一步算一步呗，他还能把我吃了？
我回家安心地睡了一觉，爬起来的时候晚上六七点的样子。我抓起手机给赤西仁打电话，接通后，我还没说话，他就开口道：“乌龟，没选上也没事，可以再找。”
我挺汗的：“你丫是不是咒我选不上呢？”
“哪能！我有这么龌龊么！”
“谁知道你啊！”
“行，你心情不好，我让你出气！”
“嘿，谁告诉你我没选上？我明儿就去A&K人事部当主管去！”
“··啊？真的！？哎哟，害得我担心了一下午！你丫就不能早点打电话说一声啊！我等你一天电话了！”
“得了你，你不用上班啊？还等我一天电话呢！担心？那为啥不打过来问？”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挺乐的。
“我怕你没成心情不好，不想被打扰么。”这理由给得还挺人情味的。
“您受惊了，小弟赔不是了啊！怎样，我们去K歌？”
“当然！说好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