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监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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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已经很晚了,您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您。”爱德蒙突兀地说,之后第一次无礼地没有经过神父的准许就离开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法里亚神父明白了他的学生只是拒绝考虑他会去到上帝身边的可能性。
在感觉到爱德蒙对自己的敬爱的同时法里亚神父也微微苦笑,他当然是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他的学生的,可是他的身体他知道,当年那个医生说的也很清楚,那种药也不是万能的,一旦他第二次发病,那么距离最后的日子就已经不远了。
爱德蒙慌慌张张地回到自己的囚室,将地道小心地用床遮蔽好,之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恐惧,恐惧神父的突然离去。而他更恐惧的,也是他最不愿意对自己承认的,是来自于他对他老父亲的生活的恐惧。
他是十几年前在自己的婚礼上被捕的,被捕了之后没有经过公开的审判就被送进了伊夫堡,在这个过程中,由于对那个代理法官的轻信,爱德蒙甚至没有想任何的办法去给他的老父亲和未婚妻送去哪怕一个字的口信。
爱德蒙能想到他的邻居们会怎样议论他——叛国罪,革命党人,上帝啊,宽恕他的懦弱,他从来不敢想象他的老父亲会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还有梅塞苔丝,他可爱而又可怜的未婚妻,他也不敢去想他们的情感是否抵得上时间的侵蚀。如果没有阿尔瓦的陪伴,爱德蒙也许会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都倾注在神父的身上,他也许不会去想更多关于梅塞苔丝,关于他的老父亲,因为他的情感不够坚固,牵挂会成为他崩溃的引线。
可是在阿尔瓦的陪伴下,他几乎从不避讳去谈论他的家和他的从前,这样反而让爱德蒙变得更加坚强——他从来都不是孤独一人。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爱德蒙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在神父面前说出了他跟阿尔瓦的交往,那么明天要不要跟阿尔瓦也说说神父的事情呢?十年了,他相信那个狱卒是自己的朋友,也许只说一部分并不是那么糟糕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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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实在是太困了,于是麦子默默直接就睡了。。。米有更新什么得,面壁去。。。。那啥,求个留言?想知道大家的反馈来的~自己默默写觉得还好~于是爬走
☆、神父的秘密
爱德蒙想得不错,可是在第二天真的面对他的朋友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张不开口,要他怎么说?说他其实早就想离开了,而神父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哦,神父最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他很担心。。。爱德蒙几次看着阿尔瓦浅蓝色的眼睛,最后还是将他的嘴紧紧地闭了起来,那条线依旧清晰可见,他不应该想要过界的。
当天晚上,他依旧按时去法里亚神父的囚室那里,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神父既不曾再提到那笔宝藏的事情,又不曾提到阿尔瓦的事情。爱德蒙知道自己有些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对神父的了解让他知道神父并没有忘记那两件事,可是既然神父不开口,他便也可以骗骗自己一切都不曾发生。
欺骗之所以是欺骗就在于它迟早有一天会被现实毫不留情地揭开,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爱德蒙看到他的导师安坐在自己的床上,向他微笑,“爱德蒙,我的孩子,到我的身边来。”
爱德蒙有些迟疑,他知道他是躲不过去的了,磨磨蹭蹭地走到神父身边,“神父,我可以解释的。”
“你想要解释些什么?”法里亚神父虽然刚刚经历过险些死亡的体验,但是这无损于他的睿智,“你跟那位狱卒的相交?哦,爱德蒙,我早就知道了。”
之后他看到他的学生惊讶地合不拢嘴,“您。。。哦,我不是有意隐瞒的。。。阿尔瓦他。。。哦。。。”爱德蒙手足无措,法里亚神父的突然揭开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赧。
“他的名字叫做阿尔瓦么?倒像是个意大利人的名字,哦,我的孩子,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很高兴你得到一份善意的友谊。”法里亚神父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像是一位真正地父亲。
“哦,是的。”爱德蒙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神父的不怪罪让他豁然开朗,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这么多年自己跟阿尔瓦的交往、他对阿尔瓦的猜测统统讲给神父听,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顿住了,不是不信任法里亚神父,只是他还没有习惯向神父完全敞开自己的灵魂。
好在法里亚神父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件事情上,他需要抓紧时间,“爱德蒙,我今天想要向你坦白一些我的事情。”他以这句话开头,用手势制止了他的学生的打断,“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只是想万一有那么一天,上帝召唤了我,那么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一切。”
“神父。。。”爱德蒙心里面看是浮现前几天那种熟悉的恐慌。
“不要恐惧,我的孩子,全能的上帝自有其安排,”法里亚神父拍了拍爱德蒙的小臂,“他将你赐给了我,你就像是我囚|禁生活的儿子,我将我的大部分知识都传授给了你,现在我想要将我的另外一些东西也交给你,哦,千万不要拒绝,我的孩子,请收下它作为一个可信赖的长辈的馈赠,万一。。。”
“神父,没有万一!”爱德蒙的声音有些尖锐,“我答应您,不过要我说这可真没什么必要,毕竟这不会有什么可‘万一’的。”他想要成全他的导师的无论什么愿望,法里亚神父将他看作儿子,他又何尝不是将法里亚神父看作自己的父亲。
法里亚神父无声地笑了,“你是已经知道的了,我曾是红衣主教斯帕达的秘书,也是他的密友,其实除了红衣主教,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最后一位斯帕达亲王。”
“斯帕达家族?您是再说那位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册封在罗马册封的红衣主教么?”爱德蒙跟上法里亚神父的叙述,这段历史神父是曾经讲过的。
“是的,”法里亚神父满意地看着他的学生,“请原谅我那时并没有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让我们回到那位可敬的爵爷身上,作为他的秘书,我很容易就注意到除了红衣主教的日常工作,他将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对于书籍的搜寻中。在几年的考验之后他向我坦诚了他的秘密,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关于斯帕达家族宝藏的传说。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跟你现在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以为那不过都是些骗人的东西。”
法里亚神父说到这里,用一种几乎将爱德蒙看透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爱德蒙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羞赧,“您也不相信么?”他问。
“是的,某一天,我终于开口埋怨他不该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搜寻,可是他将一大卷谈及罗马城历史的书翻了出来,中间有一部分记述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生平的文字让我第一次开始意识到那笔宝藏也许确有其事。”
“那上面说了什么?”爱德蒙被法里亚神父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
神父宽容地笑了笑,并不介意他的打断,“我向你讲述过特洛伊的故事,你还记得那最开始的原罪么?”
“哦,我当然记得,纷争女神厄里斯因为没有受邀参加婚礼而还恨在心,于是她拿出了一个金苹果,说是要‘送给最美的’。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爱神阿弗洛狄忒争执不下,便请了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做判断。她们分别开出了诱人的条件,最后王子选择了爱神的馈赠,同时也埋下了祸端。”说到最后,爱德蒙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贪婪,是我们的原罪之一。”法里亚神父接口,“为了筹集满足自己贪欲的金钱,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和他的儿子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他们打算将两个红衣主教的帽子卖出去,这样就能收回一大笔的钱财。很快他们也选定了目标,其中一个就是凯撒。斯帕达,那是罗马贵族中最高贵和最富有的。”
“几个人一拍即合,凯撒。斯帕达也有些自己的野心,在那时候的意大利,神职人员总是拥有更大的权利,而只是花些钱财就能得到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全是教皇的诡计,在收到了宴席的邀请后,他和另一位被选中的可怜人一起去了圣皮埃尔—埃里斯兰宫附近教皇的一个葡萄园。”
“那是个圈套,就像是金苹果的骗局一样,是个圈套。”爱德蒙嘟囔着,法里亚神父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腿,换了一个姿势,“凯撒。斯帕达虽然已经成为了红衣主教,但是常年谨慎小心的性子还是让他事先写下了遗嘱,声明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的一个侄子,可是当他到了葡萄园却发现他的侄子也被邀请出席了。”
“上帝啊,上帝啊。。。”爱德蒙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他在胸前不住地画着十字。
“是的,我的孩子,他们在宴席结束后都因为食有了羊脏菌而中毒身亡,斯帕达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而他的侄子也只是对他的妻子说了句‘仔细在我叔父的文件里找,里面有真正的遗嘱’,就离开了。”
“那后来呢?”
“后来教皇父子自然是要去抢夺斯帕达的遗产,可是除了一本言明要赠予他侄子的金角祈祷书之外他们一无所获,传说中的庞大的家产统统不翼而飞了,当然他们也得到了一些,可是那些相对于传言中斯帕达的富有简直不值一提。”法里亚神父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关于这笔遗产有很多种传言,尤其是在教皇本人死去以后斯帕达一族并没有像他们当红衣主教那之后一样发达起来,于是渐渐地人们开始相信属于斯帕达家族的遗产已经被教皇的儿子或是当年参与的谁取走了,总之是被抢光了。”
“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是么,神父?”爱德蒙仔细思索法里亚神父的话,他现在也开始相信真的是有这样的一笔宝藏的,“您找到了线索?”
说到这里,法里亚神父显得有些得意,“在我的密友离开之后,他将一部分文件赠予了我,而也就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从一份文件中得到了这个。”他拿出一张被拼接在一起的纸片。
爱德蒙接过来,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凯撒。斯帕达给他侄子的遗嘱。上面详细地记载了她将要去赴宴,而一旦出现任何的意外,他的财产都将由他的侄子继承。
里面更是详细地说明了他将一大笔财产——包括金块、银条、宝石、钻石什么的放置在了某个他侄子知道的地点,打开岛东小港右手第二十块岩石,里面会有两个洞穴,而宝藏就会在第二个洞穴的的最深处。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一四九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法里亚神父看着爱德蒙,“我无意中得到了第一部分,之后在长期的搜寻和思考中补全了第二部分。”
“可能您并不知道那个具体的岛,上帝知道意大利附近到底有多少岛屿。”水手提出自己的质疑。
“哦,爱德蒙,那并不是意大利的岛屿,我很确定那是一座叫做基督山的小岛,离这里不到三百。。。”法里亚神父的话被爱德蒙惊讶的声音打断了。
“基督山?”水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我过去常常经过那里,还曾经上去过一次,那座岛看上去就像一块圆锥形的大岩石。”
法里亚神父兴致勃勃地要求爱德蒙将那个岛的地图画给他,之后就全心全意地开始研究如何才能确定宝藏的具体位置。
看着法里亚神父被希望点燃的双眼,爱德蒙将自己最后的质疑咽了下去——基督山岛并不是什么禁地,也许斯帕达家族的宝藏确有其事,可是那份遗嘱,上帝啊,那份遗嘱是一四九八年了,现在已经是一八二七年了,几百年来,他才不相信那份宝藏没有经过谁的洗礼。
只是。。。爱德蒙看着神父自从上次发病后就不曾拥有过的好精神,终究还是对他的敬爱占了上风,只要是神父高兴,他不介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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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神父最后的秘密说出来啦~斯帕达家族的宝藏啊~~~~口水
☆、阿尔瓦的进展
有了爱德蒙的地图,神父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这也让爱德蒙放松了不少,具体表现在他白天跟阿尔瓦的交谈中更放松了。
“爱德蒙,”阿尔瓦在某个白天这样说,“您似乎这段时间很开心,怎么,对社会契约您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他们最近正在谈论卢梭的《社会契约论》,里面的有些观点让他们都十分的认同。
“哦,并不是那样,”出于对阿尔瓦的愧疚,爱德蒙虽然并没有将神父的存在和盘托出,但是他也不会刻意去隐瞒,“我只是在为每一个新一天感激上帝罢了。”爱德蒙也没说错,在神父发病后的每一天,爱德蒙都当作最后一天去过的。
“您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阿尔瓦倒是感兴趣,由于他并不知道神父的存在,所以阿尔瓦至今都以为爱德蒙除了语言的那些知识都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也让后者在他的心目中有些神化。
“我最近在思考继承的问题。”爱德蒙倒是真的有疑惑,法里亚神父就这样将他一生中最深的秘密托付给了他,他所感觉到的并不是欣喜,而是沉重。
“继承,”阿尔瓦席地而坐,“继承什么?知识?财产?爵位?”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难免带上了些讽刺,上一世他的“哥哥”之所以步步紧逼,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那中间的某种。
“我想是某种财产的继承吧,”爱德蒙也坐在最能靠近阿尔瓦的地方,这已经是他们这么多年的习惯了,“应该算是财产继承吧。”
“财产继承么?按照法律,财产继承应该是遵循遗嘱的,要是没有遗嘱,那边要考虑那个人的孩子的人数,哦,也许您还要算上私生子。”阿尔瓦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只是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更加确定自己是被某人限制住的了,毕竟,根据法律,他只是一个私生子,完全无损于他的“哥哥”的继承权,在遗嘱的担保下,那位“亲身父亲”死前的召唤现在想来更像是另一种限制——确保他还在掌控之中的限制。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