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虚伪的暴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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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米霍克还小并不能够明白这样的心情，但安德鲁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作为一个暴躁冲动且热爱自由和劫掠的海盗，安德鲁认为他没有一巴掌拍死米霍克已经是看在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的面子上了，也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两年相处的感情让他心软。

安德鲁可以很镇定的面对相处多年的同伴的死亡——这是麻木，身为海上的劫掠者，在抢夺的过程中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没有人会对死去的同伴感到同情或是如何。伙伴们只会带着那份梦想和渴望昂首挺胸的继续前行。

就像他死去的时候，尸体就是由相处了十几年的老水手以及从开始一直到最后都陪伴着他的船长杰克亲手扔进大海的。

没有人为死去的他哭泣，因为悲伤不属于大海。

——即使大海上满是鲜血与热泪的痕迹。

海盗不会哭，因为他们都是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们会很从容的面对政权的绞杀，会奋不顾身的保护将要死亡的同伴，但在一个同伴死亡后，他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有背负着死去的人的梦和希望前进。

这就是大海。

这就是海盗。

……说的再多，安德鲁也仅仅是想表达一个想法：他想出海。

他想躺进温柔冰冷的大海的怀抱，他想紧紧的拥抱海腥味浓重的礁石，他想跟鱼群一起遨游，还想与美人鱼们一起畅谈海底的生活。

在杰克救起黑珍珠之后，他的生活就是这样，忙碌却悠闲的。

而现在，他却只能躺在柔软的鹅绒被子里，喝着对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帮助的药。

也许他该庆幸，时空削弱的诅咒的力量，让他不至于一踏上陆地就枯萎死亡。

安德鲁看着女仆端上来的药，身边的米霍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安德鲁冷哼了一声，将托盘连着药物一起掀翻了。药洒在厚重的地毯上，药碗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安德鲁！”

“……”安德鲁瞥了米霍克一眼，缩进了被子。

他想，他需要找个机会离开这座岛——在这座宅子所有人的眼皮子地下。他每天的活动被限制在这个房间里，就像坐牢一样。

从前让他觉得温暖的棉被却完全没有办法让他有一点温暖的感受。

——他想他的大海想疯了。

女仆安静的清理着地毯上的药物残渣，米霍克压低的喘息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出去！”米霍克低沉的向那个无辜的女仆咆哮。

女仆低应了一声，退出去，带上了门。

米霍克脱掉鞋子，爬上床将安德鲁从被子里扒出来。

“安德鲁，吃药。”

安德鲁皱了皱眉，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让米霍克只看到一个后脑勺和披散的乱成一团的金发。

“安德鲁，别不理我了好不好……”米霍克蹭了蹭安德鲁的脖子，声音软软的，“别走好不好。”

不可能。

安德鲁在心里这么答，轻哼了一声以示拒绝。

“那个、安德鲁，我……”米霍克冷着一张脸把安德鲁的脸掰回来，“我的嗯……”

安德鲁冷淡的看着表面上冷静实际上很无措的小鬼，“你不该阻止我回去。”

“但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米霍克轻轻的皱起眉，“你肯定不会回来了。”

“——很好，我现在就这么决定了。”安德鲁冷哼一声，“如果我离开了就绝对不再回来。”

“我不准！”

“你没有权力不准——也没有能力。”安德鲁头一次用宠溺以外的眼神看着米霍克，“啧，一个还没满九岁的小孩子。”

“我有！”米霍克声音突然拔高了，冷金色的眸子在窗口透进来的夕阳下显得耀眼，“我会让你看到的！我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能力！”

“……啧。”安德鲁湛蓝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屑的冷哼，目光凉凉的看着愤怒的小孩。

哦，想当初他九岁的时候也立下过要重新振兴家族的誓言吧。不过那个誓言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断送了。

谁没个天真的时候。

“安德鲁…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了么。”米霍克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安德鲁，“我把仆人的孩子们都叫出来吧…你是最喜欢小孩子的……”

安德鲁愣了愣，盯着米霍克的眼神变了变，最后回归了沉寂，“热情总是会消耗的很快的，小朋友。”

米霍克的眼色暗沉下去，嘴唇动了动。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哼，愚蠢。

……

轻轻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浅眠中的安德鲁。

湛蓝的眼睛盯着门口，眼里满是代表疲惫的血丝。

“进来。”安德鲁闭上眼缓和了一下眼睛的干涩，从被子里钻出来。

进来的人是家主以及管家。

安德鲁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他并不相信一个立于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贵族的家主会听信并不成熟的米霍克的言论。毕竟，就安德鲁本身来说，他的一切都是个谜。

来历，能力，背景等等……

因为安德鲁刚来的时候，甚至连这个世界的通用语都不会说，而朱洛基尔主岛周围的防御绝对能够做到将任何一个可疑的生物击杀。

至于之前的动乱，大概是故意的试探。试探安德鲁，或者是这栋宅子里的某些人。

贵族都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世界级别的贵族。

安德鲁厌恶政治。

“安德鲁先生。”家主的样貌显得俊美刚毅，一旁的女仆将一条柔软的椅子搬来，安静的退了出去。“您的身体还好么。”

“托您儿子的福，我好的很。”安德鲁冷笑，儿子的错误父亲是要负绝大部分责任的——虽然他对这个世界还缺乏更多的了解，但至少他认为，这个规矩任何一个世界都通用。

就像保护幼崽是绝大部分生物的本能一样。

“非常抱歉，安德鲁。”家主抿了抿唇，“米霍克很喜欢你。”

“是的，他很喜欢我。但他并不能强迫我也喜欢他，并且——会为了他留在这里？！”安德鲁嗤了一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知道你也挺喜欢他，安德鲁。”家主的眼镜眯了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米霍克，我并不认为米霍克的性格有多讨喜。”

“的确不讨喜。”安德鲁马上赞同了家主的话，嘲讽道：“高傲，自大，自以为是，缺乏表情和关爱——典型的贵族小孩。”

“啧，家主大人你该不会认为这样的小孩很难讨好？只要一个柔和点的微笑，我想获得他的好感并不难。”

“的确。”家主点点头，“你的判断非常正确，我今天找你有事。”

“说。”安德鲁凉凉的看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啧！谁乐意看到他这个病秧子。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安德鲁。”家主站起身，“作为你在这里呆了近三年的报答吧。”

安德鲁眼眸暗沉，“然后呢，将我像一只宠物一样豢养起来？”

“我并不认为我应该报答你们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说过要留在这座岛上。”

“但你在这里呆了三年是是事实，你甚至得到了下一代朱洛基尔家主的信任，这些足够成为你付出力量的理由。”

安德鲁抿抿唇，冷哼一声，“给我海水。”

安德鲁被带到了一间阴凉的房子里，圆拱型的屋顶，四周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外是蔚蓝的海水——就像水族馆一样。

按照之前的路线来看，这个房间大概是位于朱洛基尔岛上那片极大的内流湖的湖底。

米霍克一直吩咐仆人禁止他靠近任何可以容身的水源。

湖水是海水倒灌进来的咸水。

——可以顺着那条河流回到大海。

安德鲁在看到这个房间的瞬间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显然，有人跟他想到一起了。

家主看过来，“安德鲁，我并不希望你留在这里。你会影响米霍克的判断。”

“你看，这片湖泊连接着大海，你最最亲近的大海——我会放你离开的，安德鲁。”

“……那么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第5章　愚蠢的人类



“当然可以……”安德鲁从仆人抬着的软塌上下来，脚步依旧虚浮。“在此之前，你能保证我的力量不被其他方面知道，以及，在知道了我的力量之后，您会做些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你没有选择，安德鲁。”家主目无表情的看着安德鲁，管家会意的将安德鲁带到一扇门前。

“您需要自己进去，安德鲁先生，然后按下门右边的按钮。”

安德鲁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家主，确定了不会有诈之后，抬手触碰了一下门。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看着管家，“管家先生，太重了，我推不开。”

“……”管家哽了一下，点了点头，“抱歉，是我疏忽了。”

安德鲁走进被管家推开的门，身后的门轻轻的合上，但从声音看来门的确是十分沉重的。

——毕竟等会儿会有十几米深处的水压降下来。

安德鲁抿抿唇，转身抬手触碰了一下那扇厚实的门，皱起眉。

……没有那种感觉了。

那种，就像触碰到大海的感觉。

他撩开搭在额前的金发，看着门边红色标注着：水压，危险！字样的按钮，没有丝毫犹豫的按了下去。

周围的防护玻璃陡然降下，巨大的水压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安德鲁颇为享受的感受着对常人来说已经有些危险的压力，身体里属于海中女神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恢复起来。

睡袍非常适合在海中遨游，特别是冰凉的丝绸面料。

安德鲁甩掉碍事的鞋子，脚下轻轻一蹬便滑出了几米远，他绕到有玻璃覆盖隔离的湖水的地方，看着被玻璃笼罩的房间里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同时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就像看着笼子里被驯养了的野兽一样。

这种目光安德鲁很久没有见过了，在之前用这种目光看他的，都被他送进了琼斯的盒子。

不过安德鲁承认，自己的的确确是头凶猛的野兽没错。

安德鲁在水中无法说话，即使能说，想必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传不到外面去——有这么厚重的玻璃罩着。

他安静的浮在那里，湖水的波动轻柔的安抚着他躁动不安的心。

家主对管家说了什么，安德鲁眯起眼，他对这个世界的语言熟悉程度还不至于能够看出唇语，但从家主和管家的表情来看，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走到很隐秘的一侧，拉开了一个开关。

安德鲁很敏感的察觉到远处有大量的活水涌进来，填充进内湖。

微微皱了皱眉，安德鲁瞥了那两人一眼，向水流进来的方向游去。

距河流入湖的接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团黑影。安德鲁眯了眯眼睛，通过阳光照射的湖水显得剔透，视野极佳。

那形状让他想到了琼斯养的挪威海怪。

抽了抽嘴角，安德鲁慢慢的靠了上去，这种大型的海洋生物在这个世界被称呼为海王类——安德鲁不知道自己对海洋生物的沟通能力能不能够作用到这种庞然大物身上。

毕竟消息灵通的大多都是具有迁徙性的鱼类，安德鲁通常只需要跟这些只有简单智慧的鱼群稍微沟通几句，就能够获得一定的情报。

安德鲁看着在湖水的波动中静静摇摆的巨大触手，轻轻的触碰一下，看着巨大的海王类没有动静后，才放心的将手搭在巨大的触手上，发出善意的信号。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海王类却突然暴走一般，几条粗壮的触手向安德鲁的方向甩过来，触手带起的泥沙将湖底原本清澈的视野搅得一团糟。

安德鲁微微呆滞了一瞬，近三年的安逸生活使他未经锻炼的身体完全失去了闪避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着有力的触手将他狠狠的拍向了湖底的巨大岩石。

看着急速接近的崎岖岩石，安德鲁努力的忽视掉压迫着自己神经的恐惧感，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控制着海水将自己的脑袋和要害包围起来，在混乱的水流中顺着滑腻的巨大触手闪过了这一次会把他砸成肉饼的攻击。

然后安德鲁做了一个很符合海盗法典的事——他跑了。

在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时，允许谈判。

显然，这条法典对于这头发狂中的海王类来说并不适用，杰克船长说过，不要直面强大过你很多倍的敌人——尤其是你的脑子并不够用的时候。

安德鲁一向不认为他的脑子有多好，他崇尚暴力，杰克船长才是黑珍珠的智慧。

安德鲁远远的看着不断挥舞着巨大触手的海王类，身体顺着被搅乱的水流飘荡，隔很远依旧能够感受到海王类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

……这头怪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吃错药也不要堵着河口不让他出去吧。

安德鲁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缓慢回复的能力，再瞅瞅暴走的海王类，最终心虚的找到了一个洞里窝着。

上好的丝绸布料在刚刚的打斗中不可避免的破损了，但足以蔽体，对于一个不太讲究生活的海盗来说，这就够了。

……

对于窝在海底就等于呆在天堂的安德鲁来说，食物并不缺乏。

——虽然腥重了些。

这两天力量一点点恢复，安德鲁一直在思考朱洛基尔家主知道了他的能力之后会做什么？据他所知，他的能力如果运用得当的话绝对是那个什么恶魔果实的能力者的克星。

以安德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说，他逃离的朱洛基尔岛，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没有朱洛基尔家眼线的地方呆着。

除非他重操老本行干海盗。

据他说知，朱洛基尔家的合作对象主要是世界政府，而世界政府与海军一向是相互勾搭的。

如果不干海盗，他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作为一个热爱大海与自由的人来说，被监视和利用什么的，简直就是堪比死刑的对待——虽然杰克似乎已经利用了他几十年了。

好吧，对于船长来说他是心甘情愿的。

当安德鲁在水底洞穴呆到第六天的时候，朱洛基尔家主终于按捺不住做出了妥协。

——有大批的人潜下水底来搜寻安德鲁的踪迹。

安德鲁缩了缩脖子，坚决反对再一次回到陆地上去任人宰割。

他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很多了。

只是这个身体还缺乏了必要的锻炼和战斗的本能，不过这些通过战斗就可以获得了。他并不着急这些——只要能够重新拥有之前的时间和精力。

安德鲁承认，他的确想回到之前的生活，回到那些属于海盗的热血日子。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