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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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卡洛终于见到了凉军用来射杀他们抢夺战马的古怪强弩。这强弩有方形架子底座,内藏机关,一架床弩由三名弩手操作。虽同是弓箭,床弩由于使用了架床,开弓远大于普通人手臂可拉升的距离,远远加大了它的射程与强度。
强弩就位后,让齐卡洛这群草原骑士们顿时陷入了苦战。
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禁不住强弩攻势,纷纷被击倒在地。齐卡洛与夏军骑士们并未因强弩退缩,他们手持盾牌,依旧勇猛向前。兄弟们的鲜血让齐卡洛这个胡族凶汉气血上涌,双目通红,他举起大刀挥砍□边不时射来的强箭、弓羽,奋不顾身大声嘶喊着直奔令他心头生恨的曹禹。
这是一场疯狂的厮杀。齐卡洛的军队在这些无情的兵器下显得毫无斗力。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的在顷刻间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广袤的大地。嘶竭的吼声与刀箭的撞击不停混杂,耳畔到处是与死亡争斗的呼喊。凉军的战车已向齐卡洛的兵马缓缓压近,无数从冲车中射来的锐箭好似蝗虫越境落在齐卡洛等人身旁。
“头儿,怎么办?”奋力抵抗的兄弟们在箭雨中大力叫喊。
“往林里撤。”齐卡洛命令。
齐卡洛带着众人向山林处撤走。凉军战队的箭阵如泰山压顶急袭溃走的齐卡洛等人。齐卡洛的百人小队已不堪重负,盾牌难挡四面袭来的攻势。
就在这危难之时,楼车上接到战报的凉军主将再一次发出了号令。凉军号角齐响,鼓点纷沓,滚滚旌旗与众将士们陡然向东而走,不再理会溃逃的齐卡洛。
“凉军怎么跑了?”齐卡洛看不明白这突然变化的战事。
“头儿,咱们追不追?”
“追啥追,咱们撤!”齐卡洛立刻命令。虽然不清楚东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与曹禹的军队实力相差悬殊。齐卡洛来此不过是要搅扰凉军,如今目的已成,还巧拾一命,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说罢,齐卡洛率领只剩四百左右的骑兵们立刻调转马头冲回山岭。
齐卡洛策马狂奔,忽感身后有不自然的气流涌动。
偷袭?
齐卡洛慌忙回身,只见一支厉箭泛着冷光向他飞驰而来。齐卡洛已无力躲闪。就在所有士兵们以为这支银箭即将穿透齐卡洛心窝时,却不想这箭精准地射在了齐卡洛战马奥奇的马臀上。
奥奇受到箭击,昂头嘶鸣,一时间齐卡洛被这意外搅得人仰马翻。“他奶奶的,畜生!怎么又射老子的马屁股!”齐卡洛摔在地上恼怒地大吼。
齐卡洛朝发箭的源头望去。在一片暗黑的战甲中,执弓人的身影显得异常突兀,一身银白战甲交辉着如黑夜般晶亮的利眸。曹禹傲然站立在楼车木栏之上,众星捧月一般,身后是围成一排的黑甲战将。
“曹禹!”齐卡洛从地上一股脑地蹦起,愤怒地朝着战车的方向大吼:“他奶奶的曹禹,你再射老子的马屁股,小心老子射你屁股!”
疾奔而来的亚克,将齐卡洛重新拽上战马。“头儿,人家没射你就不错了,你在这儿吼人家也听不到!快跑吧!”
“他奶奶的曹禹,你给老子等着瞧!”齐卡洛忿忿然脚踩马镫,带着一干捡回性命的兄弟们扬鞭迅速撤离战场。
直至未时,凉夏两军在渚马山前鸣金收兵,夏军虽未丢固阳,却失了不少精兵悍马,伤亡甚重。齐卡洛心中苦闷,带着一干手下,打理战场,深夜回营。齐卡洛回到营地后,不出所料,兽医余晨凡在勘验完他的战马后,又一次重重地在马身上印上了硕大的“病”字。
营帐外人迹寥落,巡夜的侦兵提着大刀五人一行,机警地徘徊在营地间。从固阳南部的山道,至怀朔城外数里间,南北连绵百余里,到处是夏军的帐营。各营大帐前,威武的兵卒手持斧钺矛戈巍然伫立。医营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霾中。齐卡洛走过医营,到处是身染鲜血的受伤兵丁。他看到白天那些与他一同潜入凉界的兄弟们。他们相互依靠着,平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哀哀呻吟。
远方响起号角,一声又一声,号声低沉好似草原呜咽的晚风。齐卡洛走到那些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兵丁们的身旁,颤抖地扯下了他们身际沾满鲜血的腰牌。
战后短时的平静是对肆虐后幸存者的安抚,亡魂无声的嘶喊化成若即若离的悲鸣,哀啸于悲苍的秋夜。火把点燃葬木的那刻,火焰在槁木与尸身间跳跃。垂死挣扎般的火苗渐渐地起了肆虐之势,顿时天空似乎亮了。齐卡洛站立在送葬的列队中眯起了眼睛。火烧得更旺了,齐卡洛好像看见神明带走了战场上孤独的灵魂。
夏军的旌旗在夜风下哀伤地拂动,蓝色的飘带失了常色,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黯淡。随着将领一声“礼”喝,齐卡洛与整齐站立的兵将们默默垂首,忍住失去战友的悲痛,用小刀划破自己的脸颊。
“让血和泪一同流出来!”兵将们齐声嘶吼。
声声挽歌,在寂静的山野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第五章
第五章
曹禹下了巡车,身旁亲兵立刻上前替他取下银线绣虎的绛紫披风。在六名心腹将士簇拥下,他大步迈入中军营帐。夜色昏暗,帐中灯火已燃,数十名将士整齐地站立两旁,面无表情。曹禹行至虎皮座椅前,转身而立,鲜红面具在火光映照下极显凶恶狰狞。
“李政,你对今日战事可有解释?”曹禹目光森冷。
李政垂首不语。白天,他与夏军交战,还未开展,敌方便在阵前弥散他指挥无能的流言。李政出生皇室,自幼听得的话,无不是赞其天资过人、有勇有谋,何尝轻易与人低头。他咽不下这口鸟气,决定与对方死战。谁知被逼到不便通行的地形上,陷入被动,只得败退。
“今日,是末将带兵不足,若再加我一万兵力,定不会惨败!” 李政心有不甘。
曹禹脸色一沉:“李将军,本将再增你一万兵力,你如何战法?”
“赫连重在东布下一万铁骑。先前我率兵向西,受了对方伏兵的阻击。如增我一万兵力,我便能直击赫连重东部军队。”李政自负言道。
“你若直击东山,侧翼、尾翼必遭赫连重西山军兵的伏击。”曹禹回到。
“那我便直指山中,不再受其东西二部铁骑的挟制。”李政大声说。
“渚马山地势险要,赫连重在东布铁骑一万,在西又是埋伏了八千精骑,取东受西边精骑挟制,若取西,又必遭铁骑围凉侧翼;若两边不顾,直冲山中,夏军东西二部兵骑直接截断凉军后路,”曹禹犀利辨势,“凉军立即如瓮中之鳖。”
李政面色通红,哑口无言。众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令他感到面如火烧,铁甲下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李政言不由衷道:“末将知错。”
“错在何处?” 曹禹冷漠道。
李政浑身一震,又不好发作,嘴中喃喃道:“错在……”话在嘴边嚼了又嚼,仍嚼不出后话。
“不知错在何处,”曹禹一掌击在帅案上,严厉道,“何谈改之?”
帐中将士们被曹禹凌冽的眼神压得低垂着头默不作声。李政亦不敢欣然造次,仓惶下跪。自赫连夏南下争夺土地,李荀带兵镇守北疆边关,与赫连重的十七万重兵相持一年之久。六月,李荀兵败怀朔猝然离世,李政率兵不敌赫连连失数城,直吓得凉国上下官员心惊胆颤。危难之际,曹禹请命,率后援的二万军兵协李荀的军队迎击夏军。辰阳河一战火烧战船,截断夏军攻无不克的气势,更令曹禹在营中荣得不少军兵拥戴。营中将士无不知晓曹禹兵法狠烈,历经数月将赫连夏的军队逼退至固阳。
只有曹禹心知,来此的每个夜晚,他透过潜入夏军营地的侦兵密探获得赫连军情,谋划攻破夏军防线的战略,时常彻夜不眠。曹禹曾立下大志,不但要将大凉失地收复,更要让夏军知晓大凉绝非是胡蛮国肖想之地。不想李政高傲自负,急功近利,不仅想要得到统帅之权,更想成为第二个李荀,被武将们尊为战无不胜的柱国大将军。然而李政始终不得掌握时局战略,凭白遭了敌方的利用。
“若不是夏军左军急于脱困相助中军,恐怕现下已经没有李政这个人。你轻视军令一意孤行,令中军将领周康身陷绝境,”曹禹道,“周将军与左军三万中军将士们的性命,你如何担当?”
“大将军责备的是,”李政抬起头来,妄图再为自己争辩,“但末将以为,无论哪位将军遭遇赫连重布下的阵势,都无非是这般田地。”
“李政,”曹禹向前走出两步,在李政身前骤然停下,沉声训斥道,“你还执迷不悟!若非你有违军令,又如何会中赫连重设下的诡计!”
李政心头一颤,复又垂下头去。
曹禹回到帅案前,问道:“昨夜中军后营有女子啼哭。这些女子可是你的人?”
李政震颤之余,不禁又为曹禹一问疑惑不解。“是末将的人。”
“女子不可入军营,”曹禹严厉道,“你不知道?”
李政不语。
曹禹示意赵胜:“赵将军,今夜将这些女子送出营地。”
赵胜躬身接令。
李政急急唤道:“曹大将军!”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越王勾践都曾以女子慰藉手下将士,激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末将在这蛮荒之地整整呆了两年……”
“本将非是勾践,”曹禹坐回帅座,语气威严低沉,“李将军更不是越王将士!”曹禹又道:“军法有令,将妇女入营者,斩!”
李政不服地睨向曹禹大声道:“末将敬曹大将军一身正气,但曹大将军始终是个男人,难道夜晚从来无需慰藉?”
“放肆!”曹禹厉声呵斥。
“军法!军法!”李政环视帐下默不作声垂头不语的将士们,高声叫嚷,“整天就是一个军法!”
李政藐视军令,曹禹猛然抬首,目光凌厉,自竹筒中捻起一块令牌,冷冷道:“李政,违令误军、将女入营,斩!”
“曹大将军,李将军他可是……”将领赵胜站想打个圆场,却被曹禹瞪了回椅上,把还不及脱口的话咽了下去。
“明日执行。”
李政见到曹禹掷下军令,大吃一惊,骇愣当场,双手拽住裤脚瑟瑟发抖。他未料想,区区一个曹禹竟敢不顾他的皇族身份将他行刑。
初冬的渚马山,满眼都是灿灿金黄。山下一条六尺宽的南北官道,南连昌青,北接固阳。道旁四季常青的两层白杨枝叶稠密,傍着碧波荡漾的蒗苍河水,一直延伸到西北连绵起伏的夏军营帐。
东方初亮,随着一声苍老悠长的铜锣吆喝,营帐之间星星点点的灯火瞬间齐齐熄灭。
消沉多日,齐卡洛仍不见振作,成天杵在道旁一棵白杨树前,对着白杨树拳打脚踢,只搅得那灰白树干斑斑秃秃。亚克、胖子、蓝亦杞等人着实无奈,生拉硬拽将齐卡洛带至一旁坐下歇息。
“头儿,你这是干什么呢?”亚克问。
“老子在练功!”齐卡洛抹了把汗道。
胖子查查嘿嘿一笑,摸了摸滚圆的肚皮说:“头儿,你这么个练功法。过不了几天,这片白杨树都得脱皮儿。”
齐卡洛虎目一瞪:“老子练功是为了砍死那个曹禹!”
蓝亦杞捋着鬓边长发,靠在树干上唉声叹气。
“叹个屁,别成天像个婆娘似的,老子看不惯!”齐卡洛冲蓝亦杞吼。
蓝亦杞立刻收了声,转到亚克身边坐下。他拱了拱亚克,亚克不敢接话撇撇嘴,又朝查查使了个眼色。查查摸着鼻子,继续对齐卡洛说道:“头儿,这儿的人都知道你难受,咱们也难受。每打一场仗,都失去那么多兄弟,都是有心有肝的,哪个能不难受。可消沉也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我们这干活着的兄弟还要指望你这位将帅带咱们打翻身仗不是?”
“谁说老子消沉?谁说的?”齐卡洛扯着嗓门,抵死不认道,“老子不是跟你们说了,老子这是在练功、在冥想、在找对付曹禹的办法。”
“是是是!”查查犯傻地又问,“头儿,那你想出办法没有?”
齐卡洛泄气地垂下大头。“还没有,在想……”
查查见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岔开话题:“听说,上回凉军突然弃了我们向东,是因为东边那儿出了岔子。”
“哦,就是那个李政,”亚克凑近说,“他被我们赫连大将军堵在渚马山脚下了。”
“李政这人行事急躁,咱们大将军不过遣人在阵前说了几句他领军无能的话,他便气急败坏,也听不得旁人劝阻,就闯进了咱们大将军事前安排好的地方。没一会儿,就被咱们大将军打得落花流水。后来曹禹得了消息,临阵调整战法,调动一万骑兵前往东边支援,”蓝亦杞想了想,又轻声细气道,“就是我们潜到凉军阵后的时候。”
“这么说,咱们能捡回这条命,还多亏了那李政?”查查皱着眉头。
“亏他个屁!”齐卡洛重新昂起脸,“要亏也是亏了咱们的大将军!”
众人闻言顿然醒悟,纷纷点头称是。
“虽然我们这儿折损了不少兄弟,凉军那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亚克说,“凉军这回折了个中军将领周康。据探子说,他因为李政那傻子受了重伤,近日内已不可再战。周康倒下,凉军中营算了瘫了一半。”
“周康领军虽然平庸,却也中规中矩,”蓝亦杞又道,“凉国大将军李荀还在的时候,这周康出兵使得兵法不出彩也不出错,倒还是个得力的将军。曹禹北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