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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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断成两截,哐当落地。李政再无法支撑,单膝跪地,不能动弹。
曹禹居高临下,眼中潜藏着阴沉如鹰的寒芒:“李将军,今日如此轻易弃剑,想来必是多日操兵身乏力竭。本将以为李将军实需调养,再迎三日后与夏军的大战。督操这件事,就交由周将军。李将军,不如潜心勘查夏军在河岸旁的诡行,助我大凉夺回昌青。”
李政咬牙切齿:“末将……遵令。”
李政抬头再望曹禹。曹禹威严高硕,一双幽邃寒冽的黑眸配上朱唇皓齿,俊美卓著。这般的曹禹忽令李政心中涌起一阵酸痒。李政感到下腹有些骚动,一种想要征服这男人的燥热感在此刻油然而生。李政不敢轻举妄动。刚败于曹禹,他暂时收敛起造次之心。
☆、第三章
第三章
固阳城上树立着各色的旗帜,雷雨季过后天空无云,远处的护城河已逝去了疯狂的叫嚣。平静的空气背后是看不真实的隐隐人影在浮动。
夜幕已至,晚风中夹带士兵换岗的口令偶有传来,沉闷笼罩着整个夏军营地。九月时节,夜晚的山中,气温陡降,劲瘦的秋风吹得营帐飒飒作响。就在这半月间,凉夏战争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八月,凉军横渡辰阳河,在辰阳以北与夏军展开大战,他们一举攻破夏军防线,夺回了昌青。与此同时,凉军打造兵器,利用强弩,射杀夏军骑兵,争夺他们□战马,大大扩充了自身的战骑。
晚风中,一队夏营兵丁搬着沉沉的干草从穿过中营,步履瞒珊地朝马厩而来。正是齐卡洛的队伍。齐卡洛走在队伍前方,口中咬了一节麦梗,垂头丧气地带领着亚克与数十名小兵前来马厩喂马。他最近十分恼怒,凉军伤了他的战马奥奇。那日数十支厉箭向他射来,齐卡洛虽抡起大刀抵挡,却仍躲避不过连番的箭阵,自己腿上中了一箭,马臀上也中了一箭。齐卡洛在医营处理完伤势回营后,见到畜医余晨凡在他心爱的战马奥奇屁股上,敲了个大大的“病”字。齐卡洛万分心疼,他将此事归罪于曹禹。自从曹禹来到辰阳,夏军一连吃了几次败仗。
齐卡洛吩咐小兵将干草放入马槽。
他抓了一手干草凑到马嘴前摇晃。奥奇啃食齐卡洛手中的干草。齐卡洛站在战马奥奇旁,粗糙的大手安抚着马身。“奥子,等你养好伤,老子和你一起去找那曹禹报仇!”
奥奇如闻牛鬼蛇神,退后大步,不时摇头摆脑。齐卡洛道:“嘿,你这臭小子!一听到曹禹就向后缩,你还是不是条汉子?”齐卡洛呲牙咧嘴地靠上前,装模作样给了它个爆栗子。
“头儿!”亚克和几个小兵在一旁喂马,笑道,“你和头畜生较什么劲啊?”
“你小子懂什么?”齐卡洛又取了把干草凑近奥奇,“老子的马就得随老子,老子说要向东它就得向东,老子说要向西它就得向西,老子说要找姓曹的报仇,它就得跟着老子去找姓曹的。”齐卡洛摸了摸马头,又道:“奥子,老子说得对不对?”壮硕的高头大马奥奇乖觉地点了点头。齐卡洛终于乐了:“这才是老子的马!”
亚克偷偷挨近齐卡洛,低声道:“头儿,咱们听说,前天营里有人看到赫连大将军从南边回来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齐卡洛顿下手中的动作,一对虎目瞪着亚克与一干竖着耳朵探听消息的小兵们,语气阴沉:“你们从哪个那儿听来的?”
亚克等人都垂下头不敢做声。马厩地处偏僻,但仍有不少巡视的军兵在旁走动。待这群巡兵走后,他们不甘心地抬头小声又问:“大将军到底有没有回来?”
齐卡洛叹口气,召集他们矮身蹲到一处角落,低头小声道:“这事不能议论。大将军说了要保守秘密。凉军以为咱们失了大将军群龙无首,不足畏惧。加上他们又连着胜了我们几仗,必定会有轻敌大意之心。咱们现在是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到时候打他凉狗一个措手不及。懂了没有?”
“懂懂!”亚克与一干小兄弟啄米似的点头,脸上纷纷出现灿烂的笑容。提心吊胆了三个月,又打了几场窝囊仗,终于等回了大将军赫连重,大伙儿都盼着能打凉军一个落花流水。
说话间,从北边又来了一群人。这些人不像齐卡洛等人一般身穿两裆铠,而身着着夹有丝绵的布帛裲裆衫。是夏营的畜医队。
齐卡洛见到迎面而来的畜医余晨凡,立刻快速又殷勤地迎了上去。“余大夫,你瞧瞧,你先来瞧瞧老子的马。老子这几天回回见它,它都胃口好,精神好。老子觉得它上战场绝对没问题!”
余晨凡斜了他一眼:“待我勘验后没问题才真没问题。”
“是是是,余大夫,您说得是!”齐卡洛满面笑容在旁应和。亚克等人躲在角落掩嘴偷偷地乐。他们都知道齐卡洛生怕余晨凡在他的战马上印红印子。齐卡洛因为这枚红印已经两回没带着奥奇上过战场。
余晨凡仔细检查奥奇的伤势,时而又蹲□子磨蹭马匹的关节。齐卡洛在一旁满心焦虑。余晨凡站起身,最后怕了拍马身,道:“下回可以出战。”
“好嘞!”齐卡洛挥起一掌,重重地拍在余晨凡肩头,高兴道,“余大夫!您真是医术高明!”
余晨凡被他大力一拍,脚下踉跄差些摔了跟斗。齐卡洛连忙巴结地凑上去,装模作样地为他拍了拍衣襟。
待兽医余晨凡走远,亚克上前嘲谑道:“头儿,你那么奉承那畜医做什么?”
“奥子是吾儿,那姓余的替老子的儿子看病,老子当然要奉承他,”说完,齐卡洛眯起虎眼神秘地笑道,“亚克,你不懂。那余晨凡不一般。”
“能有多不一般?”问话的是蓝亦杞,他紧随亚克靠近齐卡洛,缕着垂在胸前的鬓发,问道,“与小生比,谁更不一般?”
齐卡洛啐了一口,大笑道:“茂才,你与他比?那就是个鸟!”
蓝亦杞轻声一哼,倒不生气,转到亚克身边打听畜医余晨凡。
队中的兄弟们围拢到齐卡洛身边,甜嘴恭喜齐卡洛能再战沙场。齐卡洛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吆喝着众人快快将干草抬入马槽。早点干完今日的事,他好回营畅快庆贺一番。
说是庆祝,齐卡洛也不过是和手下兵丁们多吃了几口饭菜。夜晚,他接到中军将领阿布鲁的命令,要他秘密带几个部下前往营地外的渚马山探三日后的作战路线。齐卡洛带上斗笠,抓过一件土褐斗篷,就要和帐外的亚克集合出门。
一条蓼蓝发带从斗篷中滑出,落在地上。
齐卡洛慌忙将它捡起,用力甩去灰土,看着发带发愣。他想起了辰阳河边的阿绿。阿绿个特别的女人。她不怕自己,还会静静地听自己说话。齐卡洛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
齐卡洛生得虎背熊腰,脸廓刚硬,黑红的面色宛若关公。铜铃般的浑圆大眼若是那么一瞪,营里的兄弟看了都会胆战心惊,更不说那些纤细的妙龄女子。不打仗时,齐卡洛偶尔想向部落里的年轻姑娘们示好。可那些女人们一见他,就躲得无影无踪。齐卡洛从小到大未与女人有所接触。年近三十都没能讨上一房媳妇,令齐卡洛的阿妈倍感着急。齐卡洛听说,女人都很羞涩,说话细声细气、做事小手小脚。辰阳河旁巧遇的阿绿却完全没有那样的扭捏,齐卡洛感到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也非常喜欢她的爽朗。最关键的是,阿绿一点儿也不怕他,还那么的漂亮,比齐卡洛部落里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好看的姑娘,说不喜欢绝对是他奶奶的虚伪!
“能让老子带回家做媳妇就好了。”齐卡洛望着发带发呆。
“头儿,你好了没有?”亚克在帐外催促。
“叫啥叫!老子这就来!”齐卡洛小心翼翼地把发带揣进怀里,取了腰牌,大步离开营帐。
齐卡洛带着亚克、蓝亦杞、胖子查查等人在营口处报了夜号,又出示了将领密令,快速前往南边的渚马山。
月光下连绵的群山起伏跌宕,宛若钱塘潮水奔涌澎湃,齐卡洛虽为蛮族粗人不懂风雅亦不会像文人那般吟诗赋词,但同样被眼前激荡古今庄严宏大的渚马山群深深震撼。一干人马极宁静地攀登上密林重影的山峰,谁都没有说话,默契地坚守着山林间的自然宁静。
至山腰处,齐卡洛小声地交代了各人探寻的方向,又定下回程的时辰,十数人在一棵壮大的松柏下各自寻路而去。齐卡洛打着一盏纸糊灯笼,小心谨慎地继续朝山顶攀登。这是渚马山群中最高的山峰,从山腰向着山顶仰望,那垂直入云的尖峰好似东海擎天之柱一跃窜至青天。齐卡洛脚踩枯叶,沙沙作响,越近山顶气温越加寒冷。初秋之际恍然已有深秋之感,齐卡洛紧紧了衣领,跺了跺脚,坚持前行。身边围绕着朦胧的气雾,齐卡洛接近山尖时再向下看去,只见白雾下一片漆黑空洞,着实阴暗吓人。他加紧脚步,小跑着直奔山顶。
出乎齐卡洛意料,山顶有一方巨大岩石,四周野草环生,东南方一株根底曲折的寒梅盘绕在岩石旁。未到花期,不见花朵,老旧不新的绿叶挂在枯瘦的枝干上,它迎着朝阳的方向,坚定而沉默的驻守。
梅树下,独坐一人。那人身着绿衣,身影幽幽地隐藏在树影之下,颀长优美的身形在素白的月光中泛出柔和的光色,神秘寂静,又有几分莫名的哀愁。秋风骤起,吹动他垂顺的绢纱衣衫,有种乘风归去之感。齐卡洛简直疑心眼前这美好之人不过是自己不甘寂寞的心境中的一场幻梦。
“阿绿?”齐卡洛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声轻唤。
阿绿缓缓转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齐卡洛还在岩石下,他便察觉有人接近。那朴素地不懂遮掩的重重脚步,让他想起了曾在辰阳河边偶遇的憨实胡人。今夜重见,被齐卡洛错以为叫做阿绿的曹禹未作声响,也不动半步,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嘿!真的是你!”齐卡洛乐呵呵地笑了,原本疲乏的脚步忽又轻快起来,他气喘吁吁地攀上岩石,直奔曹禹身边。坐下前,齐卡洛又踌躇起来。他想和阿绿坐在一起,却怕自己太过唐突。齐卡洛站在寒梅下别扭地左顾右盼。
曹禹抬手在脚边处一指。齐卡洛如获圣恩,甩开衣衫一屁股面对他坐在他所指的位置上。他把灯笼支在一旁,问道:“你怎么也上固阳来了?”待固定住灯笼,齐卡洛环视四周,又问:“那么黑的地方,你怎么上来的?”
曹禹没有回他的话,抬头示意地看下月亮。
“看着月亮就上来了?”齐卡洛大为吃惊,继而有自顾自地解释道,“也对,你是汉人。汉人对汉人的地方,那肯定比老子熟。”
曹禹朝他淡淡一笑。
曹禹的笑让齐卡洛更为开怀,他扭到曹禹身旁,颇为关心地说道:“上次老子就想和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哪怕穿一身男人的衣服,也不该半夜三更在这种打仗的地方乱跑。好在每次都遇上老子,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
曹禹听他说到姑娘,不由收起笑容。
“过几天,老子就要去打仗了。要是下次能活着回来,老子希望还能见到你,”齐卡洛挠着后脑,不看眼色,糊涂地又说:“老子从没遇到过不怕老子的女人。所以,看到你就特别高兴。”
曹禹面露愠意。
齐卡洛终于看出他生气,连忙摆手说:“好好好!老子不说了!不说了!过会儿老子送你下山。”
曹禹移开目光,未再理他。齐卡洛也不生气,只觉得两人坐在一块儿仍是件开心的事。他偶尔抬眼偷偷地朝阿绿看,阿绿丰厚的黑发束在小冠中,前额平整端秀,俊眉沉静如山,那双空灵深邃的黑眸更似有波光流淌,偶尔又冷冽地叫人发寒。两人静坐了片刻,齐卡洛忍不住再次开口:“这么冷的天,你来山顶干什么?”
曹禹不说话。
“你总是不跟老子说话,”齐卡洛挨近他,“你要是不说,那听老子说好不好?”
齐卡洛自顾抱怨道:“你不知道,老子这些日子在营里真是憋死了。咱们夏军连败了几仗,老子的马屁股也被那曹禹的军队射了个窟窿。咱营里那个姓余的汉人畜医硬是狠狠地给老子的马印了个红印,害得老子两回都只能守在营里当看营的。”
曹禹望了他一眼,露出笑容。
“你还高兴?”齐卡洛义愤填膺,“老子又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老子觉得能上战场,能砍了那个叫曹禹的,为咱们兄弟报仇,那才叫好!”
双眉上扬,曹禹凝神看着齐卡洛。
“老子知道你不高兴,老子不该在你面前说你们汉人将军的坏话,”齐卡洛说,“可老子就是憋不住。老子看那曹禹不顺眼。你不知道,曹禹让人做了一种很古怪的强弩,能射很远的地方,咱们的人还没有靠近,他们的箭就能戳到咱们身上。汉人是要咱们的马,咱们的马健壮殷实,都是好马。那姓曹的用咱们的马扩他的骑队。你说他这人阴不阴险?”
曹禹抿嘴浅笑着摇头。
“嘿!阿绿,他欺负咱们,你还帮着他,”齐卡洛佯装难过地垂下头,“老子好难过。”
曹禹扬起了笑容。
齐卡洛满腔义愤:“你还笑!还笑!”
齐卡洛头枕手肘,靠坐在大石旁,又道:“其实,老子也知道你们汉人总是要帮着汉人的。老子不怪你。老子生气的是,就曹禹那样的人,老子队里竟还有人说他聪明!你说这气不气人?”
曹禹颇有兴致地扬了扬眉。
齐卡洛见他感兴趣,连忙接着说:“是老子营帐里的,自称是茂才还说习过兵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