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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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重摆手示意。阿布鲁犹豫片刻,再次落座。赫连重举目远望,在涌动的人群中,寻找射箭之人。他环视人群,刀锋般的厉目扫视着每个藏身在暗地的射手。突然,赫连重将目光停留在远处一面狼头纛旗下。纛旗阴影后,通体褐毛光泽闪耀的战马上稳坐一人。此人手执弓箭,身着下士的黑灰铁甲,却散发出一种有别于普通兵丁的非凡气势。就见他侧耳倾听,稳中有序,不急不躁地从箭筒中再次抽出一支黑羽铁箭。
场中的查干巴日虽被方才一幕打乱阵脚,但很快地肃整骑队,向齐卡洛等人发起攻击。他扬起手中的马刀,叫嚣着朝齐卡洛策马奔去。在他接近齐卡洛时,手中的马刀,却倏然被一股旋风击落,定睛一看,又是那支熟悉的黑箭。查干巴日震惊不已,再要反击,不想已被齐卡洛的大刀抵住了脖子。查干巴日懊恼地大吼:“齐卡洛!你是有了阿绿才能胜得咱!有本事,下回咱们单打独斗!”
“斗就斗!没阿绿老子照样赢你!”齐卡洛勒停战马,向高台处的将军举刀示意。
操场上顿时响起嘹亮的锣鼓号声。赢了查干巴日,齐卡洛的骑队自然高兴,顿时汉子们的欢呼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响彻云霄。最开心的莫过齐卡洛,他策马飞奔到场前,不停叫唤着阿绿的名字。曹禹面带微笑,轻拽缰绳,闻着他雷动般的叫喊,朝场中央缓缓而来。
“场中射箭者何人?”赫连重立于高处问话,声音似战鼓,震撼山林。
齐卡洛一惊,匆忙勒停战马,极目远望,发现赫连重正立于高台上,一对鹰眼俯视着马背上的曹禹。想到他们二人的身份,齐卡洛吓得背脊又冒出冷汗。他正要替曹禹说话,却见曹禹向他一抬手。齐卡洛会意,吞咽着口水,低下头去。
清风起,撩动曹禹头盔下丰盈的黑发。他飞扬身后斗篷翻身下马,向赫连重拱手:“兵卒阿绿,参见赫连大将军。”
赫连重注视他许久,微微点头,又向身旁的阿布鲁询问了片刻,说道:“区区一个兵卒有如此好箭法,却为何从不见你参战沙场?”
一旁的齐卡洛听闻赫连重这话,全然不知所措,他在赫连重与曹禹两人间胆颤地不停来回张望。只听曹禹不紧不慢地回道:“回禀将军,小人不幸曾遇浩劫,双目失明,仅能留于营中司些杂事。虽小人有些箭法,但战场不若交武,容不得半点闪失,故未曾出战。”
赫连重记得阿绿,也记得他的凌厉身手与曾展现出的迫人威慑力。他微微一笑,刚烈的脸庞并未因笑容而略显宽和,反而隐约有一种潜藏的神秘。赫连重举步缓缓走下高台,随行的数名将士身配重刃紧随其后。一时间,寂静的操场上,回响着铿锵有力地脚步声。赫连重在他身前停步,上下打量如山般岿然不动的曹禹。
两人在操场上擦身而过,扬起火色飞蓬,在春风中猎猎起舞。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雪融日开的三月,春意绵绵,群山遍野的茶花逐渐绽放,红满枝头。夏军日复一日守在齐雄关外,只守不攻,好似与凉军成了友好邻人。关卡上驻守的凉军兵丁也慢慢松懈了对夏军的防范。夏军知道这是攻下齐雄关的机会。他们不时借着山间高大的天然屏障,默默地演兵练兵,等待最后的时机。
中营骑队的数百兵丁们在隐蔽的林木下,操练刀法。虽是暖春但依旧寒冷。在曹禹的引导下,却见不少兵丁脱去衣衫,赤着膀子露出精实的肌肉,挥刀霍霍。曹禹指导这群兵丁,实有耐心,起先虽也因失明而摸不着教授刀法的门道,但仅时过几日,他已像从师多年的师父,将这些年轻人的刀法身形熟记在心,并能精准地加以指导。这些北方的汉子们无不对他佩服之至。
曹禹答应齐卡洛只教他们功夫,偶尔也会指挥他们配合战法而练。齐卡洛的部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普通的战法早已不在话下,只是看到曹禹有意无意显露出的一些奇兵异法,还是感到好奇与敬佩。其中,蓝亦杞更是对曹禹刮目相看。他在曹禹身边更好似如鱼得水,时不时就趁着练兵的空隙,找曹禹讨教兵法。曹禹则不愿轻易谈起这些,对蓝亦杞的热情,他时而点拨,时而缄言,总是有所保留。但仅是这样,已让蓝亦杞兴奋不已,每天围在曹禹身边,形影不离。
红阳逐渐隐于西山,曹禹遣散了练兵的兵丁们,独自端坐在大石上歇息。蓝亦杞和亚克,一人手提水壶,一人捏着几盏茶杯,走到曹禹身边。“阿绿哥,喝水,喝水!”亚克倒上一杯水,递到曹禹手中。听曹禹问起齐卡洛,他连忙回道:“头儿还在中军大帐,听大将军部署三日后那场大战。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曹禹呷了口茶水问:“你们可曾攻过齐雄那样的险关?”
蓝亦杞回道:“咱们攻过怀朔的祈汶关。”见曹禹点头,蓝亦杞又道:“只是,不瞒你说,那时候我们攻了两回。第一回李荀统军,我们并未攻破,甚至因对那边的关卡知之甚少,失了不少精兵战马。第二回再攻时,换了李政掌兵。那李政确实不是统兵的材料,出师不利,加上我们也熟悉了祈汶关,那回咱们夏军长驱直入,攻破祈汶拿下了怀朔。”
曹禹道:“夏军擅长马战,在齐雄关与祈汶关这类的山道,确是难以发挥长处。无论是否李政掌兵,赫连重都不会令骑队冲锋陷阵,定是以步兵为重。这次,你们必是在大军之后增援夏军。”
亚克点头,又道:“但头儿不那么想,他想冲在头一个,手刃那个叫李政的!”
曹禹问:“如今,他还这么想?”
“想!怎么不想!”蓝亦杞手卷一撮头发,继续说,“自从头儿从凉军地牢逃出后,就成天想着要杀李政。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我们猜头儿是不是在牢里吃了李政的亏、结了什么深仇大恨,才非要亲手剁了他。”蓝亦杞想了想,露出笑容又道:“说也奇怪,之前头儿恨得是曹禹。可回来后,他再也不说曹禹了,好像宝贝得不得了。对曹禹,头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阿绿哥,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曹禹也笑,微微低垂下脸,道:“我不知道。”
蓝亦杞与亚克细细打量他,并不相信:“你怎么会不知道!那时候头儿不是和你一块儿从牢里逃出的吗?头儿还说,你出手救过他!”
曹禹抬起头,慢悠悠地又喝了口水,问:“他这么说?”
“头儿就是这么说!大伙儿都知道这事!”蓝亦杞靠近曹禹,在他耳边悄声问:“阿绿哥,头儿在牢里是不是遇见曹禹了?”
曹禹思索片刻:“有遇见。”
“曹禹对头儿很好?”亚克插嘴问。
“赏了他顿鞭子。”
亚克咽了口口水,不解道:“那、那是曹禹放了头儿?”
“不是。”
“不是?没道理!这没道理啊!这不是很奇怪吗?曹禹又没给头儿好处,头儿怎么就突然不恨他了呢!”亚克盯着曹禹的侧脸注视许久,突然贼贼地笑了,“曹禹他是不是很漂亮?比阿绿哥你还漂亮?”
“什么?”曹禹顿下手中的茶杯。
蓝亦杞坏坏地笑着问:“那位曹大将军是不是比阿绿哥你更漂亮?”
“这……”曹禹诧异于两人的问话,放下茶杯道,“不清楚。”
蓝亦杞仔细观察曹禹的神色,见他难得尴尬,不怀好意地笑道:“小生知道了!小生知道了!”
“知道什么?”曹禹问。
蓝亦杞四下张望,最后凑到曹禹耳边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头儿那时候一定是被曹大美人给迷住了!”
曹禹闻言轻咳,严肃道:“休要胡说八道!”
亚克笑道:“阿绿哥,你别生气!头儿那只是一时糊涂!他最喜欢的是阿绿哥你!”
曹禹知道蓝亦杞与亚克有时喜爱胡闹,随他们嬉笑了一阵。远处,一队步兵在将士的指挥下回到空地。亚克忽而停下了笑声,认真地看着那群年轻人挥舞刀剑。“阿绿哥,你说打完这场仗,咱们与凉国的战争是不是就算快要到头了?”
曹禹循着刀剑声虚望过去,缓缓点头。
“这回,凉军不知道会派遣哪位将军与咱们对阵,”亚克靠坐在曹禹身边喝了口水,“他们会派谁,赵胜吗?我觉得,如今凉军中,也只有赵胜能担大任而已。”
“赵胜豪爽,深得底下将士们的敬仰,且骁勇善战。当年他出征北方,为大凉打下大片疆土,可谓功勋卓著,”曹禹道,“但若说到守城,当是周康的长处。周康性情温和中庸,不急不躁,曾领兵独守虎牢,那时敌方攻打三个月都未能攻破他的防守。如若由我遣将,我必定遣周康主战。”
蓝亦杞大笑:“阿绿哥,你对凉军那些将军的事儿知道可真多!小生只知道他们当年一直跟在李荀身边,一动一静,却不知道他们还都是那么厉害的人物。” 蓝亦杞收拾了两人的茶杯,接着揶揄道:“阿绿哥,你过去不会也是凉军中的什么将军吧?”
曹禹注视他片刻,冷静地回道:“我只是身在大凉,略有耳闻。”
蓝亦杞笑了笑没说话。亚克则围在曹禹身边继续向他打探齐雄关的事:“头儿说,这场仗,咱们准赢,等咱们得胜归来,明年就都能回家!阿绿哥,你怎么认为?”
“此战,夏军看似稳超胜券,”曹禹起身转向东边雄伟矗立的齐雄关,虚望群山缓缓道,“实则,仍有变数。”
“什么变数?”蓝亦杞与亚克异口同声。
曹禹回首望向他们,手指扣动杯沿,轻轻晃动着杯中茶水。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对蓝亦杞说:“茂才,去帐中拿地图过来。”
蓝亦杞见他神色严肃,不敢怠慢,留下亚克守候,立刻从齐卡洛的营帐里取来地图。他将地图摊在大石上,小声问:“阿绿哥,这变数到底是什么?”
曹禹轻声一笑,道:“这变数我也难向你们说个明白,但应变的法子,倒是可以与你们解释。都附耳过来。”
蓝亦杞与亚克面面相觑,一脸紧张。随即蓝亦杞先下了决心附耳过去,亚克也跟着凑了上去。三人聚首,曹禹向他们指点山道,低声耳语。夕阳下,暮光撒在三人身上,曹禹声轻语淡,却好像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了两人心头。
“李政会想到这事?”蓝亦杞大惊。
亚克更是瞪大了眼睛道:“这事,头儿还有将军们知不知道,咱们要不要去跟他们说?”
曹禹摆手,示意他们无需惊慌。“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未必成真。今天与你们说这些,是要你们有所准备。你们是后援的增兵,任务无非是增援前锋、把持后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在齐雄关的山道,你们要做的,就是必须让夏军有安全之道可行。这是你们的使命!”
亚克与蓝亦杞纷纷点头。亚克不放心地又道:“这事真的不用和将军们说?”
“阿绿哥既然说不必,自然有不必的道理。我们将它记在心中,若那日果真出现这般状况,我们便用阿绿哥的法子及时应变,”蓝亦杞望向曹禹,“阿绿哥,小生信你!”
曹禹微笑,收起地图,转身离去。
三日后的清晨,夏军怀着必胜的得意,向齐雄关发起攻击。赫连重用兵三万,分三路由东、西、北进军山道。随着振彻山谷的号角响起,三股黑色人流在山间蜿蜒,潮水一般向齐雄关推进。夏军旌旗铺天盖地翻腾着,鼓声雷动,震天响地。
被曹禹称为大凉北方最后一道天险的齐雄关,位于岩峰山与栎连群山之间,地势险峻。自大凉始皇征下江山后,百年间再无人攻破。在这百年来,历代凉王对齐雄关亦十分重视,每年拨下重金银两对齐雄关关卡城墙大加修缮。所有墙体均以岩石堆砌凝结,可谓坚不可摧。距城墙左右五里处更是设有烽火高台。随着夏国大军的逼近,烽火台上一柱灰黑的狼烟早已直冲天穹,预示着凉夏之战的再度开启。
夏军前锋接近齐雄关,城墙上支支冰冷的强弩在凉军的操持下,射出密集的箭网。配合张狂的箭势,不停从城墙处被推落的巨大石块,更使重装而行的夏军步兵们无法靠近。勇猛的夏军奋力持住手中的盾牌,以庞大的撞车为掩体,缓慢朝城头移动。被落下的石块、箭羽击中的夏军兵丁,仍咬牙继续前进。
处在后方的齐卡洛骑队,手持兵器,把守山间窄道。站在山腰的大石上,齐卡洛极目远望,一边远眺前方夏军与凉军在城头的激战,一边查看群山周遭的动静。蓝亦杞立于他身侧,神情严肃。
“阿绿说让咱们注意东边的山坡?”齐卡洛问。
“对,阿绿哥说东山地势奇骏。百年前,凉国征战此处,发现过隐秘暗道,正是在东山。只是多年后由于的一场天灾,将山形毁了个干净,甚至掩埋了当时在那儿的整个村庄。自那儿以后,没人再踏足过那地方。时间久了,也就无人记得暗道的事了。阿绿哥说,他也只是在记录当年那场征战的书简中看到过,不知虚实。就怕这回咱们与凉军大战,凉军中有人也知道这事,并真的找到了当年的暗道,加以修葺,得以通行。要是让凉军绕到了咱们的身后,断了咱们的路,那可就糟了,”蓝亦杞说,“所以,阿绿哥要咱们准备这些粗大的滚木与包裹火油的铁箭。万一凉军果真从东边山坡出现,以咱们如今所守的位置,就用这些滚木堵截他们的道再辅以铁箭助干木燃烧,断去他们来犯的道。”蓝亦杞手指远处一条蜿蜒的窄径。
“如果真有那么条道,不如咱们先去探探?”齐卡洛向蓝亦杞所指的东坡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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