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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蒹葭集第一部by宁江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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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出现在前面,我抬头,心被某样东西突然撞击,吓得够呛:“邢……” 

表情有些怪,欲言又止。 

一时间,恐惧与另种兴奋同时充斥了脑子,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只问道:“怎麽了?” 

“……你说会陪我在那的。” 

“……对不起。” 

“还买了好东西一个人在这里吃。”他不依不饶地控诉著我的罪行,我只有甘心服罪,他有个讲话成文的姐,本身也“酷”不到哪去,熟了和个唐僧为, 两样。 

我在耳朵生茧前,急中生智,“你的练习赛打得怎麽样?” 

“当然是赢了,最後一分锺里,他们队的前锋……哥!你很过份耶!”他反应过来,大嚷,而我只能傻笑,憨笑,呆笑一路笑过去 。 

还好……他没有…… 

可惜…… 

 

 

 

 

後脑被人敲一记,好痛。 

“你不要老是发呆好不好?”凌君扬著手里的书,“快考试了,你这麽摸鱼过得了关……”他凑近一步,“你不会想要留级吧?” 

“怎麽可能。”我翻白眼。 

他盯著我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骂他吃错药,手忙脚乱地捡被他撞翻的书,蹲在地上,他……发现什麽了吗?根本是我自寻烦恼,又没有痕迹的。 

“对了!”他几要跳起来,“回来了!” 

“什麽回来了?” 

“链子!链子!”他把我的肩拽过去,银色的光芒,逃出衣外,愣住。 

攥在手心里,敛眉,平淡的神色,“哦。” 

“不是那条吗?” 

“是。”凌君很迷茫,问我:“你找到它的。” 

我说不知道,他更糊涂了。“总不可能它自己长脚跑回来吧?” 

“……也许……”如果基因发生改变的话──它有基因吧。 

凌君道:“你……今天你见谁了?” 

无语,他自个儿说出答案,“邢吗?” 

我撇撇嘴,他说:“还有?” 

眼睛瞪得老大,为什麽周围的人都这样待我,我好欺负吗?没天理…… 

“扬。”认命地招认,以免死无全尸。 

他一副要喊“老天救救我吧”的模样,骤然大吼,“你在玩游戏呀,扬那种危险的人物,不是叫你离他远一些吗?” 

你说过吗?我眨眨眼,他气馁,“你们怎麽样了?” 

“什麽怎麽样?” 

“不明白就算了。” 

“如果上指sex的话──”一道目光劈来,我停止了开玩笑的打算,“没有啦。Take it easy。” 

凌君瞪著我,杀气腾腾,我以誓,只是因为他耍狠的样子……嗯,很可爱,糟了,我会不会变成只对男人感兴趣的同性恋?想到这,好玩的成分居多,没有太大的落差。 

他说的话,我没有听清几句,链子如何失而复好像不那麽重要了。呃,如果我告诉他,扬吻了我,他会抓狂到何种程度?蛮期待的样子。 

 

 

(20) 

凌君每天抓我去复习,我问他很闲吗?其实我更想问他不用陪那个黄头发的家夥吗,他眼也不抬地给我一记,要是没考好,一定是被他打蠢的(当然,他的身上也多了几块青青紫紫)。 

罗芷欣在教室里广发英雄贴──其实是生日邀请卡。她大小姐不是还有几个月才生日吗? 

“安安!”甜腻如水的声音。黄河水。 

“我没钱。”又是去那种PUB,吵得要死不说,第二天头又痛得快裂开,整一个活受罪。 

罗芷欣拽著我捭,左摇右摇,“明天扬要走咧,我不过找个理由为他送行而已,你好歹也算是他的朋友,拜托有点良心好不好?” 

如今这年月,良心多少钱一斤? 

你知道,对象是罗芷欣,即使我有一百个理由,她一个歪理邪说就将我搞定,所以几分锺後,我开始坐在椅子上思考,我怎样答应她了。 

她喜欢热闹,喜欢好多人一起疯。从她身上,我找不到一丝未来艺术家的味道,她曾说过,将来从商的可能性非常大,女承父业嘛,她笑著说。 

某些时候,她表现得非常随性,甚至自我,还有称得上可爱女生的任性。 

我的视线随著她移动,身旁低低的笑声,扭头看时,几个女生飞快地坐直了身体。扬……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她呢?而我又该怎样?一大堆的疑问,脑子成了浆糊。 

眼神转向窗外,高二的教室冷冷清清,大部分的学生都参加课外活动了。 

邢…… 

无意中,呢喃著这个名字,等意识到,不禁愕然。 

一天没有见到那张脸,感觉上很久的样子。 

也许是错觉……两次去他教室里,都没见到人。仔细想想,他那种性子,会待在教室里才有鬼。 

凌君皱著眉头走过来,手里拿著一张邀请卡,又一只无辜的羔羊。就算生日也没必要叫那麽多人吧。 

我问他中午有空没有,他先说有,然後说没有。 

“要买东西别找我,那是女孩子爱做的事。”果然是好学生,脑瓜子就是比一般人转得快,但如果他迟钝一点就好了。 

中午吃饭时,我再次拐他,奈何他咬紧牙关,“打死他也不说”,我没辄了。 

“走就走了,还送什麽东西?”他吃著我碗里的菜,不亦悦乎。 

“那就当我良知未泯好了。”开著玩笑,眼光不经意瞟到一处,站起来。 

没理会凌君的叫唤,我走到不远处的一桌:“邢。” 

他抬头,笑了,“哥,要不要过来吃?” 

我摇摇头,“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小龙女”的脸低下去,从未在食堂出现有脸孔会一同出现,其中意味著什麽,我并不笨。 

“对了,你中午有没有空?” 

“中午呀……” 

“太忙有话就算了,没什麽要紧的。” 

他抱歉的样子,不知怎的,让我觉得隔了层漠色的雾。 

 

 

 

 

“你不是不做这种女孩子才做的事吗?” 

“你管我。” 

我和凌君在精品店里穿梭,走到脚软腿抽筋。凌君告饶,我也投降。我们一致决定,到下一家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什麽就买什麽,就算是女性内衣也买。 

幸好,那家店不卖内衣,它卖水晶,各种各样的色彩与形状。价格……还算可以承受。老板拿出块黑色的,小小的棱形,看著蛮舒服的。老板说可以穿在链子上,我说谢谢,然後付钱。 

反正是送我,我管它穿哪里。 

凌君在门口买饮料喝,拿著走过来,我试了一下,温温的。 

“我喜欢喝冰的。” 

“这两天喝那种会感冒。”凌君说,我向外走,他挡大前面,我抬眼看他,“你干嘛?” 

“……待会儿再出去,外面风很大。”他演技不够,神色颇异。 

我淡淡地,笑著。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那一对身影,邢陪著“小龙女”在对面的书屋内,他们靠得好近,笑得让繁一个过路的受寒风侵蚀的人都羡慕,图画般的情景。取个名字可以叫“和谐”。 

“对呀,等风停了,我们再走。” 

喝著饮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凉了。 

 

 

 

 

後来,凌君的call机响了。再後来,我一个人去那家已快成为;罗芷欣的私地的PUB。 

即使只是学生的聚会,但PUB里陈年的烟味依旧令鼻子很不舒服,我皱了眉,找个少人的地方,坐下来。 

罗芷欣被围在舞池中心,跳著不知是何种规律的舞步,见了我,笑著走来,我问:“我该说生日快乐吗?” 

她伸出手,“快乐不快乐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 

我傻笑,她侧身过来:“安安──” 

我退後一步,跌进温暖的怀里,罗芷欣一下子被转移注意力:“扬!” 

扬扶著我,我说:“感谢老天,救星总算到了。” 

罗芷欣气得脸鼓鼓的,“安安,我要生日礼物啦!” 

我佯作愕然,“哪有人这麽大咧咧地开口要的?” 

“有呀,那不就是我嘛!” 

扬看著,淡笑不语,罗芷欣瞄他一眼,“你不是说不来吗?原则第一的乖宝宝呢!” 

舞池里有人叫他,我将扬推向她的方向,“好了好了,来支开场舞吧,大家等著high呢!” 

我故意不看那双眼睛,已经够乱了,我只想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灯光在晃动著,映著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色彩斑澜的,我靠在沙发上,看著,这陆离的风景。表面上的,私底下的,邢,扬,还有罗芷欣……每个人都不只是一种联系,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牵引著,纠缠著,挣扎。 

我忘记了自己,必然的,什麽也看不清了。 

跳舞的人,扬与罗芷欣,蛮美的感觉,他们……究竟是多浅多深,我的存在是否突兀地妨碍了事物的发展?移开目光,还是走吧。 

门推开来,我与某人撞个正著,“邢……” 

“学长好。” 

我微笑:“你好。” 

“小龙女”穿得素雅如兰,笑起来楚楚动人。 

邢说:“哥你要走吗?” 

“……不是,只是出来透透气,里面太闷了,也吵得慌。” 

曾听说,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定量的自虐分子,只不过是多少的区别。我喝著含有微量酒精的饮料,听邢与“小龙女”被大家逼著唱“至少还有你”,罗芷欣嚷著谁叫他们迟到,就算是油锅也要跳。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 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 也要看著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 形影不离 

 

 

 

 

如果 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 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 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 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那里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 形影不离 

 

 

 

 

歌词很感人,适合喝点东西。我走到吧台,要一杯纯度高些的酒,感觉更好了。 

鼓著掌,将杯中的液体饮尽。 

“不要再笑了!”扬的低吼,在我身後。 

我说:“我在笑吗?都看不到……” 

“走吧。” 

我退开一步,他没抓住我,“芷欣的礼物还没送呢!” 

走到台上,罗芷欣正在点歌,我走过去,旁边的女生叫道:“安安来告白了──”“和芷欣一起唱嘛!” 

“好哇!”我拿起话筒,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我从未唱过歌,每次这种场合都是能避则避,更何况……我敲敲罗芷欣的头:“喂,给点面子好不好?” 

她嘻嘻笑著,“唱什麽?” 

我对乐队说:“水晶,谢谢。” 

“呀──”周围一阵口哨声,女生的尖叫,震著耳朵有回音。 

音乐响起的时候,我没有去看台下有阴影,只是无焦距地盯著罗芷欣,她的表情,是我现在唯一的救赎了。 

 

 

 

 

'女'看你的眼睛 写著诗句 有时候狂野 有时候神秘 

'男'随你心情左右而行 脚步虽乱了 但是心甘如饴 

 

 

 

 

'女'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 彷佛手中捧著水晶 

'男'oh 爱一个人有缤纷心情 看世界彷佛都透过水晶 

 

 

 

 

'女'我和你的爱情好像水晶 没有负担秘密 乾净又透明 

'男'我给你的爱是美丽水晶 独特光芒交辉你我心底'眼底' 

 

 

 

 

尾声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拿出水晶,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很容易的,它们合二为一,余音里我把项链替罗芷欣戴上。 

黑色的水晶,衬著她白净的肌肤,美得不可方物。 

仿佛听不到声音,我说:“很美。”很美的结束。 

她低著头,耳朵是红的。 

“学校有门禁,我先走了。” 

“嗯。” 

我走下来,扬在前方等著我,眼睛里闪烁著阴沈的光芒。 

“对不起。” 

“你应该对她说。” 

沈默。 

他攫住我的手,“跟我走。” 

“哥!” 

我回头,邢看著我。 

“好好照顾人家,别太晚回家。”我的表现一定可以得一百零一分。 

邢欲说什麽,“小龙女”拽拽他的衣角,我笑了,对扬说:“我们走吧。” 

坐在计程车里,我见到邢追出了门外,看著车子离去的方向,如同被风吹冷了一般。 

 

 

 

 

(21) 

计程车狭小的空间里,我几乎要窒息於沈溺的暗色。靠著车窗,各色变幻的灯虹在眼前交替反复,仿佛被隔离在另个外太空,模拟的存在,什麽都挤不进去了。 

手中一紧,偏头,扬始终握著的手,温暖得那麽遥远,隔了数万重的蓬山。这到底是醒还是梦,我醉得有多深。 

他问我,酒的滋味好受吗? 

摇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有液体掉在上面,深深地呼吸一次,还是阻止不了地心引力的作用,它们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方向,只有望著窗外,那里没人看我。 

脑袋变得好重,眼前模糊成一片,听不清声响,喉咙深处强烈的压迫感,刺鼻的汽油味道,天生敏锐的嗅觉此时恰如小丑脸上的红鼻子,可笑地跳起踢踏舞,我按著胃,弯下腰,头又碰到前面的铁栏。真是讽刺……轻笑著,又捂住嘴,扬扶著我的肩,“你怎麽了?” 

“……下车……”我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推著车门,挣扎著要出去。扬惊慌著拉住我:“车还在开呀!子安──” 

司机似很有经验,将车停下。我冲到街边,吐到站都站不稳,连胆水也吐出来。 

扬付了钱,走过来,我低著头,“我没事的。”刚走几步路,晕眩的感觉让脚下一软,扬适时搀住我,我说谢谢,离学校已不远了,硬撑著应该走得回去。 

扬一脸不信的样子,“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很怕坐车的,一坐就晕,甭管多远。” 

他坚持陪我走到校门口,没有学生证,他进不去。 

我站在门边,向他招手说再见。 

风吹在身体周围,通体的凉,彻骨的寒。 

天空中,没有星与月,墨墨的一色。好想看到星星,流过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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