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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饲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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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水声便消失了。苏叔阳本来没有发觉,他心力大不如前,站竹林间站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昏昏沉沉地想要在湿黏的土壤上坐下。等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本荡漾在耳边的水声听不见了。
少年上岸了?苏叔阳一怔,可是竹林间的小道上并没有人影出现,他复一惊,脑海里还不及涌现出什么危险的画面,人已经向温泉跑去。
温泉依旧是被一片朦胧而温热的雾气笼罩着,十分的安静,隐隐可见有人靠在池边。苏叔阳缓缓走近,一颗心随着脚步落回胸膛——少年没有消失,也没有遇到威胁,还好端端地泡在池子里。
他放轻脚步,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少年挨着石头睡着了。
少年因为体寒的缘故,每到夜间的睡眠都不是很好,更何况山间的夜晚本就阴凉。苏叔阳一开始把他丢在另一个房间让他一个人睡,结果发现他似乎经常半夜惊醒,惶惶地缩在角落里,手脚俱是冰凉。后来不得已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少年稍稍安稳了,苏叔阳倒是常常被冷醒。
温泉水很暖和,蒸腾着的雾气更叫人发昏。少年歪着脑袋靠在石头上,原本苍白的肌肤也被染上了一层淡粉色,墨发在水中飘散开,看起来十分叫人心动。
苏叔阳沉默良久,终于决定将少年从水里捞出来。温泉虽然暖和,但是泡久了只怕会让人不适。
他俯身,将堆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理好后搭在一旁的石块上。随后卷起袖子,半跪在池旁,轻柔地将少年的头扶起,将黑发捞成一束握在手里。
少年睡得很熟,竟然没有被惊醒,只是因为苏叔阳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复又因为按在头上温柔地动作而舒展开眉头。他很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刻,苏叔阳不忍心弄醒他,只是草草将手中的黑发在水中搓`揉了几下,捞起后松松束起。
指甲不经意间刮到少年泛出淡淡粉意的肌肤上,苏叔阳下意识缩回手,却又忍不住轻捻指尖。无法,他只能将少年摇醒,将衣服递过去,“起来吧。”
少年眼神迷蒙地看向苏叔阳,又看看他手上的衣服,打了个哈欠,依旧窝在水里不动。苏叔阳看他一副慵懒的样子,无奈地弯下腰,拉着他的手臂将少年从水里捞出来,马马虎虎擦了水,便裹上了衣服。
山风吹过,冷意顺着敞开的衣领钻入身体,“啊啾——”一声,少年差点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苏叔阳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了。用干的棉布将少年头发上的水擦干大半,才牵起对方的手,两个人一摇一摆地回了房子。

37。
伴随着太阳缓缓沉下山头,天色也渐渐昏暗起来。苏叔阳本以为少年要回屋再睡,结果山风一吹,他整个人好似都清醒了,劲头十足地跟着苏叔阳坐在延廊的台阶上看晦暗不明的月亮。
苏叔阳捏着酒盅细细的脖颈,往白陶杯里斟了一点清液。山上吃食没有,院子里倒是埋着酒,味道清冽如白水,也不知道是放久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苏叔阳会喝酒,只是不会品,偶尔到了晚上闲来没事,便取一点喝。
昆山上这几天的生活大概是苏叔阳这辈子过过得最清闲的日子了,几乎是叫人觉得如梦如幻般的悠然。没有事务要处理,没有人要杀,没有仇家要躲,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要烦,没有讨厌的人要打交道,苏叔阳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
日子美好得,当他看着少年的面容的时候,几乎忘记了那些过往。
少年原本是安安稳稳坐在地板上的,可是没一会儿整个人便依靠在了苏叔阳的身上,头枕在对方大腿上,身体蜷缩起来,扭过头去看苏叔阳手中的小酒杯。
他的目光追随着苏叔阳的动作,流露一点好奇来。苏叔阳见他的神情,似乎是想尝一尝杯子里的酒,不禁觉得有趣:“你也想喝?”
少年闻声看向苏叔阳的眼睛,那副乖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他的脑袋,像是面对着一只被自己养大的宠物。
苏叔阳犹豫了一刻,最后说道:“只准一点点。”
他稍稍倾斜酒盅,让最后一点酒水流入杯中,然后递到少年的嘴边,轻轻压上对方的唇。
可即便只有那么一点点只够沾湿唇瓣的酒液,少年依旧醉了——醉在那淡薄的酒味中。
苏叔阳叹了口气,这意味着他要把少年抱回房间。它并不是个坏差事——只是对现在的苏叔阳来说,身形瘦弱的少年,也不是可轻易承担的分量。
怀中的身体散发着隐约的、极淡的香气,有一点梅花的气息,又有点像房间里燃着的檀香线。苏叔阳一步步挪到房间里,直到来到床边,让少年平躺在榻上,才算松了口气。
他也合衣躺在了少年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对方隽永美好的睡颜,渐渐也瞌上了眼睛。

苏叔阳是突然惊醒的。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朦胧、暧昧的,让人隔着一层湿润的雾气,难以分辨是好还是坏的梦。
身体仿佛被柔软而温热的事物包裹,肌肤间是粘腻的触感,被压抑的声响和交缠的肢体。
真实得不可思议,荒唐的不可思议。
苏叔阳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他缓慢地坐起身,最后扶住了自己的额。
难以言说心里纷繁复杂的感受,苏叔阳不再看睡着的少年一眼,径直出了房间。
院子几乎被月光侵占,水井也笼在一片白霜之下。苏叔阳走过去,还没能捞上一桶水,却发现外边树林里,似乎有星星点点的橘色。
他微愣,等到那橘色的光芒越来越大,变成了颜色愈发复杂而绚丽的一团,苏叔阳才发现——
是火光。
“终于,好久不见了,教主。”背后意外传来男子的声音,妩媚而轻柔,“不知道这些日子,教主过得好不好?”
“自然是好极了。”苏叔阳转头,冷眼看向来者,“还真多亏了你呢。”


38。
月光下的柳柯舟看起来颇是动人。
他穿着碧水宫繁复的宫主礼服,腰佩长剑,乌发半挽,垂在肩上的青丝随着夜风飘荡而起,温柔地抚过脖颈上的肌肤。
他端端站在院门口,仿佛不是来杀人,而是被邀做客。长长的影子拖着身后,张牙舞爪地扭动着。
苏叔阳回过头,自顾自地将井台上的水桶丢下去,只听很轻的一声“噗通”,他道:“我原来还以为你要更慢些。”
柳柯舟抚了抚鬓角凌乱的发丝,“建这昆山小筑可是有我的一份辛苦的,何况天下虽大,能去的地方倒是不太多——我听说,你被玉清教的人打成了重伤?”
苏叔阳正在拉着井绳,闻言动作顿了顿,复又将那老旧的井架拉得咯吱咯吱响:“你怎么不停说玉清教折了两位长老?”
柳柯舟目光闪了闪,“我可不关心什么玉清教,”他的语气里包含着真切的关心,“我可是担心你的身体。”
苏叔阳将手中沉重的井桶放在井台上,“关心我?”他舀起一小瓢水,“你是关心能不能杀死我吧。”
柳柯舟也不辩解,也没有真心被揭露后的惊慌。他十分有趣地看着苏叔阳捧起那一瓢水泼在脸上,轻声说:“我可是很记仇的。。。。。。那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机会杀你呢?”第二句的音量陡然提高,轻飘飘的话语中流露出一股恨意。
“那也是我要死了,而不是你杀死了我。”苏叔阳拿衣袖擦去眼边的水迹,“废话少说吧,你千辛万苦找我,总不会是要来与我喝酒聊天。”
虽然在一段不算长的时间之前,他们经常——
“你真是心急。”柳柯舟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极婉转,苏叔阳倒是不觉得好听,只是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被冷的。“那。。。。。。还烦劳你自行动手吧。”
柳柯舟话音刚落,腰间悬挂的佩剑已经被取下,由他两手捧着,一步一步走向苏叔阳。当两个人只离几步距离之后,柳柯舟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剑奉上:“我可是替你选了把好剑。”
苏叔阳挑眉——他发现这把剑极为的眼熟,似乎是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曾月?”苏叔阳有点惊讶,“它怎么在你手里?”
“这可是碧水宫宫主才可以佩戴的宝剑,却被你随手丢弃在地上,甚至还用肮脏的血玷污了它。。。。。。只怕前辈们的在天之灵知道了,只怕能再气死过去一回。”柳柯舟将长剑从剑鞘中微微抽出一小段,“我将它捡了回去,你看——现在这个时候就用到了。”
苏叔阳冷冰冰地看着面前柳柯舟,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并非像,也许就是陌生人。苏叔阳从未经历过柳柯舟如此诡异的一面,听他以如此诡异的语调说话——除了那次在破庙之中——他第一次感受到柳柯舟那股刺人的恨意的时候。
“所以你……是想做什么?”苏叔阳问。
“拿这把剑自裁吧。”柳柯舟又向前踏了一步,“我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你的死了。”
一阵沉默之后,直到盯着苏叔阳脸的柳柯舟几乎不耐烦时,对方才缓缓开口,“你这么害怕我吗,柳柯舟?”
柳柯舟一愣,就听对方继续说道:“你可以自己动手,我想我并无余力反抗。”
“哈?”柳柯舟笑起来,“苏叔阳……我不想亲自动手,我要你死得心甘情愿。”
他见对方眼底略过一丝困惑,不禁心情大好,解释似的加了一句:“我需要你的脑袋,我与别人做了一个交易。”
“……真是令人惊讶。”苏叔阳淡淡地说,“它听起来很值钱。”
“确实,”柳柯舟点点头,“可若你不愿意……”
苏叔阳噗嗤笑了出来,虽然眼下的气氛古怪,并不引人发笑:“真有意思。”他倒不觉得害怕,只是平静地问,“为什么?”
柳柯舟住了嘴,凝望着苏叔阳的眼睛。那是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本来是很温暖的颜色,但是透出的通常是淡漠的神色。
“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柳柯舟道,“为什么要去杀了安世王爷?”
“我乐意——这有什么关系?”苏叔阳皱眉。
“你断了皇帝的后,他自然不会让你活下来。”柳柯舟面无表情地说,“若你不过是离开了碧水宫,也许拿回曾月我便放你离开”
苏叔阳还未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深意,柳柯舟已经拔出长剑,“更何况,宫内想拿碧水宫陪葬,我却想活下去——只能劳驾你帮帮忙了。”
“……我曾救过你一命。”
“是。”柳柯舟眸光一闪,“那……救人救到底吧。”
剑锋已经横上了苏叔阳的咽喉,“如何?” 


39。
“不如何。”苏叔阳轻轻推开脖颈间的长剑,“当初救的你一命,眼下看来,我后悔都来不及。”
“呵呵。。。。。。”柳柯舟的笑声低沉,他向苏叔阳凑近了一点,呼吸浅浅地洒在对方的面颊上,“你确实该后悔。。。。。。怕是你这辈子做过的后悔事情不止这一件吧。”说完,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苏叔阳背后紧闭的房门。
苏叔阳冷下脸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哦?我听说你是有客人的,这时候为什么不出来与你告个别?”柳柯舟眯着眼睛,“你觉得我会把他怎样?”不等苏叔阳接话,他又高声道,“顾公子——”
“啪”一声,柳柯舟已经捉住了苏叔阳的手腕,阻止了他想要夺剑的动作。“我说,你现在可是个废人呐,乖些。”柳柯舟右手提剑,剑从轻轻在苏叔阳右脸上拍了拍,“你怕什么?顾公子眼下不是个傻子么,你真怕他出来?”
苏叔阳被柳柯舟单手擒住,已经难以说得上是愤怒还是耻辱了。他自幼与陆逢习武,上了十五岁便再也没有如此狼狈过,哪怕是在陆逢面前。
他自是知道柳柯舟想要羞辱他,只怕自己越激动对方越是乐于见到。苏叔阳总觉得自己对生死看得淡漠,然而事到临到却依旧不甘心——他甚至连对方恨他的原因都不知道。
“我没有任何和你谈论他的欲`望。你们不一样。”苏叔阳显出一丝疲惫来,“柳柯舟,你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想怎样?我本以为杀人不过刀起刀落,你是不敢还是另有打算?”
“我和他不一样?”柳柯舟猛然拔高了声音,“我们哪里不一样?就因为他傻了,你能把他当宠物养我们就算不一样?”他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因为苏叔阳这句话一下子就崩坏了,姣好的面容扭曲来,他拎住苏叔阳领子,“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我遇上的是那个老畜生,他也不过是安世王爷的娈童!”
“你疯了。”
“我才没疯,我就是没疯才能来杀了你,才能毁了碧水宫!”柳柯舟的声音阴测测的,“要不是陆逢死得早,我非得手刃他不可。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用火烧,把骨头一点点磨碎。。。。。。他喜欢一个李缘川?我要把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开膛破肚,他不是喜欢。。。。。。”
饶是苏叔阳是在碧水宫中长大,见惯了血色淋漓的场面,也因为对方语气中深刻的怨毒而毛骨悚然。
“不,我不杀她,我要让她试试不断被人压在身下的滋味,当着陆逢的面,你说好不好?”柳柯舟细细地,语气软绵绵地在苏叔阳耳边问,“可惜他们都死了。。。。。。死的那么早。。。。。。”
苏叔阳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柳柯舟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蒙了,几乎坠入了自己的思绪,“不够,无论怎么样都太便宜他们了。人死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他又“呵呵”笑了起来,“你说,把我的娘剁成肉泥的人,我该怎么对他们,才算回报?”
苏叔阳沉默。
“碧水宫敛了那么多人性命,只有奇木楼那次占了理,甚至江湖中都不曾加以指责。你说,是什么理?”
“奇木楼与朝廷勾结,人证物证俱全后,我师父带人去做的清洗。”苏叔阳干巴巴地答道。那时他年纪尚幼,对这件事只有模糊概念。
“汪汉阳那个畜生确实该死。。。。。。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娘?与朝廷勾结的只有汪老贼!你们却杀掉了所有人!我娘不过是他一时兴起霸占的普通女子,她何罪之有?!”
苏叔阳张了张口,肩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脸上血色尽失,低头一看,才发现柳柯舟一把长剑直接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已状若癫狂,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苏叔阳,“我当然要毁掉碧水宫,我要看着它一点点在我手里变成破烂!”
“……”苏叔阳咬着牙不叫出声,他几乎被长剑定在井架上,剑刃磨着骨头和血肉,疼得他快要晕过去。
“我要做到了。我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做的,可是现在……这条命可是我娘留给我的,我怎么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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