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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流风之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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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罢!」

「笨旦!说少一句好不好?这野凤要是来捉我的,我还不早宰了他!」左临风几乎被他气死。

紫衫人笑得打跌:「小青你走运了,看他多著紧你!」话未说完,左临风已一掌往他胸口拍落,紫衫人手一抬,轻轻松松的将这一掌化开,向立秋笑道:「连这个刁蛮宫主你也敢要,小子你真有种!」他不等左临风出手,已连人带椅的移了开去,道:「小青你总是开不得玩笑,一逗便生气…说回正经的,你出了甚麽事?双眼弄成这样,武功也退步…说退步有些不妥…你好像不太懂使用自己的内力似的,是不是练淬玉功出了岔子?」

「凤逍遥果然是凤逍遥…」「甚麽!他是四公子中的惊凤公子凤逍遥!」立秋没等左临风说完已大叫起来。

「你大惊小怪些甚麽!丢脸死了!」左临风的骂声和凤逍遥的笑声吵成一片。

立秋讪讪的道:「别说是我,就算是裕哥,知道四公子中有两个坐在这里,只怕他连我的娘也叫不出来!」

「谁是裕哥?」凤逍遥听得莫名其妙。

「一个挺有义气的镖师,是他的朋友。过门都是客,水也喝杯罢!」左临风熟练地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凤逍遥。

「青帝居然会给我斟茶递水…如果不是试出你的风吟鸣动,真不敢信你便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啸天宫主…」凤逍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刚才我真的使出了风吟鸣动?」左临风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凤逍遥却一脸认真地回答:「虽然劲力不足,但我肯定那是风吟鸣动无疑,你的竹杖不是我震断的,是它受不住风吟鸣动的风动力场才震碎的。」

「刚才我也觉得是这样,只是不敢肯定。」

「要是你有风吟剑在手,今天你使的,比当日你在泰山所用的那种有形无实的风吟鸣动要厉害得多,但你的劲力还未及往日两成…虽然变弱了,却异常地精纯,比以前的凌厉锋锐要轻灵圆浑,更加无迹可寻…」凤逍遥思索著道。

「真有这麽厉害?」左临风又问了个本来不该由他来问的问题。

「现在还不行,但潜力很强…喂!用风吟鸣动的是你,你倒问起我来?小青,你不知你自己干了些甚麽的麽?」凤逍遥越想越不对头。

「如果我告诉你我昨天仍动也不能动的躺在床上,你就会明白我为何会这样问了。」左临风苦笑。

「你别告诉我你躺足四年罢?」凤逍遥皱眉。

「当然不是!他…」立秋忙道。

「这四年来我武功尽失,直到发出啸声的一刻,才回复过来,可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处於何种境况,所以要向凤兄求教。」左临风抢在立秋胡说八道前道。

「你先告诉我这四年你发生了甚麽事,我才好想。」凤逍遥抛了把花生米到口里道。

左临风也不隐瞒,用最简单的说话交代了泰山之战後发生的一切。凤逍遥听罢沉吟半响,突然一手抓住左临风手腕,在手五指抚琴般往左临风肩背胸口一拂。

「真的很古怪,按理说玉种迫出,你早该丧命,可是你现在明显是因祸得福,我刚才试了一下,手拂在你穴道上,你身上自动有种若有若无的暗力将我的指力卸开化解…」

「就是这样才麻烦,它好像不太受我控制似的,只要一感应到危机,它就会自行发动,我想用它时,丹田倒像甚麽也没有…」左临风烦恼地道。

凤逍遥想了一会,忽道:「会不会是这样?假设当时你用散功之法迫出玉种,但玉种是跟你身命相连的东西,所以之前你功力虽已散去,玉种仍保住你的命…」

「这一点我也晓得,但我经脉残损断碎,玉种也只能保命,不能助我接回经脉…」

「关键可能就在你没拚死发动玉种!由於你伤得太重,无法按正常方法驱动玉种,当你舍命救秋兄弟时,玉种部分力量被你用去,但仍有一部分受到激发活化的玉种重新回流入你体内,再次跟你结合,而且比从前那种结合更为完整精炼,可以说是从你身上生出玉种,当新的玉种完全成熟,相信你会比从前更强…」凤逍遥道。

「这个假设也不是没可能…」左临风沉吟。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这种怪事,只怕连创出淬玉功的老祖宗也弄不明白…小青,你肯不肯跟我做个交易?」凤逍遥眨著眼那双好看的凤目笑说。




四。 惊凤 (2)

「你说罢。」左临风淡然地应允。

「这是桩好交易,恰好遇上你,我大概可以省上些工夫,我助你搞清楚你现在的状况,找出如何善用新玉种的法儿,我想你助我切磋修正我新创的三招剑式…」

「那不是一共有十三式了?」左临风记得之前的惊凤剑还只有十式。

「对啊!我打算将它命名为《惊凤十三式》!」凤逍遥笑道。

「如果你日後再创出十四、十五、十六剑,岂不是要不断改名?」立秋搔头道。

「呆子!你以为创出一招上乘剑法像你吃花生般容易吗?能入凤兄法眼,这三剑一定精妙绝伦,就算凤兄不出手助我,我也急著想领教凤兄的新招!」左临风轩眉一笑。

「能得青帝的风吟鸣动相助,惊凤十三式定可更加精炼圆满…」凤逍遥喜得站起来向左临风长身一揖。

「正如凤兄所言,这是两利之事,你何须谢我?」

「还有一事本来也想烦你的,不过你双眼不便,只怕没法助我把一篇名为《浴日神功》的古梵文释出…」

「不妨,你用剑刻在木板上给我摸便可以。」左临风笑道。

「这就更好了!秋兄弟,有劳你替我打两罎最好的酒,再买些好菜,今晚我要跟小青好好叙旧。」凤逍遥閒閒地随手拈了三张银票递给立秋。

「一千両!打酒买菜哪用得许多!」立秋连眼珠子也快掉到地上,他一年打工赚的也不过十両八両,一千両简直连做梦也没想过。

「拿去罢,傻小子!这头野凤要在这儿躭上些日子,难道要客人天天吃咸菜稀饭麽?」左临风气道。

「但这样还是太多了啊!就算你住一个月…不!一辈子也花不了!」立秋从未拿过这麽一大笔银子,连手也有些发颤起来。

「有剩的你帮我花去,除了赌钱嫖院之外,你爱怎花都行!」凤逍遥全不当是一回事。

「别的还罢了,最要紧的是那两罎子酒,买醉仙栈的梨香酒和汾酒罢,那儿的黄酒不好,不要买女儿红回来。再要一尾肥肥的鲜活河鲤、没有的话,鳜鱼也不错,在老杨的麫店买两斤酱蹄膀和卤牛肉,那里做的比迎宾楼还好,再来是刘二嫂的西葫芦饺子,徐老头的馒头和油饼,最後到茗福庄上卖斤上好的春采野芽茶,虽说不上是甚麽名茶,但胜在鲜爽清香…」左临风不厌其烦地一一叮嘱。

「你之前全都试过了吗?怎麽这样清楚?」立秋大感奇怪,左临风从前在镇上连吃也吃不饱,怎麽哪儿有好茶好酒好菜他全都知道?

凤逍遥瞪怪物般瞪著立秋,讶道:「你竟然不晓得这位少爷独步天下的,不是武功,而是品尝美食麽?不管是茶酒吃食,别说看,他嗅一嗅便知好不好,还认得出是那家店的出品,用甚麽材料做的,是天下间最最挑嘴懂吃的纨裤公子…青帝的「帝」字,只怕不是说他出身尊贵,是说他有根皇帝一样的舌头!」

立秋张口结舌,呆了一会才讶道:「天啊!我真的不知道!平常瞎小子甚麽都吃,食量还不小哩!他哪里挑嘴啊?他连发霉的馒头、馊了的剩菜泠饭也统统往嘴里塞…」

「你说够了没有!」左临风喝声未止,立秋已匆匆塞了两张银票在他手里,一溜烟的往外「逃命」。

凤逍遥伏在桌子上,笑得泪水也冒了出来。左临风铁青著脸怒道:「只长嘴巴没长脑袋的浑小子!」

「不过这浑小子对你挺好的嘛!有了钱也只管塞给你,你以後索性乖乖的给他当家罢!」凤逍遥捶著桌子,又是一阵大笑不止。气得左临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青啊!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终於不再是那个叫人敬而远之的青帝…」凤逍遥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

「我以前真的那样讨人厌?」左临风喟然道。

「你高傲自负,公子习气重,这都不是最大的毛病,真正叫人受不了的,是那时的你,真的不像个活人,像个供奉在神坛上的玉雕像一样,完美是完美到极点,可那种骨子里的冰冷,跟那种永远高高在上似的气势,却叫人感到难以接近…但今天,你不但会笑会怒,又会吩咐立秋买我爱吃的菜肴,那绝不是青帝会做的事,让你有这样大的改变,那乡下小子应该功不可没罢…」凤逍遥道。

「那小子…」左临风摇头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傻瓜…不怕凤兄笑话,自从武功被废後,我连心也废了…你可会相信,我会像野狗一样在垃圾堆里找吃的?我会忍受别人将唾沫吐在我身上,用鞋底擦我的脸吗?这些年来,我就过著这样不堪的日子,可怕的是,我居然完全没有感觉,连这傻小子看不过眼,想要帮我,我也嫌他多事,自管自的躲在阴沟里不理他…」

凤逍遥暗想,单是武功被废,只怕还不足以令左临风颓唐自弃到这个步,当中显然尚有隐情,他连被人如何羞辱的丑事也说出来,却不肯将那个原由说出,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凤逍遥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去查根究底。

「…我不理他,他偏要来逗我,有事没事也扯著人胡说八道,知道我没吃的,就将自己的午饭分一半给我。下雪天,我没穿的,他二话不说的脱下身上的棉衣盖到我身上,还叫我到他家里避雪,他一说,我便逃,但不管我逃到那里,躲在那里,他总有法子找到我…天下间那里有这样厚脸皮的麻烦?」

凤逍遥拇指一挑,赞道:「好小子!居然缠得我们的青帝也没有法子,我真的小看了他!」

「这呆子…我越躲,他越是照顾我,就这麽在街上耗了整整三年…他带我回来之後,一直对我很好很好,好到我负担不来,我真的输不起…我不敢…我怕再次…」

凤逍遥终於明白,将青帝击垮的,还是一个情字…

「所以我又想逃啦!为免伤得他太深,我决意离去,谁知结果弄成这样…这个月里,他为了照顾我,工没再去做,把家里的东西典光卖净,卖剩一只鷄,自己舍不得吃,熬了汤来喂我…不是这样的光景,我也不会叫他要你的银子…」左临风说著,慢慢的低下了头。

「你也知我的钱来得快,花得更快,不给你们,也留不了三天!」凤逍遥说得好不轻松。

「你也知我向来不喜欢欠人…可是他又不是欠了我的,我这个人不似人鬼不像鬼的瞎眼残废有甚麽好?干麽要死命护著我……」左临风跟凤逍遥并不算甚麽深交,但这番话抑压在他心中已久,此时骤见故人,心神激盪下,忍不住将心里话向他倾吐。

凤逍遥从未见过左临风这样人性化的表情,望著激动得几乎哭出来的左临风,感觉既陌生但又亲近。

「小青,你想告诉我你现在有多幸福吗?」凤逍遥笑著拍了他一下:「有了这个人,你这四年的苦,就不算白吃的啦!多亏了他,你这玉娃娃才能变成人,傻小子不是有这股蛮劲,也改变不了你吧?青帝不是一向想干甚麽便干甚麽的吗?怎麽忽然有许多顾忌了?索性今晚就跟他洞房花烛,由我来做大媒…」

左临风先还怔怔的听著,听到最後一句,立即气得一指点出,红著脸怒道:「你这是甚话了?」

凤逍遥脸上笑容不变,拂袖将他这一指盪开,顺势疾拍左临风上身七处大穴!左临风手一翻,指尖幻影似的急颤起来,嗤嗤的指风响起,巧妙地以攻为守,化解凤逍遥的一掌。

「我说的是好话,你不听也不用打人啊…不过这一著「梦笔生花」还算不错…」凤逍遥口里说著话,二人已掌来指往的对拆起来,十馀招後,二人又没事人般停手。




四。 惊凤 (3)

「手法速度没有问题,但劲力比之前还差许多,你不用对我留手罢?」凤逍遥摇头道。

「我不是留手,是使不出劲,之前的风吟鸣动是自发地保护自己,但现在我自己发动攻击,内劲就只剩这麽一点…」左临风头痛地道。

「你既然打算不再踏足江湖,也就没必要急著要回复武功罢?放松一些,所谓欲速则不达…」

「我何尝不知道?但谁知道我在哪一天里会被人发现?若有人寻我,定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要是没有足够能力自保,我固然没命,连那浑小子也会被我连累…」

「就是这样你才更要沉住气,我们二人联手,还有甚麽解决不了?唔…不如你先替我翻译神功的古文,好让自己冷静一下,或许还可以有新发现呢!」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左临风点头。

「我先去找些合用的树木,削木板来刻字…」凤逍遥话未说完,左临风忽道:「糟!忘了叫秋小子买文房四宝,译出来也无法誊录…」

「还以为你担心些甚麽,你可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就没有入耳即明的慧心吗?」凤逍遥说到最後一句,人早如凤一样飞掠出去。

立秋推著一车子的酒食杂物回来时,凤逍遥正拿著匕首仔细地将浴日神功的梵文临摹到木板上,立秋瞧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他在刻甚麽,不禁奇问:「凤大哥,你在刻驱邪的符咒吗?」

「你少说两句丢脸的话行不行?要买的都买齐了吗?」对著立秋,左临风只觉完全无力。

左临风一问,立秋登时眉飞色舞:「何止买齐,还多买了许多好东西呢!啊哈!我从未试过买东西买得这麽爽的…」

凤逍遥看著手里拿著大包小包的立秋道:「要你搬许多东西回来,还真辛苦你了。」

「凤大哥是那里的话了?不说你帮我这穷光蛋,倒说辛苦了我?不是你的银子,我也还不了债…」立秋一面说话,一面跑出跑入的忙著将东西搬入屋内,除了左临风所说的酒食,还买了一只烧鸭,一大袋上等白米,还有几个大包袱,也不知包著些甚麽。

左临风没理他在干甚麽,专心地摸著木板上的字凝神思索,立秋兴冲冲的打开其中一个包袱,拿了件轻软的青罗夹袍披到左临风身上笑道:「这几天天气凉了许多,快穿起来看看好不好看?」

立秋亳不避忌的亲密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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