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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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言不动的左临风双手忽然抬起,一下抓住肩上垂下的锁鍊,云雩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闪电般将他双手扣住,这三几天里,只要云雩要强他进食或运功治疗,他便抓著肩上的锁鍊乱扯,扯得肩上未愈的伤口血肉模糊,所以云雩见他的手一动,便知他的蛮劲又来了,慌忙制止他的自残行迳。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可以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云雩捉著他的手大声道。
人偶似的左临风忽然笑了,满是嘲讽讥刺意味的笑意,是嘲笑云雩,也在嘲笑自己。
云雩看到他的笑容,人便泄了气似的长叹一声,封了左临风的穴道後,才道:「我知道你抱著必死之心回来,但我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你恨的应该是我,不是你自己…少爷…你一句也没质问阿雩怎麽要瞒著你当上破玉使,我就知你恨我有多深…」
动弹不得的左临风仍然在笑,无力的双唇缓慢地吐出一句:「我没资格恨你…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甚麽人…」
云雩冲口道:「不是的!阿雩是你的…」
就在他停顿的一刹,左临风沉沉地笑了:「是我的甚麽?这句话你永远不能直接说出来…」他,永远也不会是云雩心中的唯一…
「风!你该知道,我心里从来没有别人!」
「也包括我在内…」左临风眉毛也没掀一下,不是心痛,是心死…自从得知云雩就是破玉使的一刻,他对他最後的一分痴情也彻底幻灭,他不过是云雩向上爬的棋子而已,可笑他痴恋十年,始终不知雩雩才是啸天宫派来监视他的人…还痴心妄想地为他费尽心思开创他的「光明前路」,真的太可笑了…
「咳咳…咳咳…」左临风笑得倒在石床上,喘咳得停不下来。
云雩急得一把将他抱起,哀求似的叫道:「不是的!阿雩不是想骗你的,少爷当年独自回宫不久,前任破玉使便找上了我,我根本没有选择!我也不想被啸天宫控制的…」。
「是的,你确是不想被啸天宫控制,你故意让啸天宫夺天符的事曝光,就是迫朝廷向啸天宫开刀,借我和皇帝的手除掉这附骨之疽,甚至小秋…」左临风眉梢低垂,语调平淡,凄清的笑颜里隐约透出解脱与淡然。
左临风力气不足,语声极低,但他的话仍叫云雩惊震得松开了手也不自知,他深知左临风不是容易欺骗的人,却没料到,他精明到连他心底的盘算也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遮瞒。
「…谁知我突然功力尽失,打乱了你的计划,你没了对付大长老的把握,只好变计,改为擒我回来立功自保。我没猜错罢?你的心计向来周密,更善用借刀杀人的方法除去妨碍你的人,单从雪孤帆败得如此地快这点上,我就该看出是你在背後做了不少工夫…」左临风说时神情倦怠,不是耗了心力,而是心底里的疲累…
云雩没有否认,事实上亦不能否认,左临风歇了一下之後喟然道:「雩,我没怪你算计我,到底你也只是为自己打算而已,怪只怪我当年年少不知轻重,把无辜的你拖到这腥风血雨的世界里…」
「少爷…你没错…」云雩看出左临风对他并未怀恨,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捉紧左临风的手,凝眸无语,既似观察又似忏悔。
「可是那个憨直善良的四牛已经死了…」左临风的自语,带著随风而逝的叹息。
「不!只要少爷愿意,阿雩永远也是你的四牛!」但这句话才出口,云雩也在自问:「可能吗?」
左临风唇边勾起一种没法回到往昔的无奈沉哀:「知道吗?如果这句话,阿雩在四年前跟我说,我愿意为你死千次万次,可是从你决意除掉小秋的一刻,四牛已经死了,你永远也不再是他…」
「那个乡下小子真的那麽重要吗?」云雩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妒意从原是温柔歉疚的眼内翻起。
左临风静静地道:「这就是你跟他的差别,他绝不会问我心中的人是谁,他早知我爱的是你,还是全心全意地待我,从不计较付出多…」
「废话!」云雩喝断了左临风的话,嫉忌的目光变得狂暴起来:「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傻子!根本没有!」在云雩的怒叫声中,他也不容左临风再说话,愤然强吻在他的唇上!
「嘿!」云雩痛哼著伸手掩著被咬伤的嘴唇,左临风冷然道:「你配妒忌他吗?退下!别让我看不起你!」
在左临风的积威之下,云雩近乎本能地退开了些,但旋即被炽烈的妒念和不甘支配著,深刻的伤害和愤怒在眼内无法抑止地燃烧,可惜眼前的人从来也看不见…从一开始他已看不见……
「你有看得起我吗?少爷!一直以来,我只是你施恩可怜的对象!你从来就不知我有多难受!」
云雩两眼充血,死命地捉紧左临风,发狂般啃咬著他的颈脖,在他耳边厉声质问:「你是神吗?!我的武功地位甚至妻子都是你赐给我的,在你面前,我云雩是甚麽?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抬不起头来的小脚色!」
七十一。 渎神(1)
越接近坎辰宫,立秋便越是心里发慌,可以再见他的小瞎子是立秋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在牢狱里相见,可就不是甚麽值得庆祝的重逢了。
一想到左临风不知正遭受著怎样的酷刑折磨,立秋便难过得连自己的皮肉也一阵阵的抽痛起来,恨不得可以叱石遁地,直钻到左临风身边去……
「那紫眼妖怪应该先教老子怎麽遁地才对…唉!早知如此,老子就该学好武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闯进去,一把抱起瞎小子便溜…」
在立秋不切实际的抱怨妄想中,秋雨愁向坎辰宫的侍卫道:「我们奉严长老之命,转押猫童子到此处看守。」
守宫的侍卫望了秋雨愁二人一眼,只觉甚为面生,遂问:「你们两个是守那里的?」
秋雨愁早准备好一番话来应付:「我们本是守孤岫崖的,严长老出外追敌时找到迷了路的猫童子,著我们转押他到坎辰宫来,说恐怕有敌人来劫人,关在这边会稳妥些,谁知进得宫来,宫内到处都是野貂,猫童子一见便跑去抓貂玩,不是有护法们帮忙,几乎再次弄丢了人哩!」秋雨愁说话间,把从严岳身上弄来的令牌取出递上。
众人见令符不假,疑心略减,闻言跟著发牢骚:「对啊,也不知怎麽许多野貂来捣乱,宰也宰不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赶来的。」
秋雨愁道:「听宋护法他们说是饿急了跑来的,赶了半天,总算赶散了那些家伙,猫童子还抓了几头来玩。」
专责装疯的猫猫也不理众人,只顾跟铁貂吱吱唧唧的「说话」闹坃,铁貂翻身跳到地上转团打跟斗,他也跟著一起翻跟斗,貂儿跑他又跟著四脚著地的又跳又跑。
「白鼠儿!好兄弟!喵!」猫猫追著铁貂叫个不停。
「看这个白痴!管叫那个是他兄弟呢!」有侍卫指点著笑道。
「最好让牢里那位听听,可就更妙了…」另一人道。
「可惜破玉使还在,不然押这疯子去作弄一番…」
「破玉使?」秋雨愁故作惊讶的道。
「哼!你们还知道那位尊者还在里面吗?放规矩些,要是被他们看见你们在閒聊…哼哼!」一名护法级的守衞走来道。
众侍卫登时噤若寒蝉,马上上前想要押猫猫进去,猫猫装模作样的跟铁貂玩耍,赖地上打滚不肯离去,弄得众人也不知该不该出手抓人,秋雨愁乘机说道:「疯猫子!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吗?里面有好东西吃啊!」
「喵!猫猫要吃,白鼠兄弟也要吃!喵!」猫猫撒疯撒痴的笑著爬到秋雨愁跟前。
那护法鄙视扫了猫猫一眼道:「这颠子疯的没救了,这次他不见了几天,不知又跑到那里发疯去,严长老回来时有他哭的。」
猫猫故意淌著满嘴口水,露出一脸饿相,一手抱貂,一手扯著秋雨愁衣角要吃的,秋雨愁连声答应,待卫赶快打开牢门,猫猫忽然一跳跳到立秋背上,傻笑著叫:「大笨牛!吃吃!」然後照准立秋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立秋故意惨叫:「别咬!我不能吃的啊!」
「那你快背他进去啊,笨牛!」那护法厌恶地骂了一句,四名侍卫前後拥著三人进去了。
秋雨愁一边走一面发愁,照原定计划,他们此次是先来看看情况,可以先将人救走,再退回貂洞,那固然最好。如果真的不行,就由猫猫留在牢内监视兼充当内应,立秋和秋雨愁则设法跟後援联络上後,再前来救人。可是偏那破玉使来了,就算想找籍口到囚禁左临风的囚室查探也是不行,更糟的是左临风曾经对秋雨愁说过,那破玉使是连他也不知深浅的人,要是有这人在此看守的话,要救人可就倍加困难了。
三人一边走一面互打眼色,心中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破玉使也不知怎麽,帝君关在这里三天,他就每日都跑来呆上老半天,害我们想偷空吃酒也不行。」一名侍卫道。
另一名侍卫道:「小声点,也许是怕三庄五派的狗崽子来劫狱吧!听说这次那边派不少人前来闯峰呢!」
秋雨愁忙装著好奇地插口问:「两位大哥,那破玉尊者是甚麽样子的?」
「谁知道!那人神里神秘的,连脸也没人见过,大夥只认得他手里那柄百魔刀!」那名侍卫回答时,众人已到了另一道牢门前,侍卫说出口令:「青冥连云。严长老有令,押猫童子到此拘禁。」
门後守卫这才将门打开,众人继续往下走,秋雨愁又问:「猫童子会跟帝君关到一处去麽?」
「怎会?帝君单独关在下边的石牢,这疯猫子随便找个囚室关著就行。」
秋雨愁暗扯了猫猫一下,正却传声说话,不料一个熟悉的怒叫隐隐从底层传来,竟似是云雩的声音!秋雨愁和立秋意外之馀又是不明所以,二人急切间只能隐约听到半句:「……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抬不起头来的小脚色!」然後一阵裂帛声过去,跟著便是雩雩的疯笑和左临风痛楚而愤怒的叱喝:「给我滚!」
这下别说秋雨愁三人,连四名侍卫也晓得下面出了不寻常的状况,秋雨愁电闪般出手制住正想张口怒骂的立秋,以免他乱嚷坏事,乘四人只顾倾听下面发生何事之际,一咬牙,把备作救命之用的「七步醉」揑了一把撒出,那四名侍卫毫无防备下,登时被撒个正著,哼也没哼一声的先後昏迷倒地!秋雨愁更不打话,紫金软剑剑光连闪,一剑一个的将四人了结。
「你哥似乎出了事,我们顶多只有一炷香时间救人,只得搏一把了!」秋雨愁向猫猫匆匆道。
七十一。 渎神(2)微H有虐
「你是神吗?」云雩的郁愤的嘶叫在左临风耳畔回响,他从没想过云雩心里竟有这样的想法,他自问从未有过用施舍卖好的心态对待云雩,为何云雩会将自己的心意扭曲到这个地步的?
愕然之间,左临风身上的衣衫已被云雩尽数扯下!当他贪婪的指掌摸到身上时,无论左临风如何冷静,也忍不住怒叫出声:「你发甚麽疯!啊……」
「发疯?对的…我早疯了……由你看上那乡下小子开始,我已经疯了……」云雩喃喃的说著,手在在左临风从前毫无瑕疵,如今失去生气的身体上滑动抚摸,摸到他肩胛上垂下的锁鍊上,苍白的肌肤,血红的伤口,闪著银光的锁鍊,构成充满残虐气息的诱惑画面。
一幅堕天之神的画图……
云雩望著他,发出带著强烈欲望的喘息,发出疯子般的无意义笑声,扑到左临风身上,舐舔著他肩上被洞穿的伤口,还衔起锁鍊缓缓地来回扯动,让血珠再度沁出,云雩的眼色倍加狂热,满足地舐尝著他甘美的鲜血,亢奋得用力搓揉弄那双柔嫩的乳尖。
「给我滚!」明知云雩不会因他的怒骂而放过他,但除了斥骂之外,此刻的左临风还能够做些甚麽?
在血腥气的刺激下,云雩忘形地抓著左临风消瘦了的腰身摸弄,放肆地逐步向下移去,居高临下地望著他因疼痛而发白的脸面、死水一样的绝望神情……云雩瞧得胸口压著似的痛……可是,一种变异的,无法言喻的,毁坏与征服的感觉在痛苦中同时升起:「少爷……你还是那样的诱人……阿雩永远也没法忘记塞外山洞的那一次……你在矜持底下的热情,令阿雩爱得发狂了……你是爱著阿雩的,你只是利用那傻小子来气我……对吗?」
「不!」左临风斩钉截铁的语气,绝没有半分眷恋犹疑。
「骗人!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云雩盛怒中揪著左临风肩上的锁鍊,下身使劲地磨蹭著他腿间的敏感所在,疯狂而猥亵地啃咬著他无力反抗的身体,渎神的堕落快感刺激得云雩快将晕眩……
连串的狂吻落到左临风身上,云雩明知会把一切毁坏,但狂热的双唇仍无法控制地,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红印……对左临风来说,却是代表着耻辱的污秽印记……云雩曾是他倾心相爱的人,他亦曾毫无保留地与他缱绻欢爱……可是此刻云雩的手摸到他身上,他再没有丝毫感觉,有的只是无比的屈辱……他心中清楚,云雩对他并不是爱,而是妒意与执念的纠纒……
无论左临风如何不愿,他也只能一动不动的躺著任由云雩肆虐,他的手和嘴唇疯狂地侵占他每寸肌肤时,左临风连灵魂也有著崩坏似的痛苦……云雩将他双腿抬起,火热的硕大摩擦著他的臀瓣,气昂昂的正要强行进入,左临风再也忍不住呕心的感觉,「哇」的一声呕吐起来,不过他饿了数天,只能呕出几口黄水而已。
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侮辱的事,在剑及履及之际,左临风竟然吐了!云雩的脸在刹那间由白变青,再由青变黑,他的呕吐比狠掴了他一巴还要难过!
就在左临风呕吐的瞬间,云雩身後怒骂与劲风同时响起,云雩想也不想的回身挡开猫猫和秋雨愁的一刀一扇;而骂得最大声的立秋,火爆笨拙的一拳到这时才捣至,左临风一句:「小秋躲开!」才出口,云雩冷笑中漫不经意的一掌击中立秋胁下!
「我操你妈……哇!哇!」立秋在骂声中腾云驾雾般摔得老远。
云雩夺命的一掌毫不费力地功击中立秋,不料立秋身上一股怪异绝伦的内劲将他的掌力以倍数急速弹回!深知立秋有多少斤両的云雩在毫无防备下吃了个大亏,一口鲜血直喷出来,再度攻上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