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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第6部分

小说: 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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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文看着他,有点好笑: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吃亏上当都毫不自知。
  “对了?有多少钱啊?”年晓米追问。
  “一月五百,行么?”
  还成……做零花够了,他本来也只是为了多接近沈嘉文。
  “你还没说,怎么这么着急赚钱?”
  年晓米认真思索了一下:“我想给我妈换套大房子,老房子供暖不好,怕她做了病。”
  沈嘉文点点头,有点感慨,现在的年轻人里,这样懂事孝顺的,不多了。瞄了年晓米一眼,还是带着那副黑框大眼睛,老实,有点呆,有点傻……很孝顺。
  这样的男人,是最容易被女人耍的。沈嘉文有点感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到现在还没对象,估计以后也是个要靠相亲才能结婚的。
  知味居门前还是满满登登的,沈嘉文把车随意往路边一靠:“一起进来吧,你喝点什么?”
  “不,不用了。”年晓米不大好意思。
  “还是用点东西吧,天太冷,容易感冒。”
  年晓米只得跟着下了车,身上的那点热气被冷风一卷,没了七七八八。他缩着脑袋跟在沈嘉文后头,发现他只穿一件米色的长风衣,连帽子都没带,心里就有点担心:“你不冷么?穿那么少……”
  沈嘉文随意嗯了一声,大厅里的领班迎上来:“沈总。”
  “淇淇呢?”
  “您办公室呢。”
  “有姜茶没有,送一壶上来。”
  “有,今天是用蜂蜜调的,可以么?”
  “随意。”
  年晓米尴尬地跟在后头,感觉自己像香港电影里黑帮老大身后的马仔。几个大厅门口迎宾的礼仪小姐好奇地打量着他。
  年晓米又缩了缩。
  沈嘉文的办公室在四楼。北方人忌讳这个数字,因为跟死谐音,他倒是不在乎,南方人说四对应七个唱名里的“fa”,还有发财的意思呢。找风水先生来看,对方问了他的八字,连道恭喜,说他命重,压得住,能来财。沈嘉文其实是不信这些的,做生意走个形式图吉利而已。不过好话谁都乐意听,他也就一笑而过了。
  淇淇在长沙发上睡着了,盖着一件厚外套。旁边方致远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到沈嘉文,一笑起身,声音压得很低:“可终于来了,相亲怎么样?”又看见他身后的年晓米,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位是?”
  “一个朋友。”沈嘉文简明扼要,也压低了声音。“怎么是你?小何呢?”
  方致远一哂:“总不好让一个女孩子大冷天的走夜路回去。”
  沈嘉文不说话,摸摸淇淇的小脸,把他露出来的小手塞回外套里去。
  这时漂亮的迎宾小姐端了一只陶罐和一个笼屉上来,轻盈地扭腰俯身,帮三人盛汤布菜。沈嘉文眉毛一挑:“服务生呢?”
  姑娘一惊,轻声答道:“啊,楼下客人多,忙不过来。”言罢微微垂头,有点委屈的样子。沈嘉文扫了一眼她旗袍高高的开叉,大腿挺白的。
  方致远只是淡淡瞟了那姑娘一眼,伸手端了汤来喝,却顺着碗沿儿瞄年晓米,上上下下地。
  姑娘好一会儿才走出去,沈嘉文喝了口蜂蜜老姜汤,尝了一口蒸饺,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鲜而不咸,当宵夜吃刚刚好。见一旁年晓米有点打蔫儿,就催他:“赶紧喝口姜汤,驱驱寒。”
  方致远噗地笑出来。沈嘉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声点,别把我儿子吵醒了。”
  方致远憋笑憋得宽阔的双肩微微发抖,好一会儿才喘出气来:“沈总桃花可不少啊。”
  “屁,都是烂桃花。”沈嘉文不动声色地摇头。
  年晓米嘴里干巴巴的,本来就清淡的蒸饺吃下去简直没了味道。
  沈嘉文一碗姜汤喝完,抬头看年晓米:“吃完没?”
  “嗯,哦。”年晓米把汤一口灌了,冲下嘴里那个咽不下去的蒸饺,抹了抹嘴。
  沈嘉文把熟睡的淇淇抱起来,裹进羽绒服,套了小帽子,对方致远一点头:“今天谢谢了。”
  “应该的。沈总慢走。”方致远笑眯眯的,对着年晓米眨了眨眼睛。
  年晓米茫然:“那个,我脸上有东西么?”
  方致远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我叫方致远,是沈总的私人助理,认识你很高兴。”
  年晓米礼貌地笑了笑:“我叫年晓米,嗯,那个,再见。”
  上了车,沈嘉文把淇淇放进年晓米怀里:“帮忙抱下孩子。”
  年晓米接过软软的小娃娃,淇淇给人抱着走来走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糯糯地叫一声叔叔,头在年晓米怀里拱了拱,吧嗒吧嗒小嘴,又睡过去了。年晓米心里一阵柔软,下意识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如果能和沈嘉文在一起的话,小家伙也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了吧,多好。可是,看今天沈嘉文的样子就明白了,直男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的希望是那么渺茫。
  沈嘉文看见了,微微一顿,没有说话。
  下车前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年晓米恋恋不舍地放下淇淇,对沈嘉文道谢。沈嘉文难得一笑,点点头。
  走廊里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停在某一层,那一层只有一家还在亮着灯。有人在等他。沈嘉文看了一会儿,自嘲地摇摇头,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很羡慕。多晚回家都有人等着啊。他这辈子,自从奶奶去世,就再也没有人这样执着地等他回家了。
  忽然又有点着急结婚了,但是那个合适的女人,在哪里呢?
  年晓米在窗帘的缝隙里望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心里酸酸胀胀的,难受。年妈妈捧一碗姜汤过来:“小米啊,喝碗汤驱驱寒。”年晓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碗空了,胃里热乎乎的,暖意像潮水一样慢慢延伸向四肢。年晓米忽然又开心起来:“妈,我想买房子。”
  米瑞兰一愣,随即欣慰地笑了:“你大了,你自己拿主意吧,要多少钱,妈这儿还有一些钱。”
  年晓米笑着摇头:“不用,我贷款。”
  年妈妈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没钱,贷得哪门子款,贷了你还不是得还,还要付利息……”
  年晓米摇摇头:“那是你留着养老的钱,不能动。”
  “你个傻小子,妈还年轻着呢,再说了,妈要真老了,你打算不管我?”
  “不是……”年晓米败了,不知怎么跟妈妈解释:“我就是,想靠自己,买套房子。”
  年妈妈抬头,摸摸他的脸,温柔地叹息一声:“妈可不是老了呗,搞不清你们年轻人的想法,随你吧。将来你有了爱人,也不能跟我这个老太太挤一块儿。”
  年晓米眼圈刷地一下就红了。他把妈妈抱进怀里,掌心下是家居的旧衣服柔软的触感,能闻到妈妈身上淡淡的暖香。妈妈的头顶刚好到他下巴,低头就能看见头顶的白发,尽管只是零星地生长着,却让自己生出了星火燎原的恐慌。年晓米抽了一下鼻子。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为了留住时光,那样,母亲就永远都不会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沈嘉文最近遇到的都是烦心事,淇淇的病刚好不久,他的合伙人陈宪就过来找他商量退伙的事。心里隐隐有种不大舒服的感觉,倒不是因为老伙伴要撤出知味居,而是总觉得有点不托底。
  “老陈,你可考虑好了。先前你那个搞水产批发的亲戚张红生要入伙,我没答应。且不说你这一走,账上的流动资金没了不少,我的生意不好做,那房地产投资的风险有多大,你心里清楚么,地皮都没批下来,一两年内根本见不着回头钱。兄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可别让人坑了。”
  陈宪一叠声地跟沈嘉文赔不是:“这回确实是兄弟的不是,但是你也知道,做生意的事,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知道我劝你卖了知味居跟我一起过去投资你指定是不干的,这话我也就没说。钱款的事情没有那么急,年末利润核算下来再提不迟。”
  沈嘉文把文件往桌上一丢:“合着我这一整年忙来忙去闹个白玩儿。得了,就这么着吧,你可千万考虑好了,后路什么的,还是要留一条的。”
  陈宪赶紧赔笑:“兄弟说的是,这不就是我的后路么。再说不至于让你断了钱,那个张红生不是要进来么。我看他也挺成的……”
  沈嘉文眉头微皱:“我跟这个人没多大交情,怕是……”
  “不是交情不交情的。知味居说是合伙,你才是独一份的大股东。你吃肉,我们也就跟着喝点汤。他说了,他就是给自己有个存钱的地方,人家愿意出总资产的七分之一,把我那份堵上,分红你看着给,怎么的都是你合适……”
  “我合适个屁,敢情你们一个个都是甩手掌柜就我一个搁这儿忙呢。”沈嘉文指的陈宪的鼻子笑骂:“你个猴儿精!老来算计我。”
  陈宪一整容色:“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这人是我表妹夫,你跟他合作,以后店里进水产能省一大笔钱,人家做生意也不是小打小闹的,就是想在你这里保个底,留笔后路钱,你不亏。”
  沈嘉文哼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算了,改天让他过来一趟,我跟其他几个朋友说说,大伙都同意的话,就这么着吧。”
  送走了陈宪,采购部的部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老,老板……”
  沈嘉文看他那样就觉得憋得慌,随手指了指茶几:“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部长灌了一壶温茶,一开口就是:“可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长话短说,别罗里吧嗦的。”
  “南方那边来瘟疫了!以后可不能再上那边进货了!得上要死人的!”
  “没影的事儿,你打哪儿听来的?”
  “这不小李在那边采购东西么,他说的,订了票往回跑呢。”
  沈嘉文略一沉吟:“知道了你去忙吧,多大点儿事儿,毛毛躁躁的没个样子。”
  部长还不放心:“老板,这事儿千真万确,您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儿,以后咱那些货不能从那边进了,得赶紧想辙。”
  沈嘉文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你忙你的去吧。”
  正打算翻电话本找相关的人打听,电话便响了起来。
  省卫生厅的一个老同学。说的竟然是同一件事。
  沈嘉文心下微凉:“真有这么严重?不是在南方么?离这边老远了。”
  对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人口流动啊哥们!我跟你说,你手底下搞采购的那帮人一天到晚四处乱跑,要是有从那头回来的,你就直接先给他放半个月假观察观察,我一得了信儿就跟你说就是怕你那里危险,你这属于跟高危人群有接触懂不懂……”
  隔离,跟沈嘉文想一块儿去了。他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有些担忧起来。如果真的是像老同学说的那么严重,不知道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媒体还没有报道这件事,估计大多数人还蒙在鼓里。烦。他在山水华庭刚买了套98万的别墅,几乎把这些年攒下的家底掏空一半,知味居属于固定资产,一毛钱都不能动,今年的利润又都要拿给陈宪。如果生意真的受了影响,往后就麻烦了。
  年晓米最近被妈妈逼着喝板蓝根。味道不坏,但总归是药,再好喝也好喝不到哪里去。他端着碗小声抗议:“妈,别让我喝了吧,是药三分毒……”
  米瑞兰端出医生的架势:“不行,都喝了,今年流感太厉害,不行过两天你去打个预防针什么的吧,可千万别感冒了,年末那么忙,生了病可怎么整。”
  年晓米缩了缩,乖乖把药喝下去。
  米瑞兰悄悄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年晓米很快就像妈妈预料到的那样,陷入了疯狂的加班,临近年关,会计总是要忙翻天。他答应沈嘉文要帮他查账的事一次也没有实现过。对方没催,年晓米非常失落。无奈个人丁点的消极情绪很快被淹没在堆积成山的工作中。年底要做财务决算,准备年终报表,查账对账过账。办公室一片兵荒马乱,部长的头发眼看着比先前更少了。
  正对着一堆数据头晕眼花,手机响了。郝帅欢快的声音传来:“小年小年!哥儿几个要聚会啦!在老谭家园!”
  年晓米没精打采:“不去,没时间。”
  对面很失望:“啊?又不来啊?毕业三年,吃饭你一次都没出来过!你他妈的真不够意思。”
  年晓米心里堵得慌:“我是真忙,你来我办公室看看就知道了,我都连着加了一个多星期的班了!”
  “那算了,我晚上打给你哈,你几点下班啊?”
  “十点吧……”
  “我靠这么晚!什么破公司!”
  年晓米叹一口气,继续和数据们奋战。
  十点一刻离开公司,很幸运截到了车,郝帅的电话也马不停蹄地追过来。年晓米顶着一个发昏的脑袋,听着电话里呜哩哇啦,内心腹诽对方应该改名叫“好能白话”:什么谁谁处对象啦,谁跟谁要结婚啦,谁谁打算一路从博士读到圣斗士啦……叽里呱啦一通。
  “对啦菁菁结婚啦!这几天刚把证领了,婚礼说是打算明年办,咱几个今年聚也算是给她道喜。你有没有哪天下班能早点?估计见不着你,她婚结得都不甘心……”
  明知道没人看自己,年晓米还是捂住脸呻吟了一下:“你们是有多八婆。我跟她真的没有关系啊!”
  “对了要是能行把你女朋友带过来让大伙儿认识认识吧。”
  年晓米叹气:“你看我像有女朋友的样儿么?”
  “太好了我也没有哈哈,至少还有一个陪我当光棍儿,不愧是爹的好儿子……”
  “去你的吧,你才儿子,你们全家都儿子,告诉你别老占我便宜。”年晓米气苦。
  对方的声音忽然严肃了:“说好了啊,到时候得来,听儿没?”
  “看看吧。”年晓米挂断电话,一脸黯然。
  大家要么结婚了,要么有对象了。自己呢,还要这样一个人多久呢。对沈嘉文的感情,又究竟要怎么才能获得回应。窗外被雪覆盖的绿化带在飞快移动,变动一条条闪光的带子,加速,失控,就像遇见沈嘉文之后的生活。年晓米机械地盯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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