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关山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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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的起身,萧暮之转头四望,看着四周的摆设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皇宫。
“老奴见过萧将军,身子可好些了。”宁公公此刻的谦卑只有在慕容释面前才流露,因为只有他才明白,这个将军在天子心中的分量,那不是一朝一夕的迷恋,而是几年的爱慕,对待这样一个皇上恩宠的人,精明如他自然要极力巴结。
因此看到萧暮之受惊的表情时,他不但不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带笑问安。
萧暮之眨眨眼,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正襟危坐,缓声道:“公公免礼,不知公公到此所谓何事?”
萧暮之知道,宁公公竟然来了,自己未死的消息慕容释肯定知道了。
宁公公一笑,不回答,反而问道:“萧将军身体要紧,这些琐事不必理会。”萧暮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立刻道:“快,去叫郑大人过来。”随即立刻起身说道:“更衣!”两旁的奴婢拿好早已准备好的衣物给萧暮之穿束。
其实他这样指使宁公公于理不合,因为宁公公是皇帝上边的人,只斥候皇上一人,但此时萧暮之心神大乱,也记不起这些了。
宁公公微微一呆,立刻含笑道:“是!”他心中奇怪,什么事让萧暮之如此慌张。
任由奴婢们摆弄着,萧暮之眉间染上着急的神色,刚刚睡醒的头脑逐渐清醒,他记起来了。
守卫被人杀了。
自己正要出去看。
结果毒发晕倒了。
那独孤凤呢?他在哪里?天呐,他现在跟个孩子一样,又武功尽失,万一……
想到这个万一,萧暮之忍不住心都颤了。
当奴婢们给他穿好衣物时,郑元吉也慌忙进来。萧暮之立刻问道:“郑大人,我那位朋友呢?”郑元吉至今都还记得萧暮之晕倒前的着急模样,知道那人很重要,于是立刻答道:“将军,我们出去时只看到尸体,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宁公公忙问道:“萧将军,不知你要找的是何人?”萧暮之心神急转,随后立刻说道:“郑大人,麻烦你帮个忙,我将友人的样子画下来,你派人帮我在城内寻找,另外,我想看看那两具尸体。”
“这个没问题,下官立刻去办。”
“好,准备纸墨。”萧暮之坐在书案旁,心中懊悔不已。
凤凰,凤凰,对不起,早知道无论如何都该把你带在身边,什么官场规矩,都见鬼去吧。
思索一翻,萧暮之想出了两个可能,一是独孤凤等不及自己走丢了,关于这一点,萧暮之有些不确信,因为几天相处下来,萧暮之很明白男子对自己的依赖,自己叫他等着,他相信独孤凤一定不会走的。
第二也就是萧暮之最担心的,独孤凤被人劫走了!
会是谁?灵毒门?如果真是这样……
萧暮之越往下想,脑海中就浮现出那日所见的凄惨景象,心中越发凉。
独孤凤,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然而真的只有内疚吗?萧暮之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那只单纯的凤凰,至于是那种喜欢,他不愿意深想。
“准备好了。”
看着备好的纸墨,萧暮之提笔细细的画起来,从乌黑的鬓发,直至饱满的额头,直挺的鼻梁,淡色的嘴唇,无一不画的神貌如一。
宁公公看着眼前穿着一身乳白衣衫的男人,正眉头紧皱,笔下却已是一副妙笔丹青,画完,萧暮之落笔,看着画中棱角分明的冷酷面容,却微微皱眉,那一分邪魅的气韵终究画不出来。
将画交与郑元吉,郑元吉立刻给手下们传阅,与此同时,萧暮之也来到了停尸房,停尸房内的仵作正无聊的打着瞌睡。
宁公公看着从起床就没有歇息过一会的男人,不由好奇,究竟是谁能另素来严肃稳重的萧将军如此上心,联想到画上的男子,不由暗赞一声却是人中龙凤。
萧暮之径自上前,也不管那个打瞌睡的仵作,揭开尸身上的白布,露出两张失血过多的惨败面孔,面容上的恐惧显示着死者身前的不可置信。
一看之下,萧暮之微微挑眉,杀他们的人只用了两剑,各在脖颈处,属于一剑毙命,而且伤口很奇怪,极其浅,可以看出是一个用剑高手,而且可以看出是一柄极薄的剑,萧暮之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左浮!
左浮的剑不仅极薄,就连萧暮之自认在剑法的造诣上都不可与之匹敌。
盖上白布,萧暮之幽深的双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看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宁公公,千百个疑问浮上心头。
独孤凤,难道你被左浮带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叹了口气,萧暮之想到自己当日偷偷血书下的线索,想必是左浮看见了所以才能这么快追踪到吧。
“左浮应该会想办法救你吧。”萧暮之有些失神的自语。
心中有些失落。
“萧将军,你说什么?”宁公公问了句,萧暮之回过神来,摇头淡淡笑道:“没,只是想到朋友可能安然无恙,所以安心了,宁公公,我们出去谈吧。”
知道萧暮之是要询问自己,宁公公也含笑称是,两人一起走出了停尸的冰窖。
待至正厅,郑元吉已在等候,见萧暮之两人,连忙上来拜见。他身为边关城主,平日里也很少有都城官员到此,因此潇洒自在惯了,虽不至于清正无私,但也没有贪赃枉法,一直保持着中庸之道。
偏偏此次不巧,燕王勾结齐越叛乱,他这个地方虽不是主战场,但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这个城主恐怕逍遥不起来了。
想到此处,不由将那个倒霉的燕王在心中咒骂无数遍。
“将军,手下们已经派出去找了。”萧暮之微微一顿,便颔首道:“有劳了。”其实他想让人不用找了,但心中又有些期待独孤凤不是被左浮带走,而是自己贪玩走丢了。察觉到自己的心理,萧暮之忍不住露出苦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越来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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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萧暮之露出感谢的笑容,随即神情一肃,望向宁公公,沉声道:”宁公公,皇上有何旨意,请你宣读吧。”无事不等三宝殿,萧暮之自然知道宁公公不是来看自己的,一定是慕容释有什么事情。
宁公公眯眼一笑,道:“将军,皇上吩咐老奴等将军身体康复才能宣旨。”
萧暮之眉头微皱,罢手道:“我已无大碍,公公下旨吧。”
宁公公道:“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宣旨了。”
“圣旨下——镇国将军萧暮之接旨!”
萧暮之当即一撩衣摆,单膝跪地,郑元吉也连忙跪下。
“臣萧暮之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镇国将军一门欺君罔上,谎报死讯,愚弄天下臣民,按刑律法典当满门抄斩,朕念其累世功绩,萧氏一干人等暂且收押天牢,萧暮之点为副史随粼升出征讨伐叛乱,戴罪立功,若能凯旋归来,当赦其欺君之罪,若然败归,则罪加一等!接旨之日,立刻赶赴战地,特命宁侍人随行检举规矩,钦此!”
“萧将军,接旨吧。”
萧暮之一时呆住。
什么意思?这圣旨说什么?
他猛然抬头,一把抓过宁公公手上的圣旨,喝问道:“我娘亲弟妹现在何处!”
宁公公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将军发起脾气来竟是这般可怕,当即答道:“萧将军,圣旨上说的很明白,你放心,夫人公子们虽然身陷牢狱,但皇上是为仁君,并没有为难,反而派了奴婢宫人伺候,将军您只管上战场,夫人他们不会受委屈的。”
狠狠的咬着牙,萧暮之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公公眼皮一跳,随即收起惊讶的神色,转而笑道:“将军何必装糊涂,说的明白了反而不好,皇上他的用意将军难道不知道么?皇上心疼将军所以才善待您的弟妹娘亲,给将军戴罪立功的机会,皇上若真的不近人情,事情恐怕更糟。将军,皇上对您的用心您不会不知道吧?”
萧暮之身体微微一颤,看着宁公公,声音显得有些慌乱:“你知道什么?”
宁公公谦逊的低下头,平静无波的说道:“回将军,那夜的摄魂香是老奴替皇上办的。”他话刚说完,萧暮之已经握紧了拳头,抬眼,正对手一对赤红的双眸,宁公公心下一惊,后退一步,缓声道:“将军放心,知道此事的人都已处理了。”
“那你呢!”萧暮之冷漠的面庞不带一丝人情,他逐步逼进直到将宁公公逼近墙角,宁公公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被萧暮之散发的杀气彻底吓到了。
“将军……老奴还要随您出征,随时传讯给皇上。”
萧暮之瞪着宁公公,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郑元吉看着慌然走出去的宁公公,再看着一脸怆然的萧暮之,被二人没头没脑的对话搞懵了,但他现在至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萧将军被皇上罚了,而且罚的很惨,家人被打入天牢,他自己也必须要打胜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萧暮之颓然的坐下,看着手中的圣旨,心如刀绞。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人,灵儿还那么小,怎么能打入天牢。
慕容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你若想要我萧暮之的命,尽管拿去,我绝无怨言。只是,你为何、为何要这么逼我。
好高明的一招,若败,萧家背上恶名而亡;若胜,则是戴罪立功。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少年帝王的影子,高贵、淡然、俊美、优雅,一个完美的帝王形象,可偏偏在这个帝王心中,却是对自己无穷无尽的怀疑。
皇上,为什么我做的一切你都要怀疑,难道这几年臣在战场上饥肉饮血,竟没有得到你半分信任吗?
我知道萧家势大,我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自家的势力彻底断交,可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连我的解释都没有听过……垂下眼,萧暮之努力不去想那一夜,紧握的双手却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不要……
皇上……求你不要用那样的方法折磨我……
不要那样践踏我的忠心。
父亲、父亲我该怎么办,萧家就要毁在我手上了,之儿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您。
“将军、萧将军。”看着双眼紧闭脸色惨败的萧暮之,郑元吉小心的叫了声,萧暮之缓缓睁开眼,郑元吉看着那是幽黑略显湿润的双眸,不由一怔。
这个男人是想哭么?可是却要装作那么坚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郑元吉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要光宗耀祖,要扬名官场,要撑起一个家,要治理一座城,很多时候累的想哭,却发现,自己是个男人,自己终究不能像女子一样痛苦出声。
叹了口气,郑元吉恭身道:“将军,圣旨言明接旨之日立刻启程,下官……”
不想让城主为难,萧暮之摆摆手道:“替我收拾些行囊,我这就走,粼升呢?”
“您昏迷后,粼将军请来了妙毒医仙为您解毒,然后立刻赶赴哈赤城了。”
“嗯,知道了,为我备一匹好马。”
“是!”看了萧暮之一眼,郑元吉缓声道:“将军,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您放宽心上路吧。”
萧暮之听出了郑元吉的劝慰,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好像自己是要死之人,上黄泉路似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点头道:“但愿如此,谢谢。”
很快,郑元吉备好了马屁和行囊,萧暮之换上了一袭墨色的衣衫,翻身上马,抱拳道:“郑大人,此次能与你结识,萧某十分钦佩,若萧某能凯旋而归,他日定当拜访。”
郑元吉也开始喜欢上这位淡漠坚韧的将军,当即也拱手行礼道:“好,将军慢走,下官到时一定恭迎,将军的那位朋友下官也会尽力寻找。”
萧暮之一勒马缰,道:“如此,多谢了。”
眼睛萧暮之要走,郑元吉立刻提醒道:“萧将军,宁公公还在收拾呢。”
萧暮之眼光一寒,冷笑道:“让他自己来追我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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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吉一愣,看着烈日下扬尘而去的萧暮之,不由苦笑一声,不多时,宁公公牵马出来,他自由长在宫中,虽会骑马,但若用马来赶路是万万没那个本事的,得知萧暮之已经远去,他气的瞪眼,但也无可奈何,上了马却不敢纵马,只得慢慢吞吞的往哈赤城赶去。
从太和城到哈赤城快马加鞭也需三日半的路程,这已经算是近的了。
萧暮之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早点赶到战场,与敌人杀了千百回合,泄一泄心中满腔的怨愤委屈,连连的风餐露宿行了两日。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而隐秘的江湖势力来到了太和城,并且迅速的向着十万大山内部而去,因为那里有江湖上最神秘的用毒门派,灵毒门。
这个门派传承渊源,百年来时而危害江湖,时而有突然消失,隐匿不出,因此灵毒门的驻地十分隐秘。
独孤凤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站在峰顶俯瞰着眼前的一片废墟,眼中的寒意与杀气无处可发。
他心中很愤怒,因为醒来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他无论如何想,却始终想不起来,而且他的赤龙鞭不见了,对待这件喜爱的兵器,独孤凤将它当成情人一样,寸步不离。
一定是在那个老女人手里,三天!独孤凤解毒后没有急着恢复武功,而是带着凤凰宫门人来到了灵毒门。
倾尽凤凰宫全部的力量,灵毒门根本不在话下,正当独孤凤想着无数折磨东方紫英的刑法时,却愤怒的发现,灵毒门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周围的属下被独孤凤的杀意和煞气吓的浑身发抖,一个个往后退,教主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没准下一秒自己就被他随手一砍,杀了泄愤。
左浮看着废墟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