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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鼠猫]红衣白影-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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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芷诺“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出现。
  白玉堂看着她的一脸茫然。方芷诺径自揣测的摇了摇头:“她说过一定要我带你来这里等的。”
  白玉堂满头黑线,“你就这么轻易的把我给卖了?”
  “噗”的一笑,方芷诺拳头不轻不重砸在白玉堂肩膀上,“臭老鼠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如果不是那绿衣姑娘我怎么可能在这儿这么轻易的救到你。”
  白玉堂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绿衣姑娘……会不会是纤儿?”觉察到那丫头匪夷所思的眼神,白玉堂讪讪的扭头看她,见她睁大了眼睛正待发作,“哈,好你个白老鼠,整天只想着朝三暮四……”
  “方芷诺!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经!”白玉堂简直没办法和她愉快的相处下去,走进他心里的除了那只猫就再没有第二个人,方芷诺却如此腹诽。
  转念间方芷诺却乖乖的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白玉堂不觉多看了一眼,“对不起,我一时口无遮拦……”
  “白老鼠……”方芷诺抬起头笑的有些不自然,久久的注视让白玉堂生硬的别开脸以为自己身后当真站了什么人。
  什么人都没有,他转过头一脸费解的看方芷诺。
  方芷诺依然笑着,笑意微苦却只是淡淡的,虽是对着白玉堂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么,我曾经追问过他到底喜欢什么人,”白玉堂忽然绷紧了神经,似盼似了然。
  方芷诺恍惚的笑,依依目光有些涩涩的不甘:“他心里选择的人是你,我输了,一点机会都没有……”
  看着她强笑低头,白玉堂突然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说不出一句话,他自然明白方芷诺话里的“他”指的是谁。猫儿选的是他,这答案虽两心昭然,但这份情由沉稳矜持的展昭于方芷诺面前亲口肯定,白玉堂竟然被震撼,感动的想哭,心底一个强烈的念头想把展昭紧紧拥进怀里并告诉他,这辈子他白玉堂能得这份爱,再无所憾……
  解签老僧一句“阿弥陀佛”,方芷诺和白玉堂抬眼,便都看见了那个笑意明媚清亮的绿衣女子。

  ☆、人外有人

  “师傅,”绿衣女子秀目扫过白玉堂身上的伤便跃进来扶,不论是神情还是举动都那般亲昵自然:“你的伤怎么样?”
  “皮外伤,没事。”白玉堂笑的依然轻松。看到他笑,纤儿也弯了弯眼睛,她心中的白玉堂确实很难跌倒。
  她叫他师傅?看着他们言语那般熟悉方芷诺有点摸不着头脑,白玉堂居然真的收了徒弟?
  白玉堂看到她却没看到霍千竹,“纤儿,你小叔呢,没事吧?”
  纤儿笑着摇头,“小叔说他还有重要的事,让我先来找你们。”
  “你小叔是谁?你又是谁?”方芷诺闷不住想把关系搞清楚。
  纤儿淡淡的笑,眉眼弯弯,“方姐姐,我叫纤儿,我和小叔跟师傅和展大哥都是朋友,我们自然也是朋友。”声音清脆,与世无争的甜美。
  方芷诺干笑两声看了眼白玉堂:“你可爱的师傅现在没事了,可展昭怎么办?”
  纤儿收了笑容,认真的看白玉堂:“小叔说会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说完目光转向解签僧人,“大师,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们去了胡记酒坊。”
  她本是单纯想如果真的黑衣人寻来老僧说了去向便能免去一死,白玉堂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些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错过一个,这丫头还真是天真。
  可是胡记酒坊?白玉堂不解,怎么又是胡记酒坊?
  纤儿弯了弯新月般的眼:“是啊,因为夜鹰在那里。”
  “又是夜鹰。”白玉堂说不出来这种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很友善,又似乎很危险。
  解签僧人低头默念佛陀,手指以惯有的频率在一粒粒念珠上捻过,郑重而虔诚。
  纤儿说完老僧的头微微侧了侧,微不可见的耳动之举被白玉堂留意眼底,只见他拇指默然扣在一枚念珠上便再没有动,沉声道:“姑娘好意老僧心领,只是那些人,怕是已经来了。”
  白玉堂握紧剑柄敛心感知脚步声由远及近,杀气也慢慢凝聚,升腾。
  纤儿快步扶住白玉堂拉了拉方芷诺衣袖:“师傅方姐姐,你们快躲一躲,他们追来了。”
  白玉堂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读签老僧,收回眼光落在纤儿身上,低声道:“纤儿,带大师和方丫头从后门走。”
  纤儿不依:“那怎么行你还受着伤?”
  白玉堂咬牙道:“你师父还没那么不争气,快走。”
  方芷诺一把扯过白玉堂:“你这样子还想保护别人?带纤儿走!”
  提到方芷诺这个女人,她对展昭的感情白玉堂只有摇头苦笑,方芷诺的任性白玉堂虽有不耐却也不讨厌,他知道因着展昭这丫头对自己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心思却并不坏,只是活的太任性太真实。
  这份感情别说她争无可争,就算自己不爱展昭,私心里也觉得她和展昭不太合适。这姑娘的性子太直接,久而久之展昭温吞压抑的性子一定会委屈。
  自己难道不任性?白玉堂转念□□,自己不是正在学着以他适应的方式来懂他爱他么?
  白玉堂既然爱了,就不会让!
  十个方芷诺也不行。
  大敌当前她能站出来,白玉堂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但无辜的牺牲白玉堂不忍。看她冒冒失失粗枝大叶,说的好听些雷厉风行不拘小节,倒也有几分男孩子的豪气干云,白玉堂笑笑:“方丫头,你这朋友五爷交下了。”
  方芷诺一愣,这白玉堂放荡不羁大而化之丝毫没有展昭的温润细腻,“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是你的事,丫头,你轻功好待会帮我照顾纤儿。”白玉堂郑重其辞的托付语气不再与她说笑,他知道人已到近前,想走也走不了了。
  风动,携风走进来一个人,仿佛是被风吹进来的,可他进来后却感觉风更冷了。
  杀气可以使人心变冷。
  零星的闲杂人看到他手里的刀都逃也似的消失,只留白玉堂三人和那读签老僧。
  欺霜赛雪的冰冷刀锋,赛雪风。
  依旧一个人,一口刀,像催命鬼一样站在庙门口,甚至挡住大部分映射进来的阳光。
  白玉堂忽略赛雪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侧首对读签僧人道:“大师为何还要在此逗留?”
  老僧睁开眼语气不卑不亢:“福兮祸兮何所依,这里是我佛慈悲的清净地,要走的不是老僧应该是各位施主才是。”
  白玉堂将他细细打量过后点了点头,丢下一句认同的话:“大师说的没错。”
  赛雪风依然面无表情,也没有动,仿佛他的生命中除了杀人便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动。
  纤儿怯生生看着赛雪风那张千年石刻般阴冷的脸,不禁皱眉,小叔怎么会失算呢,他明明说白玉堂不会有事的?
  方芷诺没她那份神游天外的心思,因为她认得赛雪风的刀,夺命断魂刀。她还知道这口刀有个传说,每次用它杀人的时候都要焚香祭拜,因为请出断魂刀必定有死人。胡子脸上那道深深的刀疤赫然醒目,就是这口刀所致,而自己的师傅百转医仙莫风也几次差点死在这口断魂刀下,中间牵扯多少人死了多少人记不清了,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赛雪风已经横刀拦住白玉堂向外挪动的步子:“我已让你多活了七个月,这一次可没那么简单脱身!”
  白玉堂瞥了眼黯淡的刀身:“这里不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我们出去。”
  赛雪风的刀未动分毫,“在哪杀人我说了算!”
  白玉堂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他的刀:“我既然已经答应便不会在这里动手。”
  赛雪风冷笑:“那是你的事。”
  白玉堂眼里突然有了笑意:“好,杀了我放他们走。”
  “你不提的时候我本没想杀他们,可是你说了,所以她们也必须死!”赛雪风冷冷的看了眼纤儿方芷诺,最后目光落在垂目的读签老僧身上,仿佛眼里看到的都是死人。
  方芷诺冒失的冲上去:“赛雪风,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赛雪风饶有兴趣的瞥了眼方芷诺:“王法?它就是王法!”他倏的抽刀,刀光冷了白玉堂的目光,下一瞬,刀锋立刃,在白玉堂肩头狠狠压下去,白玉堂踉跄撤身,冷峻苍白的面容上遍寻负痛之色:“我说过不会在这里动手!”
  方芷诺咬了咬唇:“那不是王法,那是诅咒!”
  “师傅,”纤儿动容。
  “纤丫头。”白玉堂只来得及喊出这三个字,挂着血珠的刀已破风向纤儿颈项削去。
  她不该叫白玉堂“师傅”,所有与白玉堂有关的人都必须死……
  血洇湿白玉堂的肩,断魂刀刀身定在纤儿身前三寸之处无法再进送一分,时间仿若定格一般。白玉堂的手死死握住刀刃,血一滴滴落地,落在身边散落的蒲团上,纤儿惊得一身冷汗。
  血,终染了佛堂……
  “阿弥陀佛……”老僧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念了一句佛陀,白玉堂钢牙绷挫,力沉掌刃,断喝一声截断断魂刀的去势。赛雪风眼中是微不可见的诧异,能截住他的断魂刀的人已不多见,逼他的刀改势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更何况白玉堂已然受伤。
  第一次白玉堂落在他手上时体内余毒未清,这一次却不得不将白玉堂重做考量。
  一个失血过多的人能有多大造化?能死在他断魂刀下未尝不是幸事。
  赛雪风从来如此武断,他杀人从来没有失败过,除非他觉得这个人还没到死的时候……
  白玉堂啐了口血沫,唇畔的血星用拇指抹过,目光冷冷的锁住赛雪风的刀,赛雪风来对付自己,那展昭面对的是谁……
  缓而低沉的漠诵不合时宜的响起在赛雪风挥出第二刀之前,“善在,念在,菩提在,心误,念误,慈悲误。施主身上杀孽太重,回头是岸!”
  白玉堂目光未动冷然一笑:“大师,你的慈悲心怕是用错地方。”
  读签老僧苦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音颜循循善诱,那笑颜望去竟似往生之人。
  赛雪风眼风依旧定在白玉堂身上,傲冷孤高的语气:“讲到慈悲,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老僧知道赛雪风是在对自己说话,惋惜的摇了摇头,一声沉重的慨然叹息,赛雪风终究未懂他的意思。
  音落,断魂刀起,杀意浓烈如墨笼罩在白玉堂额间。赛雪风从来没有这么费话的杀一个人,他觉得今天这些人耽搁了他太多的时间,所以都得死。
  既然死在寺庙,他可以慈悲些一刀结束。
  赛雪风的刀挥出去之后便后悔了,因为白玉堂竟然没有动,出乎意料的没有回避没有反击,连面部表情都还保留着方才他看老僧一眼时的宽慰和坦然。
  一闪而逝的危险迅速蹿遍赛雪风周身每段神经,然而赛雪风只懂得挥刀杀人的道理,却从来没有练习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收刀。
  方芷诺听到的传说是真的,断魂刀一旦出手就一定会有死人,这口刀像是承载了一个神秘的诅咒从来没有例外过。
  所以这一次也同样不会例外。
  纤儿和方芷诺的惊愕表情被忽略,老僧的扼腕叹息被忽略,赛雪风眼中从来只有要杀之人。
  念珠在老僧方才扣定的那一颗上断开,赛雪风的刀势只行了一半便堪堪生硬的嘎然而止。握刀的手依然青筋凸起,依然偏执狠绝,却毫无生气,他眼中还满是质疑,老僧已走到近前,“佛想渡你,你却不认佛,又能怪谁……”
  随着老僧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地,赛雪风的身体也跟着歪倒下去,身后大穴皆念珠深钉,与方才不同的是他合上那双来自于地狱的眼睛,身上竟少了许多戾气。
  纤儿向前探了探身,老僧道:“他并没有死,只是无法面对褪去血腥的自己。”
  方芷诺如梦初醒般,“你究竟是谁?”
  方芷诺的冒失加上剑伤的疼痛让白玉堂狠狠的皱了皱眉:“他是昔日少林寺的掌门惠普禅师。”
  “你怎么知道?”
  疼痛让白玉堂闭目忍了忍,接道:“当年武林各大门派都有心除去赛雪风,可赛雪风却在江湖上消失了,与他一同销声匿迹的还有少林主持惠普禅师。”
  老僧漠然坐定面无表情,方芷诺疑道:“即便年纪相符,又怎么就能确定?”
  白玉堂勉强一笑:“惠普禅师修习的是达摩祖师留下的金刚掌,所以手的骨节因着常年苦练掌法而略显粗大凸起,而且惠普禅师的右耳耳垂有颗痣,乍看去像个耳洞。”他看老僧的表情似笑非笑。
  方芷诺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纤儿抚掌笑道:“师傅你好厉害。”
  白玉堂抿了抿嘴唇,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呃,这些……是猫儿说的。”与展昭一同被南宫博囚在山中那晚,面对入墙的掌印,展昭同他说了很多,而展昭说过的话白玉堂都会听得很认真。
  “展昭?”
  “是展大哥……”
  白玉堂无奈的撇开这两个眼睛睁得一般大的丫头,“前辈你看……能不能借内院让我处理下伤口。”
  老僧笑笑:“施主请随我来。”

  ☆、被困

  夜鹰派人去查展昭的下落,回来的人却告诉他一无所获。
  夜鹰习惯性的抚了抚手指,“严青,你来天香国色多久了?”声音平平缓缓却透着一股蹿骨的凉意。
  严青的头垂的不能再低,“老板,属下……来有半年有余。”
  夜鹰抬头笑了笑:“是七个月一十二天。”
  严青突然感觉到腿软。
  夜鹰道:“严青,我的规矩你来这里的第一天便有人告诉你,我最厌恶的就是吃里扒外……”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七落已经走进来了,就是七落一直在跟踪严青,发现他跟李元昊的人有来往。
  严青愤愤不平的盯着七落:“为什么!”
  七落没有说话。
  夜鹰优雅的笑了笑:“我做事没有为什么,给你个机会,告诉我展昭在哪可以不杀你。”
  严青咬了咬牙:“不知道。”
  夜鹰又笑了:“是么……”看来需要他来帮严青想一想,夜鹰走到严青面前低头便看见严青鼻尖上的冷汗,他轻轻松松的抬起手缓缓放在严青肩头,严青竟紧张的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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