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诱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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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不会就是他爹吧?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就算他善於写绘的能力早传遍整个京城,但有著同样能力的才子为数也不少,应不至於如此的看重和讨论他才对。
看著他不似方才看雕版的喜悦神情,任如夏轻叹口气,无奈道:「如果你对我也有那样的心情就好了。」
苏若白微眯双眼瞪视他,直觉猜想他又要说些不正经的话了。
「咱们认识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我可是毫不隐瞒地对你说出我的情,你呢?你对我是什麽感觉呢?」
什麽感觉?不会是他说的那种情吧?但……但他一直认定他说得是玩笑话啊。
「你一定没把我的话当真吧?」说著,他又叹了口气。
「……」
莫名地,他感到心虚了,沉默不语地看著他。
他也不说话,嘴角噙笑,直勾勾地回视他。
两人就这麽互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苏若白发现自己快招架不住他赤裸眼神的注目时,才闪躲地别过眼,低声道:「对我说出那种话,我要当真那才怪。」他可是男的,他怎可能对自己有情?
再说,两人从前就没有过任何往来,这要他如何去相信?
「你怎能不当真?我对你可是认真的,不是在逗你,也不是在胡说,至少从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才是。」
「……」感觉……当然有,只是……
他能不能坦白,说他真的一直当他在胡闹?
任如夏早看穿他的想法,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後,握住他的手,上前贴近他。
「是我反应慢,知道没用後,应该另外换个方式才对。」
苏若白一愣,转回头一看,惊见他站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地方,两张脸都快贴上了。
「你……」
「从现在起,我要以行动来表示了。」
「什──」嘴才一张,就立刻让人给封住。
相夫诱子【三十九】
两唇贴上的瞬间,苏若白脑袋顿时成空白一片,就这麽瞪大双眼愣愣地看著他。
他在做什麽?
任如夏轻柔地吻著他的唇,虽是主动吻上他,却不带任何强迫,只在稍稍地感觉到满足後,便停止这犹如蜻蜓点水的吻。
唇瓣离开,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颜,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亲了一口。
他……他让男人亲了!
清俊的面颊蓦地涨红,他急著往後退步,却在心慌一乱之际,不小心让自己的脚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要往後跌去。
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人稳住他的腰,低头一看,一只白色衣袖的手郑横在他的腰身上,紧紧搂住他。
「你小心啊,要是伤著了自己,我会心疼的。」紧皱双眉,神情明显有著担忧。
闻言,苏若白红著脸怒瞪他,顾不得自己还在发疼的手,硬是使力地将它给推开。「你不动手动脚,我又怎会跌倒?」真的是……从现在开始要格外的注意他,免得他又再一次……亲他。
天……他被男人亲了,还是他一直认定是对手的人。
「冤枉啊,我可没动手动脚。」任如夏无辜地喊道。
他只是动了一下下的嘴,并没真的动到手,若有,肯定不只是亲他而已。
「你……」涨红著脸,既恼怒也带著羞意,完全没料到已年约二十八的自己竟还会遇上这种事,更别提他都是一个孩子的爹了,压根不会对情爱的是多做幻想。
任如夏见他真动气了,遂露出讨好的笑,道:「别气、别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一顿,发现他依旧带著防备,淡淡一笑後主动拉过他戒备的手,放入自己的手掌心,细细地抚摸著他包扎过的手指。「其实,我多少明白你不相信的原因,从没有过来往的两人突然扯上感情,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会带著些怀疑。」也因为明白,才让自己的接近变得更加棘手,深怕自己所做的每件事,会被误认为别有用意。
再怒瞪了他一眼,苏若白使力抽回自己的手,不悦道:「既然知道我会不相信,那你还……」还亲他,想到就让人火大!
「不这麽做,只怕我得继续再等下去,且都还不见得能等到你的心。」
「……」
「既然都挑明说了,我也不怕全盘告诉你。」笑眸对上他,又一次上前握住他的手,但这次却是拉著他往书桌後方的位置走去。「这感情,绝非短短的时间就能生成,早在好几年前,得知你的人,也见过你几次面後,你的模样就开始印在我心里了,我想,真正要算的话,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起吧。」
「记住一个人的模样算不上是喜欢吧?」如果是,那他不就喜欢无数个人了?
「我可不只是因为单单记住你,早在好几年前,你第一次提高书价,说出你的书与外人大不相同时,就已经加深我对你的印象,直到亲眼看见你撰写出来的文字时,更深深的为你著迷,只是那时的我还不自知,只当这是普通的崇拜。毕竟,你可是唯一能让我爹称赞的人,对你起崇拜的心可是一点也不意外。」
苏若白听得有些糊涂了。他说他喜欢上自己,是因为日积月累後才喜欢上的吗?
但,他又怎能如此明确地分辨出他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单纯的崇拜?
「这女人不适合你,会想主动攀上你,肯定别有用意。这些话你还记得吗?」
苏若白一怔,思绪被迫拉回到近三年前,在他成亲的那一天。
他怎会不记得?就因为当年的这些话,才让自己变得更加排斥他。只是没想到事过境迁,同样的一句话带给他已有不一样的感受。
「我是忌妒才说出那些话。」深深看著他,对上他纳闷的眼神,重覆再道:「我忌妒那女人,所以才故意选在你新婚时对你说出那些话。」只是这妒意他一直都没察觉,直到两人再次相遇,不忍他所遭遇的所有事情後,这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寻常情感。
眨眨双眼,苏若白因他的话再回想起以前的事。
有谁料得到他是因为忌妒才说出那些话?他要是料事如神,今天也绝不会沦落到这地步。
不过,不否认他真的很讶异,他竟然会……
苏若白垂眸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再抬起对上他炙热的目光,低声道:「你这样……好像不太好……」
「哦?哪不好了?」
视线偷偷抬起瞄了他一眼,再迅速垂下。「我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他甚至,从没想过两人会有太大的发展,就连现在的合作关系,都在他预想之外。
「你别想著我是男是女,想著喜欢我这个人就好了。」
他一愣,猛地抬头,直勾勾的对上他注视的双眼。
任如夏扬起嘴角,露出抹温柔的笑。「感情的事不急,只要你现在开始注意我就好,时刻想著我喜欢你,等时间一久,你对我也就能有同样的心情了。」
「你又知道了?」眼一转,忍不住瞪视他。
他从没喜欢过男人,他又怎知道自己会喜欢他?
「总会的。」他再笑了笑,俊颜染上一抹自信。「对你,我可是很有把握的。」
「……」
「不信吗?」他笑了笑,再一次把脸凑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在他嘴角轻啄一下。「上迎月楼的那次,我带你回家的途中,你可是一直喊著我的名字呢。」
「你胡说!」双颊莫名的泛红,在往後退一步躲开他的同时,但也不忘继续瞪著他。
望著他发红的脸,他嘴角再上扬了些。「是真的,我──」
「爹爹。」突然冒出的稚嫩童声,打断任如夏继续逗弄他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门外,一人显得神色有些慌张,一人则老神在在,嘴边还挂著淡淡的笑。
那一幕,该不会被看见了吧?
苏若白恼中不由自主蹦出这句话,面色尴尬地跑到门旁抱起儿子,二话不说地直接抱著人离开。
那家伙……就不信事事都能如他意!
相夫诱子【四十】
庆轩书坊的雕版房内,诗词本的印制工作正持续进行中,苏若白拿著已雕好的木版试印及审视著,确认雕出来的字有无缺漏或出错。
杜一平也在旁协助他,美其名是帮忙,可事实上却带著不少私心,替自己争取多点和他相处的时间。
他虽和任如夏表明公平竞争,但对这公平他却有一点点的不满。
前些天在他先带著人回到苏府时,他就立刻把熟睡的苏元安给唤醒,不想让那过於主动的家伙有机会动手动脚。
可没想到在他带著孩子回到苏府,就看见他拉著人往後厢房的地方。
这里算得上是他第二个家,对於後面有著什麽,他可是在清楚不过,所以一看见人往那走,他也立刻抱著孩子追上前,好从中拦阻任如夏欲做的事。
不料……途中竟有家仆拦住他,说渊庆书坊的人送帐本过来,要请他过目,还交代了一大堆的事,耽误他不少的时间,等到他来到後厢房时,这才发现人已被带入任老爷生前专用的书房。
那房里有不少任老爷雕刻绘制的图和版画,他肯定是想拿这些来讨好苏若白,这种心思他一看就知。
被老天以不公平方式对待的他,只能用苏元安来转移房内两人的心思,幸好起了效用,但也不否认他很介意两人在房内做了些什麽,为何苏若白会红著脸走出书房?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两人似乎没太大的进展,若有,他一定看得出来。
下意识地,他再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意外地发现他拿著雕版,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在工作时他思绪一向极为专注,要见到他像这般失神几乎不太可能,除非……他心里有事?
杜平一诧异地看著他,半晌,正想开口问他是否有心事时,竟对上他疑惑的目光。
「那家伙……任如夏他……都没对谁提过亲吗?」
「……」失神,原来是为了想任如夏的事。
回视著他,杜平一故作不解地反问:「怎麽会突然问起这件事?」难不成,他开始对任如夏动心了?
「我没记错的话,他年岁也不小了吧?都没中意过哪家姑娘吗?」会不会是过度压抑太久,才误把崇拜当成喜欢?
那天听完她说的那些话後,害得他夜晚有点难以入眠,满脑子想著的全是他对自己说的话和他对自己的逾矩。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主动这麽亲著,而且还是男人,要他怎能不惊讶?
不过,他最讶异的还是自己,竟会因为他的话而想了一整夜,且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
「中意吗……」杜平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再仔细回想任如夏以往的情形。
不去想还真发觉不到,以前的他,似乎就在注意著苏若白的一举一动。
两人处於竞争对手的关系,注意彼此的举动也不是太过令人意外的事,但只要深刻地去琢磨,不难看出任如夏不只是单纯的在观察对手,他是开始关心著苏若白的周遭事,且从他娶妻後开始特别明显。
他那时也没去多想,更没去注意到为何苏老爷过事他都要替苏若白担心,怕有孝心的他会挨不过那段时间。
在那时,从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端倪,只是他一昧地认定任如夏在注意敌情,便也没多加去说、去想,现在……
说是替自己找对手一点也不为过,若那时的自己能有所阻挡,说不得任如夏早娶别的女人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自己再动情,却还得应付难缠的对手。
沉默半晌,他淡笑地摇摇头。「没,不过有媒婆上门提亲事,但都让他以专心於事业的藉口给挡掉。」
「……嗯。」看来,真的是过度的压抑了,
苏若白偏著头不太能理解地想著,半刻,再看向他,低声道:「他说他对我有意思……我还想著,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
这算是在对他诉苦了?不……也算不上是诉苦,应该是把烦恼事对他说吧。只是……
这件事告诉他对吗?他也对他有意思啊,这麽直接地问著他,是要他怎麽回答?
苏若白就这麽与他互看著,等不到他的回答,便再道:「他是因为过度压抑才变得如此吗?如果是,你可得帮著他找对象了。」有了意中人,对他或许就不会再这麽执著了。
「你不信吗?」杜平一忽地道。
他一怔,眨眨眼看著他。不信什麽?
「你不信他对你说的喜欢吗?」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对任如夏是什麽样的心情,尤其是在表明心意後,对他的印象有无改观。
苏若白愣愣地看著他,半刻後,他摸摸鼻子,尴尬道:「也不是不信……」就是信了,才会彻夜未眠,更有些苦恼。
他虽成亲过,但那是在媒妁之言下成亲的,可从没主动对谁示好过,突然遇上这种事当然会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的欲言又止,让杜平一感到莫名地焦急,本欲再追问下去,却让突然冒出的两个小身影给硬生生打断。
「爹爹……」苏元安紧抓著苏若白的衣襬,仰起小小的头直盯著他,杜少惟则默默地走到爹亲身旁,双眼却不时看著苏元安。
现正接近午时,也难怪这两个小家伙自动跑来这了。
苏若白弯身一把抱起苏元安,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再替他顺了下额前微乱的头发。「小安饿了?」
闻言,苏元安也不急著点头,轻抓著爹亲的手反问道:「爹爹饿了吗?」
他轻笑出声,顺著他的话点点头。「嗯,爹饿了,爹带你去吃饭吧。」
「好。」
苏若白习惯性地约了杜平一一块用膳,但早让方才谈论的话题给惹得心乱的他,一反常态地拒绝,最後目送著两父子离开书坊的身影。
同样有儿子的关系,让他一直以为自己要比任如夏还占优势,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虽不自知,但他现在已经开始在意任如夏了,这是不是代表著他没希望了?
相夫诱子【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