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诱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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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愿意对自己诉苦就好,至少心里会好过点,只可惜……自己还不是他能够诉苦的对象。
再看著紧闭的房门一眼,任如夏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书房门前,不敲门地直接推门而入。
杜平一就这麽看著这一切,突然间,他发现到自己和任如夏之间的差别。
他的性子完全显现在他的行事风格上,只要是他想要的,亦或是做下的任何决定,绝对是直冲到底,且毫不犹豫。
他喜欢一个人,那便是直接告知对方自己的心意,表明自己追求的心,不管对方是否接受,也一律以行动来表明。
所以,他已能猜到苏若白早知他的心意,只是令人讶异的是,苏若白竟不排斥他的一再接近,难不成他对他也有心?
这猜测很快的让他给否决掉,因为从行为上看来并不像,唯一能合理解释的,就只剩下恩情了。
看著任如夏踏进书房,他这麽说服著自己,而後转身离开,不再看也不加深自己的猜想。
书房内,苏若白就坐在桌前不停雕刻著字版与图版,若在平日,这属稀松平常的事,他本就热衷於书坊的工作,做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感觉到累。可现在……
看著埋头不停在雕刻的他,任如夏先是感到心疼,而後再瞥见他左右手皆草草包著白布,受伤的左手与右手,顿时骇然一惊,冲上前抢走他手上的笔刀。
「你干什麽?」苏若白抬头瞪了他一眼,就要伸手抢回笔刀,但见他往後闪躲,连忙站起身欲夺回。
他冲上前,一连伸了几次手,都没能顺利夺回他手上的刀子,最後不住地怒斥:「你抢我的东西做什麽?」
「不抢走,难道放任你继续用受伤的手来做事吗?」语毕,将手上的刀子往地上一扔,一把抓过他受伤的右手,解开他手上渗血的白布。
光是透著不少血的白布,就已经够让他震惊了,再看见他真正的伤口後,已不是单单两个字就能形容。
明明是拿刀的手,竟也能把每个指头都弄伤,伤口既深且长,难怪会流如此多的血。
「你是在自我伤害吗?如果不是知道你放不下小安,我会真的以为你不打算活了。」低头看著带血的伤口,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巾,简易地包住他整只手,而後再扣住他手腕,强拉著他离开书房。
「任如夏!你是要带我去哪?」苏若白使劲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实在是碍於手上有不少的伤,一出力便会扯痛伤口,最後不得不跟著他一块走。
「带你去我家。」
「你家!?去你家做什麽?」
「去上药。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难不成放著不管吗?」他冷著张俊颜,双眼直视前方,头也不回地走著,
两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任如夏不知是否气著他伤害自己,途中不再跟他说上半句话,直至来到大厅,经过已在厅堂的杜平一身旁时,才开口丢出了一句:「晚点把小安带到我家来。」说完,再拉著人离开大厅,留下一头雾水的杜平一愣愣地目送著两人离开。
相夫诱子【三十七】
「任如夏,你放开我!」苏若白在後方恼怒地不停喊著,但拉著他的人丝毫没放手的打算,紧抓住他手腕,即使可能抓痛他也绝不放手。
一路上两人看是在争执著,後方扯嗓要前面的人放开他,而前方的人则继续冷著脸,二话不说地拉著人走往他的卧房。
「你放开我啊!」苏若白在心情低劣下,又遇上了如此被迫的事情,情绪顿时变得更加愤怒,又一次开口怒斥。
在从庆轩书坊来到苏府的路上,练就充耳不闻的任如夏,当作自己什麽也没听见地抓著他在卧房内开始翻箱倒柜,找著刀伤药及包扎伤口用的白布。
发现自己的怒骂无法让他放开手,苏若白顿时一改怒骂反抗的动作,改用另一只手来捏他结实的手臂,就不信他在感觉到疼痛後,还能继续抓著他不放。
任如夏随即感受到手臂上传来刺痛感,转头一看,瞧见他的手臂正被人用手指狠狠捏著。
捏他的人毫不留情,把所有能使上的力都用在捏他的手指上。纵使隔著冬衣,他也能想见自己的手臂将残留瘀血发红的模样。
他微微地皱了下眉,从位於角落的柜子里找到一只精致的箱子,单手拿起箱子与放在箱旁的白布後,才拉著人来到桌旁。
「如果捏我能消你的怒气,我不介意把手臂再借给你。」停下脚步,任如夏见他仍未停止继续捏人,便哑著嗓音,低声说道。
苏若白闻言一怔,抬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也顺势停下。
他是不是……搞错了什麽?
他不是为了消气才捏人,而是气他不顾他意愿就这麽拉著他走。
任如夏温柔地看了他一眼,解开他手上的手巾,打开药箱,拿出刀伤药轻柔地撒在他每个受伤的手指上。
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小心,就怕自己在无意之中,会不小心加重他的伤。
顿时间,两人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全低著头把视线落在受伤的指头上。许久,任如夏才放开他的手,将一旁乾净的白布撕成小小一块,将他的手指重新包扎。
「我知道那件事令你很生气,但,气归气,犯不著这麽伤害自己。」他低声说道,确实包扎好他的右手後,在拉过他左手,重覆地在受伤的指头上洒药。
这些伤虽不在他身上,但每看一次,心都会跟著疼痛一次。
看来他真的气到了,才会把两只手都弄得满是伤痕。
「你不痛吗?」他脱口再道,抚著伤口上的白布,很难想像他在受伤之际,还能继续持刀雕刻木板。
苏若白低头看著满是伤痕的双手,抽回後藏放在背後,不甚在意道:「这种小刀伤早受过不下百次了,不算什麽的。」
「不算什麽也不能如此的刻意伤害自己,我虽不懂该如何雕刻图文,但也明白这种东西在上手後,鲜少会再有割伤自己的时候。依你的能力,要说这些是你不小心弄伤的,我可不信,要不怎会连拿刀的手都能伤得这麽重?」
闻言,苏若白心虚地别过头不看他。纵使明白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泄愤,但他就是忍不住,只能以此来斥责自己的没用,不能把爹留给他的一切给保住,还惹来一身的坏名,无从辩驳。
他的沉默,让任如夏不忍再逼他,暗叹口气後,主动拉过他藏放在背後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不爱对外人道出你的伤心事,但,与其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还不如把不开心的事给全都说出,这麽一来,心情也会好一点。」
「是你让涂荣丹把事给压下的,对吧?」他忽地问道。
任如夏一怔。涂荣丹?他知道了?
「客栈的人有提到涂荣丹对外声称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我知道丁逸的人,他想毁掉我,所以绝不会让外人有怀疑的机会,可偏偏涂荣丹却站出来替我说话,他与我非亲非故,不可能是基於好心来替我说话,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可能就是他。
一开始他还猜不太出来,後来想起第一次上迎月楼与涂荣丹见面的事,间接想起他们两相识,这才恍然大悟。
依他的性子,的确是会为了自己特地找上涂荣丹那种人,想起这件事可能得付出的代价,就让他感到一阵愧疚。
「你这样,不是让我欠你更多吗?」之前的恩都还没报完,现在又来上这一回,是打算让他欠上一辈子吗?
这些恩,就算他终身压在庆轩书坊,也不见得还得了,更别提若他再帮自己抢回书坊,那真是……一辈子都还不完。
「欠……我压根没想到这件事。」任如夏柔声说著,手轻柔地拂过他颊边微乱的长发,再道:「不过我不介意你还我恩情。」
「……」果然,摆明著要自己欠他,好让自己没机会把欠他的还清。
「我一听见这捏造的谣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的感受,怕你会在意,也担心你胡思乱想,才想起找涂荣丹压下这件事,可没想到,仍是让你给听见了。」
苏若白不住地在低下头,紧盯著被握住的双手。
他当然会在意了,被说得如此难听,他又怎能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不在意?
客栈里的那些人说得没错,他的确很没用,才会让身边的人有机会对他下手,甚至在被夺走一切後,还不知该如何夺回,真的没用。
「若白,你可不能被他们给得逞了。」
苏若白愣了愣,猛地抬头,对上他深深凝视的双眼。
不能得逞?这话什麽意思?他们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了,不是吗?
「丁逸的用意你知道,我们可不能真让他得逞,至於我们之间欠不欠的事,都不算重要,等到帮你讨回该有一切和公道,我很乐意你用一辈子来还我。」
「……」一辈子,他在说笑吧?还是又再寻他开心了?
看著他一脸不解的神情,任如夏再笑了笑,轻抓著他的手往房外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看个东西,包准你看完後心情会愉悦点。」同时明白为何他会对他如此倾心,且不再怀疑他对他的情意是假,亦或是以为自己又再戏弄他。
相夫诱子【三十八】
他的话让苏若白起了些兴趣,不假思索地跟著他离开卧房。
一来到位於中庭的地方,放眼望去,是刻意经过布置的花园,除了在四周种植数棵能够乘凉的大树外,正中间的地方有著人造池塘和有供人欣赏的鲤鱼,看来很令人赏心悦目。
任家本就属富商之家,砸点钱在自宅里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只是,与他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喜好排场的任如夏,会把自家弄得极为奢华,绝不是现在这般放松心情居多的情境。
经过中庭,两人再往位於宅院的角落方向走,穿过一处大拱门後,才来到一处相连著好几间房的地方。
苏若白略为好奇地看著位居正中间最大的房门,来不及做任何猜想,任如夏就已先拉著他往那房间走。
「你要做什麽?」他诧异地开口道,开始对他所说的东西感到纳闷,完全猜不出有什麽东西自己看了会开心。
总不会是满满一间房的钱财吧?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手头紧,与以前完全不能相比,但那不代表他因此爱钱,他不重物质的,只在意能不能吃得饱,至少不能让儿子饿肚子。
开始胡乱猜想的他,当意识到自己停下脚步时,这才发现任如夏拉著他来到最大房门的地方。
朝房门看了这麽一眼,就见任如夏一把推开紧闭的房门,显现在眼前的非是一般的卧房,而是有大书桌和数个书柜的书房。
如此充满著书香气息的书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只书柜上塞满所有的书,墙上也挂著多个精致的山水画。
「这是我爹生前专用的书房,他和你一样,文学底子颇深,懂得绘图和书写,而我则不同,虽不懂画作,字写的也没你们漂亮,但至少我善於识人和经营,懂得去找有才能的人,也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苏若白与他四目相对地互看著,半刻,他拉著人再往屋内走,来到屋内最里面的墙边。
望著昏暗的墙壁,任如夏拿出火摺子点亮附近的烛台,顿时间,房内一片光明,照亮了屋内的所有一切,也把墙上的东西给照个一清二楚。
只看上这麽一眼,苏若白顿时愣住,双目瞠大,惊愕且不敢置信地看著墙上的东西。
「这……这是……」他善於刻图刻字,但,那也只是在与书本相同大的木板上刻画,要雕刻墙上这麽大的木板,他可从来没有过。
依时间他看得痴迷了,忘了墙上的东西非自己所有,忍不住就这麽上前以手抚摸。
没记错的话,这种东西叫做版画吧?他虽也刻画,但却深刻的明白自己刻的东西无法与真正的版画作相比。
「你看出这是什麽了吧?」任如夏笑道,很满意他著迷的模样。
果然带他来这是对的,至少能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这是野鹤吧?」抚著雕版上其一的动物,苏若白像在确认地问著。
这是山中野鹤图,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这麽大的版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就怕自己看错。
凝望著他闪闪发亮的双眼,任如夏不自觉加深脸上的笑,走至他身旁。「你看出来了?」
「嗯,每个线条刻画得活灵活现,就像真的野鹤融入在这版画里。」他兴奋地在看著墙上的版画,转头看向他,眼里多了期待。「这版画是谁刻的?他现在人在哪?」若有机会,他一定和他讨教雕版的事。
「雕刻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他愣了下,眨眨眼看著他。
「刻这版画的人是我爹,早在好几年前,他就已经辞世了。」
闻言,他再愣了愣,浓烈的失落感顿时涌入心头。
望著眼前雕刻精致的版画,他再以手抚摸著,遗憾自己没能早点认识如此厉害的人。
不过,又有谁料得到任家里藏有这麽一个厉害的雕刻师?尤其他又处在竞争对手的立场,两方更不可能互相切磋或进一步认识了。
「你是我爹唯一称赞过的人。」
苏若白思绪一顿,侧过头再看向他,一脸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还看过其他任家人,既然不相识,又何来称赞?
任如夏淡笑地看著他,一把抓过他放在版画上的手,轻握在手中。「你的才气在很早前就已传遍整个京城,那时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想知道轩香书坊交到你手上後,会变成何种模样。有人抱著看好戏的心态,认定你只懂得写,完全不懂该如何经营,有的则抱著期待的心,而我爹就是其中之一,他不止肯定你的能力,还认定你能一肩扛起书坊大业,进而扩展其名声,果然,他说对了。」
「……」那个他,不会就是他爹吧?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就算他善於写绘的能力早传遍整个京城,但有著同样能力的才子为数也不少,应不至於如此的看重和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