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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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喜欢得不得了。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相处,不止是光彩照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越来越喜欢,情不能自已。迟衡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年,要是早生了几年,朗将也不会视自己如弟弟,不把自己当回事。
虽然如今的关系不同于以往。
可是,迟衡总觉得朗将心不在焉——他的一心还扑在战事上,对自己可有可无似的。
越想越挠心。
迟衡将红珊瑚揣入怀里,带着急切的心情往回赶。
紧赶慢赶,终于在小年的那天,迟衡赶回了元州。
春风得意马蹄疾,迟衡一口气奔到将军府。闲人见那气势一概回避,他也全然看不见其他人,一心一意只想一个人。终于奔回将军府的书房,他继续是小跑进去朗声道:“朗将,朗将,我回来啦!”
一双眼睛极亮。
谁知,案前只有纪策一人在:“回来就好,大雪封山了吧?”
可不是么,一晃就两个月,一路上都什么也没干尽赶路了,迟衡侧头皱眉,失望了,原想给颜鸾一个大大的惊喜,想不到还没在:“是费劲了点,纪副使,朗将呢?”
纪策咳了一声:“元州城外的元湖结冰了,他这两天闲的无聊,都在那里看雪景,你旁边的这位是?”
迟衡这才想起,庄期被晾一边了。
连忙介绍。
一听是紫星台的人,容越的师兄,纪策喜出望外:“紫星台移到向禅山了么?紫星台神算天下闻名,我仰慕已久了,惜一直没有机会拜访。”
少不了多问几句。
看不到颜鸾,迟衡心急,径直说:“纪副使,庄期交给你了,我去找朗将!”说罢,风一样走了,留下庄期,尴尬地望着纪策。
纪策无奈瞅了他的背影一眼,继而微笑看着庄期:“我引你见颜王军其他人。”
越近元湖,迟衡的心越怦怦直跳。
白雪飘了大半天,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
更兼寒风骤紧,白雪在空中飞舞,纷纷扬扬十分烂漫。老树上挂满雪如霜,松针一簇一簇堆得喜人,有那平常人家的小儿,穿得毛绒绒的在地上滚雪球,好雪一场。湖边枯草尽已伏下,元湖的边缘已经结冰,有一叶扁舟被冻在雪里,棚顶已全部染白。江山如画,却不见寒江独钓人。
迟衡绕着元湖疾马飞奔。不多时,见大雪纷飞中有一人伫立湖边,似在赏雪景。
红衣一点,可堪入画。
明明听到马蹄声,红衣却没有回头,只是伫立着,迟衡的心都快随着那红衣飘扬起来。他飞奔过去,飞身下马,倏然扑了过去,从背后将颜鸾紧紧抱住,收紧了手,感知到了那起伏的心跳,瞬间心就稳稳地落下。
白雪纷纷落在肩头、鬓发。
安静到只有雪纷扬落下压弯枯枝的声音,和激越起伏的喘气声。迟衡满足地蹭着颜鸾的颈窝:“朗将,我要死了。”不知道颜鸾站了多久,脖子都是凉凉的冰冰的。
“什么死不死的!”
“一天不见都想得要死何况两个月。朗将,你有没有想我?”迟衡嘴唇移到颜鸾的耳边,倏然亲了一下。
颜鸾被亲得浑身冒寒气:“越来越没规矩。”
“朗将收到飞信了吗?矽州的雪更大,有些地方走都走不了,要不我早就到了!”迟衡半埋怨倏然印上一吻,在耳后、在脸颊、在嘴角,颜鸾瞪也不管用,“朗将,听纪副使说你一连三天都在这里,这有什么好看的,湖又不大水又不多。”
颜鸾瞭了他一眼,不言不语。
迟衡瞬间悟了:“朗将是在这里等我吗?朗将是等我三天了吗?是不是怕我一见你就克制不住动手动脚?还是怕我一见你就……”
“滚边!”
迟衡心花怒放,叭的亲上去。
环着颜鸾啃了一圈,啃着啃着,情不能自己,从背后环抱啃到了面对面的拥抱,低头又亲了亲颜鸾的喉结,轻轻地咬了一咬,那喉结倏然上下一动。
颜鸾难耐地皱眉:“见人就咬脖子,你是小狼啊!”
迟衡的手从后背慢慢抚摩到身前,笑着说:“朗将不知道末将是小狼还是小狗吗?不是见人就咬,迟衡只咬朗将的脖子和……这里。”
“放手。”
迟衡哪里会听,嘻嘻笑着揉了两下,得意地凑到颜鸾耳畔:“朗将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很想很想我?有没有很想和我,嗯,那什么……”
颜鸾瞪了他一眼。
迟衡立刻拉开了颜鸾的衣襟,冰凉的手探了进去。
颜鸾被凉得浑身一抖,瞪了他一眼:“你就不会想点别的事吗?矽州之事如何也不来详报!”
迟衡嘻嘻一笑,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一样,眸子如暗夜的星辰一般贼亮贼亮:“朗将,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会会儿功夫嘛,分别了这么长时间,让我好好抱抱你。”
颜鸾无语:“废话少说,你说没见到麻七麟是怎么回事?”
“见不上,重病卧床,麻七麟可能活不长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麻七麟年数已到,就算没有各种战事的折腾也离坟墓不远了。迟衡遂将如何跑去见了麻行之、遇上扈烁、如何把两人撮合到一起都说了一遍,当然少不了把矽州的窘境也都说了,颜鸾听完后点头:“虽然把他俩撮一起,以后咱们收复矽州就困难了,不过,总比被郑奕吞了好!”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颜鸾,雪湖,此略去浮艳千余字。细雪扬起,纷纷落在了水上、衣上、发上,悄无声息。红衣铺在白雪之上,颜鸾侧卧,他的头发散乱:有些散在红衣上,有些散在雪上,有些飘在迟衡的脸上唇上。
迟衡深吸一口气,满身是汗,倒在雪里。
歇了一会儿,等冰雪把所有的想法终于冻下去了,呼吸平稳下来,等终于能看清白的雪、枯的枝、红的衣时,发现颜鸾已经起身,红衣穿得端端正正,肃着脸说:“醒了?回营!”
回营?
真头疼。迟衡揪着头发跳了起来,抱住颜鸾的腰:“朗将,刚才有没有把你伤了?”
颜鸾咬牙切齿。
迟衡仰天长叹,难道动作还能更轻吗?
天色渐淡,眼看元州城城门在望,迟衡很郁闷,下马之后一把拖住了颜鸾的手:“朗将,疼吗?”
颜鸾挑起眉,似笑非笑:“你躺下试试。”
迟衡连连吐舌头。
虽然很不尽兴,至少朗将已经开始主动了,迟衡立刻信心飞扬,紧随颜鸾前后。巧不巧的,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纪策、庄期和岑破荆。
三人一起看他们。
颜鸾下马,觉得庄期甚是面生,凝目思索。迟衡立刻勾住颜鸾的手臂,亲热地介绍:“朗将,这是容越的师兄庄期,在信中与你提到过的。”
143一四三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细雪扬起;纷纷落在了水上、衣上、发上,悄无声息。
红衣铺在白雪之上;颜鸾侧卧;他的头发散乱:有些散在红衣上;有些散在雪上,有些飘在迟衡的脸上唇上。
迟衡深吸一口气;满身是汗,倒在雪里。
歇了一会儿;等冰雪把所有的想法终于冻下去了;呼吸平稳下来,等终于能看清白的雪、枯的枝、红的衣时;发现颜鸾已经起身;红衣穿得端端正正,肃着脸说:“醒了?回营!”
回营?
真头疼。迟衡揪着头发跳了起来,抱住颜鸾的腰:“朗将,刚才有没有把你伤了?”
颜鸾咬牙切齿。
迟衡仰天长叹,难道动作还能更轻吗?
天色渐淡,眼看元州城城门在望,迟衡很郁闷,下马之后一把拖住了颜鸾的手:“朗将,疼吗?”
颜鸾挑起眉,似笑非笑:“你躺下试试。”
迟衡连连吐舌头。
虽然很不尽兴,至少朗将已经开始主动了,迟衡立刻信心飞扬,紧随颜鸾前后。巧不巧的,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纪策、庄期和岑破荆。
三人一起看他们。
颜鸾下马,觉得庄期甚是面生,凝目思索。迟衡立刻勾住颜鸾的手臂,亲热地介绍:“朗将,这是容越的师兄庄期,在信中与你提到过的。”
庄期行了一礼,落落大方。
问候之后纪策插话说:“我已领庄期在将军府及附近转过了,正要将他交给岑破荆,熟悉上几日再做分派。当下,先安置在县丞府,庄期与迟衡熟悉,互相有个照应。”
颜鸾沉吟。
而后凝色说道:“跟一群五大三粗的兵一起练兵肯定不行,埋没天赋,有益无害。纪策,不如留在你身边,妙算玄机,运筹帷幄,比跟着岑破荆好!”
纪策一愣,继而笑着点头。
当晚,岑破荆、迟衡带着庄期转悠了数圈,雪已停,越发冷风袭袭,三人弄了一坛酒暖身驱寒。
岑破荆一边喝酒一边问起矽州的近况。
迟衡心系颜鸾心不在焉。
庄期偶尔答上两句。
见这般冷场岑破荆十分郁闷,遂指着夜空道:“庄期,你看明天是什么天?”天上五月又无星辰,都被层云遮得密密实实,哪里还能看出什么星相。
庄期望了一望,道:“三日皆雪。”
三天的雪,一直下到除夕吗?倒是一场好雪,明年必是好年成,迟衡凝眉道:“我要告诉朗将,让他防着点,下这么多天雪会冻死人的。”
岑破荆无语。
庄期手拿一杯酒,仰望层云遍布的星空,凝思般缓缓移动步子,一袭雪衣在雪里真是飘逸脱俗。见他离得远了,岑破荆笑嘻嘻地说:“迟衡,这个庄期太清高,真不适合跟我们这些粗人在一起。多亏朗将把他分给纪副使了,不然得把我给累死,诶,你说,他来这里能干什么?”
“打战的时候就有用了。”
岑破荆抚着眉头:“那得养多久啊!养一个不怕,养一辈子也不怕,就怕来到这里得哄着供着就烦了!看着跟豆腐一样,揣到心尖上就怕碎了!你看看他的背影,有没有一种要仙去的感觉?”
“是得哄!”
岑破荆拍案而起:“嚓,知道你还敢弄回来,嫌事少是不是!”
迟衡笑了:“既清高也单纯。坏处是不容易融进来,好处是没什么心眼,顺着他的心意来就是,多哄一哄,软话一说他就好了。放到纪副使那里就挺好,不看天相时也能干个别的,人尽其用。”
岑破荆扁了扁嘴巴:“看来你深有体会。”
迟衡但笑不语:“西南王攻占的两个城池被你和池亦悔拿回来了?你们俩是怎么处的?有没有打得不可开交还是老死不相往来?一个耍刀舞枪的将军,可不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那么容易搞定!”
岑破荆乐了:“正好相反!心粗的人在一起才安全!我跟池亦悔是拍过桌子动过手,但我不跟他计较,他也不会睚眦必报。你说,我跟池亦悔急了直接就喊开骂开了;跟庄期我能喊?就怕我一句话还在喉咙里,他端直拧身就走了直接把我撂在原地!”
“……”
“我的意思很明白啊,左昭那样的谋士我是指望不上了,温云白就挺好的,你别跟我抢。至于庄期,让朗将给你别给我,供养|不|起!”
迟衡似笑非笑:“回头庄期若成了神算子,你就别后悔。”
岑破荆瞥了庄期一眼:“消受不起!”
迟衡扔起一颗花生米进嘴里:“庄期最好养了,给他一块石头一个天,他能过一辈子!不说了,我离开一会儿,你们先睡,别等我!”
岑破荆一脚踹过去:“赶紧滚走!还等你!我就从没打算过要等一个没可能回来的人!”
庄期并没有仰头看天相,而是在赏墙角的一株白梅花,幽香飘散,迟衡深吸了一口,沁入心脾的舒服:“庄期,炉子都生好了,早点睡吧。”
庄期淡淡扫了一眼:“你要去哪?”
“……我有事出去一下……时间比较长……你先睡,不用等我。颜王军没那么多规规矩矩,有事就问岑破荆,千万别跟他客气!”迟衡笑着折下一枝梅花,大步离开了。
看着被折的断枝,庄期皱眉。
见庄期回到酒桌前,岑破荆饮了一口酒,敛了一敛衣裳,给他斟了一小杯:“庄期,喝一点活活血。”
“迟衡是去朗将那里吗?”庄期薄薄地抿了一口。
岑破荆干笑:“堂堂的中侯两个月没带兵打战,朗将总有些话说的……咳,元州的酒怎么样,比矽州的如何,你平日里在紫星台都干些什么?像道士一样打坐修心吗?”
且不提那两人雪夜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迟衡轻车熟路跑到将军府里,护卫早都对他视而不见了。颜鸾和纪策的房间都是黑的,他悄悄地一推,门咯吱一声开了。迟衡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栓门。夜黑,房间什么都看不清。
他摸|到床边,坐了下来。
手轻轻探进被子里,一下子握住了颜鸾的脚,就着脚心挠了一挠,颜鸾忍不住笑了,努力压着的低低的声音:“太胡闹了,万一纪策在呢?”
颜鸾忍不住笑了,低低说:“太胡闹了,万一纪策在呢?”
迟衡倏然扑在颜鸾身上,蛮横地说:“他睡自己房子就行,干吗睡朗将的床!”
大过年的,到处喜庆,从小年那天一直纠缠到大年初三,每次纠缠大同小异,浅尝辄止。
其实,只拥着朗将睡觉迟衡就很满足了。一连七天,迟衡基本上也没干其他事,就是把将军府和县丞府收拾得红红火火的,该点灯的点灯该贴对联的贴对联,知道的知道他是将领,不知道的还当他是跑腿的。
不打战的日子好啊!
雪后初霁,到处明亮,人见了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迟衡在院子里摆了一堆红纸,一一裁开,磨好墨后,笑吟吟地招呼说:“大过年的都没有个春联。庄期,你的字一定好,来给咱们写上几句。”
庄期不遑多让,一手握住衣袖,一手捏起毛笔,蘸满墨,游龙走风,如黑鱼游水。笔落纸端,当真是气韵飘逸,骨健神清,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