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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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蜮难得有一片澄澈地,更难得的是里面还有清水荡漾,浅浅的。
水中倒影出脸庞,辰衡有些疑惑,缓缓走进水中。
骤然,一个绝命印冲天而起。
火焰燎着辰衡脸颊而灭。
辰衡眼疾手快一个焚魂大封轰过去,清水顿时翻成汪洋大海,刹那十数个凶煞猛鬼从海中跃出直刺辰衡,辰衡大振,愤然出招。
好一番痴斗,昏天暗地的决战中,辰衡将斩心刀一次次刺入煞鬼心魂。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震得鬼蜮抖了三抖,海洋之水全部倾斜下来纷纷涌入地表,不见踪迹,只有枯红色的荒凉遍野,荒凉之中,有万丈烈焰跃出!
赫然是鬼尊!
鬼尊狂吼一声,发怒一般振起万千奔雷,火光冲着辰衡飞滚而来。
辰衡断然再度轰出焚魂大封,火光雷电在空中轰然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火焰迸射成万万千千的火苗落下,轰的一声,荒凉的地表上燃起了无数火焰。
火焰顺势而狂,烧得鬼尊浑身火焰燃起。
谁知火势越烧越烈,鬼尊竟然不闪不躲,反而哈哈大笑,咆哮着狂吼着,万千奔雷由掌心而出。趁着鬼尊狂啸之时,辰衡斩心刀向前狠狠一掷,鬼尊不躲反迎,燃着火焰愤怒地劈向斩心刀。一刹那,刀断四溅,天地发出如破裂般的轰鸣,无数碎片四分五裂。
而辰衡,已不见了踪影。
枯红色的地表被炸得土石乱飞,鬼尊愤怒地拍起万千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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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而辰衡,已不见了踪影。
枯红色的地表被炸得土石乱飞,鬼尊愤怒地拍起万千尘埃。
辰衡按住了胸口,里面如同撕扯一样,残留的仙气、魔气在煞骨里四分五裂,掀起一股不下于天罚的疼痛,辰衡一拭嘴角,一缕黑血流出——真该庆幸,若不是自己全力使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绝招,恐怕逃不脱。
除了疼痛,还有窃喜。
之前一直只听传闻没有亲见,今天一见果然名符其实。但恰恰是见了,辰衡才安稳了,鬼尊的鬼力原来也是可抵抗的,而不是传闻的一招出山万宗俱灭。
论单打独斗辰衡现在肯定输得连亵裤都不剩。
但不要紧,才刚刚开始。
如果此时有仙君……算了,仙气不是随便能渡的,还是岑珀王吧,实在又靠谱。辰衡笑了,一笑心口抽得更疼。
他抚着心口,强撑着向前,气息微弱。
被黑雾笼罩的地面,不时有突起的石头将辰衡磕绊,走了不远迷雾更浓。
周围,有凄厉的寒鸦时起。
辰衡猛的意识到不妙,因为,他迷路了——已经完全摸不清方向。越近鬼界中心,就会越是死寂一片毫无生机,而此处竟然有寒鸦,莫非自己竟然在鬼界边缘。
更为可怕的是,寒鸦栖息的树,竟有绿芽。
荒凉得如此陌生的,绿得如此惊悚。
是真实?还是强大的灵力结成的幻境?自己又一次误入歧途了吗?胸口涌上一阵一阵的恶心,辰衡手无寸铁半倚在一块巨石旁,他难受地喘着气,手上的血一点一点滴下——自从遇见墨韦,这只手就没有停过流血。
辰衡苦笑。
伸手摸了一下胸口,一手黏腻,血迹模糊。
赤霞锦织就的衣裳早被鬼尊的鬼雷击得破烂不堪,每走一步,都有厉风将伤口吹得更皮开肉绽,灵力更是遁得飞速。辰衡的视野开始模糊,扶着石的手慢慢下滑,膝盖一软,他单膝跪在石旁。
明明只要撑一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辰衡顺势慢慢地坐在地上。
一阵清风徐徐,吹进了辰衡的乱发,像一只手温柔地抚摩,吹干了额头的汗,浑身像走进了四月天一样舒畅,辰衡闭上了眼睛,微一握手,灵力如陷沼泽,深深堕入不见踪影。
未几,风停住了。
四月天变成七月的灼热,辰衡缓缓睁开眼睛。
一排天兵,兵戈亮如灼日。
立于天将天兵前的是帝尊尊前最受宠的经成仙君,旧日的相识,今日却是敌人,就像七月天里最烧心的火,一燎千里。
经成仙君走到他跟前,倨傲地说:“辰衡王,束手就擒吧!”
辰衡低低笑了两声,手指抠进了巨石。
“辰衡,我奉帝尊之命,前来捉拿你上界受罚!”
“凭什么呢?凭我不愿意一次又一次接受帝尊昏聩无能的命令吗?”
“大胆!”
辰衡止不住大笑,即使胸口阵阵隐痛:“经成,你身为一介仙君,一不入魔界灭魔,二不入鬼界灭鬼,反而对追杀同僚乐此不疲,说出去不嫌丢人吗?就凭你吗?你的那脉仙灵经不住我一个指头!”
经成仙君闻言恼羞:“辰衡,你死到临头了还敢狂妄!”
一声号令,天兵齐发,火轮滚滚,缚仙索朝辰衡嗖嗖飞过去。
辰衡大吼一声,抓起石头往经成仙君一扔,只见那石头在空中化作宝剑千刃直扑而去。经成一惊,急忙闪躲,一闪闪到天兵身后。天兵手忙脚乱,拿着各式兵器往辰衡身上招呼,电光火石地动山摇。
辰衡虽然本领高强,此时根本无力抵挡。
掷石那一瞬间也是激愤所致。
这一来,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天火将他生生灼烧,他本是帝君,所以天火并不能伤他的肌肤骨肉,但痛苦不会减少。尤其是缚仙绳将他死死困住,勒出一道道血痕,衣服被灼得千疮百孔,露出遍体鳞伤,任由人砍杀,动弹不得。
天兵天将见状,壮胆接近来袭。
经成仙君一看辰衡毫无招架之力,面露凶光,举起一根诛仙法杖朝着辰衡的背部狠狠一拍。
辰衡惨叫一声,这一杖远胜过所有天兵天将的袭击。
冷汗涔涔,辰衡怒吼:“经成!我以前带你不薄,你何必赶尽杀绝!”
经成面露狰狞:“你违了帝尊的命迟早是死!”
“就算死,也轮不到你这种宵小之辈!”辰衡怒吼,手指冲破紧缚,一记赤火指冲着经成而去,气势万千如五雷轰下。
经成神色一变。
却只是一阵疾风驰过,不见地动山摇,不见魂魄俱散,反而是辰衡一下子倒在石上,嘴角流血。
经成哈哈大笑,举起法杖,冲着辰衡的天灵盖狠狠拍下来。
砰——
法杖被架住了,是一把泛着冷光的青龙戟。
青龙戟的主人愤怒地看着经成:“你想干什么!你想用诛仙杖诛杀一个帝君吗?反了天了!”
经成勉强逞强:“是,是帝尊的命令!”
“帝尊让你吃屎你就吃屎啊,你修了几千年的仙,就修了一个灭自己人吗?”战修愤怒地抄起青龙戟,一身灭魔之气全部发泄出来,刹那间天地失色。
经成想逃。
战修岂能让他逃走,一连施了几个天尊大功将他困住,又念起极烈咒语,明光与紫雷同时向经成的身上轰过去。
经成顿时变色闪躲着喊:“战修,我是仙君,你这是弥天大罪!”
战修已经疯魔,一记蚀骨夺魄斩下。
辰衡大喊:“战修,住手!”
已经迟了,灭顶之灾俯冲而来。只听见经成仙君一声惨叫,叫声惊天动地令人不寒而栗。天兵天将纷纷后退,眼睁睁看着经成被斩成了三段,而后化作一块一块石头,成为灰烬。
万籁俱寂,无一丝声响。
所有的天兵天将看着经成成灰的地方,难以置信地一个仙君就这种灰飞烟灭,而诛灭仙君的,是另一人仙君。战修慢慢地收回了青龙戟,冷冷地扫视着天兵天将:“还有谁想尝一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仙已成魔,比魔更可怕。
谁又能承受可诛杀天地万物的灵力呢?不如速回天庭复命,这天兵天将们面面相觑,不战而溃,消失得比来时还快。
一身银色盔甲的战修面无表情过来,将辰衡搀起:“咱俩是不是犯冲,每次见,你一次比一次凄惨。”
半晌,辰衡说:“我第一次见你诛杀仙君。”
“太岁头上动土,他就是找死。”
为免不必要的杀戮,仙君之间互有制衡约律,紧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斩杀同类的,只能挫败,除非手持诛仙法杖或诛仙宝器。但战修是个例外,他主战格,在仙即是仙,在魔即是魔,只要法力够强大,他可以诛杀一切仙者。
当然如此一来战修必将被除掉仙籍,接受天罚。
“战修,你……何必……”
战修忽然暴怒:“我恨不能杀他一百次、一千次!我要是迟来一步你就死了!帝尊帝尊!你都不想在天界了,帝尊跟我有鸟关系!”
辰衡狠狠咳了两下:“你的仙籍,保不住了!”
疼,心口真疼。
战修气急败坏地扶住了他:“你以为我稀罕?!等平了魔界,就是轮到仙界了!”
辰衡靠着他的肩膀。
“辰衡!你也有毛病!反就反了,也不早说,自己找一身罪受!要反一起反,我早看那个帝尊不顺眼了,他在位置上太久了,早该滚下来!”战修的声音愤怒而狂妄,一如初见那样。七世修行,没有将他的锋芒磨灭丝毫。
辰衡笑了:“真高兴,你来了!”脑袋一斜,渐渐失去了意识。
鬼界与魔界漫长的边际中,有一处如仙境。
修竹拂云,芝兰暗香,一条燿仙池,四个泉眼从池底冒出玉水,池中飘着白玉般的浮萍。无论魔势、鬼界、还是仙君进入河中都会灵力修聚。战修将辰衡往池里一扔,为他筑起结境休养生息。
没事的时候就一个在池里,一个在池边石上。
闲闲地谈天说地。
经过数次血战,辰衡灵力大减,索性收了再战的心思,心无挂碍,无拘无束地躺在池水中,任由河水涤荡伤口。
独处时,将数日来的经历细细思虑了一番。
辰衡想:该放弃单打独斗了,连横,合纵,谋略,更成熟的战策一步一步在形成。
一开始是整天浸泡。
几天后,皮肉之伤愈合,入骨的伤好了许多。最初触肤时灼伤烁骨,现在已如普通的水了,辰衡微施灵力,池中的浮萍化作绿色,点点浮动煞是可爱。
燿仙池果然名符其实。
辰衡一阵阵欣喜:再呆三两天就可回鬼界了,他已迫不及待,还要很多事情等着。仙界的帝尊步步逼近,欲置自己于死地;魔界的魔尊蠢蠢欲动,想独霸一方;魔界乱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了疆界——这些,说快就快,不容人片刻喘息。
既已破裂,就该破得彻彻底底!
噗通一声辰衡潜入池底,池中是另一番景色,澄澈的水中有曼妙的水草,红色的鲤鱼悠闲来去,有一只大胆地游过来,好奇地用嘴唇碰了碰辰衡的脸。越近池底,越是幽暗,泛着幽幽的蓝色。水由温暖变作沁凉,激醒肌肤的冰凉,呼吸渐渐不畅。
哗——
辰衡钻出水面。
一股清冽之气沁入心扉,眼前的天与地都那么可亲,那么令人眷恋。发间、脸侧、肩膀、胸膛的池水流淌下来,风吹过,风如涟漪荡漾过手臂,像丝绸拂过无比惬意。辰衡四肢舒展,一步一步走上岸,惬意无比。
辰衡忽然停伫,石上不是战修。
在白石之上,丹珣帝君身着一袭红色战袍,曲起左膝,凝目远方。战靴之下,池水生雾,烟霞淼淼。在辰衡发愣之时,丹珣从沉思中醒来,侧头看过来,眉梢微微吊起,嘴角向上一勾,似笑非笑。
“丹珣,好久不见。”辰衡有些疑惑,捡起石上的衣服。
丹珣嗯了一声,依旧微笑。
这块天吟石很大,辰衡灵力一指,石上出现了一个茶几,茶几上茶壶、茶杯一应俱全,辰衡倒上一杯热茶递过去,调侃:“丹珣帝君不会是来缉拿辰衡上界的吧?”
丹珣嘲讽道:“缉拿能等到现在?再说了,你,一身破伤,捉你还伤损我的名誉!”
辰衡乖乖闭嘴。
丹珣斜睨,轻飘飘扫了一眼:“你也太不经打了,扑腾了几天就弄成这样。没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一统鬼界还能不能指望了?!”
辰衡自取一杯茶饮下:“我不愿叛,是被迫叛了!”
“胡扯!叛都叛了!真不愿叛的,早就自撞死在诛仙台上了!说这些是想立个牌坊不是!”丹珣毫不客气地奚落,“一边说着不愿意,一边叛得轰轰烈烈,将素霖战修都拉下水,战修还落了个诛杀仙君的罪,万年也别指望翻身了。你这会儿说不愿意,信不信他们一掌拍死你!”
辰衡大笑,索性单刀直入:“我已铸煞骨,不将鬼界平复妄为阎罗君,实在不能如帝尊的愿!”
“你一人之力能扛得住仙界之威?”
“扛不住!若是帝尊主力捉我、仙君们齐齐发力、鬼尊再兴风作浪,我连一天都挨不过。”
丹珣轻笑一下;“太谦逊则近自负!”
听闻此言,辰衡继续说:“所以,期望能得到丹珣你的助力。魔界鬼界一片纷乱,仙界自保都难,仙君若不联手对付我,帝尊能奈何?”
“想得还轻易!你以为所有仙君都站在帝尊对面?”
“得丹珣一人就够了!”
丹珣目光闪了一下,兀自笑了。
辰衡知道,水到渠成,欲速则不达,三界的争战方兴未艾,至少丹珣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已经很好。
丹珣果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丹珣以手支额,顺滑的袖子滑下来,露出了手腕围的一段霞丝。霞丝精妙无端,只是串起的那物却其貌不扬,短短的一截,黑中泛红,如烧焦过又擦拭的石头一样,看不出原本是什么。
仙君所佩之物,要么精妙要么灵力罕世,这段焦石不知何意。
才此一念,丹珣察觉,袖子一拂,恰恰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