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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行戈-第117部分

小说: 行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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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楼下,小赤拽着燕行却不往人群里去,而是气呼呼地要拽着他走,燕行似乎不肯,二人争了几句。小赤忽然暴怒:“你为什么不肯回曙州,他欺负你!”

    迟衡笑了。

    乐滋滋地听下去,果然,燕行窘迫地说:“胡说,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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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小赤伸手在燕行的脖子上一抹;咬牙切齿:“你身上全是伤;是不是和他比武输了?哼;我现在就和他比试去!”

    燕行哭笑不得;拉住了他。

    二人当即纠缠了起来。

    容越本是和迟衡聊天;忽见迟衡眼神移开了,还兀自乐了;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见是燕行,容越高兴喊道:“燕行?上楼来!”

    眼看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索性就摊成宴席得了,一壶酒是不够用了,将军府离得不远;迟衡大手一挥;派小二去将军府抱一坛好酒来,算是为容越接风洗尘。

    迟衡往正座上一座翻开菜谱。

    知道容越嗜肉,他将那冻猪蹄、炖肘子、水晶火熏肉点了一气,让厨子先做着去,又指着菜谱道问燕行:“燕行,你爱吃什么?”

    “小菜小粥。”

    迟衡要了两份米粥和糕点,咂摸菜谱时,忽而欣喜道:“燕行,真是巧,这里有你爱吃的千层脆油饼和梅酱!”

    燕行疑惑反问:“那是什么?”

    迟衡一怔,没吭声继续往下看,问:“燕行,冰雪冻豆腐,如何?泞州特有的豆腐,在泞州山的一脉冰泉里冻过的豆腐,味道特别不一样。”

    燕行点头。

    小赤忽然说:“我也要冻豆腐!”

    迟衡斜了小赤一眼,忽然想这也是个十五六的孩子,跟他计较没意思,遂道:“卤汁腌鹌鹑也不错,要不要?”

    “我只要冰雪冻豆腐!”小赤执着地重复。

    一字一句生怕别人抢一样,容越乐了:“豆腐金火腿也不错,咱们来个豆腐宴怎么样?哪里的小孩,就你那小样还想吃谁的豆腐!”

    小赤:“师父的!”

    燕行先笑喷了,迟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燕行,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来。小赤是个小破孩,屁事不懂,但不知为什么就有种不安感。

    桌子底下,迟衡握住了燕行的手。

    燕行不明所以地看他。

    迟衡凝视他的眼睛,手指慢慢地抚摩他的手背,千言万语,就是说不出来。

    一旁的容越见他俩脉脉相对,不耐烦地抢过菜谱,嘟囔了一句:“腻腻歪歪的,还让人吃饭不,小二,酒怎么还不见来?”

    一路小跑的小二气喘吁吁来了。

    把酒往桌子上一顿:“这是将军府的管家让拿的。”

    迟衡接过酒坛,揭开壶盖,甘冽之气满溢,喜上眉梢道:“燕行,你最喜欢的白炉酒来了。”

    容越奇道:“燕行也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白炉酒是元州烈酒,喝下肚有万川归海的烈性,燕行微微颦眉,一旁的小赤却朗声说:“才不是,师父最喜欢曙州的枯藤酒。”

    容越能豪放能收敛,竟也能和小赤说两句,说起战场上的趣事气氛十分活跃,连带小二进来时都喜上眉梢。

    酒过三巡,每个人均是微醺。

    借着酒劲,迟衡微微倾身向燕行:“热闹吧!容越是我的好兄弟,过两天破荆也回来,好好介绍一下……燕行,别回曙州了留在乾元军里吧——不喜欢打战也无所谓,呆在将军府就好!”

    说罢,按住了燕行的手。

    问得温柔但动作却不容抗拒,众目睽睽之下,燕行难免尴尬,诚实道:“我最近练的剑越来越有杀气,怕伤了别人。”

    迟衡揽住他的肩膀,眼波灼灼:“地方足够大,就不会——将军府有的是地盘。”

    蓦然被打动,燕行凝目。

    那两人双目含情,一旁的小赤一副被雷劈了的木呆样子,嘴巴张大了,想说说出话的样子。

    容越最受不了这种腻歪劲,怒夹一块炖肘子放在小赤的碗里,嘿嘿一笑:“小赤,别看得这么认真,眨眨眼睛小心长针眼,吃饭,吃饭吃饭。爱要有人谈,饭要有人吃,各司其职,别白白糟蹋了粮食!”

    小赤置若罔闻盯着二人。

    面对迟衡的热忱,燕行终于垂下睫毛,微笑:“你怎么那么在意这种小事……你和我之间,又何必在乎是在哪里?”

    “哎呦不行了!”容越捣乱戏谑道,“交杯一个,交杯一个!”

    不由分说给他们各倒了一杯。

    迟衡哈哈一笑举起杯,真的要和燕行来一个交杯。忽然,砰的一声,小赤豁然起身,大睁着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整个身体都发抖了,而后牙根一咬,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举座皆惊。

    燕行急忙将小赤抱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浇冷水,谁知小赤的脸越来越乌,手足冰凉。

    这可是要出人命了。

    三人连忙往安错那里送,安错刚一诊脉,立刻捏起针扎穴位。

    最急的时候已过去,燕行脸色苍白,魂不守舍。迟衡抱着他安慰了又安慰,还问小赤的来历。过了好久,燕行软软地靠在迟衡肩头,开口道:“自从玄赤剑丢了之后,我就懒于练剑,直到小赤来到燕府说要和我比剑。”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谙世事,愚愚痴痴的,问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就爱跟着我,赶也赶不走。虽然笨,但练剑特别有灵气,我只要练一遍他立刻能记住而且幻化无端。”燕行忽然凝视迟衡,“遇上你之前,我一直很孤单,一个人练剑一个人琢磨。”

    迟衡拥他入怀。

    燕行却坐直了看他的眼睛:“迟衡,你总是很忙。但我没法不想你,即使在一起不说话不做那种事,也很满足。”

    迟衡动容:“燕行……”

    “不过你不练剑也不习剑,我总觉得没有人与我一起,缺了点什么。”燕行苦恼地说,“你不喜欢小赤,可我也只有他一个伴啊!”

    迟衡心里跟漏风了一样难受,闷声闷气:“总觉得你会被那臭小子抢走!”

    燕行讶然:“怎么可能?”

    “你老老实实呆在将军府,我就勉强答应他留下来算了。”迟衡亲了一亲燕行的鬓发,“别担心了。”

    “其实我不担心。”

    “为什么?”

    “小赤晕过两次,晕一次就长一次,所以……”燕行迟疑了一下。

    迟衡纳闷:“长什么?”

    燕行苦恼地甩了甩头发,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反正,反正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小赤没有醒来。

    安错一连给他扎了三天银针,也喂药,小赤无动于衷,燕行终日忧郁有加。第四天,迟衡醒来,发现枕边空了,急忙望向长剑,发现那把燕行不太满意的剑也不在了。

    迟衡急忙去安错那里,小赤也不见了。

    他把将军府上上下下找了三遍,不见踪影,又命人把定军县城全搜了一搜,那两人竟然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心情糟糕透了,跑去向容越诉苦,容越刚练完兵,累得够呛,没好气地说:“跑了?跑了好,不是兄弟没提醒过你啊,燕行这人跟咱就不是一路人——好歹我也是你的好兄弟好哥们,他都不带正眼看我的。”

    迟衡径直给噎住了。

    本想来容越这里找安慰呢,这下更郁闷了,辩解道:“燕行只是不太会为人处世,所以看着傲,心其实很好!”

    容越两眼一翻:“我不喜欢这么闷的,都不知道他一天想什么呢,他跟小赤还话多。”

    “信不信我和你翻脸!”

    容越嗤笑,满不在乎:“朋友妻,不可欺,破荆都和我说过,燕行是你的那什么人嘛。行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喜欢就好谁还管得了你啊——你倒是喜欢他哪里啊?”

    “……多了去了。”

    容越笑:“真是对上眼了。你不是说燕行总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吗,过些日子就回来了!迟衡,我可提醒你啊,现在乾元军各种缺,缺人缺粮缺武器,别到了明年让我和兄弟们扛着木棍上沙场啊!”

    “放一百个心,有炻州做咱们的后盾!”

    别的迟衡操不完的心,唯独粮食和武器他不会太忧心,有骆惊寒坐镇后方,就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聚宝盆。而且在骆惊寒的极力促成之下,花雁随的船队早出海了,不日将回来。

    找不到人,迟衡也没法揭地皮找,再说答案很明显,就是像以往一样燕行不辞而别,并带走了小赤。

    容越嗜大鱼大肉。

    迟衡一天三顿跟他吃,性热,很快吃得上火。

    尤其是到了晚上和早晨,腹下火烧火燎,特别难受,泼冷水都没有用,郁闷的不像话,更加惦记燕行了。他也曾苦恼地问容越,一个人呆着怎么解决的。

    容越瞠目结舌了一会儿,古怪地笑了:“我又没得你那种病,用手搓一搓就好了。”

    那里都快搓掉皮了!

    迟衡郁闷地辩驳,想想容越跟情窦未开一样,又出生在道观里,大概也没什么邪念,再者一天到晚把全身精力都发泄在练兵练阵研究阵法上了,所以不会那么饥渴。再看看别的人,庄期啊纪策啊,一个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估计也不懂人间□,所以吧,连个能说说难言之隐的人都没有。

    迟衡十分苦闷。

    但还是只能生生憋着,全神贯注越发勤勉,每天费个一时辰就把事务的安排了。就此,他跑去各处,指点练兵,指点乾元军内务,甚至揪住将军府的管家开始训诫,无规矩不成方圆,让他立起规矩来。

    管家汗涔涔而下,当天就找了几个顺眼的小倌过来。

    迟衡见了,汗流直下,又把管家狠狠训了一顿,把几个等得灰溜溜的小倌全部打发回去了。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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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

    管家借口迟衡军务越来越多;琐事无暇顾及;推荐了好几个年轻的侍卫;说是可以做些跑腿的事。迟衡扫了一眼;觉得那些侍卫一个一个怎么都看着猴精猴精的;哪里是贴身侍卫的样子,但琐事渐多;不能都指挥那些将领去做;遂自行在军营里挑了一个看着老实的。

    侍卫叫宫平,不太说话,长得顺眼,性格绵|软;见人就憨憨的笑;手脚还算麻利,用着用着就顺手了。

    宫平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

    管家悄然告诉宫平,没事了就给迟衡找些乐子,看他去不去什么地方玩耍,别总处理军务把身体给憋坏了,比如城中有个新开的馆子不错。宫平憨憨一笑,颠颠地告诉迟衡:“将军,城里开了一个青楼,你去不去?”

    迟衡一个板子拍过去!

    宫平挨了狠狠一记,再不提这事了。

    迟衡非常郁闷,不知道燕行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而且这一次分开总觉得心里悬悬的,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迟衡长叹一声,想起容越说当下武器除了数量少的问题,还不够精良,都是最普通的刀、戈和弓|弩,攻城全靠人力,耗损大。打些杂牌的散军还罢了,郑奕军可都是上好的防备,兵士也是训练有素,这战是越来越难打了。

    迟衡拿起乾元军的弓,再看看缴获的郑奕军的弓。

    果然相差甚远,不说别的,郑奕军的弓|弩的射程就足足比乾元军弓多了三倍,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更别说还有藏在马鞍里的暗箭,设计十分巧妙。要说带兵打战还有迹可循,兵器制作迟衡是一点儿办法也没又,前几天他将工匠们召集来,让他们日夜研制务必造出一模一样的来。

    可是几天过去了,迟衡催促,工匠们造出来的东西,顶多就是样子看着像,用起来费劲,还得研究。

    那边纪策也没闲着,被迟衡挑出来的十数个文职围得死死的,一天到晚都是请教,几乎可以开堂授业了。甚至安错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迟衡给他拨了二十余个小学徒,安错一天到晚累得吐血,恨不能把一身医术全掏出来。

    总之将军府里没一个人闲着。

    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天气越发冷得不行,滴水成冰,迟衡传书让大将领们都回来过个年。岑破荆回复说封振苍入冬了还蠢蠢欲动,他走不开;霍斥回复说当前战事扑朔迷离暂时不回;唯一回来的是石韦。不过将军府已经很热闹了,有容越,迟衡的骨头都能舒展开来了,每天和大家聊聊战事,说说明天的战略,日子过得难得安逸。

    可迟衡心里还是有疙瘩。

    他令人去曙州燕府,谁知信报回来说燕行自十一月后再没回燕府。

    十五,入夜,月又圆,迟衡和容越在书房|中,容越一向是有院不回爱和迟衡呆一起,这天也不例外。一个思索军务,一个斜斜卧在躺椅上看星阵书卷琢磨阵法。迟衡忽然焦躁起来,把毛笔一掷,起身背手看窗外明月光。

    容越说:“不用看了,师兄说一连大晴直到正月初三。”

    迟衡烦躁地摇头,涌上一股急于倾述的欲|望:“我最讨厌谁做事不给个时间了,走就走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让别人干等,知不知道别人整天担心啊。”

    “谁拖沓了?军纪处置啊!”容越茫然。

    看着容越那张茫然还认真的脸,迟衡忍俊不禁又郁闷,郁闷容越活得多自在自己过得多憋屈。迟衡上前,双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略俯视,笑着说:“容越,你一定没有遇上过心上人,不懂这种度日如年的心情。”

    容越不屑一顾:“我的心上人,一定要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

    去,你都不是天下无双,凭什么让别人风华绝代!

    “你该不会是想燕行了吧?有出息点没,人家都不惦记你你惦记他干什么!哼,我的心上人,一定要又乖又听话,一天围着我转就行了!”容越面露微笑。

    “是不是围着转还得摇个尾巴?我看你还是养条|狗吧!”迟衡顺手拂开扶手上的长发。

    “总比供着养着还给脸色看好吧,自找罪受!”

    容越津津有味地说起军营里有人无聊,养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不过最经常的还是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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