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作者:neleta-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头就有人说:“殿下,莫庄主来了。”
成棣很惊讶,他以为经过了昨天那件事莫世遗不会愿意再见他。深吸了口气,成棣道:“让他进来吧,把早膳也端过来。”
“是。”
成棣出了卧房,还是在他昨日躺著的那张躺椅上躺下,莫世遗进来了,也仍是在他昨日坐过的那张凳子前坐下。早膳很快端来了,摆在了成棣和莫世遗的面前。
屋内的閒杂人等全部退下了,成棣笑笑,先开口:“本宫以为你不会来了。”
莫世遗没有回应,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成棣。成棣惊讶地接过,刚要抽出来看看就被对方按住了手。
“这匕首是浸过毒的,见血封喉。”
成棣脸上的笑容隐去:“你给本宫这把匕首是让本宫自尽吗?”
莫世遗眼神不变地说了两个字:“自保。”
成棣愣了,很明显的愣了。莫世遗接著说:“我已经给世召写了信,让他去寻成聪的下落。”
成棣看著莫世遗的眼神多了些什麽,他收好匕首,又露出惯有的笑容。“你说这里是困住你的囚笼,这次本宫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你又为何放弃?”
莫世遗没有回答。成棣笑笑,替他回道:“是因为那个月不由吗?你与他有一年之约,你怕这一去时间太久与他错过了?”
“……”
“看来,本宫应该猜对了。”
成棣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包子,递给莫世遗。
“我已经吃了早饭了。”
“那就陪本宫再吃一顿吧。”
成棣不收手。片刻後,莫世遗伸手拿过那个包子。
成棣又拿起一个包子,一手掰下一块放进嘴里,咽下後说:“月不由这两年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舅舅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母后,母后很不愿意你被他缠上。原因是什麽你应该很清楚。”
莫世遗看著手里的包子不搭腔。
成棣接著说:“母后让我劝你不要再与月不由有瓜葛,一切以大局为重。这话,本宫是带到了,至於听不听,那本宫也做不了主。你说是不是?”
莫世遗抬眼看向成棣,眼里闪过惊讶。
成棣笑笑,又掰下一块包子放进嘴里。“本宫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你也是。这麽大个人如果自己连点主意都没有,还要处处听娘的话,那跟那些吃奶的娃儿有何差别?”
莫世遗的眼神闪了闪,抬手咬下一口包子。
成棣也咬下一口,笑问:“你的这位厨子手艺不错,就是这普通的包子味道都比宫里做的好。中午陪本宫用膳如何?”
“嗯。”
成棣脸上的笑容扩大,莫世遗则是三两口吃完了那个包子。
(23鲜币)画堂春:第十五章
那一场争执似乎并没有发生过。成棣在山庄里住了五天,这五天莫世遗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配合,他每天都会陪成棣吃饭,两人甚至还到湖边散步閒聊,整个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场面。
其实不管是莫世遗还是成棣对於自己的这种变化,心情都很复杂。面对成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莫世遗并不好受;而对著莫世遗那张面具,成棣也第一次正视莫世遗内心的苦闷。这五天里,成棣没有再说莫世遗抢走了他健康的话,反而跟莫世遗说起了他在宫里的生活以及他所面临的局面。这些都是莫世遗所不知道,或者说是他刻意避开的。他与成棣,果真是谁也不比谁幸福。
第六天,成棣走了。莫世遗没有去送,他在屋里下棋,管家前来禀报他太子已经走了。在管家离开後,莫世遗放下棋子看向窗外。鸟儿从树枝间飞过,莫世遗的眼神深沉。何时,他与成棣才能真正的从各自的牢笼中挣脱出来?
莫世遗没有去送成棣,不过有一个人替他去送了。此人是谁?就是心里堵了五天的月不由。什麽练功啊、吃饭啊统统被他丢到了一边。他要弄清楚莫世遗身上的谜团,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尤其是莫世遗所说的下蛊又是怎麽回事。月不由无法从莫世遗的身上找到答案,他盯上了明显不会武功的太子殿下。
乘船抵达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微服的成棣悄悄坐上他那辆代表身份的马车,随後在前来迎接的众多官员的陪同下前往下榻的地方。太子的身体不好众所周知,那路上多耽搁几天也是正常的。
成棣的身边有太多的高手,尤其是晚上在他住处附近巡视的侍卫们甚至比白天还要多。哪个官员都不敢让太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所以调来了大批的士兵保护太子。月不由不想打草惊蛇,他只是远远地跟著,没有上前的意思。他相信总能碰到太子落单的时候。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江南的天也热了起来,太子该回京了。这次江南之行成棣收获颇多,特别是他与莫世遗的关系有了明显的不同。与来时一样,太子选择了乘船回京。沿途官员百姓夹道恭送,太子带著官员们送给父皇和母后以及自己的礼物踏上了回京的路。一条小破船在太子的三艘大船离开後慢悠悠地跟在了後头。
夜风吹拂,站在船头,最近身体明显好转的成棣心情不错地遥望河面,突然生出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豁达。随即,他就在心里直摇头,只有登上皇位的那一天,才是他归去的时候。夜幕下,河面上点点烛火,那是从来往的船只里透出来的。考虑到自己的身子,成棣不敢再吹风下去,转身进了船舱。
在窗边坐下,成棣一边饮著茶,一边透过放下的卷帘看著外面。这一刻,他想到了莫世遗。三十年来,那人可曾像这样吹著河风,感受船只的轻晃?他心里清楚,母后和王家欠那人的太多太多。可,这就是命,是他与莫世遗都无法摆脱的命。
“碰!”
船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成棣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守在成棣身边的三名侍卫快步出了船舱,成棣的眼神暗沉。
“碰碰!”
又是两下,这次比刚刚那次还要晃得厉害。成棣高喊:“怎麽回事?”
“殿下,请您在船里不要出来。”有一名侍卫在外喊。成棣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谨慎,他迅速离开窗边跑到了内舱里。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们的大喊:“有人在凿船!保护殿下!”
“点起火把,让後面的船速速上来!”
“有船靠近我们了,小心!”
船体被两面夹击了,成棣的身体随著碰撞东倒西歪。他保持冷静地握紧手里的匕首,眼神凌厉。有侍卫跑进来了,扶起了成棣。诡异的嗖嗖声划破夜空,就听外面好几声惨叫,有人大喊:“蛇!是蛇!保护殿下!”
蛇?!正要把成棣扶出去的侍卫们立刻後退,关上了舱门。船体两侧被两艘大船夹击,有人跳到了甲板上,朝著侍卫们抛出一个袋子,无数条蛇凌空飞出。
惨叫声令人心寒,船舱里有水渗了出来,船体摇晃的更厉害了。跟在後面的两艘船上也传来了惨叫,到处都是蛇,带著毒牙的蛇。
成棣的脸上血色全无,但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慌,只是握紧手里的匕首。甲板上陷入了混战,有人试图冲开舱门却被顽强的侍卫们一次次地逼退。并未关上的窗户动了几下,数十条爬行的动物被人丢了进来。吐著红色的信子,那些东西快速朝有人的地方爬了过去。
“殿下小心!”
把成棣挡在身後,侍卫们挥舞手中的剑,蛇血喷涌。
云海山庄,还在下棋的莫世遗眉头一紧。他放下棋子,一手捂住胸口。刚刚……心跳不稳,莫世遗深吸了几口气。难道说那人的心疾又犯了?可是似乎又与以往的感觉有些不同。捂著胸口一动不动,莫世遗没了下棋的心情。
水已经没过脚面了,被抛进来的蛇也越来越多,船舱内到处都是冷冰冰的蛇血。甲板上的打斗也愈加激烈,船体摇晃地好似下一刻就会散架。刺客们进不来,可成棣也出不去。水不断地涌入,这时舱门从外打开了,有人冲里面喊:“马上带殿下出来!”
扶著成棣的侍卫们立刻架著他往外冲,外面的侍卫好不容易杀出了一条血路。成棣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跟著侍卫们跑出去。迎面是夹杂著浓浓血气的河风,成棣往四周看了一眼,血水、尸体……他的眼瞳猛地扩大。
“快送殿下上船!”
又有人喊了声。河面上有一艘小船停在那里,船上几位受伤的侍卫们朝成棣招手:“殿下!这边!”
“嗖嗖!”
几条黑影直冲成棣的门面,紧随著是几位穿著明显不同寻常的人冲破侍卫的防守,冷光闪闪。
侍卫们出剑了,成棣手里的匕首也出鞘了。
毫不迟疑地朝逼近的一人就是一刺,成棣低头躲开挥来的刀锋。那名要杀成棣的刺客眼球凸出,身子晃了晃就一头栽倒在了甲板上,一切都不过是眨眼间。谁都没有想到成棣会杀人,而且杀得那麽乾净利落,就是护送成棣的那些侍卫们也没有想到。大家都惊愣在了当场。
手里泛著黑光的匕首滴下血水,成棣冷静地吼了一嗓子:“船要沉了,速速撤退!”
成棣的话带给了侍卫们莫大的鼓舞,太子的表现更令他们格外敬佩。一边护著太子离开,侍卫们一边更拼命地和刺客厮杀了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就在甲板上的众人打得难分难解时,一名躲在船体顶部的人双眼如炬地盯著被侍卫们护送上船的太子。就是这个时候!
如鸟一般从船顶飞下,此人所经之处一片哀嚎,好几个身著奇装异服的刺客们惨叫地落入了水里。在惊呼声中,此人稳稳地落入那艘护送太子离开的小船,丝毫不给侍卫们反应的时间,他一脚一个,直接把那些侍卫踢进了河里。这一回,太子的匕首没有机会出鞘了。因为在对方把侍卫们踢下水的同时,他也被这人一掌敲晕了。
“殿下——!”
河风里满是侍卫们被吓破胆的惊慌。
船桨扫起一片水花,击退了要来救成棣的侍卫和要来抓成棣的刺客,这人用力一撑杆,小船顺风而去。
“殿下!”
有侍卫跳进了河里,不顾一切地要去救太子。还活著的刺客也不管那些侍卫了,快速跳上自己的船去追那只黄雀。
小船在来往的大船中轻快地穿行,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就没了踪影。当刺客的大船好不容易追到小船的下落时,船上哪里还有成棣和那只黄雀的影子!
太子,失踪了。
※
这一夜,莫世遗都心神不宁的。这种情况从未有过。天还没亮,莫世遗就从浅眠中醒了过来。心窝处闷闷的,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成棣在不舒服。
匆忙的脚步声!莫世遗迅速拿过面具戴上,下了床。
“庄主!庄主!出事了!”
是管家。
房门迅速打开,只穿著里衣的莫世遗站在门口。管家一脸焦急地说:“庄主,殿下在回京的途中遇险,下落不明。”
莫世遗的眼神瞬间变了。
“山庄派去保护太子的人呢!”
“随行的人马死伤过半,就是我们的人回来报的信!”
“在哪?!”
“在前厅!”
莫世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身影瞬间消失在管家的面前。
同一天,太子遇劫、下落不明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王皇后当场就晕了过去,皇帝震怒。京城派出大批人马寻找太子的下落。王家和云海山庄也派出了众多的高手。而在王皇后的急信送抵云海山庄之时,莫世遗早已不在庄内了。
※
手指头动了动,闭著的双眼也有了动作,朦胧中,尚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还在刚才的那个梦中。待视野所及变得清明之後,他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太过的急促而伤到了他一直都很脆弱的心脏,他喘了口气又栽倒了回去。
浑身都痛,尤其是背脊。昨夜的一幕全部涌入脑中,心脏在尖锐的刺痛中发出惊慌的喊叫,他捂著胸口试图压下这不受控的恐惧。身下与其说是床不如说只是铺了一层乾草和被褥的地板。定睛,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山洞。
脖子很疼,想到昨晚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饶是平日里十分冷静的太子也无法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那个抓他的人是谁?是谁要杀他?太子慌乱的眼里闪过愤恨,要杀他的人除了京城的那个之外还能有谁?!
“你醒啦。”
这突来的一声吓了成棣一大跳,要不是有人续著他的命,他可能当场就被吓死了。抬起头,成棣的怒目转眼间变成了惊讶。是一个看上去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脏鬼。
“你的身体真是够弱的,我都没敢用力,你居然还睡了两天。”脏鬼大咧咧地在成棣的面前坐下,盘腿,然後把一包东西放在面前,打开。
成棣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叫声,对方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他,嘴上说:“两天没吃了,肯定饿了吧。”
不动声色地从对方脏兮兮的手里接过鸡腿,成棣很好地压下惊愕,这就是,抓他的那名“刺客”?
不过对方并不觉得自己的手脏。他撕下另一条鸡腿张口就啃,一副饿坏了的样子。抬眼见成棣没有动作,他边嚼边说:“我只有这个,你要不吃就得饿肚子。”
看一眼对方的脏爪子,成棣很不想吃,但他也确实很饿。咽了口唾沫,他问:“有没水喝?”
“哦,有,等下啊。”对方站起来出去了,成棣不怎麽喜欢地看著手里的鸡腿,现在的他只想喝点清粥。
对方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碗。他递给成棣,接著又坐下。端著碗,成棣怎麽也喝不下去,这碗多久没洗过了。
“你不是渴了?”对方手里的鸡腿只剩下了鸡骨头,并好心提醒:“光看著是不会解渴的。”
成棣忍无可忍地放下碗:“这碗几辈子没洗过了。”
对方撇撇嘴:“嫌脏你自己洗去。”
看一眼对方脏得根本看不出模样的脸,成棣紧张慌乱的心稍稍放松,看起来这人不像是坏人。先不管对方为何要抓他,肚子很饿又很渴的成棣放下鸡腿,拿著碗站起来出去了。
回头看一眼成棣,脏鬼放心地继续吃,还咕哝了一句:“瞎讲究。”
成棣算是知道他碗里的水是从哪来的了。这山洞里没有水缸,洞外有处泉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