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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君王无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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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痛哭,军士和百姓们听到他悲痛的哭声时,纷纷也随之流下同情泪。
  
  炎国嘉元五年十一月。
  
  景非暮打著匡扶王室除暴安良旗号兴兵,同年十二月,消息传开後不满当今帝王暴政的人士纷纷加入,队伍短短一月间增加数倍。尚未发兵之前,附近几座城郡却都已率先归降,可谓是一呼百应,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而在同年同月,挥霍无度的景非鸾为筹军费,竟颁令加重赋税,并将原本三子征一子入伍的政策改为两子征一,致使炎国民怨沸腾。
  
  炎国嘉元六年二月,都城王宫。
  
  华泉宫内烟雾缭绕,池边的人一件件褪去衣裳,削肩细腰,长挑身躯全都一览无遗。缓缓步入池中後,朝他勾了勾手指,唇不点而红,万般风情绕眉梢,那挂在嘴角浅浅的笑意,邪魅得不可一世。
  
  “殿下……”颜傅声音沙哑的喊,似乎有所顾忌。
  
  “嗯?”景非鸾将指尖含进唇中,眼波里荡著疑问。
  
  有一种人,像深山中得道的千年狐妖,无时无刻都充满诱惑,仿佛只为媚惑人心而生。他叹了口气,也褪去了衣裳,将有点颤抖的手覆上,小心翼翼的在那如丝润滑的肌肤上移走。
  
  呼吸渐渐加重,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沦陷中坚持,彼此不动声色的压抑著,试探著,像这温泉般表面平静,内里却热浪汹涌。
  
  “先生,一个李道言值得你如此牺牲?”景非鸾幽怨的问,说的正是礼部大臣。
  
  颜傅正在为他擦背的手顿了下,低声说:“臣子乃是国之栋梁,他本无错,殿下更不该赶尽杀绝。”
  
  “呵…这麽说孤到是无理了?”景非鸾笑问。
  
  “臣不敢。”颜傅压抑著腹间炽热的渴望,语重心长地道:“殿下登基六年,确实该早日立後,为我炎国诞下子嗣。”
  
  “这是你的真心话?”景非鸾突然转过身,刚才的愉悦已消散,眼睛紧紧地盯著他问。
  
  “是……”颜傅僵硬的答。
  
  “好得很!”景非鸾拨开他的手,踏出水池喊:“来人!”
  
  宦官匆匆而进,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赤裸的两人,惶惶不安的候著。
  
  “更衣,然後到幽兰宫召人来给孤伺寝。”景非鸾沈著脸吩咐著。
  
  宦官利索的将衣裳外他身上披,又唯唯诺诺的问:“大王,今晚是传哪个娘娘?还是要先翻牌子?”
  
  “自己看著办!”景非鸾抛下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脸为难的宦官看著颜傅,故意忽视他的尴尬,跪到地上求:“太傅,传唤娘娘的事奴才实在不敢做主,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这……”颜傅慢慢握紧了手,说:“就传进宫不久未曾册封的美人吧,这样不会得失其他的娘娘。”
  
  那宦官忙不停的道谢,然後急忙退下去。
  
  温泉不解的情愁,依旧嫋嫋泛起白烟。颜傅把脸埋进水中,不愿去想刚才还在自己手下的白皙身躯,是否会落入一双更纤细更灵巧的手中,无论那双是谁的手,都应该比他更温柔才是。
  
  远处那片灯火特别明亮的地方,应该就是养和殿了吧,那里应该有一位君王,正在宠幸著他的妃子。颜傅甩甩头,艰难地转过身,朝著宫门的方向行去。今晚的风有点大,吹乱了他的心,为何,会一步一回头?
  
  算吧,这不是他该留念的地方。
  
  穿过那道拱门吧,再走完这段长廊,看到了吗?那一对威武的石狮,那朱红色挂著铜圈的大门。
  
  过去吧,再也不要回头了……
  
  幽黑的天际中,突然,一颗流星飞疾而过,莫明的,让他想起了景非鸾抚著琴,流下泪水的模样。看啊,这颗带著遗憾陨落的流星,多麽像是天空在悲泣啊。颜傅再也无法迈前一步,忽觉得心里发疼,似被剜了一块肉般,再看一眼养和殿的方向,猛地转身快步往回跑去。
  
  快到时,忽然看到有人正面朝他奔来,颜傅猛地收住了脚步,差一点儿就和那人相撞。
  
  “是你?”他有点惊讶的问炎毅,看清了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後连忙问:“殿下怎麽了?”
  
  没想到炎毅见到他後眼睛几乎发亮,一把拽起人就往回跑,一会儿已经来到养和殿门外,颜傅还没明白发生什麽事,就被他一把推了进去。
  
  红色的帘缦一幅幅的挂著,隐约看到床边有个人影,倏地,一个香庐迎面而来,差一点儿就把他砸到。
  
  “滚!”景非鸾歇斯底里的吼声传来:“听到了没!都给孤滚出去!孤谁也不要!都滚得远远的!”
  
  颜傅怔了怔,不明白景非鸾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从来即使再生气,也都是阴冷的笑著,为什麽这次会如此激动。
  
  “快滚!再不滚孤诛你们九族!孤已经说过了,无论是男人女人都不要!孤只要他,只要颜傅…孤只想要他……”见到帘子後的人还不动,景非鸾骂得更凶狠了,可话到了最後,竟变成细细的哽咽。
  
  颜傅心里头又一阵发疼,喉头酸溜溜的。
  
  他上前揭开帘子,看见景非鸾靠在床上,眼光氤氲,发丝散乱,有几缕粘著脸颊,中衣开著,看得见雪白的脖子,两根纤细的锁骨随著急促呼吸起伏。他的手攥著深红色的丝绸床单,上头绣的繁花也被他攥得扭曲,他手抬起来,却不知要抓向哪里,落下,还是攥著床单绞。
  
  虽然炎毅没有向他说明情况,但是一看便知,是药力令到景非鸾变得如此暴躁。他难受得在床上徒劳挣扎,撕扯著床被,唇瓣也已经被咬破,恐怕再继续下去会被药力折磨至死。
  
  看清了是颜傅站在帘子旁,景非鸾便不动了,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哆嗦的手在床上摸索著,终於,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可是因为颤抖的关系,瓶子里的药丸洒了满床,他立刻丢开手里的瓶子,在被单上胡乱的抓拿著。
  
  “颜傅…别以为孤非你不可!”终於,景非鸾抓到了满手的药丸,自言自语地道:“不就是和女人做吗?有什麽大不了的?把她们都叫进来,孤就现在就做给你看!”
  
  颜傅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些差一点进入景非鸾口里的药丸再次洒了一床。
  
  “殿下,够了!。”颜傅哀伤的看著他。
  
  他的眼睛像水,柔柔的将他渗透,他的手掌似火,仿佛能穿过他的皮囊,让那热力直触骨骼。景非鸾不懂,为何这个人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轻易的让他溃如散沙,再也无法摆出强硬的姿态。
  
  “真的够了,臣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颜傅捧起他的脸,怜惜的轻抚唇上的伤口。
  
  当颜傅的手,轻轻地放在他肩上,慢慢搂住他时,景非鸾终於无法再做任何抵抗。他的身子滚烫,眼神迷离,抓著颜傅的衣服,只知在他身上胡乱磨蹭,连中衣也挣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接下来,是一整夜的缠绵,景非鸾像个索求无度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攀上去,紧紧勾住他的颈,仿佛恨不得将他拖下地狱。颜傅一次次的给予,甚至将自己推至堕落的地步,他毫无怨言,纯粹的只想让彼此解脱。
  
  红色的大床一片狼籍,衣衫零落得到处都是,汗水混杂著特殊的味道,弥漫在寝宫内,春色无边。带著哭腔的呻吟,急促的喘气声,交织成原始的旋律,澎湃激烈得犹如末日。
  
  无法停止,他们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无法看得见希望和明天。只有纠缠,惟有纠缠,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著的。
  
  原来,当快感到达无法承受的颠峰时,竟是那麽像死亡。
  
  日升,月落,天际泛白之时,颜傅拖著疲惫不堪的步伐走出养和殿。刚踏下台阶,一把凌厉的青锋便横在颈上,毫无防备的他只能看著持剑的炎毅。
  
  “如果你再让殿下伤心,我会亲手杀了你。”炎毅警告著。
  
  见他恍恍惚惚的神态,炎毅一把揪起他的衣襟,痛心地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给我听清楚,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颜傅苦笑了下,扯开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他毫不在意迎上剑锋的举动,逼得炎毅不得不收回了剑,只能站在台阶上愤恨地咬著牙,看著他越走越远。
  
  颜傅什麽都可以答应,可惟独这件事,偏偏只有这件事,他无法做到,所以,也无法承诺他什麽。




第二十章(结局)

  炎国嘉元六年四月。
  
  景非暮正式发兵,炎国迎来史上最大一场的内战,由於他仁德兼备勤政爱民的口碑已早在民间流传。於是,大战连连告捷,不少城池主动开门献降,许多有能之士纷纷向其投诚。形势可谓是军威神勇兵锋正劲,一路直下,直逼炎国都城而来。
  
  仗未打到,都城内却上至王宫,下至百官,都已人心惶惶。
  
  此时,景非鸾可算得上四面楚歌,王位更是摇摇欲坠。敌人的大军攻占了要道,不日便可兵临城下。但他却犹在梦中,不思安危,反而日日醉酒笙歌,听信巫师的谗言,不惜重金打造了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塔楼,用於祈福消灾。
  
  颜傅想不到,他小看了一个人,这人将炎国最後一道防线,负责都城安宁的禁卫军训练得如此强大。每个军士都目光坚定,挺胸接受检阅,大有泰山崩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太傅看得满意吗?”炎毅冷冷的问。
  
  “很好,我会向殿下如实禀告。”颜傅藏起心中的惊讶,不动声色地说:“我这就进宫复命,先告辞了。”
  
  他急匆匆的离开了禁卫营,但却不是朝著王宫的方向去,而是朝著自家府邸。刚检阅了禁卫军的他忧心忡忡,都城的城墙巩固,防线算得上是铜墙铁壁,加上有如此强大的队伍驻守,就算景非暮如有神助,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进都城。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生灵涂炭,更不想因为战争,让繁华的都城最後成为一片废墟。
  
  无论如此,都必须阻止这场悲剧发生,颜傅笃定的想。
  
  “少爷,少爷!”老管家叫住了心不在焉的颜傅,对他说:“少爷,那位贵客又来了,说是来接小少爷进宫的,正等你回府呢。”
  
  他匆忙朝著客厅而去,老管家又叫住他:“那客人等得不耐烦,然後去了书房,小人没敢阻拦……”
  
  管家还未说完,便不见了他的身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回来了?”景非鸾托住头眯起眼睛,坐在椅子里双脚翘到书桌上,手里捻著一张纸,意味幽深的看著他。
  
  “殿下……”颜傅竟然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寒夜清雨後,悠悠魂梦杳,多美的诗呀,想不到先生原来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那不知道在梦里,你寻到了想见的人没?”景非鸾问。
  
  颜傅有点无措的低下头,说道:“殿下,请还给臣。”
  
  “好呀。”景非鸾爽快的答应,将手中的纸哗啦啦撕成好几块,然後揉作一团塞到他手里:“还给你。”
  
  说罢,便不再看他,朝书房外走去。颜傅抓著一团废纸,楞了楞,随後便跟上去。景非鸾见他跟来,不禁越走越快,像赌气似的,最後索性小跑起来。颜傅口拙,明知道他生气,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能也加快脚步紧跟著。
  
  两人一前一後,一个跑一个追的穿过了庭院,景非鸾看到有一道小门,便拉开门闩,却一不小心踢到门坎,眼看著整个人就要扑倒在地。颜傅一惊,连忙上前拽著他的手,景非鸾站稳後挣了几下,却发现他紧抓著自己不放。
  
  “殿下别生气,臣…臣……”颜傅蹙著眉头找不出适当的语言。
  
  景非鸾气得踩了他一脚,作势又挣扎起来,颜傅一急说道:“你别气,臣以後不写了。”
  
  “嗯哼。”景非鸾斜著眼瞄他。
  
  “殿下……”颜傅无奈地喊。
  
  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脸都红了起来,景非鸾才放过了他:“脚疼,背孤回去。”
  
  颜傅连忙摇头,但在他阴沈的眼神中不得不妥协,认命的转过身,背朝著他蹲下。景非鸾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下,趴到了他宽厚的背上,双手揽紧他的肩膀。颜傅背著他越走越快,在下人一片惊讶的眼光中,他几乎连脖子都涨成红色,有种恨不得找个坑跳的窘迫。
  
  “颜傅。”景非鸾把头埋进他颈後,呢喃著:“以後无论孤跑了多远,你一定都要来追,知道麽?”
  
  一股酸痛的感觉在心里泛开,颜傅放慢了脚步,轻轻地点了下头。
  
  景非暮大军围城之日,刚好是五月初五,往年应该热热闹闹松花江边,莫说龙舟,就连一只小船也看不到。整个王都犹如死城,被数十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景非暮围城後放出话来,限三日之内开城投降,否则便大举进攻。
  
  都城内人心惶惶,百姓纷纷想出城避难,可八万禁卫军严阵以待,没有君王的白虎令,连一直麻雀也无法飞得出去。
  
  三日之期眨眼即到,最後这一夜,宫门大开,不少宦官宫女,嫔妃贵人都纷纷夹带著包袱出逃。原本奢华的王宫,处处都是凌乱的痕迹,花园中平时被照料得完好的名贵花卉,如今像杂草一般任人践踏。
  
  那座朝东面花重金筑造的高塔,红色的砖墙被一层层金色的檐盖隔断,沿著螺旋式的阶梯往上迂回,便可来到塔顶。最顶上那一层,四面没有砖墙,只有几跟柱子将金色的瓦顶撑起,由下向上看去,就仿佛是一座凉亭筑在了塔顶上。
  
  景非鸾坐在雕栏上,双脚悬空在塔外,他怔怔的看著四处搜掠的人们,心里不由难受起来。到了此时此刻,别说这些奴才,就连颜傅也是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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