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乱_凤皇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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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苍冥君 女红妆 慕容冲和苻晖两军对垒在郑西。
慕容冲手执白子迟迟不落,穆峥在对面瞧着他扇动的睫羽。
“苻晖,说来我和他还有一段渊源。”玉手的棋子终于落下,抬头扬眉看穆峥。
“我听说苻晖这人很是勇猛。”穆峥接到。
“勇猛不假,就是太骄傲,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不过却颇得苻坚喜爱。那年苻坚带我去围猎,苻晖把我诱到无人之处,几条猎狗一拥而上,把我咬的鲜血淋漓。最后还威胁我回去和他爹说在林子里遇到了狼,真是一群狼崽子。”慕容冲说完哈哈大笑,像关也关不住的水喉。
慕容冲从不和人提起秦宫三年的往事,就算和穆峥如此亲密,也所说甚少。今日和苻晖的旧账勾起,穆峥听的满腹辛酸,恨自己当时不能保护他。他扔下旗子,上前蹲跪在慕容冲面前:“凤,都过去了,现在谁也伤不了你,等明天我给你取回苻晖的首级,已报当日之辱。”
“穆峥,你就好好给我养着,对付苻晖这样的货色我就可以了,我等着你这个苍冥将军去对付杨定呢。”慕容冲笑面如花,勾魂摄魄。穆峥忍不住勾下他的头,热辣辣的吻上去,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缠绵,带着霸道和占有,席卷了慕容冲的每一寸柔软。慕容冲从鼻腔到心里全是穆峥的气息,似乎灵魂也被吸引过去。他热烈回应着,沉浸在情海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帐外面段随那双被怨恨、妒忌烧红的眼睛。
慕容冲身披黑色锦袍立马与两军阵前。对面的苻晖,铁衣亮甲,黑面虬髯,倒和苻坚有七分相似。
苻晖见敌方为首的是一个黑衣书生,白玉般的脸上有一双黑瞳瞳的凤目,不由心头一寒,这不是慕容冲是谁。前尘往事,旧怨新愁一起涌上苻晖心头,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提刀策马立于阵前,刀尖指点慕容冲,大喝:“白虏小儿慕容冲,你这个小奴才,还我二哥命来。”
慕容冲眯起凤目,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狼崽子苻晖,这些年不见你到是长进了。你休在此装模作样,我替你除了苻睿,你应该感激我,又少了一个与你争宠夺嫡的。”
苻晖脾气火爆,哪经得起这般刺激,不由的哇哇大叫,就要策马刀劈慕容冲。慕容冲身边冲出一员大将,黑甲绿战袍,手里使的一柄铁戟,正是段随。“我主且退下,就让末将会一会这个小狼崽子。”
这厢大将王蚝也替下苻晖,和段随战作一处。王蚝挥舞着三尺钢鞭与段随旗鼓相当,两人直打的飞沙扬石,风云变色。旌旗挥舞间,战鼓齐鸣中,双方的兵士也投入了战争。郑西城畔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敌进我退,敌攻我挡,竟也斗得旗鼓相当。
段随一看战事进入了胶着状态,不敢含糊,因也摸清了王蚝的套路,便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王蚝来攻。果然王蚝中计,二马错登间,段随铁戟虚攻,一手连发三柄袖中小箭,箭矢破空,奔着王蚝的面门而去。好个王蚝,倒也不慌不乱,急忙挥鞭去挡。可惜对方是三柄,躲过一、二,第三柄直扎进王蚝的肩颈处,王蚝在马上一晃,就狠狠的摔下来,旁边的兵士一看主将受伤,急忙去抢,瞬间秦兵一片混乱。
段随挥戟杀上,苻晖一看情势不妙,忙令鸣金收兵。慕容冲也不恋战,也收了兵。
两方大军退去,空阔的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却看得见残破的旌旗,残断的兵器和遍地的死尸。鲜血渐渐浸染大地,黑紫一片,老鸦戚戚,盘旋不散。
此战慕容冲大捷,段随又立战功。
回营之后,慕容冲无多欣喜,如若按此打法就算能打败苻晖,己方的伤亡也会很惨重,这只是一个郑西,后边的仗还会艰巨百倍,自己如何能有胜算?
看着慕容冲扭紧的眉头,穆峥心里疼的紧。他问慕容冲:“凤,你说苻晖怕不怕你?”
“怕我?”被穆峥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禁低头细想,半天方说:“苻晖这人色厉内荏,又极骄傲,怕我是不会的,但这首仗即败,他心里必是又恨又惧又怒。”
“那就代表他已经心怯了,他的怯在于他败不起,不如我们造造声势,吓他一下。”穆峥盯住爆开的灯花,眼底也闪现火花。
“穆将军有何高计?”北冥鲲问道。
“没有,正在想。”穆峥说着露出一口白牙。
北冥鲲看了看慕容冲,隐忍着想要去虎口拔牙的冲动。
穆峥不再逗他,郑重的说:“我军虽号称十万,但组队时间不长,有很大一部分未经过证实的训练,说白了就是杂牌军,战斗力很大折扣。秦军虽只有七万,但都是久经沙场,更有苻琳五万人马在灞上遥相呼应,这战事如果拖得时间太长,对我军不利。”
北冥鲲一听,心下说你这不是废话,这些谁不知道。
慕容冲不可置否,静等穆峥说下去。
“我们放出风声,要秘密的就说有援军要到,然后我们找些牛马,在其尾缚上树枝,让人手提装满灰土的布袋骑于牛马之上,在原地来回跑动,手撒灰土,呐喊助威。”
北冥鲲一听可真火大了,等了半天穆峥就来这么一招,小孩过家家呢,于是他黑着脸不做声。
慕容冲微一沉吟,然后抚掌轻笑“好,穆峥,我们就这么办,不过我要找女人,女人都要穿上花衣服。”
“王爷,您怎么也跟着他胡闹,这是两军交战可不是儿戏。”北冥鲲真是头大了。
“北冥,正因为这是打仗才兵不厌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张翼德喝断当阳桥的故事吗?”
好吧,北冥鲲承认了他书读的少,可是为什么要用女人?
“用女人不好吗?有女人助威,我军将士才更勇猛。北冥鲲限你在三日之内给我找齐三百名女人及牛马,如若不能,军法处置。”
一听这,北冥一张脸真黑的赛过张翼德了。深知慕容冲脾性,也不敢多说,只恨恨的盯着正悠闲喝茶的穆峥,忽然心中有了计较。
“王爷,女人找来就怕没有个约束,还得找名头领管着。”
“也是,可是我们也没有女将军呀?”
“穆将军就是最好的人选。”
一口茶没有咽下去,全呛到鼻孔里,北冥鲲看你憨直如忠犬,原来是只黑狐狸。一边面红耳赤的咳着,一边连连摆手“我不行,现在我伤还未痊愈,四肢无力,万当不起如此重任,不如北冥将军你来。”
慕容冲狠狠瞪了穆峥一眼“重伤未愈、四肢酸软,那一晚你那么好的精神和体力…。。”想到身上有处现在还隐隐作痛,慕容冲一笑:“就这么定了,穆将军,就由你做这帮女子班队的头领。”绕着穆峥看了一圈,“穆将军你这样不行,你也得穿上女装,否则不就鹤立鸡群了。北冥,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为穆将军置装。”
“凤,我……?”不带穆峥说下去,慕容冲冷下脸子,“穆峥、北冥鲲,主帅已下令,你们还不去办,想军法伺候吗?”
北冥鲲拉着穆峥就走,不理穆峥咿咿呀呀的抗议。
二天过去了,慕容冲军中一片安静。苻晖却越发坐不住了。
那日一战,苻晖受挫,王蚝重伤,又不能责备,一腔窝囊气没处发泄。深夜梦回,他又梦见慕容冲浑身带血,,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光就像一把利剑,要把自己斩成千段万段。有些人你若不能把他整死,一旦让他挨过了那个痛,他便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到时千倍万倍还回来,慕容冲正是这种人。苻晖看不起他,但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一看到那双冷眼,还会满身是汗从梦中惊醒,特别是见到苻睿万箭穿心的尸体后,这个梦出现的愈加频繁,真是不怕吗?
第三日天微明,慕容冲便阵前讨战。
回头看高大的穆峥隐在一片花花绿绿的女子之中,玄衣深裙,黑发披散。慕容冲的淡色樱花般的唇勾起,琉璃般的眸子春水荡漾,在日色的薄光中瑰丽如洛神照水。立马身旁的段随看得失了神色。
就在前一晚,北冥鲲非让穆峥试装,当白衣红裙半遮半掩的穆峥出现在大帐的时候慕容冲一口水噗回了茶杯。穆峥身条颀长,肌肤蜜色,穿女装倒也有一番飒爽风姿,可是北冥鲲纯粹捉弄穆峥,青丝半挽中插着一朵大红花,脸色的胭脂红了一片,乍一看三分似人,七分象鬼。
“这样倒好,仗不用打,倒把人给吓死了,穆峥,你穿女装好有风采。”慕容冲戏谑道。
那厢北冥鲲努力隐忍着笑意,半面的狼纹刺青扭曲成一只憨傻大狗模样。
拿出一方丝帕,慕容冲沾了茶水,仔细给穆峥擦脸,然后又把大红花摘下了,端详了端详,玉指托起穆峥的下巴,粉面含春,“妞儿,给爷笑十文钱的。”
北冥鲲再也掌不住了,这一笑鬼哭狼嚎,吓哭了小宝宝。
“北冥鲲。”穆峥气的大吼,使劲撕扯身上的衣物。
“穆峥,明天一战胜负如何,就看你了。”慕容冲拍拍穆峥肩头,心里笑惨了。
能看你笑面如花,即便要我出尽百态,又能怎样?
看世间痴人成千万,唯有你我白手共缱绻,如此兴甚,足矣!
第二十七章 战非罪 坑万众
苻晖接到探子密报说慕容冲有大批援军即将到来,苻晖心下生惧,想速战速决,其实他内心深处不愿苻琳来援,父皇的这几个儿子,个个如狼似虎,虽然现在苻宏是太子,但却都心怀鬼胎,各有图谋。
看慕容冲清晨叫阵,再也按奈不住,整军对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再无半句废话,就以兵戈相向。
穆峥虽然百般别扭,但战事一开,就进入状态,也幸得北方女性也不乏高大健硕之辈,穆峥混在其中倒也不是特别突兀。
慕容冲一声:“班队何在?”
穆峥便领命上前。众彩衣女子扬灰散尘,策动牛马来回奔动,霎时似有千乘万骑滚滚而来,飞扬尘埃里马鸣斯斯,长槊森森,彩衣招展,如旌旗飘扬。看得秦军心惊胆寒,以为对方后援无数。
慕容冲捉住时机,铁骑军蜂拥而上,所到之处哀鸣遍野,血流成河。苻晖在乱军阵里也乱了手脚,副将大喊:“平原公,我们撤吧,敌军人数太多。”
苻晖诧异,不是说援兵还未到吗?怎么就像天兵一样凭空而降。看看情势也不敢再战,慌溃逃窜。
北冥鲲早就盯住了苻晖,奔着他逃跑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苻晖一口气奔出数里,趟过一条小河,回头看看身后零零落落的兵丁,不由的恸哭难当,“慕容冲,此仇不报,苻晖誓不为人。”
忽听身后战马嘶鸣,无数铁骑踏破一河银光,溅起朵朵水花,转眼就到了眼前,为首将领黑衣黑甲,半面狼纹刺青,甚是狰狞可怕、
将苻晖败兵围在中间,北冥鲲却不下令攻击,似在等待什么。
苻晖握紧手里的长刀,心想天亡我矣。
数十铁骑随后而来,骑士手里还牵着一群猎狗。
慕容冲黑衣长袍,冷面含笑。
苻晖,你后悔吗?后悔你当初不杀了我,现在我就叫你尝尝这个中滋味。
手一挥,饿了几天的猎狗一拥而上,撕咬着苻晖余众。周围的铁骑军举弓搭箭,羽箭齐发。一声声惨叫一声声哀鸣,夹杂着猎狗的狂吠,演出一幕惨绝人寰的人兽大战。
慕容冲闭上眼,似是不忍再看苻晖。猎狗带着腥臭的大嘴靠近,撕扯破锦蓝的战袍,白森森的獠牙上下交错,狠狠的叉进小腿肚子,温热的血带着腥甜的you惑,刺激着猎犬的味蕾,叉进皮肉的獠牙用力撕扯,连皮带血肉块叼在猎犬的嘴边,不经咀嚼,直接吞吃入腹。
苻晖在剧痛中看着猎狗吃下自己的肉,霎间崩溃了,凄厉的嚎叫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差不多了,慕容冲摆手让士兵牵猎狗退下,狂性大发的猎狗怎肯就此罢休,嗷嗷叫着呲牙,挣扎着向前扑。慕容冲一把夺过近前士兵手里的弓箭,一箭射进了猎狗的脖颈,猎狗哀嚎几声,渐渐的声弱下去,伏在地上后腿抽搐的瞪了几登,就没了声息。
“照做。”冷冷的声音像来自地狱深渊。
刚才还战意高涨的猎狗转眼成了死狗,活人的惨叫和死狗的哀鸣混在一起,久经沙场的骑士也不由的心胆巨寒。
下了马,慕容冲迈着优雅的步子踱到苻晖面前,苻晖恐惧的惊鸾着,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睁大的瞳孔里印出的是一个黑色魔鬼的身影,却吐不出半个言语。
慕容冲用脚踢踢他的手,“我不杀你,就像十二年前你不杀我一样,如果你爬得上马背,你可以走了,记住告诉你的天王父皇,是让狼给咬了。”
苻晖惊疑恐惧的看着慕容冲,似乎根本就明白不了他在说什么。
慕容冲鄙夷的啧啧有声“孬种。”回头对北冥鲲说:“把狗带回去,今晚炖狗肉给将士们吃。”
随后赶来的段随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慕容冲还是那个苍白荏弱的慕容冲,但段随却感到一股杀意,带着毁灭性的的杀意。慕容冲这个人如若得不到,一定要彻底毁掉,不能给他留一丝生机,这个人太可怕!
这一战,慕容冲赢得漂亮。杀秦军二万余人,俘获秦军万人,剩下的或伤或逃。据说平原公苻晖逃回灞上,已经奄奄一息,且一病不起,高烧不退。
穆峥心里高兴,换下那身女装,心里竟有些不舍,如此这般为他解难,倒也不错。闻着狗肉的香气,听兵士们说这一战的精彩,放狗咬苻晖的那一段更是添油加醋说了出来。穆峥听着眉头不由的紧皱,苻晖可恶,已彼之道还施彼身未尝不可。可是自己以为慕容冲已经放下那段仇恨,现在想来已经形成的个性要改变很难,看来自己还是要多多规劝与他,做事不可太阴狠。
听着听着,忽听士兵压低声音,说什么坑杀俘虏,穆峥上前揪住士兵的衣领问怎么回事,小士兵吓的遍体筛糠“是王爷下令,把归降的俘虏全部就地活*埋。”穆峥甩开士兵的衣领,冲进大帐找慕容冲,但根本就没有人影,他牵过一匹马,翻身上去,就往白天的战场方向奔去。
“晚了,什么都晚了。”夜色黑沉,月华无光,苍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