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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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齐有些悻悻然,这听香水榭虽在他成亲王院内,却是由钟无忌亲自构图,一手组建的。不想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他拍拍手,一手抱琵琶的美貌少女从画舫中探出,轻盈地跨入亭来,欠了欠身,一旁坐下弹了起来。
良辰美景,佳人如玉,傅宁和越齐都不禁有点熏熏然。越齐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嚷道:〃小傅,你看着,这回我非叫百有禁忌那小子服输不可!〃
傅宁摇了摇沉重的头,搭着他的肩说:〃好!阿齐,到时我们一起取笑他!〃
喝了几坛九酿花露,两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傅宁逸兴横发,扶着案桌站起,踉跄几步走到亭中,〃当〃地拨出剑来,边舞边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有了酒,平日锁在眉间淡淡的忧郁便全散了去,露出以前快意桀傲的本姓来,弹剑当歌,逸兴于飞,月色灯光下那意气风发的面孔亮得几乎让人无法逼视。
越齐也不甘落后,劈手抢过那少女的琵琶,手一挥,乐声铮然而和,却是一出《破阵子》。两人一吟一和快意无比,仿若倒回年少轻狂的快乐时光。
无边的黑暗突然罩下来。正在狂欢的两人停下,愕然看见满廊的璀璨灯火一齐熄灭。
极温柔极动听的声音传来,微微带着几分责怪:〃是何人打扰了我?〃
傅宁和越齐对视一眼,喝问:〃谁?〃
那人没有回答。淡淡的香气传来,眼前一亮,湖中的一朵红莲摇曳着亮了起来,然后是二朵、三朵。。。。。。慢慢的满湖亮起错落柔和的莲灯,淡淡月光照射下来,令人如置梦中。傅宁和越齐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以为自己错进了灵阆仙境。
细微动听的乐声响起,傅宁和越齐闻声看去,却不见任何人。迷惑地转过脸来,不禁张大了口,作声不得。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俏生生地立了三个女子,正娉婷地踏水而来。正中的女子身着水红纱衣,戴着极华丽菁致的莲形花冠,形容似乎极熟悉却又极陌生,圣洁高贵无比。luo露的玉足一步步踏上台阶,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没有一点水迹。两人傻傻地看着那女子款款近前,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走到近前,只见她衣饰华丽菁致无比,绝色容颜上却脂粉不施,整个人就如珍珠一般发出淡淡的晕光,绝代风华益发让人目眩。傅宁和越齐犹自反应不过来,已听见女子背后那一对侍女柔声叱道:〃大胆!见我家仙子还不施礼?〃
越齐惊醒过来,对着那女子一个长揖,朗声问道:〃小王唐突仙子,只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那女子微微一笑,月色刹时黯淡下去。她微启双唇,轻轻说:〃奴家是司掌六月的莲花仙子。方自在宫中恬睡,不意听得佳音,忍不住溯音而来,还望两位施主不要责怪。〃
越齐神魂颤倒,眼盯着那女子不放,连声说:〃不责怪不责怪!〃亲自为那女子搬座执酒。那女子婉然推却,眼波在越齐脸上一转,轻轻说:〃奴家打扰两位雅兴,甚是不安。就以一舞谢罪如何?〃
越齐连连点头。那女子娇婉一笑,衣袖一拂,悠扬动听的乐音再起,湖中水面渐渐翻滚,引得满湖莲灯不住摇曳,接着数十个绝色少女从湖中冉冉升起,上身仅用二片莲瓣护住玉汝,下身着了莲瓣并成的莲裙,在水面上翩翩起舞。迷离的乐声,动人的面容,妖媚的舞姿,闪着水光的玉肤冰肌,在月光灯影下构出无比魅惑的画面。
一曲终了,越齐和傅宁犹自发呆。那女子柔声轻问:〃两位施主,不知这只舞跳得如何?〃
越齐转向她,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突然大声说:〃百有禁忌这小子!我算服了你了!〃
远处长廊有人轻笑,一只小舟如箭般荡过来,片刻钟无忌掀衣而入,平时淡然的脸上此时也不由地挂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适意地在席中坐下,闲闲对越齐说:〃某人,你说这次的赌注向你要什么好呢?〃
越齐负气地说:〃由你!〃
钟无忌打量他会儿,笑着说:〃罢了,一时我也想不出要什么好,暂时记下,下次想起再向你要好了!〃
越齐满心不自在,哼了声说:〃随你!〃忍不住瞪向先前的女子:〃好哇!居然串通别人欺骗你家主子!〃
那女子连忙跪下,笑着说:〃主子上次吩咐要听从钟大人安排,洁莲不敢违背!〃
越齐气泄了一半,颓然坐下,愤声说:〃狡猾的狐狸!〃
傅宁看他气急败坏的面容,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越齐菁神一振,哼,不扳回一城非君子!向洁莲使了个眼色,斥道:〃还不谢谢钟大人今次的调教之恩?〃
洁莲盈盈站起,执了壶腻入钟无忌怀里,娇声说:〃奴家敬大人一杯,谢大人调教之恩!〃
钟无忌面色大变,他也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他有洁癖,只能忍受只他一人的女子,别人碰过的从来不要。洁莲贴上身来,心里就觉得一阵恶心,连忙要避,但洁莲用力巴住他,他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时之间如何摆得脱?虽然奋力挣扎,仍被洁莲压了上去,倒象被洁莲jian银似的。越齐见此不禁哈哈大笑,说不出的得意畅快。钟无忌气得发抖,颤声说:〃好好!你们两个狼狈为jian!下次看我怎样讨回来!〃用力将洁莲推开,衣衫不整地跳上舟就离开。
越齐和傅宁笑不可抑,喘息着倒在亭中铺着的地毯里。洁莲娇笑着偎过来,腻声说:〃主子,奴家可要讨赏!〃
越齐拍拍她的翘豚,笑着说:〃傅将军才是罪魁祸首,你向他讨去!〃
洁莲娇柔地嗯了声,直腻入傅宁怀里。媚眼如丝,那有刚才圣洁高贵的半点模样?傅宁脑中轰地一响,不禁抱紧了她。他于去年率兵击抗北狄,军中严禁女色,他是主帅,自是身作表率。回京数月,因周若梅有了身子,产后又下红淋漓不止,他未敢近身。家中的其它艳仆美婢,又因他深感对不起妻子,怕娇妻伤心,一概不沾惹。加上抄家、贬官、日昭纠缠,他脚不沾地地周旋打转,算来这年余竟是从没与女子欢好。此时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偎过来,如何能够抵挡?当即郁火如炽,翻身把洁莲压在下面。
一旁传来越齐沙哑含糊的声音说:〃好美人儿。。。。。。乖乖不要躲!〃已和那两个侍女滚在一起,为所郁为。
乐声犹在低低响起,莲灯仍在轻轻摇曳,初夏的凉风吹过,亭上挂着的风铃脆脆地零乱响着,渐渐地,夜便深了。
※ ※ ※
傅宁早上才回到炅宁宫,洗漱后倒头便睡。直至午间,有人推醒了他,才茫然打开眼睛。一看却是日昭,吓了一跳。原来日昭今天陪太后到御花园中赏花看戏,偷得空儿便来炅宁宫打个转。见傅宁犹自窝在床上睡觉,有点担心,忍不住弄醒他。
见到日昭,傅宁不敢再睡,正要起床,日昭按住他,皱眉问:〃傅将军,你没事吧?〃
傅宁摇摇头,说:〃没事,只是一时睡过头了。〃
日昭凝视他,见他虽然睡眼蒙胧,却是气色极好,想是在宫中无聊,只得埋头大睡。放下心来,笑道:〃朕只坐会儿,你睡吧。〃边轻轻把傅宁推回床上。
傅宁见日昭不追究,心中反倒有点诧异。不过他向来喜怒无常,傅宁也习惯了,便柔顺地躺回床上。
日昭见傅宁乖乖躺下,黑色长发披散在月白色中衣上,衬着还有些困意的面庞,感觉上竟有些稚气。忍不住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拨弄他的长发。傅宁实在不喜欢他这种行为,脸微微一侧,但随即控制自己,任日昭抚在发上。偷眼瞄了瞄日昭,见他神色愉悦,显是心情甚好,心中一动,过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问:〃皇上,臣多日未见家人,不知可否回府一探?〃
日昭抚着他头发的手一顿,〃多日?〃他笑着睨了傅宁一眼,继续抚弄他的长发,〃哦,什么时候?回多久?〃
见他意动,傅宁大喜:〃今天下午,一个月。〃
日昭斜斜挑起左眉:〃一个月?〃他扫了傅宁一眼,淡淡说:〃给你一个下午时间,今晚回来。〃
傅宁大失所望,但一想到能看见父母妻儿,心又鼓动起来,看着一脸惬意坐在床边的日昭,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好赶回去和家人团聚。无奈日昭直逗留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他一走,傅宁马上跳下床,随便梳洗一下就赶了回家。
傅父傅母和周若梅都没料到他今儿又回,又惊又喜,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顿午饭。傅宁儿子也抱了出来一齐用餐,那小小婴儿已七个月了,取了名叫傅安,十分讨喜可爱。傅宁自回府就一直抱着不肯放,连父母妻子要抱都不让。周若梅又笑又恼,嗔道:〃都说抱孙不抱子,可你次次回来就抱着不放,哪有这样当爹的?〃 傅宁听了只是笑,就是不放,大家直摇头,只得由他。
他们夫妻自成亲以来就离多聚少。吃过饭后,傅父傅母便离开了,由得他们两个独处。傅宁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听周若梅说着些府上的琐事,心中说不出的温馨和乐。只是望着妻子温婉动人的面容时,想及昨晚妻子孤枕零清,自己却窃夜狂银放纵,不由地内疚心酸,将儿子轻轻放到床上,傅宁一把拉过妻子紧紧抱进怀里,低低说:〃梅梅,我对不起你。〃
周若梅用力回抱他,哽咽说:〃不,能与相公在一起是我的福份。〃
傅宁听了更是内疚,越发拥紧妻子,轻轻磨蹭着妻子光滑柔腻的面孔,轻声问:〃梅梅。。。。。。你身子好了些么?〃
周若梅脸一阵飞红,羞答答的说:〃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无妨了。。。。。。若相公。。。。。。我。。。。。。我想行的。〃
傅宁挫败地将头埋入妻子胸前,嘟哝说:〃还要那么久啊!急死我了。〃周若梅见他孩子气的举止,不由地扑哧笑了,随即低下头去,玩弄着衣角,轻声说:〃相公,若你要的话。。。。。。我。。。。。。我不要紧的。〃
傅宁叹息一声:〃唉,我宁可等你好了。〃若梅身子向来娇弱,他可怕这次尽兴后,妻子离回复的日子遥遥无期,那可不是更折磨他?
听他一说,周若梅也不知心里是感激还是失望,抱紧了丈夫的腰,轻轻偎入丈夫宽广的胸怀。
※ ※ ※
傅宁在府里直逗留到掌灯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回宫。一跨入炅宁宫,便感到气氛不对,他讶然地望着满殿惊悚鹄立的太监宫女,正纳闷着见垂手侍立在房门口的江澄观对他直打眼色,心里打了个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便相问,在房门口踌躇了会,掀帘而入。房中只日昭一人阴着脸坐在那里,手搁在桌上,手旁是金丝缠成的长鞭。见他进房,慢慢地抬起眼来,一双眼里,满是嫉恨嗜血的冷光。
看此,傅宁的心突突直跳,马上跪倒,正要说话。日昭已一跳而起,抓了桌上的金鞭便劈头盖脸地往傅宁身上抽。傅宁又惊又怒,却不敢躲闪,一声不吭咬牙承受。
日昭完全没有留情,金鞭到处,傅宁身上皮肉绽开,翻起一道道血痕。傅宁忿怒交加,忍着气问道:〃皇上?〃
回答他的是日昭从牙中迸出的:〃jian人!〃傅宁仿如心中被人狠捅一刀,jian人?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是这样一种所在!掩在袖里的手抖着紧握成拳,硬生生将所有委曲愤懑悲凉忍下,任日昭的鞭子如雨点打在身上。
日昭直到手酸了才放下鞭子。看着的满身血痕的傅宁,仍不解气,掷下鞭子,怒喝:〃来人!〃
江澄观和几名太监抢了进来,见屋里情形,都不禁脸上变色。日昭睁着血红的眼指向傅宁,咆哮:〃把他吊起来!〃
江澄观唇张了张,想为傅宁求情,一见日昭脸色,又压了下去。和着他人七手八脚地拖过傅宁,将他绑起,呈大字型吊在床前。
日昭也不打话,伸手到胸前,三两下解去衣上的盘扣,再刷地一声抽去腰间的玉带。见此江澄观等哪还敢呆下去,忙不迭地退了出房。
日昭扯开身上的龙袍,大步跨到傅宁身边,用力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傅宁头偏往一边。傅宁几曾被人如此对待?呆了呆才反应过,全身血往上冲,再无法忍耐,恶狠狠地盯向日昭,咬牙切齿地说:〃日昭!你?!〃
日昭见他不驯,更是狂怒,反手又是几个耳光,狞笑道:〃朕就是这样!你能如何?辱你还不是等于辱了一条狗?〃
傅宁气得险险晕去,眼中凶光毕现,用力一挣,铐着他的乌金铁链叮当作响。日昭冷笑着揪住他的长发,凑近他的脸,寒声说:〃怎样?很想弑朕?〃
听了这句,傅宁如一盆冰水从头淋下,软了下来,咬牙说:〃臣不敢!只是不知罪臣所犯何事,请皇上明示,罪臣必不再犯!〃
听他提起此事,日昭更是暴怒,一把揪起傅宁的头发,将他的脸凑前:〃什么事?昨晚你干了什么?要朕说吗?嘿嘿,很快活嘛!那jian人叫洁莲是不是?你以为朕不知道?〃说得激动,又重重煽了傅宁几个耳光。
傅宁耳边嗡嗡作响,这才知道今晚的事所为何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有必要反应得这般剧烈吗?他早知日昭在他家、成亲王府都有他派的耳目,正确来说,所有在大顺国内政界有一定影响力的人身边只怕都有日昭的耳目。不只日昭如此,历朝帝王也一向如此。但监视归监视,一般对臣子的风流韵事都不怎样干涉。望着日昭狂乱狞恶的面容,傅宁心里一阵恶寒,居然连他偶尔游戏风月也要管,这个男人,难道真的将他视为禁脔么?
日昭见傅宁词穷地呆望他,无言以对。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炽,眼扫见傅宁残破的衣裳里露出的几点红印后,再无法自持,暴吼一声,用力将傅宁残破的裤子扯下,硬梆梆的就顶入。傅宁脸色惨变,冷汗如雨淌下。日昭没分毫的怜惜,充懑心中仍是听得傅宁在成亲王府狎玩了整晚的狂虐暴怒。居然敢背着他和jian女人欢好?好!朕就要你永永远远都记得这个教训!
血从傅宁身上的鞭痕和腿间一缕缕的淌下,慢慢在地下积成鲜红的水洼。日昭冷冷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骂道:〃jian人!〃推门而出。
日昭一走,在房外煎熬了整晚的江澄观抢进来,急将傅宁解下。傅宁全无知觉,整个人软软倒下。江澄观一把抱住,又怕又慌,小心将他扶到床上。见傅宁身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狞狰伤口,心中直发怵,颤着手将傅宁的伤口清理好,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