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德无量,万受无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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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西皮你不知道啊!”莫铭站起身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萧景绮不知是不是看不惯莫铭对着这个陌生人低眉顺眼的,粗着脖子红着脸对着嚎了起来:“我不知道!”
莫铭:“……”他还真不应该知道……
莫铭轻咳了两声,又说:“自攻自受你总知道吧!”
萧景绮双手一摊:“不知道。”
莫铭白眼一翻,坐了回去,二郎腿一翘,无比鄙视地回了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萧景绮:“……”谁要这种听起来就很奇怪的文化!
一直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的慕容竹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住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看着莫铭和萧景绮拌嘴的桑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诧。
桑落自然是注意到了慕容竹的反应,他朝慕容竹笑了笑,似乎是在肯定慕容竹还未说出口的猜想。
“你是……沈天佑沈将军!”
此话一出,萧景绮也不顾和莫铭争辩了,盯着桑落一阵猛瞧,只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估摸着在场的人里,唯一还搞不清出状况的人只有对这里历史一窍不通的莫铭了。他拍了拍桑落的肩膀,问道:“嘿,哥们儿,听那小子的口气,你挺厉害啊?”
桑落仍是不语,看了一眼莫铭之后,竟是摇了摇头。
“装逼遭雷劈哟~”莫铭带着贱笑,语重心长地说,顺带拍了拍他的肩。
“我不该信。”桑落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信什么?”这回接话的是慕容竹,莫铭本以为按照对方的开挂程度,怎么着桑落都回应上一两句话,再怎么不待见他,应上一两个字也是好的。却只见那桑落很傲气地斜了慕容竹一眼,一言不发。
这就是革.命友谊啊!莫铭心中为桑落立了座丰碑,只差把他当精神支柱供起来了。
“你是他?”桑落转过头看着莫铭问道。
“这是个病句,第二人称不可能是第三人称,除非用虚拟语气……”莫铭这会儿倒是装起傻来。
“你不像他。”桑落又是摇摇头,低声说道。
莫铭忍不住唱了出来:“哎哟哎哟,要走为何不说,又我又我,每次都是我错……”
萧景绮、慕容竹:“……”能不能不要每到这样的场合就脱线!
“对不起,没忍住。”莫铭一挠头,笑道。
桑落似乎有些失望,却又有些隐隐的期待,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阐述:“如果在一个月内你能让我甘心呆在这里,我会祝你们一臂之力。”
感受到慕容竹强大的死亡射线,莫铭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是什么意思?”
桑落看了一眼慕容竹,总算是应了话:“字面意思。”
什么叫霸王之气?这就是!桑落你以后就由我罩着了,看我们俩同心协力不逗死慕容丫的!
“沈将军已经归隐,现在突然说是要入世,这算是个什么说法?”慕容竹深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避其锋芒攻其短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得莫铭都恨得牙痒痒。
桑落面上的表情无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看着莫铭的眼神更深邃了,他说:“我归隐一事与你何干?现在入世不过一时,我曾经应了故人一件事,现在我得证实并且完成这件事。”
故人你好,故人再见啊焚蛋!
50、第五十章
俗语有云:行船莫算,打架莫看。
大家在行船的时候,大多对时间的概念都很模糊,只知道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莫铭已经不记得自从那次下船遇着个本已归隐的将军带他上船后,已经在船上待了多久了。每天眼中看的风景不是江两岸隔得极远的险峰,就是近在咫尺的被船舷破开顺着船身一路往后淌去的清澈江水。
桑落每日每日地在自己的房里待着,也不知他身上会不会长出蘑菇。不管桑落会不会长出蘑菇,反正莫铭是受不了这像是单曲循环一样的无聊日子了。
“好澈儿,乖澈儿,你都练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就休息一会儿不要练了,陪我说会儿话吧。”虽近初夏,但是整日待在甲板上,被江风这么一吹,还是有些凉意的,莫铭把手套进袖口里,蹲在甲板上,间或抖着腿。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说,连蹲都没有蹲相。
也是,哪个大侠出场不是狂风骤起,论血雨腥风衣飞带舞,仍是不动声色立得笔直,或者稳如泰山,论周围厮杀的如何,总能气定神闲地吃茶喝酒。这么一对比,也怨不得莫铭不是大侠的命了。
慕容澈收了势,昂着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莫铭,不见情绪有多大波动,他开口道:“是不是接下来就是‘叔叔带你买糖糖’?”
莫铭:“……”妹的……抢我台词。
但是就这么认输了,那人还是莫铭?他腆着脸挪到慕容澈身边,狗腿地笑道:“你去问问你爹,这船究竟什么时候能到,你瞧,要是再在不着地的地方待下去,我这身上都要长毛了。”
“长毛了就剃掉,废话那么多作甚。”慕容澈冷这张脸回了句这样的话,便不再管莫铭那堪比怨妇的闺怨脸,又练起新一套剑法,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莫铭起身往后走了几步,靠着船舷眯着眼看慕容彻练起剑来。
小屁孩儿一个,尽在他面前逞能耍威风,想到这里莫铭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打心眼里喜欢慕容澈,巴不得像疼儿子一样去疼他。
“起来起来,与我对上一局。”迷迷糊糊间,莫铭觉得有人在推自己,于是抹了抹唇角,半眯着眼看自己面前的人,是桑落。莫铭左右环顾了一圈,没见着慕容澈,想必又是回房看书去了。
不知道桑落从哪里弄来一副围棋,这会儿竟是要同他博弈,这可苦了只会五子棋的莫铭。要是那五子棋的棋路一出,原来同路遥相熟的慕容竹萧景绮且不提,便是眼前这个说着自己像是“故人”的桑落还不是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不同来?
这异于古人的身份一曝光,日后还能有好日子吗?不能!就算这张脸挡下了自己是客栈掌柜这一可能,但是一定会被他们扯着东问西问的!这么长此以往,马脚露得多了,就算自己不是路遥,都会被冠上路遥的名号。
“我说桑落,你就饶了我吧,我对这些东西向来是没什么好感,我们日后累着的地方多着呢,让我现在歇歇,歇歇啊……”说着身体就往另一侧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来!管你是要玩围棋象棋军棋跳棋飞行棋五子棋还是只想拿棋子砸我玩儿,我都奉陪到底。”没说出口的话是“妹的,如果不是为了帮陈嘉拖住他们,你以为我乐意在这里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逞英雄么?”。
莫铭摆出“要脸没有要命一条”的不要脸本质,大手一挥,直接从桑落手中接过棋盘,放置好,二人对面而坐,各自将棋笥放在棋盘的右手边,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猜先。”莫铭率先开口。
桑落惊异地看了莫铭一眼,带着笑也不否认,从棋笥抓出一把棋子,莫铭也如法炮制,两人同时间将手中棋子放在棋盘上,莫铭猜桑落拿的是双数,桑落划棋数子,最后手法一顿,竟是被莫铭猜住了。
“我本以为你会同我下‘饶子棋’,哪知……”桑落说到这里顿了顿,“倒是有些胆量。”
莫铭:“……QAQ”我不知道啊!“饶子棋”是什么东西啊!让子吗?原来还可以让子的吗!你没你怎么不早说!我只知道开局要猜先啊!
莫铭执黑,第一步就落在了天元,桑落又是一斜眼,看得莫铭身上发毛。桑落执白,直接贴了上来,竟也没有按往常的棋路走。
见棋盘上落的子越来越多,也没有人提,莫铭这才察觉出不对来。莫铭是不会提,怕自己提错了引得桑落怀疑,这桑落也不提子是个什么说法?
莫铭落子的手顿住了,他细细地看了整个棋局的走向,然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已经被对方带着下起了五子棋。
莫铭:“……”怎么回事?
桑落:“……”我也想知道。
莫铭:“……”不是你带着我下的吗?
桑落:“……”你一开始就下天元才会这样的吧!
莫铭和桑落相对无语,只觉得这江风吹得更猛了,莫铭紧了紧衣服,桑落在他身侧坐下来,递给莫铭一个装水的囊带。这棋局便也就这么有始无终地搁置在那里了。
“尝尝看。”
莫铭到不觉有它,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拔了塞子,正准备直接对嘴喝,却听见桑落说:“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酒?”莫铭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以前因为季节不对没喝到,所以总想着有一天能遇着那人,把酒交出去。既然我们有缘,就让你先喝。”
莫铭闭着一只眼朝里望了望,只能瞧见一片漆黑,过了这么些时间,馥郁的酒香慢慢地溢开来,只是深嗅上一口,莫铭就有了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这是什么酒?”莫铭将水囊放到耳侧摇了摇,听声音不像有很多的样子。
桑落嘴角一勾,笑道:“醉生。”
莫铭:“……=口=!”
要不要那么穿越?!是不是还有一壶叫梦死?!是不是两种酒调在一起就是醉生梦死了?!再加几种酒就直接改名鸡尾酒了?!逆天不收钱你才这么开挂吧我说!
“怎么?这名字不好吗?”桑落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莫铭连连摆头,说道:“怎么会怎么会。”说着就把塞子塞好,将水囊收在自己的身侧。
“你这是?”
“既然桑落大方赠与我,不收下实在不是我的作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这水囊一并送我了。”莫铭倒是有理有据。
桑落愣了半晌,大笑道:“罢了罢了,便一并赠于你吧。”
“不知羞。”不知何时,慕容澈走到了甲板上,随后是慕容竹与萧景绮,桑落脸不红心不跳地用身体挡住棋盘,快手快脚地收了棋局,将棋子收进棋笥里。
等将一切收拾妥当,桑落站了起来,伸手拉了莫铭一把,对他说:“船要靠岸了。”
“终于回到了地球母亲的怀抱了……嘤嘤嘤嘤。”在船上晃荡多日的莫铭一上码头,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虽然一直生活在南方但是碰水的机会少,也不是什么原因甚至有些怕水。当初听说要从陆路改水路的时候,莫铭抱着李懿轩的大腿愣是蹭了大半柱香的时间,虽然……最后还是寡不敌众,上了贼船。每天在心里鞭打李懿轩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们在这里做最后一次补给,之后的路上想要遇到城镇就很困难了,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就趁着今天,明天一早,我们便上路,断没有再回头的可能。”慕容竹在随行众人将货物都运下船的时候,把核心的几个人圈在一起说着这么些话,还没等慕容竹说散,莫铭已经拉着桑落走得远远的了。
“爹爹,需要我跟上去吗?”慕容澈抬头,看向慕容竹的眼中带着希冀。
慕容竹却看也不看慕容澈,只是冷声说道:“不用,去跟着你萧叔叔。”
慕容澈望了眼远去的莫铭,最终还是跟着萧景绮走了。
桑落不知道莫铭拉上自己的意思,于是两人一路无话,这里不比上次补给的那个城镇,市集里的东西要少上许多,莫铭一路东看看西逛逛,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不像是要买东西的人倒像是在摸行情。
“你准备日后来这里也摆上个小摊?”桑落见状取笑道。
莫铭摇摇头,说:“前几天无意中听萧景绮对慕容竹说起了慕容澈的生辰,听慕容的口吻,像是不想给办,才那么小的孩子,指不定就等着那天和他那个冷面的爹亲热亲热,要是知道这事儿,不知道得多伤心。”
“所以,你就上这来给人慕容澈物色生辰礼品?”连着想带自己逃跑的理由都帮他找好了,千算万算,少算了那人的心。
莫铭瘪瘪嘴,说道:“可不是,我和他那么小的时候,大半年前就开始盼着自己的生日。”
桑落不接话,慢慢陪莫铭逛着,只是眼梢眉角都带上了点儿笑意,步子也迈得轻快了许多。
翌日,他们换了马队,一路西去。
慕容竹的话果然不假,出了城镇之后且不说城镇,便是连带着色儿的植物都渐渐见得少了,整个商队存得最多的就是淡水。不到非喝不可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喝水。昼夜温差大,没有客栈可以休整,大家就选择一个可靠的地方露天休息,轮流守夜,其余的人挤成一团取暖,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
走到现在,放眼望去只剩下漫天黄沙,莫铭下马,站在一个天然风化成的高地上,极目远眺,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世界,我来了~”
在这么一副悲壮的风景面前,脑内的却是小沈阳的歌。不得不说,莫铭能活到现在,同他粗壮的神经是分不开的……
【第二卷 河山祭】
51、第五十一章
慕容竹看了看他手中简易的地图,往东南方向看了看,说道:“不出一日,便能进到边境最后一个城镇,我们就在那里落脚,等着下一步指示。”
莫铭一听再走一天就能有城镇,顷刻间,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终于要从原始社会过渡到奴隶社会了,嘤嘤嘤嘤。过程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再努把力,大刀阔斧个几十年,直接奔到解放前吧!
萧景绮走过去勾住莫铭的脖子,一副地痞无奈的模样,问道:“怎样?我就说吧,你这身子骨,走水路不行就罢了,走个陆路还能把你逼得眼泪鼻涕一把的,你真的有能耐能让这事儿成了?”
“我是在感叹!‘绳命,是剁么的回晃;人生,是入刺的井猜’,懂个毛线球啊你,边去!”莫铭打掉萧景绮的手,走到一边用眼白看着他,那神情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爷鄙视的就是你”的神情。
萧景绮:“……”能用我听得懂的方式说话吗?
因为风沙的原因,大家的唇都已经干裂的起皮了,唇色泛白,个顶个的狼狈,被莫铭萧景绮这么一闹,神色倒是轻松上了些许。只是慕容竹这几日的脸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