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等一世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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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气氛开始浓重起来,连于水也感到有股莫名的气压萦绕心头,不出所料,一帮打着风策府之名的鸡鸣狗盗之辈运着一车车货物进到屋中,为首的人虽空有一身皮相但那身类似山野之人的着装确实不能令人接受,一脸的散漫全无当日林中的霸气。而当日正是因自己的疏忽落到他手上的赵练眼中露出了难抑的怒火,可于水只道是赵练的伤势恶化,轻轻抚上他的腰,却换来了赵练的怒目相视,全然不知现在到底有多危险的于水,竟然想要再次出声,亏得赵练捂上他的嘴巴,不然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那一帮人在屋中也未逗留许久,怎奈在其将要离去之时,隐在草丛之中的坐骑竟然嘶鸣起来,那帮人的头目立即反身朝三人的方向走去,深知此时不可能全身而退,赵练在于水耳边轻语几声,便将他重重地推向阿难身边。
“究竟是哪位英雄,这般畏首畏尾也不嫌短了您的名讳啊。”大当家说道。
“本人也不曾畏首畏尾,只是见不得有些人黑白颠倒,滥用他人名讳而已。”赵练慢慢起身,言语间不经意地向草丛中的二人使了眼色。于水见状,几欲喊出声来,只是阿难使命的束缚让他的挣扎变得徒劳。
那一干人等见老大吃瘪竟也不曾有些许怒意,反而大笑起来。那大当家似乎显得没了脸面,便仔细大量起来人,才惊觉,“你不是昨日的混小子吗?若非你运气,昨日就该送你去见阎王。”
“哈哈哈,刚刚不是还称我是英雄,现在的混小子又从何说起呢,莫不是大当家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吗,连混小子与英雄也分不清。”赵练的一番说词竟又惹得众人捧腹。看来这也不过一群无甚厉害的主,赵练在心中盘算着。
“停,笑够了没,快把人拿下。”头头怒喝。
一群无名宵小在老大的呵斥之下齐齐向赵练冲去,就在赵练自认为寡不敌众的当口,“停停停,”众人皆疑惑地瞅着这位略带傻气的老大。“昨日我们以少胜多,伤了你,今日若再这般传出去我们风策府也将受尽天下人的唾弃,这样如何,你先养好伤,待到那时我再与你一绝高低如何?若是你胜,我定发你离开。”
这个头头的确风趣幽默,只是为今之计也只得如此,赵练面露难色地说道:“只是我如何确定到时你真能信守诺言。”
“我墨珏在江湖之上也算得响当当的大人物了,怎会这般背信弃义。”虽然说出这话的墨珏也感到有些虚了,只是气势怎样也不能输人不是。
“只是我尚且还要北上,实在没有那般功夫与你嬉闹。”赵练似乎摸着这位可爱的大当家的脾气一般,试探性得说。
“无妨,我们也是一路向北,正是同路,只要你不将我们所压送之物外泄,我定保你一路无忧。”
“如此也好,只是……”
“你是不是男的,如此婆婆妈妈,就不可将事情一次性说完吗?”墨珏有些不耐烦道。
“大当家这般爽气我便直言了,我尚有两位朋友在此处,不知可否与我同行?”赵练知道与其在路上孤立无援倒不如和墨珏同行,至少以那样的性格应该还不至于害他们性命,昨日之事也是事发突然,若不是墨珏刀下留情此时他早该与父母相聚了。
“是草丛中的人吗?一起吧,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墨珏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道。
这着实让赵练震惊,明明一直与自己在交谈,何时身后之人已然无形地进入他的视线,看来此人绝不似表面这般单纯,况且其武艺也在自己之上,那这人是断不可与其为敌的,赵练默默思忖着。
“于水,出来吧。”赵练冲身后喊道。
阿难松开于水,于水便奔向赵练,左瞧右瞧,深怕他又为自己负伤。赵练好不掩饰地用宠溺的手抚上于水的头,“我不是好好地吗?呆子。”“可是你刚刚说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出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于水反驳。
“傻瓜,我不是对你保证过的吗?难不成你忘记我说的了?”赵练安慰着,全然无视来自墨珏如恶魔般的眼神。
于水抬头看着赵练,使劲摇头,仿佛自己一直活在过去一般,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在赵练眼中是,在旁人眼中更是像极了一个孩子向哥哥索取着无尽的温柔。
“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墨珏打断两人的无视所有。
“为何我要感谢于你,可是你将我重伤至此的啊。”赵练反驳。一开始便不曾正眼看过墨珏的于水,此刻以及其凶悍的眼神盯着这个伤了赵练的人,不过依旧被他的外貌所折服了,即便没有赵练的美,也不像自己那般,墨珏独特的豪放与大气便足以震撼所有人,只是身上的着装依旧令人唏嘘不已。
“若不是我当日不尽全力,你早已命丧我刀下,哪又有今日与我顶撞的你呢,况且你的朋友有病在身,而我这又大夫,若是你想到如何酬谢于我,那我便派人将大夫请来。”墨珏的嘴角略微扬起似乎是在盘算些个计谋,而赵练便是主角之一。“阿大,把他们三人送上后面的马车之内,其他人赶路。”“多谢墨公子美意,赵某定当好好报答。”“本是山野粗人,公子之称实在不敢当,练,记得唤我珏便可。哈哈~~”语罢扬长而去,而眼中瞬间的淡漠却是无人知晓的,仿佛那样的宠溺曾今自己也感受过一般,如今竟徒增了感伤。
赵练的心又一次无法平静,是否这般决定真的有助几人,可又该如何偿还这样的人情呢,无奈之下只得且走且思。而于水心中更是跌宕起伏,从来只有自己称呼他“练”,今日练也不恼,越想头愈痛,一进马车,便倒头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月前莫负
颠簸的马匹换做舒适的马车,于水和赵练皆倍感舒适,只是皮肉的安逸怎么也无法解开灵魂的纠结,该赠何物于墨珏才能还上这份人情,就当前的状况而言,要想拿的出手的物件怕还真是不得了。于水慵懒地卧于车内,丧气的脸斜视蓝天发呆,续续的叹气之声还是引来赵练的询问:“怎么有心事吗?”
“你不也一样,为何事发愁啊?”于水反问。
“是我先问的问题,待你你说完,我便告知于你。”赵练永远不会轻易地在于水面前低头,只是无形中他到底诚服过多少次,大概这辈子再也无法数清了,也似乎只有抬杠才能确定自己还与于水有所牵绊一般。
“练,”欲语还休,终道,“你要送那人何物。”这般不是孩子又是什么,赵练开始为自己高看于他而心愈加不安。
“将军府何愁钱财,况且你我出行并未多带贵重之物,只是无甚重物赠之,恐无法为你好好治病。”赵练重重地叹气,明明自己伤势不轻却只是将于水寡欲心头,想来于水心中定是百般温暖舒心的,却不料这于水竟一拳打在赵练身上,转头不再言语。
一脸茫然的赵练也真是当局者迷了吧,于水在乎的怎可能是区区的金银之物。
无奈之下,赵练亦只得仰天愁思,而今之际也许先应付了墨珏这人方是当务之急。想着高烧刚退,身体单薄的于水,不住望向那个侧身而卧的男子,黑发披于肩上,不再是将军府的少爷,一袭白衣称得这位本就脱俗的人竟如画中仙一般,这一想法跃于脑际,也将赵练吓到不行,虽说本应习惯之事,只是总有那个坎是他这辈子如何也跨不过去的。
半月之前。
将军府侧,那位姓墨的女子执扇而至,今日的她衣着较初见之时更加多了一份稳重。
“原来是赵公子,今日登门便是来寻老管家的,不知他可与你提起过我?”女子大方询问。
“姑娘,家父就在院内,只是在下尚且不知你来意为何,亦不曾听闻过你。”赵练也是一本正经道。
“既是如此可否带小女子去拜见老管家?”
“姑娘且随我来。”
客套之余丝毫没有半点不敬之处,只是为何心中总是那般烦躁,赵练不清楚,本也不愿清楚,只是在见到父亲之时,赵练似乎察觉出了一二。
“墨儿,你怎么今日才来,我这老骨头怕是招你们嫌弃了吧。”老管家笑言。
“大伯哪儿的话,就冲你在将军府我们也不能忘了你啊,何况若非大伯相救,今日怎会有墨儿和裳儿呢。”女子言语间已经扶住老管家的臂膀,在身边撒娇说笑。
“瞧,我当真是老了,都没有给你们介绍吧。”老管家恍然大悟,“练儿,这是当年我与老将军出行之时救下的一位姑娘,叫墨帘,还有一位小她些许年龄的名唤陈裳,墨儿快过来,这就是赵练了。”这一番介绍加之墨帘与老管家的笑意,却让他倍感凉意。名字到是好名字,只是这墨帘墨帘是莫加怜惜之意吗?而素未蒙面的陈裳又是何许人也?
各种疑问充斥着赵练的脑海,以致墨帘将何物交与父亲也不得而知,只是在寒暄片刻之后墨帘便告辞,临走之时与赵练轻声说:“赵公子,待你凯旋,我们定当在城门迎你回来。”礼仪全然没有挑剔之初,只是这我们又是何意?
一人呆立,神思不知何处前往。
“莫看了,练儿,为父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应?”老管家心事重重地问。
“父亲此话怎讲,孩儿定允便是。”赵练回神道。
“我有意为你许下媒妁之约,现在裳儿也届嫁娶之年,待你凯旋便将此事办了吧,墨儿已将裳儿的八字与我,因此此去你定要安然而归。”老管家带着坚定的眼神对赵练说道,这中间丝毫没有了平日对赵练的娇惯,皆是无以言喻的不容抗拒的威严,不愧是将军府的人,这一身的气势便是出自无形之中。
该如何对老管家说,赵练的心从未如此矛盾过吧,拒绝伤的是一个从未蒙面的姑娘和父亲的一颗爱子之心,沉默伤的却是于水和自己的心,孰重孰轻任谁也评判不清,那便顺心言吧。
“父亲,我,”如鲠在喉,这般滋味着实有伤人无形的威力。
“练儿,为父不曾求过你什么,只是男子汉这辈子不该纠结于那些虚无缥缈之事,踏实地过日子才是人生的道理啊。”老管家几乎是在恳求赵练,也许这个往日孑然一身的老管家确实是看透了人世的诸多无奈吧,对自己儿子之事其实也看透了,只是说透之日还未到,不过二人皆知此言中之真意。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牵挂又多一人,自己的责任又重几分,只是该如何面对于水,当归来之时他得知真相,又该如何?赵练的心事满溢,精神极度虚弱,竟然在父亲的安抚之下,靠在父亲的膝上熟睡了。
梦中他流泪了,在父亲的面前又一次爆发出内心的脆弱,看着这般痛苦的容颜,老管家默然,神色黯然,莫不是这将军府天然的魔力,也许当年不带他进府便不会有这许多烦心之事了。
日薄西山,余晖洒在赵练温润又轮廓明晰的脸庞,泪水慢慢干涸,眼睛缓缓睁开,看到那个操劳一辈子的父亲,满脸岁月的痕迹,斑白双鬓似乎并不适合这个不过年长将军岁余的老人吧,心还是软了,比起伤害父亲,他宁愿于水记恨自己,至少最后他得到的会是光明前程。
“父亲,我,我,”似乎言语出口便同那覆水难收,此刻依然那般困难。
“不用说了,也许缘到之时你便不会那般痛苦了,一切随缘吧,只是这一去定要保重身体,即使不是为我,就当是为了三少爷也得平安归来。”老管家言,而心中却又相当害怕往事重演的悲剧,而这场意外的当事人也只剩自己和老将军而已。
赵练的眼中是满满的感激与安慰,靠在父亲身上久久不放,暗自思忖:“就让我用泪水和鲜血洗去此生对他人的辜负吧。”
作者有话要说:
☆、错意心痛
面前的人如雪,握于掌中便会随自己的热情而灰飞烟灭,当日若父亲不许自己自由,今日怕真不敢在他面前言语了吧,赵练暗自寻思,只是当下该许墨珏何物他方愿意给予帮助呢?余光瞥见包袱边的一柄长剑——当年随赵父走南闯北的风灵剑,唯一留给他的身份的确认,也许送走反而送去连年的心惊胆寒,丢了过去,忘了过去,没了思念,也没了痛苦的根源,从此只要他的点滴便足矣。
不顾于水是否睡着,赵练取出长剑转身出了马车,而身后一人起身,冷笑一声。
跳下马车的赵练随意寻一人问道:“可否知道你家大当家身在何处?”
“老大吩咐,若是赵公子问起便带你前去找他,之前我们多有得罪,希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哪里哪里,以后还得望小哥照顾呢。”
……
“练,你可想好了?”墨珏及其顺口地喊着赵练的名字,毕竟不是出自于水之口,仍然不是相当顺耳。
“大当家,在下备下薄礼希望得大当家的欢喜才好。”赵练生分道。
“哦~只是我仍然不是很喜欢大当家这个称谓,想我也与你说过的吧。”墨珏的语气有几分令人难以揣度的意味,全然不似当日在破屋之中的言语。
“~~珏~”虽是极不顺口,却才发现这名字真是相当之美,陪这张脸也算是般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忘了所来为何。
“待你叫多了,便会顺口的,只是你的礼物在哪?”墨珏邪笑,“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哈哈~”
“若是你这般耐不住寂寞我到是愿意接受你的服侍的,只是怕要博了你的好意了,礼便在我手上。”赵练从身后的手中拿出长剑,递于已经被堵得说不出半句话的墨珏眼前。
见这罕见的宝剑,墨珏自是忍不住大加赞赏,只是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似乎并没有丝毫满意的表示,只是一直摸着长剑唏嘘。
“不知,大当~珏~你觉得如何,这作为礼物该不失礼吧?”赵练等的有些许不耐烦。
“练,我的要求你不是已经道明了吗?何须我再说一遍。”墨珏竟然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盯着赵练。“无耻,”赵练心中怒骂,只是若与他闹掰也不是上计啊。正在赵练思索之时,墨珏走近双手迅速地环上赵练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脸上用自己的脸擦了一下,完全理